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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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邵星舞也是急促地喘气:“走不动,……也要……走!”
刘岁奇惨然道:“我们……跟他们拼过……”
邵星舞摇首:“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仰天叹道:“却不知……那救我们的人,……是不是他们三联手之敌……?”
刘岁奇道:“我看……他伸手这么一抓,便抓住……那两个王八蛋的两把剑,一定……
一定不会……输的……”
邵星舞黯然道:“赢了又怎样?有黑白二道撑腰,那位侠士武功再高,也逃不了……他为了我们真害了他!”
刘岁奇恨恨地道:“最好他把他们杀掉!”
邵星舞忽伏在贴耳聆听了一会,道:“我看下会……我们还是快逃吧!”
“逃!”齐岁奇惨笑道:“王下虽大,但还能容我们逃去哪里?”
邵星舞脸色沉重,一字一句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刘岁奇迷茫的望着邵星舞。
邵星舞道:“到员山县的监牢去!”
休班头和符捕头在员山县高怀街上巡逻,忽闻巨宅内有人高呼,“有贼呀!捉强盗啊!”
休班头拖刀就走,符捕头一手揪住他,休班头急道,“有人做案,还不快去捉人!”
符捕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休班头望了望天色,道:“未未申初吧?这又有什么千系?”
符捕头道:“贼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做案,自然有恃无恐,咱们这一奇%^書*(网!&*收集整理刻就要换班,何必多生枝节?”
休班头道:“我们职责所在,这事可不能不管啊!”
符捕头道:“那好。”把手一放。
休班头跑了几步,见符捕头并不尾随,心下倒是怯了,问:“你不一起?”
符捕头悠然地道:“大嫂在等你吃饭,孩子们都好吧?”
休班头一听,脚步便似钉着似的,走不动了,符捕头道:“我们且由它——”
忽然,迎脸冲来了两条大汉,手里攫着些包袱锦盒之类的物品,奔了过来,休班头叫道:“撞上了!撞上了!”符捕头见那两人手里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走在前面的汉子足下一绊,“叭”地倒于地上,休班头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跳过去,用时膝压制那摔倒的劫匪。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大汉已奔近符捕头面前,打一个照面,符捕头只见来人浓眉大眼,满脸胡碴子,肌肉迸起,手中利刀闪闪发光,只觉心头发毛,腰间的刀要拍出来既不是,不袖出来也不是。
休班头大叫道:“捉住他,捉住他!”
符捕头正迟疑问,突然,“砰”地一声,脸上着了一拳,这下符捕头再贪生怕死,也下得不挺身相抗了,当下双手一抓,以擒拿手抓住对方右臂,不料这一抓之下,得心应子,对方哎哟一声蹲伏,竟给拿住。
符捕头大喜过望,顿时抖擞神威,一足飞起,踢掉贼人手中利刀,叫道:“嘿!大爷故意让你,看你这恶贼凶到几时!?”
当街抓了两个抢劫的匪徒,虽非大功,但也有赏,符捕头更得意洋洋的是,连他自己没料到:自己多年没加练习的“擒拿手”,也有如此神效!
第二章他,到底该不该杀
这两个“大胆的歹徒”,当场被捕,即被下狱。
这两个“大胆强盗”,正是邵星舞和刘岁奇。
刘岁奇和邵星舞被戴了枷、上了锁,推入腐臭的监牢里,那狱卒在刘岁臀部踹了一脚,骂道:“进去吃臭虫吧!胆敢殴打官差!”说罢,锁起了铁锁,扬长而去。
刘岁奇抚着臀部,苦着脸道:“打官差的不是我呀!”
邵星舞歉然道:“让你受罪了,那官差就是不肯动手,我要不打他,他又怎么肯捉我?”
刘岁奇低声道:“我们进来这里,就安全了么?”
