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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大刺客-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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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下不会反抗,会随你到任何地方,何必在我头上来那么一下?”他从地上爬起,摸着后脑被击处苦笑:“有什么事,诸位请开门见山吩咐好了。”

“抱歉,咱们这地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得不委屈你老兄一下。”赵宋收敛了笑容:“不要问咱们是什么人,问也没有用。有件事特地向张兄请教,希望咱们彼此合作愉快。”

“请教不敢当,在下知无不言。”他硬着头皮说。

“张兄肯衷诚合作,那就一切好办。”赵宋又笑了,笑得三阴手汗毛直竖:“张兄与丰源的杜二东相处三个月,应该看出一些什么来,譬如说,他的为人,性情等等。”

三阴手本来就不糊涂,心中一动,横定了心押下了孤注,他要在赌注上碰运气,输了拉倒。这条命反正已输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分希望他已豁出去了。

“我承认我这人笨得可怜亦复可笑。”他定下心神说。“我张世群是在开封长大的,可是对酒色无缘,与花花公子虽则在一个城里长大,他有钱,对征逐酒色有偏好,他的地位就不是我这个武夫所敢高攀的。所以对他可说一无所知并不为过,要不然在这三个月相处期间,也不至于不知道他是假的,你老兄问我,不啻问道于盲。”

“哦!你已知道他是假的?”

“不错,那是在郑州有了变故,才对他起疑的。”

“贵镖局的人如何想法?”

“如何想法无关宏旨,问题是今后如何应付是非。”

“怎么说?”

“今后尽可能不接丰源的镖,才能避免殃及池鱼。诸位想必是狂剑荣前辈的朋友,奉劝诸位不必在张某身上浪费工夫,敝镖局上百名人手,全是些饭桶,敢说没有一个人知道丰源的底细,你就是把我剥了,我也不能胡说八道供给你们错误的消息,你们必须向丰源的首脑人物打听,或许能够……”

“你认为梁剥皮会不会躲在丰源宝号内?”灰袍人抢着发问。

“鬼才会笨得猜想梁剥皮躲在丰源。”三明手不假思索地说:“驮队离开西安,梁剥皮根本就没有动身的消息。如果我是梁剥皮,我就不怕你们行刺,有钱可使鬼推磨,我会请无数的江湖高手保护我的安全,谁也近不了身。”

“你认为咱们是狂剑的朋友?”赵宋问。

“不是吗?”

“不是。”赵宋笑笑:“现在告诉你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

“哦,你们……”

“咱们是丰源的人。”

“什么?不是说来玩的?”三阴手的口气显得很惊讶,其实他心中明白,他下对了赌注押对了宝,可是,仍然是输了。对方如果不表露身份,也许他会赢。现在,他绝望了,输了这一注,输掉了老命;这些人不会放过他的,杀他灭口势在必行。

“生死大事,怎能说来玩?”赵宋阴笑着说。

“那么,在下是死定了?”

“恐怕是的。杀你,是咱们计划的一部份,你一死,贵镖局的人,定会相信这是狂剑与大刺客所为,必将与本城的地棍们掳手合作,共同对付狂剑与大别客。”

“这种如意算盘打得不够高明,他两位名震天下的高手中的高手,决不会费心在张某这种三流人物身上费工夫,杀了我灭口,你们不但嫁祸不成,反而引起旁人的疑心,帮助你们的热忱必将消失,因为狂剑决不会伤害我这种三流武林小混混。”

“中州镖局的人不信,其他的人信,你无能为力。张兄,在下抱歉。”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三阴手挺起胸膛:“你们激起公愤的手段,初步已经成功,要是杀了我,因而引起公疑,你们必将前功尽弃,信不信由你。现在,你们动手吧,张某不是怕死的人,要脑袋,你们拎去好了。”

“咱们已经计算好了,杀了你,决不会引起公疑,咱们控制得住情势,因此,你非死不可……”

“真的吗?”柴门外传出答话声,门徐徐被推开了,高大英俊的身影当门而立。

原来把守门左右的两名大汉,口吐白沫摇摇晃晃向下栽倒。

灰袍人大吃一惊,手一按长剑出鞘。

赵宋也不慢,右手一抖,袖底暗藏的一把铁骨把扇入手,刷一声抖开挡在身前护住要害。

“你是谁?”灰袍人沉喝:“阁下是如何将门外的人伤了的?”

