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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色即是妖-第14部分

小说: 色即是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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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像一个笑话讽刺着东家列祖列宗多年的执念。

东祁对司雨当然没什么感情上的瓜葛。但这不代表这个轻易死去的女孩没有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涟漪。毕竟,对她的到来,他的期盼、希冀躲过苦恼。

随随便便就死了啊……东祁挠挠了眉毛,无奈的叹息一声,凝望天空的蔚蓝时多了一分怔忡之色。

我不能为你报仇。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点什么。

东祁对第一个以“姻缘”之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如是说。

浮动的海平面,如晃动的水镜一般,波光盈盈,水面折射出太阳的光芒,视线中残留一点蓝白的光辉。水花是苦的,如同啤酒摇过头的上涌的泡沫。

司雨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或者说,她再次灵魂穿越,体会一次免费的空中旅行了??谁能解答她?

她的脑子空空的,灌了很多很多水,又被重物狠狠敲击了。那效果,大概和跳进甩干机中,被甩干五分钟差不离。

她恍恍惚惚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一个桃红色的美梦。

为什么是桃红色的?她想,大概是桃家的桃花太美了,美到她恨不恨化身精灵,扑腾扑腾飞到那桃树下,欢快的翩翩起舞。

梦境中,有一美丽少年,面带桃花,在桃英纷飞的树下,对她浅浅微笑。他的笑容那么美,诱惑了她的心智,桃花的绝色,和唇间微冷的触感,像阳光下一个粉红色的泡泡,绮丽而瑰幻,缓缓的在梦中盘旋,把她整个人包在里面,温暖,柔和,好像回到母亲的*中。

很舒服的感觉。

大白石上略略有些阴冷,可靠着他,整颗心儿都化了,哪里还在乎冷意?嫩白粉红的的花瓣随风舞落,飘在她的衣裳上,桃花少年细心的帮她摘下。她迎上那张惊世绝伦的脸,那双全神贯注的深情眼神,心底里不期然浮上一些字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小心肝儿都不属于自己似的乱跳,刚想问:你是谁?忽听见那桃花少年吐气如兰,一笑倾城,直把司雨看呆,心跳漏了不止一拍。

“你怎么了?……林妹妹……”

我的天!司雨大汗,只觉一阵乌鸦从头顶飞过。

从美梦清醒过来的感受十分不好。身体的痛苦一瞬间被唤醒了。

现实是,没有什么乌鸦,只是浑身剧烈的疼痛。被卡车碾过似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尤其是头部,简直被十万跟钢针刺进脑门似的,神经突突的扯成一根线,偏偏哪个不长眼的怪手还以为这是琴弦,不断拨弄。

司雨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缺水濒临死亡的鱼,无声的长大嘴巴,想要吸取一点氧气。她的全身动也不能动一下,看起来就像一个植物人。

我这是怎么了?

我才上了花船。

然后呢?

司雨陷入苦思之中。

她一定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什么呢?

不记得了。

“丫丫,别这样对桃溪公子,若不是他挺身而出,你家小姐就没命了。”

“可,可他下手也太狠了!小姐的背又紫又青,肿了那么大一块,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救人、救人就不能轻点吗?他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呐!”马荔委屈抱怨的声音从车缝中传来。

“丫丫,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司雨挣扎的厉害,如果不打昏她,可怎么救人呢……”

“可是……”马荔不服气的又说的什么,不过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外面的人是谁?为什么我感觉挺熟悉?精神恍惚的司雨,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她往日重病大半是装出来的。此刻不用装,就是一个垂死的人。眼睛睁的老大,没有焦点,直愣愣的正对着车厢上血红的蝙蝠眼睛。头随着颠簸马车摇动着。她的身上盖着一条鸳鸯戏水棉被,手脚被汤婆子捂着,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思绪是没有实体的东西,它在空中飘荡、徘徊,胡乱无章而又抽丝剥屡的思考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魂魄终于归位。

黑色的眼珠动了动,神情似哭似喜,伸出好像被抽走力量的手,好容易抬高,一点一点向上,纤细的指尖轻轻触摸到了脸颊,轻轻一按,那么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令司雨鼻子一酸,抽搐着,一滴一滴的泪水溢出眼角。

还活着啊!她还活着啊!这个认知令司雨大恸。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CCTV!感谢如来佛主!感谢上帝!圣母玛利亚!真主安拉!感谢满天神佛!谢谢你们保佑我!

司雨的泪水不一会儿湿了一大片枕巾,凝聚了全身力气,从鼻子中发出一点微不可闻的呻吟

“嗯……”

“什么,还活着!”

东祁猛的一回头,自从十岁之后,俊美非凡的脸上第一次明显的表示出“惊讶”这种情绪。

“确定吗?会不会弄错了?她明明落水夭折……”

东祁喃喃的说。哪怕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女孩,听到死而复生的奇迹,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期待。

“大喜啊。司家五小姐大难不死!洪福齐天,被人救上来了!”

“这才是峰回路转呢!”东祁叹道,平息了心头的几分激动,恢复人前翩翩少年郎的姿态,正色道,“人呢?什么时候到?”

老家人姬叔道,

“司家少爷护送着,借了计量马车,从陆路过来,现在人到前院了。司家小姐重病还未清醒,老夫人命送到内院,交由医师范精心诊治。太夫人知道后,下令——府里药材随便医师用,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司家小姐。”

“哦。”东祁笑笑,眉间带着三分喜色,可紧接着,他又露出三分忧色,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那天和巧娘谈过之后,他特意找了些资料,知道凤族的“大涅槃术”神奇无比,是凤凰王朝三大神通之一,利用必死之境,锤炼自身,一旦修炼有成,相当于不死之身。落水于池塘、小河、浅水沟还罢了,那可是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啊,漂浮了一夜,居然也活下来?这不是天赋神通是什么?现在谁说司雨是个普通少女,东祁也不会相信了。

想到自己的后代子孙也会拥有这种神秘奥术,复活之术,不死之身,复辟大业再不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而是指日可待!想到这里,东祁的心,腾地热了起来。

东司联姻,果真是天作之合。

那些暗中使坏的人想也不到吧?哈哈!

