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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思想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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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怜的事就是看到有那么多的土耳其人、异端和异教徒都在步着他们祖先的后尘,其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人人都先入为主地认定那就是最好的。而正是这一点就决定了每个人的各种处境,如锁匠的处境、兵士的处境,等等。

    正是由于这一点,野蛮人就根本不要神明①。

    472—375(9)10—371

    意志的行为与其他一切行为之间有着一种普遍的和根本的不同。

    意志是信仰的主要构成部分之一;并不是它可以形成信仰,而是因为事物是真是假要随我们观察事物的方面而转移。

    意志喜好某一方面更有甚于其他方面,它转移了精神对意志

    ①可参看蒙田《文集》第1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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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思 想 录

    所不喜欢见到的那些方面的性质的考虑①;于是与意志并肩而行的精神也就不去观察它所喜爱的那方面;这样它就只根据它所见到的方面进行判断②。

    130—99A (10)275—370

    自爱③——自爱与人类的自我,其本性就是只爱自己并。。

    且只考虑自己④。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无法防止他所爱的这个对象不充满错误和可悲:他要求伟大,而又看到自己渺小;他要求幸福,而又看到自己可悲;他要求完美,而又看到自己充满着缺陷;他要求能成为别人爱慕与尊崇的对象,而又看到自己的缺点只配别人的憎恶与鄙视。

    他发见自己所处的这种尴尬,便在自己身上产生了一种人们所可能想像的最不正当而又最罪过的感情;因为他对于在谴责他并向他肯定了他的缺点的那个真理怀着一种死命的仇恨⑤。

    他渴望能消灭真理,但既然是摧毁不

    ①可参看蒙田《文集》第3卷、第2章。

    ②据布伦士维格解说:“意志”指物质利益或愿望,“精神”指理智或智慧。

    意志与精神相对立、亦即利益或愿望与严格意义上的智慧相对立。利益与愿望虽不直接作用于真理,但可以决定人们注意的方向,从而影响到理智的判断。

    ③按本段自成一个单元:是弗热(Faugére)

    根据圣柏甫(Ste-Beuve,1804—1869)的一个抄本置于《思想集》中的(弗热本卷2,页56)。

    ④拉。罗煦福高(La

    Rochefoucauld,1613—1680)

    《箴言集》853:“自爱就是爱自己本身以及一切有关自己的事物”。

    ⑤《约翰福音》第7章第7节:“世人不能恨你们却是恨我,因为我指证他们所做的事是恶的”。

    鲍修哀(Bosuet,1627—1704)

    :《论人对真理的仇恨》:“人们几乎永远是不正当的,他们是不正当的主要就在于真理在他们看来是可厌的,并且他们不能忍受真理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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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 想 录95

    了真理本身,于是他就要尽可能地摧毁他自己认识中的以及别人认识中的真理;这就是说,他要费尽苦心既向别人也向他自己遮蔽起自己的缺点,他既不能忍受别人使他看到这些缺点,也不能忍受别人看到这些缺点。

    毫无疑问,充满了缺点乃是一件坏事,但是充满了缺点而又不肯承认缺点,则是一件更大的坏事;因为它在缺点之上又增加了一项故意制造幻觉的缺点。我们不愿意别人欺骗我们;他们若想要得到我们的尊崇有甚于他们的应份,我们就会认为是不正当的:因而我们若是欺骗他们,我们若是想要他们尊崇我们有甚于我们的应份,那也是不正当的。

    因此显然可见,当他们不外是发见了我们确实具有的缺陷和罪恶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损害我们,因为成其为损害原因的并不是他们;并且他们还对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因为他们帮助我们使我们摆脱一件坏事,即对于这些缺陷的无知。他们认识到这些并且鄙视我们,我们不应该生气:无论是他们认识到我们的真实面貌,还是他们鄙视我们,——假如我们是可鄙的——全都是正当的。

    这就是一颗充满公道与正义的心所应产生的情操。可是当我们看到自己的心中有着一种全然相反的倾向时,我们对于自己的心又该说什么呢?难道我们不是真的在仇恨真理和那些向我们说出了真理的人吗?我们不是真的喜欢为了我们的利益而让他们受欺骗,并且愿意被他们评价为我们事实上所并不是的那种样子吗?

    这里面有一个证明使我恐惧。天主教并不规定我们不加区别地向一切人都坦白自己的罪过:它容许我们向其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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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思 想 录

    的人保持秘密;但其中只有一个唯一的例外,对于这个唯一者它却要求我们坦白出自己的内心深处并且让他看到我们的真实面貌。世上只有这个唯一的人,它命令我们不得欺骗并使他有义务担负起一种不可侵犯的秘密,那就是使这种知识仿佛对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难道我们还能想像有什么更加慈爱、更加美好的事了吗?然而人类却是那么腐化,以致于他们还觉得这条法律太严苛;而这就是使得一大部分欧洲都要背叛教会①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心是何等不公正而又不讲理啊!——我们只须对一个人做出在某种程度上本来是该向所有的人都做出来才能算公正的事,而我们却还觉得不好。因为,难道我们要欺骗所有的人才是公正吗?