邵星舞眼睛迅速浏览一下,只见这牢里又脏又黑又臭,有一个散发老者,形销魄落的坐在那里,死活难分,一个脏得什么也似的人,全身绕满了苍蝇,望着他们,一味傻笑。
邵星舞压低声音道:“他们到处搜捕我们,没料到我们早进来了。”
刘岁奇道:“对呀、我们没用真实名字——”
邵星舞“嘘”了一声,道:“你我死呀!”
刘岁奇却又担心了起来:“我们会不会被判……处斩的呀?”
邵星舞道:“怎么会!我们又没杀人伤人……坐他个一两年,出去之后,事情平淡了,不怕别人认出来!”
刘岁奇仍有些担忧:“但是……会不会关很久……?”
忽听那一味傻笑的人嘻嘻笑道:“关很久,一定关很久,凡是来到这边的人,一定关很久的……”
刘岁奇狐诡地道:“你——”
这人嘻皮笑脸的走上来,绕着他们两人打量了一会,摇首道:“唔,你们两个,进来这里,出去可不容易哦!你们犯了什么?”一脸严肃得似判官似的,“杀人?强盗?还是什么滔天大罪,快跟我从实招来,否则……”
刘岁奇和邵星舞见这人疯疯癫癫,也没理会,那疯汉见人不睬他,越发装模作样,要吸引人的注意,“你们知道吗?你们都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而我……”他大力地柏着自己胸膛,大声道:“我只要关二十年,二十年罢了,嘻嘻,二十年后,我就可以出去了,二十年,二十年……”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刘、邵二人听得心里发毛,颤声道:“朋友,你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疯汉坐着捶打自己:“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偷吃馒头,我不该偷吃……刚好偷吃那家县大爷亲戚开的馒头店!”
刘岁奇试探地问:“你……你在这里多久了?”
疯汉哭着把脸夹在双膝间:“七年了。”
“七年了!”刘岁奇和邵星舞都同时一震,心忖:这是个什么世界!?偷吃几个馒头,竟要坐二十七年的牢!
但那疯汉又振奋起来,笑嘻嘻的说:“七年,七年,我已过了七年了,还有二十年,很快的,我就出去了,我就要出去了,我出去的时候,你们还在这……嘻嘻嘻……”
那躺在地下的老人叹了口气,说:“他来这里好久了,见进来的人一个个都出去了,只剩下了他,所以有点那个……”他指了指脑袋,向刘岁奇和邵星舞解释道。
刘岁奇和邵星舞点头。
可是那疯汉竟然激动了起来,忿声呼道,“你疯了!我没有疯!是你疯!我只是被判二十七年,你是死刑,你是死刑犯!”
老者这下也激动了起来,挣了起来,眉须都激扬起来,气吁吁他说:“闭起你的狗嘴,我还没有判刑,谁说是死刑?一定不是死刑!我很快就会出去!”
疯汉尖笑跳着,指着老者:“死刑,死刑!”
老者一巴掌就掴了过去,掴个正中。老者脸都涨红了,骂道:“我是被冤枉的!你才是没有指望的东西,偷吃了个馒头,活该给人判终身监禁,无期徒刑!”
疯汉给这一掴,愣住了抚看脸道:“我也是冤任的……我不是终身,我不是终身,我只是二十七年,二十七年!……”他一年一年地用手指算着,算完了十只手指,又去算十只脚趾,但都不够算,算着算着,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者余怒未消,一直跺着跛足走来走去:“我不是死刑,快知道了……”他望着木栏外,喃喃地道:“我快出去的了……”
邵星舞和刘岁奇听得这一番话,只觉惊心动魄。邵星舞见这老人,也有六十来岁了,然而仍如许强烈地有着求生欲望,心中大受撞击,问:“您老……又是犯了什么事?”
老者瞪了邵星舞一眼,不再说话。这时,监牢里愈觉黝暗,远远才一盏油灯,各个监牢的呻吟声、哀号声、以及脚镣轧轧、枷锁捶撞声不住传来,在这昏沉沉的炼狱里,实在阴惨可怖,刘岁奇扯了扯邵星舞的衣角,问:“要是他们也把我们判成重罪,那……”
邵星舞心下恐惧,但强作开朗,道:“那总比死在那三个王八的剑下好!”
