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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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才是明主!”
张松闻言忙将虚掩的房门关死。拉住法正的衣袖道:“孝直须得慎言!你我议定之事,我岂会更改?若是吴侯真心对待我等,此去江东,我便是献图去也!”
说罢,张松自书房的隐蔽处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卷轴的外面被黄色的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张松用手轻轻一拍,沉声道:“这里的物件,便是巴蜀山川地理图!”
夜色微黑。正是掌灯时分,刘璋宽袍大袖。负着双手,施施然正在后花园中赏游。陪在他身旁的,是他宠爱的小妾庞氏,眉目如画,身材却甚是丰满。
后花园之中,载满了各种花草,基本都是巴蜀一带常见的品类,姹紫嫣红,开得正盛,偶见几种稀罕的花草,那是巴蜀商人自中原运来贩卖之物。
刘璋平日里爱摆弄花草,此时正在细细赏玩一株幽兰,一名眉目清秀的贴身女仆匆匆行来,见到刘璋便行礼道:“主人,从事王大人有要事见你!”
刘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公务之事白日里已经谈完了,王累此刻求见,莫非还有啥紧急情况?
“带他去书房见我。”刘璋压抑住了不快的心情,让庞氏先回屋休息,自己轻步走向书房。
王累已侯在房内,行过礼之后,王累便急急地禀道:“主公,请勿派张子乔去朝廷供奉,此人恐有不利巴蜀之举!”
刘璋心中暗暗一惊,忙问道:“你可曾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王累摇摇头道:“我等只是怀疑。张子乔长期怀有贰心,而周公瑾窥视我巴蜀久矣。若是张子乔与周公瑾勾结起来,图谋巴蜀,则巴蜀危矣!主公危矣!”
刘璋心里一松,思忖片刻,沉吟道:“此事并无真凭实据,张子乔世代久居巴蜀,对我亦是忠诚有加,汝等无须多疑。诸位之间,切记不可妄加猜测,要善于团结,否则,我巴蜀政局不复今日之清明!”
王累着急了,辩解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主公为何无端端便轻信张子乔,而不顾我等忠言?”
刘璋闻言心头微微有些不快,摆摆手道:“我非桀纣,汝亦非比干,何来忠言逆耳一说?我对张子乔信任有加,其必以忠心回报于我,此人心使然。汝不必多说了!”
说罢,刘璋也不理王累,转过身,慢悠悠地回屋去了,留下满脸惊愕之色的王累。晚风中,王累枯站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一跺脚,咬牙离开。
半月后,张松一行出发,载着蜀锦、井盐等众多贡品的驮马足有百余匹,可见刘璋这次下了大本钱。这次,刘璋破例领众文武出城送行,颇出张松意外,心头也有些感激,更多了几丝叹息。刘璋爱民如子,待属下亦是宽厚,若是再多些雄心该有多好!以巴蜀之富足,在中原亦能有一席之地。可惜了!乱世之中,总要寻得明主,以封妻荫子,光耀门庭,而不是偏安一隅,做个无趣的富家翁!
张松掩藏住复杂的眼神,行大礼与刘璋拜别,他的眼光一扫,见到了王累、黄权阴沉沉的脸色,不由得暗中哂笑。再转过去,法正那充满了鼓励的眼神正与他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张松微微点点头,意思是告诉法正,一切尽可放心。随后,张松向着众人团团一揖,潇洒地转身离去。
由于驮马甚多,张松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倒也不慢,十五日后,便抵达了江州,在此,他们便不用再走陆路,转由水路下行,可直达秣陵。
巴郡太守李严与张松相熟,自然要设宴款待一番,二人聊了一番闲话之后,李严挥手令周围伺候的下人出去,脸色突然一沉,低声道:“子乔此去,莫非是要投周瑜?”
张松一惊,手中的酒盏差点拿捏不住,“正方兄,何出此言?”张松的话音里微微有几丝颤抖。
李严目光灼灼,盯着张松看了片刻,猛然一拍案几,嘿嘿冷笑道:“子乔兄之意我已明了!不出三年五载,巴蜀便会改帜易主了!只怕子乔兄便是周瑜的内应!”