“连我大刺客林彦你都不认识?”不速之客阴笑着说,迈步入房:“我可怜你们。”

“哈哈哈哈……”灰袍人狂笑:“林彦目下在太原,枉劳心力疲于奔命,阁下不必冒充他了。告诉你老夫认识林小辈。”

“真的?好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的确不是林彦,林彦的确目下在太原疲于奔命上当吃亏。”不速之客毫不脸红地说。

“你为何冒充他?亮名号。”

“免了,说出名号,你们也不知道。”

“说说看?”

“好吧,说说也好。在下姓符,鬼画符的符。这个姓对阁下是否有印象?”

“没听说过……”

“所以在下懒得多说。”

“你把老夫的两个人怎样了?”

“杀死了,不信你可以去检查检查。”

“杀死了?你……”

“在下杀人,不一定用刀剑,也不需要面对面咬牙切齿追魂夺命。至于他们是如何死的,你不必追问了,反正你到了阴司地狱,就会知道了,因为你们三个人,都注定要在今晚死了。”

门外人影再现,语音传到:“不是三个,是两个。三阴手死不了,他毕竟是局外人,中州镖局总算有点骨气,咱们不能亏待他。”

“狂剑荣昌!”灰袍人骇然叫。

自称赵宋的人,突然伸手拍向身侧那座小小的透气窗,想破窗钻走。

“你已经没有穿窗之力了,破窗也无能为力。”姓符的年轻人说:“那小窗牢得很呢!”

赵宋连劈三掌,一掌比一掌虚弱,拍到第四掌,掌发抖得很厉害,掌一触窗门,人便口吐白沫,扑倒在窗下徐徐滑倒,在窗脚下卷缩成团,呼吸渐止。

三阴手也口吐白沫,也向下倒。

灰袍人厉吼,挺剑疾冲,但双脚抖得厉害,口中也在吐白沫,眼珠子在向上翻。

姓符的年轻人向侧一闪,摇摇头说:“真奇怪!像他这种修为深厚,武功不俗的人,一听自己注定要死,居然就相信死期到了,毫无求生的意识存在,岂不太可怜了?”

狂剑站在门外,灰袍人冲过姓符的身旁,砰然冲倒向前滑,被门限挡住便手脚一摊,像具死尸。

“贤侄。”狂剑举步跨入,笑笑说:“如果愚叔也看到门内的同伴无缘无故栽倒,也会惊得魂飞魄散的。把他们废了吧,三阴手当然不必伤害他。”

“小侄遵命。”

“他们醒来,会不会怀疑中了疫毒?”

“小侄并未使用疫毒,而是一种令人麻痹的药物,半个时辰后便可自行复原,但全身乏力,与中了返魂香的症状差不多。哦!荣叔,不问口供?”

“问不出什么来的,我们也不需要口供,只要他们相信我们在追查梁剥皮就够了,借这些人之口,传出让他们安心的消息,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三阴手最先苏醒,他发现四个死对头并未断气,只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而已。他不是一个大量的人,三阴手的绰号就代表他的为人,这几个家伙竟然要他的命,他怎能不恨之切骨?

他出门察看,发觉身在一座大厦的偏院后进的废屋内,不见灯火,也不见有人。他一咬牙,退回房内'奇+'书'+网',拾起扶袍人的剑,把四个家伙的手脚大筋割断,方吹熄烛火溜之大吉。如果他知道四个家伙已被废了内腑经脉,便不会浪费工夫割手脚大筋啦!

