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杀恩仇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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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木扁担兜起劲风呼啸,石壮不要命的横扫竖砸,他也暴出双足前后旋踢,一时间丁不悔与马通天四人被逼得不敢接近。
虽然丁不悔四人不敢接近,但他们却又十分笃定,丁不悔还嗤嗤笑,道:“姓石的,你发泼吧,你应该尽清的发泄,如换是我,也同你一样不要命,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你今天是死定了。”
马通天也接道:“女人是祸水一点不假,谁叫你讨个如花美娇娘,找倒楣嘛。”
另外两个大汉便跟着嗤嗤笑起来……
石壮一抡狂打,黑脸变成青颜色,他暗中力贯双臂,桑木扁担指向丁不悔,忽然猛往身后抽,后面扑近的大汉尖刀未扫中石壮的后颈,肚皮上已挨了一记狠打!
“啊!”
大汉捂着肚皮往后撞去,一跤跌坐在石头上。
石壮侧身往茅屋冲,一边,丁不悔尖刀疾刺,口中冷冷道:“往哪里走!”
石壮横着扁担打上去,丁不悔嘿然一声:“厉害!”
便在这时候,“野兔子”马通天已挥刀挡在门口,显然阻断了石壮的去路。
坐在地上的大汉猛孤丁挥刀挨上,肚皮挨了一扁担似乎把他打出火气了,冷芒带啸,直往石壮胸口推去,口中厉吼如虎,道:“你奶奶的。”
便在他的吼声中,尖刀撩起一股鲜血,石壮横臂以扁担未挡住刺来一刀,左上臂被刺半尺长一道血口子,就在石壮挨刀同时,他已奋起右足正踢中大汉的两腿间小肚下,那地方最脆弱,大汉怎能吃得消,一声哎唷便出口,已弯腰握肩蜷曲在地上——他的尖刀也丢了。
丁不悔狂叫,道:“杀!”
另一大汉已抱刀卷向石壮,石壮不会腾空,他的轻功是三流的,他弯腰扫出一扁担,不料那大汉就是要他如此。
竖刀张臂,大汉已夹住石壮的扁担。
石壮一见扁担被挟,情急之下猛踢右足,“叭”的一声踢得大汉就地滚。
石壮虽然夺回扁担,但大腿上又被切开一道血口。
有道是:能狼难敌众犬,好汉架不住人多。
石壮没有超人的武功,如此打下去,最后他非死不可。
于是,石壮不拼命了,他背贴着墙抓紧扁担左右抡,一时间又把丁不悔三人挡在外面。
便在这时候,茅屋里传出一声尖吭的厉叫——那显然是水仙发出来的声音。
石壮全身如火烧,他狂吼道:“水仙!水仙!”
马通天冷笑,道:“去救你的水仙呀,姓石的,你怎么不往屋里冲了?”
“啊!”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声哈哈大笑,显然是身着青绸衣的年轻人发出来的。
丁不悔也大笑,道:“石壮,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老婆同别人上了床,你怎么靠在墙边不吭声?”石壮愤怒得龇牙咧嘴,突然他发疯也似的向丁不悔扑击过去,他只冲了三大步便被三人围在中央。
石壮上当了,他明知丁不悔要他离开墙壁,但他还是往前冲,因为他要往屋里扑进去。
这次再被围上,马回子第一个出手扑杀,尖刀贴着扁担滑至中途,他的左手已抓住扁担,丁不悔便在这时候鬼魅也似的掠过石壮,便也闻得一声凄号,石壮臂挟扁担跌跌撞撞往三丈外的石堆上摔跌过去,鲜血溅在石堆上就好像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茅屋中走出那个面含厉笑的青绸衫青年人,他的臂弯里挟着水仙——水仙已是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她没有动颤,看上去好像昏了过去。
那青衫年轻人冷视着外面几人,他也看看石堆上流血不动的石壮,立刻大步往山道上走去。
丁不悔看看茅屋,冷冷对那大汉吩咐,道:“放火!”
