色即是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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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萝叫“亦雨”,大声惋惜,哀叹,也面色不变——她还不知道邵亦雨的名字,自然也不知道被她砸破头的邵亦雨,乃是阿萝的师弟。阿萝待他,好比亲姐弟!
也幸甚她什么都不知,否则一旦露出什么惊慌神色来,那么她行凶伤人的事情,纸包不住火,盛怒之下的阿萝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的阿萝,只是恨恨的感到屈辱,她弟弟看上一个小白菜,最关键的是,还被拒绝了!这叫她们姐弟的脸往哪里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九、风芜园
玉屏峰位于天玄山后山,山峰娇小玲珑,上有七尺白玉台,有玉质的栏杆围绕,下有秀水蜿蜒流淌,屹立其中,眺望四周群峰林立,远处青湖泛波,凉风爽爽,品绿茗美酒,难得潇洒出尘,有乘风归去的意境。
玉台上石桌石椅皆是上佳的石质,有石榴子似的含绿纹路,石桌之上还以直线雕刻,纵横交错,是一上好棋盘。
龙首峰掌峰铁容贤,即邵亦雨、阿萝的授业恩师,他面容粗犷,面色红润,发色却是纯天然的——咖啡色,还极有型的打着卷。身躯颇为强壮,虎背熊腰,坐于石凳上,皱眉沉思,好半天才思索着捻一粒白子小心翼翼放到棋盘上。
对弈的人,发须皆白,看似慈眉善目,实际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促狭笑意。如果不说,但看其表情,有谁会相信他正是青阳宗的掌门青槐?
青槐对棋局不甚在意,扫了扫拂尘,一副出尘飘然的模样,也许段数高出对手太多,漫不经心的,一出口就正中敌方要害,“听说亦雨也动凡心了?对方是静梧院的一个小丫头,比他小四五岁呢。”
铁容贤正抓着一颗云子,闻言,险些把云子捏碎!表面的风度还保持着,“以讹传讹!亦雨前天巡山的时候经过鬼母林,被鬼物所伤,至今还在‘药舍’休养,哪有心思搞这些。亦雨是个乖孩子,我对他放心的紧。”
“哎,就是乖巧孝顺,才叫人左右为难啊~峰凌那孩子,该如何是好!”
青槐想到了自己的大弟子,把云子一放,人怔怔的,出神发呆去了。
铁容贤呆傻的看着自己的大龙成包围势,就要将对手一一吃掉,没想到说不玩,就不玩了——人家是掌门,他还能拍着桌子大喊,你给老子玩完这局再发呆?只好淡淡的叹口气,收拾残局,心想自己这一辈子想要赢过掌门师兄,怕是没机会了。
龙首峰奉贤殿。铁容贤在一棵古柏苍苍的树下负手而立,“阿萝,亦雨怎样?”
“没大事。医师德说过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嗯”。铁容贤闻言一笑,点点头,“他还是不知自己遇袭的经过?”
“亦雨说,他感到一阵头昏,就昏过去了,怎么受伤,怎么流血,全不知情。只在御岚师叔背上有过短暂清醒。御岚师叔背亦雨到药舍中,医师德给上了药,包扎了,留他休养两天。御岚师叔说,可能是鬼母林的妖物受到亦雨阳气的吸引,因此隔空伤人。不过那妖物力量浅薄,也做不了大孽,叫弟子门人日后少去那里便是。”
事情经过明明很简单明白了,说不清什么原因,铁容贤总觉得有些不妥,好像其中有什么蒙蔽了似的。可这事牵涉到弟子“私隐”,碍于心爱的弟子,他不好过度关心,免得日后弟子尴尬,伤了师徒感情。
虽然在掌门师兄面前硬挺着,实际上,铁容贤是个开明的家长,不会强求弟子清心寡欲,认为修行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如果亦雨喜欢,他不会从中破坏阻挠,甚至会玉成此事。
不过身为家长,难免也会对子女的选择有些不放心,“改天,你带那个女孩来,让为师见见。”
见见,不是审核把关,只是带有家常性质的看看而已。内里的意思就是,如果没什么毛病,就把事情办了吧?