第五百六十八章 出使江东
张松背上的冷汗嗖地一下流了下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并未漏半点马脚,李严何出此言?他若真的用强,从自己身上搜出了巴蜀山川地理图,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张松内心纠结之际,李严脸色突然和缓下来,呵呵一笑,道:“子乔兄莫要疑心,小弟绝无告发之意!”
李严将身子挪到张松身边,附耳道:“主上暗弱,守富地强兵而只知自保,而天下久分,必将一统,吾夜观星宿,如今的明主便在江东,如此,则我等前途堪忧!
这时,帘门一挑,一名中年文士洒然走入,拱手笑道:“子乔兄欲得天大的富贵,可莫要忘了我等!”
张松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巴郡郡丞秦宓,此人与法正一向交好,于是心中大定,摇手笑道:“子勑兄,莫非潜在门前已久?”
秦宓正色道:“子乔兄身负要务,未探虚实,吾岂敢轻易出面?吾等前程,皆在子乔兄身上,还请子乔兄提携一二!”
张松心里乐得开了花,便拉着李严和秦宓的手,得意洋洋地道:“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巴蜀暗弱久矣!吾此番前去江东,自是察看明主为第一要务。正方、子勑,若是信我,便等着我的好消息罢!”
李严与秦宓对看几眼,慨然道:“吾等哪会不信子乔兄?然大事未举,子乔兄还请韬光养晦,小心行事。以防有小人作祟,坏了前程!”
凉州,槐里城,马腾府邸。
马超低声禀报马腾道:“父亲。江东军军力鼎盛,武器装备优良,便是我西凉铁骑,也难在对阵中占得多少便宜!”
马腾脸色略微有些凝重,点点头道:“此等情况在我意料之中,我且问伱,鲁肃指挥作战的水准如何?”
马超勇武,崇信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对于用兵之谋略一向颇为轻视,此刻却也老老实实地回道:“鲁肃用兵之精妙,为超生平少见,听闻吴侯靡下此等人才甚多。如此,江东军更难对付。”
“知道了……”马腾重重地叹了口气,“凉州地广人稀,历经乱世,羌人、汉人、胡族仍厮杀不休。自董卓携十余万西凉青壮逐鹿中原之后。凉州更加疲敝,吾虽有拯民于水火之志,奈何无回天之力!”
马腾的话令马超的眼神骤然一亮,回道:“超等兄弟。齐心合力,愿做父亲马前卒!”
马腾摆摆手。脸色有些落寞,“如今伱韩叔父倒是雄心勃勃。欲裂土封王,然吾等生于西凉,长于西凉,怎忍心再见西凉百姓继续动荡流离?非是父亲老了,见不得这些,而是上天在警示吾等,单凭杀戮,是征服不了人心的。”
马超若有所思,回道:“父亲之言,超在鲁肃身旁时,亦常听他提及。汉中张鲁,本也欲举全力反抗,被鲁肃部将徐晃突袭而俘虏。张鲁其人倒也甘心,率众投降,其在散关、阳平关数万精兵也一概而降,令鲁肃迅速平定了汉中。如今想来,张鲁此举,也是爱民之意。”
马腾点点头道:“吴侯仁义之名,天下皆闻。据信报得知,江东百姓久在其治下,民富境平,安居乐业,此地乃乱世中的唯一净土!西凉百姓,何尝不想如此?吾家传自伏波将军,系开国之元勋,东征西讨,西破羌人,南征交趾,老当益壮,赢得一世英名!超儿,吾等当做些事情,顺应大势,安境抚民,方可告慰祖先!”