刘岁奇满心忧虑,“要是……他们把我们分开来呢?”
邵星舞心里一酸:自己究竟作了什么恶事,竟要他这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战兢兢畏畏缩缩的活下去呢?但他只好安慰道:“不会的……不——会……咱们也要坚忍着点……”
刘岁奇长叹了一口气,充满了绝望之意:“只要他们不发现我们,也就——”
邵星舞赶快截道:“就算发现了,我们正在服刑中,他们也不得不依法办,这件事一旦惊动官审,查下来,可能就水落石出,案情大白了,他们又敢怎样?这点……官府毕竟是讲法理的!”
监狱已经愈来愈暗,那一盏无力的油灯,在这昏黑的夜里根本就不济事,而巡卒的步伐,又渐渐行近了。
这样不知过了几天,邵星舞和刘岁奇跟同牢里的两人混熟了,知道那“疯子”不是真的疯子,只是过去太冤,犯一个小小的罪,而比他罪大恶极的人都先后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继续在里面受罪,所以神智有些不正常。这“疯子”人人都叫他做“疯狗子”。
牢里的人则叫那老者做“仁伯”,一直过了很久的相处,仁伯才肯透露,他多年前曾是“神威镖局”的镖师之一,后来在一场战役里跛了一足,拿俸薪退职,但他儿媳十分不孝,把他的家当全拿去赌个精光,还跟这儿一个大官的亲弟有暖昧。仁伯气他儿子不争气,眼睁睁做了王八乌龟而不敢怒不敢言,他气起来大骂媳妇,那媳妇居然顶撞问他,口口声声的“老不死,你敢怎样”,仁伯一气之下,竟拿出当年佩刀,一刀把媳妇砍杀了。这一来,那大官的近亲伯仁伯杀上门来,先去报官,官府于是把仁伯五花大绑,捉入牢来,足有半年,也未见审讯,一直不知生死如何。
四人混熟了之后,彼此亲近了许多,有一天在吃那浆糊一般的粥饭之时,疯狗子正发慰他俩:“住进这间牢房的,全部比我先出去的,你们还担心个屁!”
刘岁奇跟邵星舞对觑一眼,心忖:你还有二十年,要是我们判个十九年,那也真够瞧了!不守知他是好意,也安慰他道:“听说皇帝要大寿了,可能皇恩大赦,朱砂笔一勾,赦免了你,也不一定呢!”
仁伯冷冷地加了一句:“就算这一勾,出来的多半也是江洋大盗,我们这些无辜小民,踩了牛屎运才会沦落在这儿.又哪会有这般好运气可以重出生天!”
邵星舞和刘岁奇觉得仁伯想法未免太悲,但知他心情坏极。他的儿子怕惹上官非,竟连监都不敢探一次,有一次仅遣人送饭给他吃,他全扔了出去,向来人吼道:“我不要,我不要吃!告诉他知道,他老爹死了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
后来他儿果真也不叫人送饭来了,他天天喃喃自语,晚上睡到一半,会大叫他儿子的名字,刘岁奇和邵星舞见了,只有暗暗叹息。
邵星舞和刘岁奇一直在牢里呆了个把月,都不曾被传讯,他俩自我安慰,因是作案过程里被逮个正中,根本已不必再审便算结案,——只是,他们被判要坐多久的牢呢?这是他们所急欲知道的。
天气慢慢转热,有一个下午,有个差役走了下来,提火把照了照,叫了一声,“邵星舞?老刘?”
邵星舞开口欲应,但及时止住。
刘岁奇正在午寝,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那人冷笑一声,向上走去,火把渐远,狱里又回复黑暗一扯,邵星舞认得出那人便是符捕头,惊出一身冷汗,摇醒刘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