中州镖局一出面,地棍们哗然。四个手脚大筋已被割晰的人,已被三阴手带人背回镖局,让本城的地棍头儿过目,并将昨晚被挟持的事—一说了,当然不说他自己下手割断了四位仁兄的手脚大筋,也不解释是不是狂剑和姓符的年轻人所为。

情势急转直下,有人认出四个家伙中,有两个确是曾在丰源走动的伙计,丰源挑拨嫁祸的毒计阴谋败露,终于激起了公愤,地棍们立即调转枪头,开始纠缠丰源,展开了骚扰和抵制的行动,把丰源孤立起来。有些人反应更为激烈,声称要和狂剑合作,直接打击丰源宝号,群情汹汹。与丰源有交易的商号皆受到地棍们严厉的警告,谁要再和丰源在生意上有往来,后果将极为严重。

这一步棋,丰源输掉了半壁江山。

第二步棋,丰源却赢回失去的优势

官府开始出面干涉,当然是应丰源的请求而提供保护,丁勇巡捕日夜驻守,内部日夜严密警戒,白天戒备林严,夜间灯火通明,外人决难越雷池一步。狂剑如想入内追查梁剥皮的消息,决无成功的可能。因此,把狂剑吸引在开封无暇他顾的目的是达到了,赢回了优势

狂剑确是被拖住了,一天又一天,他时隐时现,曾经一度乘夜侵入仓栈的警戒区,被一群高手所发现,不得不知难而退。

那位姓符的年轻人,正是六合瘟神的儿子符瑞,与狂剑配合得很好,也忽隐忽现故意出面骚扰。

这种局面维持了三天,丰源的人一个个心中窃喜,警卫们的表情,显得一天比一天轻松。

第五天。丁勇和巡捕们都撤走了。

狂剑也失了踪,留下一串令人难解的谜团。

这天傍晚时分,丰源宝号街北的汴梁酒楼,楼上座无虚席,酒香四溢。

三阴手与镖局的两位伙计,占了靠窗口的一桌。另五位酒友,是本城最泼悍最令人侧目的地棍头儿们。八个人兴高采烈,酒到杯干,全有了六七分酒意,喉咙粗嗓门大语惊四座。

茶楼酒馆,是传播谣言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那位横行南关的地棍头头张霸,与三阴手张世群是本家,绰号叫一手遮天,说话的声音像打雷,身材壮得像头大牯牛,确有十分地棍头头的气概。

“张镖头。”一手遮天清了清嗓门说:“你说有惊世的消息要宣布,但一直就在拖宕,你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将这惊世的消息告诉我们?”

“不是消息,是传闻。”三阴手纠正一手遮天的话:“传闻与消息是不同的。传闻十九是捕风捉影的,消息却大半是真实的。””

“废话!说啦!”

“这件事是今早我从一个宿酒未醒的酒鬼口中听来的,只能作为茶余酒后的消遣,不能当真事来看的。”

“醉话有时是可以听的,所以说酒后吐真言。”一手遮天居然有不俗的看法:“至于我张霸嘛!不喝则已,一喝就烂醉如泥,八棍子也打不出半个屁来。因为我张霸活得相当满意,用不着借酒装疯发牢骚吐苦水。”

“张镖头,你快点说好不好?”另一位仁兄接口催促。

“你们可曾发觉,今天丰源宝号的丁勇巡捕都不见踪影了?还有,店中的人一个个喜形于色,好像很得意,与早些天大祸临头似的忧容都消失了?””

“对呀!这件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一手遮天拍着桌子吸引全楼酒客的注意:“张镖头,酒鬼的话与这件事有关?”

“是呀。”三阴手点头。

“怎么一回事?”

“各位,兄弟上次所保那趟镖,据说陕西那位天怒人怨的钦差梁剥皮,的确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在声势浩大的护送兵马启程之前,便偷偷潜隐在丰源的驮队中,悄悄经过咱们开封城。”三阴手一本正经地说:“狂剑荣大侠得到消息赶来,在荥阳追上了驮队,假扮横山双怪,几乎摘了我三阴手的脑袋,好险。”

“他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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