马超沉思良久,方低声道:“父亲之意超未能完全明了,然超全意从父亲之命,掌中一杆钢枪只为父亲拼命!具体该做何事,还请示下。”
马腾欣慰地笑了笑,语气轻松了许多,“超儿,为父身体虽健,却已然老矣!未来的家业,还不是伱们兄弟的?自曹操、袁绍败亡后,天下一统之势已不可阻挡!朝廷真正的做主者,吴侯也。今汉中已被其所得,江东军随时可从汉中北上,伱我纵想守住西凉也难了。然吴侯之志如何,其将如何待我马家?这些都是未知之数。故此,为父欲派伱和岱儿跋涉数千里,向朝廷朝贡千匹西凉骏马,借此结交吴侯,如何?”
马超朗声回道:“谨遵父命!”
马超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身,问马腾道:“父亲,韩叔父一向拥兵自重,也从不把朝廷放在眼内,他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怎么想?”
马腾挥挥手道:“文约那里,我自会想办法去说服他。只要吴侯厚待我等,凉州各部还不望风景从?”
就在巴蜀刘璋和西凉马腾都在忙于结交周瑜,派使朝贡之时,远在河北的袁尚、袁谭兄弟,却又互相争斗了起来。
自联手击败关羽所部北犯后,袁尚、袁谭兄弟俩暂时和好,袁谭驻军南皮,遵袁尚为主,而袁尚则不时供给些粮草辎重给袁谭,两家不战,河北境内的氛围顿时和缓了许多。
然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两年,兄弟间嫌隙又生,这回却是因为逢纪的原因。
自上次说服袁谭,与袁尚和好联手对付关羽后,逢纪自以为立下了大功,加上拥立袁尚继位的特殊地位,他在邺城便开始指手划脚起来,查手许多政务,虽然他并未中饱私囊,却也招致了审配等人的反感,郭图干脆辞官归家,在山林之中隐居了,当然,过几年,郭图再次出山,投到了周瑜帐下,此是后话不提。
不时有人在袁尚耳边说逢纪的坏话,令袁尚十分为难。一则他本人不通政务,这些麻烦事有人替自己料理,那是再好不过,而逢纪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才。二则逢纪拥立自己继位,这个功劳地位那是无法抹杀的,袁尚也不愿意让别人在背后骂自己。故此袁尚继续重用逢纪,凡事皆由其决断。
可是袁谭却看不惯了。
逢纪其人智达有计谋,他出于维护袁尚的本意,在后勤辎重方面不断地给袁谭设限,故意拨些陈粮烂谷以及破旧的盔甲兵刃,一旦袁谭有了意见,他便又增加些酒肉送去,暂时安抚一下袁谭。周而复始,性格刚烈的袁谭终于耐不住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相煎何急
天佑五年春,袁谭趁逢纪到南皮巡察之际,精选军中武功高手,乔装于其来南皮途中截杀。逢纪随身数十亲卫尽皆被杀,连衣物都被剥得干干净净,尸体被弃于荒野。
逢纪之死,河北震动,袁尚悲伤之余,首先怀疑的便是袁谭,于是派出得力人员彻查,很快便寻到了袁谭手下的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幕后元凶袁谭浮出水面。
袁尚得报大怒,长期隐忍于心中的积郁蓬勃而发,当即下令集结邺城附近的军队攻打南皮,虽有少数臣子初时反对,但见袁尚意志坚决,且数年来江东军均未北犯,看起来灭掉袁谭对于河北大局也是好事,便也就作罢了。
数年来,袁谭在南皮一带积极募兵、练兵,足足又编成了三万余人的部队,虽然装备差些,战斗力也不可小窥。既然袁尚来势汹汹,袁谭也不甘示弱,点起全部人马迎敌。
四月中旬,两军相遇于清河,随即摆开阵式互相厮杀起来。袁尚兵多,袁谭兵勇,一时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谁也击败不了谁。厮杀十余日后,袁尚采取审配之计,派出信都一带的守兵,虚张声势,以攻取南皮城为幌子,实则分出多股部队,袭扰袁谭的粮道。
袁谭的心腹谋士辛评、辛毗二人口中的功力厉害,论舌辩功力,不逊于审配,论处理政务的能力,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超出。可若论行军作战的谋略,却是大大不如。眼见军中粮草日少,而根基之地南皮却暴露在信都袁尚兵马的威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