阿萝差点气歪了鼻子——当然是针对司南的。一想到不识相的司南居然拒绝了她最喜欢的小师弟,还以哪种“惨不忍睹”的形象煽风点火,闹的沸沸扬扬,她心头的怒火就熊熊燃烧,恨不得当初初遇之时,就把司南丢出去!
“她也没什么。”阿萝强忍着,打消师叔的好奇,面上淡淡的说,“我已经赶她去风芜园了。她和亦雨,没可能的。”
“这是为何?”
风芜园是神女峰、玉屏峰、翼舒峰的交界处,与药舍毗邻,素来是受惩罚的弟子去处。
阿萝吐出一口气,颇有些忿忿的说,
“她灵根资质太差!才五等火灵。青阳宗立宗一来,就没有出过这么差的资质。我有心赶她出门,但怕悠悠众口,对亦雨不利,只能忍让。再者,她在静梧院的人缘不好,人人都烦她,不愿和她住一起。总不好为她一人,得罪众姐妹,只好叫她收拾东西走了。风芜园芳龄也是资质极差,人缘不好,两个人倒可以一起做伴。”
铁容贤没见过司南,也不知其中曲折,只疑惑道,“才进门不到两天人缘差到这种地步?得罪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亦雨的眼光怎会……”
这二人私底下如何谈论且不提了。
且说司南麻木的端着一个大木盆,弯腰驼背,艰难的挪着步——这个木盆太大了,能把她整个人放进去,沉甸甸的实木所制。后有监工不停吆喝,“快点快点,你没吃饭啊!”
待司南好容易把木盆放到指定位置,监工刷地一抖,变戏法一样抖落七八件外衫、小衣,紫的红的白的,堆成小山高。芳龄随手从门后拿起和自己大腿有的一拼的棒槌,声比洪钟,“还愣着干嘛,洗衣服去!”
司南觉得自己的耳朵被狂风肆虐过,出现重重幻听了。去洗衣服,去洗衣服
颤巍巍的从芳龄手中接过棒槌,抬着,举着,拖着,换了七八个动作,还是玩转不了。她怀疑这块木头有二三十斤重,用最大力气,也不过抬高四十度,连拉个直角保持十秒都做不到,还想操控人家洗大堆衣衫?
司南累得直喘气,额头密密的汗珠都出来了。
芳龄见状,十分藐视,啐了一口,“要你干嘛用?除了吃,只会睡!闪边去!”
一把推开她,扭着肥肥的屁股,把棒槌放进木盆中,一鼓气,两只手抬着木盆就往外走。最使人惊奇的是,即使负重过百斤,她依旧能扭着上下一般粗的腰肢,生生扭出S形来。
司南蹲着,眼眶含泪。
她穿着肥肥大大的宽绰旧衣衫,连改小都来不及,卷着袖口、裤脚,越发显得骨瘦如柴。小心的撩开袖子,见刚刚长疤的手肘伤口又渗出血丝,火烧火燎的疼痛刺激着神经。这也比不上她的心痛。
阿萝不知为何改变主意,强烈要求领她去测试灵根。本来,她应该欢喜鼓舞才是,可,为什么不能隔一天呢?非要她洗完澡立刻去?(阿萝不相信她去鬼母林呆了一夜)
当时,她劳累了一夜,浑身乏力,精神萎靡,就像跑完马拉松然后去参加智商考试,可想而知结果了,天才变低能儿。
五等,最差的五等。
用阿萝的话来说“就没见过这么差的!”
直到现在,司南怀疑不是自己有问题,是那个水晶球有问题!
测试者需要把手心贴在水晶球的表面上,然后冥想,过度疲惫的她,哪有余力冥想?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而已。
水晶球过了足足三十秒,才有红色星点慢慢聚集起,占据水晶球一小半,约五分之一的空间。这比她幼时测试灵根时,还要慢,还要少,除了水晶球有问题,还能说明什么!
这些倒也罢了。正当她尽量冥想,渐入佳境,感觉手心发热,有什么东西就要喷吐而出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水晶球居然爆了!
没有任何先兆,自己爆了一地!