    这种对于真理的反感可以有各种不同的程度;但是我们可以说,它在某种程度上是人人都有的,因为它和自爱是分不开的。正是这种恶劣的娇气,才迫使那些有必要责备别人的人采取那么多的曲折婉转,以免激恼别人。他们一定要缩小我们的缺点,一定要做得好像是原谅我们的缺点,并且要在其中掺进称赞以及爱护与尊重的凭据。尽管有这一切,这付药对于自爱仍然不会是不苦口的。自爱会尽量可能地少服药,而且总是带着厌恶的心情,甚至于往往暗中忌恨那些为他们开药方的人。

    因此,就出现了这种情形:如果有人有某种兴趣想讨我们的喜欢,他们就会避免向我们做出一种他们明知是我们所

    ①指十六七世纪蔓延大部分欧洲的宗教改革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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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 想 录16

    不高兴的事;他们对待我们就正像我们所愿意受到的那样:我们仇恨真理,他们就向我们隐瞒真理;我们愿意受奉承,他们就奉承我们;我们喜欢被蒙蔽,他们就蒙蔽我们。

    这就是形成了每一步使我们在世界上得以高升的好运道都会使我们越发远离真理的原因,因为人们最耽心的就是怕伤害那些其好感是极为有用而其反感又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一个君主可以成为全欧洲的话柄,但唯有他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我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说出真话来,对于我们向他说出真话来的人是有利的,但是对于那些说出真话来的人却是不利的,因为这使我们遭人忌恨。可是与君主相处的人既然爱其自身的利益更有甚于爱他们所侍奉的那位君主的利益,因而他们就谨防给君主谋求一种利益而有损于他们自己。

    这种不幸毫无疑问在最富贵的人们中间要来得更大而又更常见,然而就在下层人中间也并不能避免,因为讨别人喜欢总归是有某些好处的。因而人生就只不过是一场永恒的虚幻罢了;我们只不过是在相互蒙骗相互阿谀。没有人会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像是他背着我们的面所说我们的那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只不过建立在这种互相欺骗的基础之上而已;假如每个人都能知道他的朋友当他不在场的时候都说了他些什么,那就没有什么友谊是能持久的了,哪怕当时说这些话都是诚恳的而又不动感情的。

    因此,人就不外是伪装,不外是谎言和虚假而已,无论是对自己也好还是对别人也好。

    他不愿意别人向他说真话,他也避免向别人说真话;而所有这些如此之远离正义与理智的品性,都在他的心底里有着一种天然的根源。

…… 69

    26思 想 录

    131—154(101)429—80

    我认为这是事实: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彼此所说对方的是什么,那么全世界上就不会有四个朋友。根据人们对此①所作的流言蜚语一再引起种种纠纷看来,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我还很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将……。

    〕②

    140—136(102)112—536

    有些罪恶是只由于别人的缘故才盘踞在我们身上;而抽掉了树干,它们就会像树枝一样地脱落下来。

    182—714(103)11—81

    亚历山大的贞操的范例所造就的贞洁,远不如他的酗酒的范例所造就的恣纵那么多③。

    比不上他那样有德并不可耻,而没有比他更为罪恶则又似乎情有可原。当我们看到自己也陷于这些伟大人物的罪恶时,我们就相信自己并非全然陷于普通人的罪恶;可是我们并没有注意到,伟大的人物在这方面也是普通人。我们与他们相联接的正好是他们与群众相联接的那一端;因为无论他们是多么高明,他们总还有某些地

    ①“对此”指对“彼此所说对方的是什么”。

    ②这里所发挥的思想,可参看莫里哀(Molière,162—1673)

    《愤世者》。

    莫里哀和波。罗雅尔派是有思想联系的。

    ③按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公元前356—323)灭波斯之后,对波斯王大流士(公元前336—330)的妻女表现了贞操的范例;亚历山大性喜酗酒,曾于醉中杀死友人克利图,他本人终于以酗酒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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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 想 录36

    方是与最卑贱的人联在一起的。他们并没有悬在空中,完全脱离我们的社会。

    不,不是的;如果他们比我们伟大的话,那乃是他们的头抬得更高,然而他们的脚还是和我们的脚一样低。它们都是在同一个水平上,都站在同一个地面上;根据这一端,他们就和我们、和最渺小的人、和小孩子、和野兽都是同样地低下。

    ①

    183—723(104)181—82

    当我们的热情引我们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就忘掉了我们的责任;比如我们喜爱一本书,我们就会读这本书,而这时候我们本该是去做别的事情的。因而,要使自己记得自己的责任,就必须让自己从事某种自己所憎恶的事情;这时候我们就要托词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并且我们就以这种办法使自己记起了自己的责任。

    161—1(105)379—90

    把一件事提供给另一个人去判断,而又不以我们向他提供这件事的方式而败坏他的判断;那是多么困难啊!如果我们说:“我觉得它美丽;我觉得它模糊”或是其他类似的话,我们便把想像注入了那个判断,要末就是相反地搅乱了那个判断②。

    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说;这时候别人就可以依照它的本来面貌,也就是说依照它当时的本来面貌以及依照他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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