马回子也道:“快,少堡主走远了。”
那大汉冲进茅屋里,很快找到火种子,他好像放火能手,那么轻松的燃起熊熊烈火,刹时间,山谷中发出噼噼啪啪声,便也引起一股子浓烟冲天而起。
皇甫山再也想不到他在镇上打老虎,老虎却在深山正伤人。
他与石秀登上一道盘山小道上,忽见深山中浓烟直冲云霄,他怔住了。
他想起前日在王家酒馆中关大魁的几个手下。
他暗暗咬牙咯咯响,且把背的石秀放下来,道:“阿秀,你慢慢走回家,叔叔先去找你爹。”
他不等石秀多问,立刻腾身而起,就像山上忽现的一朵云彩,那么神速的飞奔而去。
现在,皇甫山登上最后一道山壁,他发现远处几条人影在移动,走在这些人前面的,好像还挟着一个人。
这些人距离火场已有一里远了,皇甫山想起石壮,他也想起水仙,他动怒了。
迎着奔来的人,皇甫山面露十分厌恶的样子,冷然的站在山道上。
到了这时候他已不急躁了——大火几乎吞噬整个茅屋,救已不及,未见石壮的人影,大概己凶多吉少,眼前余下的便是为石壮一家讨回些什么。
疾走中的青绸年轻人正欲往山上走,忽然迎面有人拦路,稍愣之下,见是个枯瘦憔悴汉子,他冷然一哂,直视着对面站的人。
便在这时候,丁不悔与马通天已奔出了,他二人的后面,一个大汉背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大汉走来。
丁不悔发现是皇甫山挡住他们去路,立刻大声道:“少堡主,就是这小子,这小子横插一腿。”
年轻人上下看看皇甫山,叱道:“哪条线上的?”
皇甫山面色如纸,他不回答年轻人的话,却指着年轻人臂弯里的水仙,道:“把人放下!”
年轻人忽然嗤嗤笑,道:“凭你?”
皇甫山沉声如狮,道:“把人放下。”
年轻人似是想起什么来了,他眨眨不屑的双眼,道:“你从白马镇来?”
皇甫山道:“不错。”年轻人怔怔的又道:“你没遇上关大魁与王总管?”
皇甫山道:“他们两个已经不是人了。”
年轻人道:“怎么说?”
皇甫山道:“他们两人已经是鬼了。”
年轻人立刻把挟住的水仙抛在山道边,咬牙,道:“你杀了他二人?”
皇甫山道:“他二人找死,就像你们几个人一样。”
年轻人表情僵木了一下,道:“你朋友要替石壮出头?这原不关你的事。”
皇甫山道:“关不关我的事已不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所制造的血腥,你要为这场血腥负责。”
年轻人勉强一笑,道:“听说你已练就铜筋铁骨不怕挨打,是吗?”
淡淡的,皇甫山转而看向丁不悔与马通天二人,双目中厉芒一闪而逝,道:“我了解喜欢打人的人,我更可怜他们,我本来可以躲过的,可是我不屑于躲,因为我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丁不悔怒叱,道:“玉少爷,这小子拐弯骂人。”
马通天也吼道:“他连玉公子你也骂进去了。”
年轻人有些火大了:“你想怎么样?”
皇甫山道:“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单纯,所以我要搞清楚事情内幕。”
年轻人凶性突发的道:“好,我告诉你……”他指着地上昏迷的水仙,又道:“她本住在快乐堡附近,原已是我的女人,因为她爹收了我的聘银,不料三天工夫,她就失踪了,而且一去无消息,半月前我的人才发觉她住在大山里,唔……算算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皇甫山猛一怔,他转头看向地上的水仙,发觉水仙在微微动颤。
抬头,双目厉芒直视年轻人,皇甫山道: “你们之间有婚约?”
年轻人重重的点着头,道:“可以这么说?”
皇甫山强调的道:“她是你未婚妻?”
年轻人不耐烦的大声道:“是的。”
突然间,水仙尖声大叫,道:“你胡说,谁是你未婚妻子?”她醒过来了,便也撑地而起。
便在这时候,山道上石秀大声叫着:“娘!”石秀飞奔过来,就好像迷途羔羊般投入水仙怀里!