测试中途而止。
鉴于种种意外,司南觉得这次测试不准,提出正常要求——重测。
考试不及格也可以补考的嘛!
可阿萝说什么也不肯,还用鄙视的眼神看她,说五等灵根,就算不准,撑死了四等,一样中下水平,资质太差!
司南则不肯,关系前途的事情,岂能儿戏?当场要求重测,否则不走了!却人被指着满地的水晶碎片,一句“再啰嗦,就让你赔”,给堵住了嘴。
司南蹲在地上,眼眶含着热泪。她不甘心啊,可有什么办法呢?
被断定“前途无亮”的她,被迫离开女子乐园静梧院,打发到人烟稀少的风芜园。和脾气怪异的芳龄做伴。
风芜园是什么地方,睁眼看看就知道了。墙面是土坯墙,茅草屋顶,有篱笆、鸡窝、狗棚,外面还有几亩菜地,种着各种蔬菜。简而言之,一间农舍。
她就要在这里消磨掉宝贵青春时间?忍受芳龄时不时的耻辱唾弃?
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啊?
早知道离岛会受到这种待遇,当初还要不要离开啊!
ps:再吼一句,有评就加精~~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十、静梧院的访客
歪脖子槐树下,丁点雪白花苞传来阵阵馨香。风细如丝,山色清翠,一串串晶莹如玉的槐树叶,在明媚光照下抖着通透的绿光,像上等的碧玉水头一般,叫人心生欢喜之意。郁郁葱葱的林荫道,铺设着长青石,撇开一枝横生的枝条,走出来一位村女来。
她面容白净,不施粉黛,编了两条小辫子垂到胸口,身上穿着靛蓝碎花布衣,腰间是青草绣边围裙,脚下是最最简单的花布鞋,走起路来又轻盈,又惬意。臂弯处挎着小竹篮,里面装了些蘑菇、木耳、荠菜、猫耳菜等山珍野菜。
一身打扮,就像个平凡村女,朴素,单纯。有谁知道,就在两个月前,她还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小姐?
司南手里握着一个苹果,颜色却非红色、青色,而是淡紫色的,去掉表面好像蛇果一样的硬皮,就是甘甜的果肉。她踮起脚跟,踩在凸起的树根上,眺望着不远处的药舍。
天医门无处不在。这是她转悠了许久之后,才明白了道理。
再看这间“药舍”,面积不大,一色水磨墙,屋顶黑瓦泥鳅背,几间精致屋舍,门栏窗棂皆是细雕的花草图案。周围种着各种草药,大门敞开,两个垂髫童子在敞亮空旷的场院中,搬运晾晒药草。
对比隔了五百米处的风芜园——一个菜园子,简直天差地别。
风芜园只有两三间的低矮草房,又破又旧,许久没有修葺过了。粗粗的篱笆桩上爬满了蔓蔓枝枝的角豆,一畦疏拢过的田地种了不少瓜果蔬菜,结着硕大的瓜果。任是谁,想偷就偷,想摘就摘。
早知如此,就该死皮白赖的赖着天医药弭,借医门名头,也可狐假虎威。
司南咬着脆脆的异界苹果,不断反思自己。正想着,从树梢处呼啸而过三名少年,身着蓝色、靛色、灰色道袍,隐隐有卍字流光溢彩,齐齐立在药舍门口,收了法器,整理整理衣衫,肃穆恭敬的走进去。不一会儿,说说笑笑,拥着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少年出来。
司南眼尖,树袋熊般抱着大树,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人不是旁人,就是被她砸破头的坏人!
几人似乎与邵亦雨交好,特地来接他从药舍“出院”,谈笑间各自展开法器,放出七彩光华,纷纷飞上半空,身姿优美,小天鹅般展翅飞翔而去。尤其是那坏人,手捏法诀,身体周围放出一团光芒,炫彩夺目,脚下竟是踩着一柄飞剑!
飞剑啊!飞剑!她的飞剑梦!她的飞天遁地梦!
缺了半口的苹果掉在地上,司南面带不信之色,失神的捡起小竹篮。地面上,灰扑扑的蘑菇,和带着泥土的野菜掉了一地,是她刚刚情急之下随手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