唯一令东祁不悦的是——司五的容貌,一想到那平板板的身材、近乎呆滞的表情,就像吞了一口苍蝇似地,顺畅的呼吸平白停滞片刻。

算来算去,这是我们东少爷生平第一次苦恼的犹豫不定了。

但很快,这种犹豫就彻底离开了他。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十九、不孕?

萱华堂种着一棵树杆粗大,高耸的树冠像华盖一样向四周伸展的合huan树。正逢花季,朵朵淡绿细粉的花萼花瓣,绒毛状的柔软合huan花在风中细细的颤抖,惹人无限怜爱。空气中,满满都是奇异的香气。

东祁不喜这媚人的香味,就像他不喜总是婆娑枝条,随风摇摆的柳枝一样。

漫步进入萱华堂后的一间抱夏厅。他的太祖母、外祖母、母亲、姐姐,还有一位医师,都在这里了。小小的抱夏厅可谓济济一堂,集中了大部分东家的实权人物。

东府实际的掌权者,东老太君,穿着福禄双全紫红团花卍字寿衣,额头带着紫玉金符抹额,手脚颤巍巍的。一个中年美妇,年月三十,气度雍容华贵,身材丰满,恭谨非常搀扶着东老太君,另一个年约六十,发鬓星星点点,虽年华不再,但细看眉眼,仍可看出年轻时必是美貌至极,在右侧搀扶着。紫檀木的凤头拐挂在椅子边。

这两个妇人,就是东祁的母亲,和外祖母。但是,她们却不是亲母女。

此外,厅内还站着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的的女子,是东祁之姐——东茗,双十年华,身穿大红蝴蝶穿花春衫子,腰间佩戴一连串的美玉、璎珞、荷包、如意结。人生的剑眉杏眼,琼鼻樱唇,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有股盛气凌人般迫人的美。

居于下首的是一个面貌普通,带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医师范了。

东祁一进门来,就耳尖听见医师范摇头说,“……天毒菊……”

天毒菊?东祁的神经立刻敏感起来。

小小的东陈岛偏居于茫茫海上,占据有利地形,至今安居乐业,没有外人的侵犯,不是没有代价的。四任东陈岛岛主死于诡异的暗杀、毒杀、和刺杀。最最著名的,就是东祁的曾曾祖,他爷爷的爷爷,死于美人敬上的一杯参杂了天毒ju花的酒液。有鉴于此,此等大名鼎鼎的毒花,东祁怎么可能不知?

“司雨中了天毒菊?这么说来,没得救了?”东茗吃惊的说。

废话,天毒菊若有救,当年他爷爷的爷爷也不至于含恨而逝了。

东祁心下明了,想到人好容易从海里救出来,也不过多活了两刻,仍逃不过香消玉殒的命运,思索起来,怎不叫人伤感?

“非也!”医师范摇头晃脑,“司家姑娘食用的是天毒菊果,未必有性命之忧。”

“天毒菊,还有果子?”东祁诧异,看了一眼姐姐,笑道,“姐姐的园中就种了两颗天毒菊,怎地从未见到有果实?”

“呃,”医师范卡壳了一会儿,东陈岛还种有天毒菊?这是魔域的植物啊!这时才说道,“天毒菊果就是花瓣谢掉之后,残留在花萼之上的一粒褐色小果,我们毒门就称之为‘天毒菊果’,此物虽也含毒,却比全身是毒的天毒菊毒量稀少许多,而且还有一个特性,排斥任何毒性!一般来说,不会致人死地。”

东祁笑道,“这么说来,我误会了。司雨无事了?”

“非也。”医师范摇头道,“天毒菊果含毒量虽然不大,不过,司家小姐食用太多,只怕有三五年了,毒素早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小医能缓解毒素发作的痛苦,推迟发作时间,但要全部去除,却无能为力。”

东祁感觉被戏弄了。一时说无事,一时说有事。到底救不救得活?

别人生气恼怒时,可能忍不住横眉竖目、恶言相向,甚至拳脚相加。但东祁出了名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他再次笑了笑,声音温柔和煦,“这么说来,司雨还是死路一条?”

“非也。”医师范年少的时候醉心医术,对人情世故并不了解。后来误入歧途,更是对察言观色更是一窍不通。也是,只要他出门大胆说一声,“我是毒门中人”,旁人躲都躲不及,哪还有人敢得罪于他呢?

此时他福至心灵,眼角瞟到东祁似笑非笑,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想起对方年纪不大,身份不小,不敢卖弄了,老老实实说,“司家小姐被人救上来时头部遭受重击,受寒又受伤,加上中毒已深,已经进入心脉,小医竭尽全力,也只能维持她数年的阳寿。此时尚无大碍,日后就难说了。”

“能维持几年?”东茗紧张的说。

不说东茗,连老太君也目露紧张之色。

医师范这个神经粗得不像话的家伙,终于开了窍,他摇摇头,叹息道,“三年?五年?好的话,六七年可以的。不过,最不妙的是,司家小姐经过此次大难,身体亏了根本;只怕,只怕日后难以受孕。”

“什么?!”

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气氛。如果没有希望,那就干脆不要给任何希望。如此翻来覆去,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叫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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