“啊!我可怜的孩子……”水仙泪水直流,石秀伸手去抹掉水仙的泪,他也哭了。
年轻人冷笑连声,道: “一百两银子为聘礼,这还是假的吗?”
水仙甩动一头乱发,匆忙的扣着上衣,叱道:“谁要你的一百两银子,是你抛下银子就走,你恶霸。”
年轻人嗤嗤冷笑,道:“我不抢人,我出银子,怎可说是恶霸?”
水仙尖声道:“谁不知道当时你已有三房妻妾,你是个有名的大色魔!”
皇甫山瘦瘦的面皮在抖颤,他仍然未开口。
突然,石秀大叫:“爹,我爹呢?”
水仙立刻看向茅屋——茅屋一片火海,她立刻指着茅屋位哭着:“阿壮,阿壮……”
马通天吃吃笑道:“早死了,跟玉少爷回去吧。”
丁不悔也接道:“跟了玉少爷,你吃香喝辣穿金戴玉,比你在荒山要好得天上地下大不同了,更何况……”他看看皇甫山,嘿嘿然又道:“只要你抛弃过去想想未来,只那么轻轻点个头,此地就会化干戈为玉帛了,嘿。”
水仙气得全身哆嗦,大声叫着抱起石秀,就往那大火正烈的茅屋奔去。
年轻人横身又伸手,他要抓住水仙,然而他只伸了一半距离,发觉前面竟然站着皇甫山。
他神色凶狠而又厉烈的道:“让开!”
皇甫山道:“我发觉恶霸二字你当之无愧,你也很暴戾,你的为害江湖似是根深蒂固难以渡化了。”
年轻人阴险的道:“别在我的面前倚老,你这套少唬人,我不吃你这一唬。”
皇甫山道:“对于无药可救的人,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叫他做人——我叫他做鬼。”
说完,鄙夷的笑笑,年轻人道:“就凭你?”
皇甫山平静的道:“我的话从未落空过。”
“嗤”了一声,年轻人道:“这一次你一定落空。”
皇甫山道:“我会给我自己证明。”
年轻人道:“尽管你已杀了‘二阎王’与‘大刀片子’二人,但你还没有能力击杀我,好歹也要看彼此的运气了。”
皇甫山静静的道:“你以为——你行吗?”
年轻人尖锐的道:“不一定,但你也并非定可胜我,生死之分,不只在于你已杀了我的人,而我对我自己的本事,极有信心,眼前我更要加强这份信心。”
皇甫山道:“垂死挣扎永远是一副可怜相,你的表面桀傲仍然掩不住你内心的恐惧,而这种傲慢显然是被宠坏了的人时常有的表现,江湖上就有不少你这号人物。”
年轻人咬牙切齿,道:“何妨告诉你,我就算败了,无论怎么败法,你都难有生望。”
皇甫山道:“听口气,晤,你颇有来头了!”
年轻人傲岸的道:“‘栖凤山’‘快乐堡’的少堡主,‘玉公子’戈玉河就是我。”
皇甫山冷冷道:“你的这块招牌也只能在快乐堡的地头上吃得开兜得转,遇上我,你一样得变鬼。”
戈玉河大声叱道:“疯子,白痴,你在自寻死路,好,好,本公子会成全你的!”
皇甫山道:“你已被宠坏到无可救药了。”
戈玉河指皇甫山,道:“你却也免不了尝试一下我这‘无可救药’的手段!”
丁不悔吼道:“少堡主,不用再对这不长眼睛的家伙哕嗦了,下手除掉才是正经。”
马通天跟着吼,道:“这小子竟然不买‘快乐堡’的账,宰了他。”
戈玉河便在这时稍退半步,他的左手微抬,道:“给我杀!”
显然他要丁不悔与马通天出手,程序上好像就是如此,丁不悔就带着些色厉内荏的低吼:“马兄,你我两边兜,好歹不能砸了少堡主的威严。”
果然“叫天鹰”,丁不悔到了拼命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就如同天上的老鹰叫。
老鹰在叫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