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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银貅-第3部分

小说: 银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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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口酒,点燃了原本就不曾消失的情欲火焰,饥渴之兽,为禁欲所做的努力,因而化为乌有。
  银貅圆瞠的眸,慢慢闪过一丝笑意,当方不绝正要从她唇间退开之际,玉荑攀在他颈后,硬是阻止了他,弯得犹如新月的嫩唇,追逐而上,吞噬他的。
  她试图忍耐过,真的。从金貔的貔貅洞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处于很紧绷的状况,靠着吃来转移体内那份不满足,是他,这只雄人类,挑衅了她,撩拨了她,唤醒了她。
  既然如此,他就得为自己做的蠢事负责任。
  公貔没有一只顺眼,真要她委屈自己,她又觉得呕,此时,这只雄人类,味道合了她的胃口,自个儿送到嘴边,让她张嘴就可以咬下,她何须跟他客气?
  一只正在发情的母貅,是毫无理智可言的。
  她吸吮他的唇,唇间酒香萦绕,是她生平甫尝过的新奇滋味,她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它,它微呛微辣,混有他的体温,似乎变得更香更甜了些……
  它让这只雄人类,尝起来更甜美。
  她想要他。
  比起金貔银貔玉貔什么貔的都更想要。
  若是他,她倒一点都不觉委屈。
  银貅带着捕获猎物的微笑,炫目夺魂的美。被情欲烧红的丽颊,磨蹭他微髭脸庞,听见他呼吸变浓浊,她眸子紧锁住他,流溢的艳灿,倒映着他。
  方才一脸天真单纯的女人,此刻却浑身危险娇媚,身为男人,方不绝第一次有种……被吃的警觉。
  她匍匐在他身上,软乎乎,暖乎乎,甜蜜温润的芳舌,先是厮磨戏弄,又是恶意逼进,潜入他唇间妖娆进出,小手更是视衣裳如无物,像蜿蜒爬行的蛇,从襟口那儿溜了进去,抚摸他的肌理,感受他强而有力的鼓噪心跳。
  好人家的闺女儿,不该懂这些媚术,特别是如此秾艳多娇的勾引手段──不管她是怎样的女人,冰清玉洁与否,风骚浪荡与否,她出世带来的生辰八字,远比她这个人的外貌、性格及风评来得重要数百倍,他势必都会娶她。
  但无法否认,他对于她熟稔的调情手腕,感到愤怒。
  她允许多少男人见识过她妖妖调调的艳姿?又曾这般挑衅、挑逗地吻过多少男人的嘴?
  恼火,使他做出反击。
  方不绝不再屈居弱势,他夺回主导,攫她入怀,薄唇回击她的攻势,吻得比她更火烫、更深入,汲取她檀口间每一处柔软、每一分蜜津。
  银貅咯咯轻笑,欢迎他的孟浪及使坏,她勾着他的颈子,朝他敞开自己,只为获取极致欢快。
  他闷哼一声,近乎蛮横地扳倒她,与她一同深陷绮罗红帐里,她非但没有惊呼,反倒逸出银铃轻笑,娇小身躯瘫软在他身下,墨亮长发漫开一片,那阵错觉又来,彷佛有无数的银光正在她发间闪烁,但他定睛去瞧,哪有银光,该是黑发光泽的炫影……
  艳红喜被鸳鸯枕,美人仰卧,发如瀑,藕臂纤纤,淡淡馨香,葱白玉指探进他发际,指节缠绕他的长发,红唇轻扬,眸儿眯,笑声可爱,既柔又媚。
  “哪,你叫什么名字?”她按下他的头,唇抵在他布满薄汗的鬓间问。她想知道,自己将吃掉的雄人类如何称呼。
  多失职的妻子,连自身夫君的名与姓都能忘。
  方不绝唇角漾起讽笑,可憎的是,即便嘲弄,他仍克制不了吻她的念头。
  “方不绝,牢牢记住你丈夫的姓名。”
  第2章(1)
  吃饱喝足,享用完毕,该要拍拍屁股闪人走先。
  银貅噙着餍足娇笑,在榻上伸展纤美裸臂,慵懒如猫,打起呵欠亦同样美得祸国殃民。柔荑耙过自己一头墨黑青丝,自个儿倒趣然好玩地打量起来,向来银细长发变成乌溜溜模样,真是新奇呐。
  那只雄人类好像很喜欢它们,一整晚爱不释手,她自己比较习惯原有的发色,银得多漂亮,相衬她白皙似雪的肌肤简直是天作之合。
  揉揉酸软如绵的细腰,她本欲趁天未亮透时离开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反正无人知她底细,谁也不会相信有只貔貅来了又走。
  只是,腰际纠缠着一条壮臂,微弯地圈在那儿,像要锁住她,不容她溜掉。
  好呆哦,她若真要走,即便他将她五花大绑,她还是可以挥挥衣袖,不引发半丝风吹草动,走得干净爽快,他以为扣条手臂在她腰上,能发挥多大功能?
  她侧转螓首,瞅着这只被新娘子抛弃的雄人类,纵欲后熟睡的脸庞不再凛然、没有傲气,有的只是粗琢线条和棱角拼凑出来的犷悍。昨晚那野兽般放肆不羁的狂欢,连她这只神兽都要自叹弗如,很想问问:到底他是兽抑或她是兽呀?
  她的身体,仍残留他进占的余韵,依旧炙烫、仍然湿濡,无法忘怀他拥抱她时,蛮横、激昂、逞欢、恶霸……一再需索,榨取她的甜蜜、她的回应,也不管她承不承受得了他这么疯颠的玩法,非得拉她一块坠入情欲之河,幸好她是貔貅,不然哪能熬得过一整夜的香艳游戏?
  这样玩,会坏掉呐。
  说不定,人类的发情期会使他们化身为禽兽?
  这么说来就合理了,难怪,他昨天那么饥渴,一副按捺不住的焦躁。
  方不绝,他的名字,念来有些绕舌,不绝不绝,精力源源不绝呀?
  银貅笑了,伏在右半边榻上,双手托腮,这姿势,方便她将他看得更仔细。
  她印象中的人类皆是软绵绵,风一吹就会倒的柔弱小东西,无论雄的雌的,都没有强悍力量。然而在他身上,她却感觉到一股坚毅不屈的味道,很浓,如他名字一般,不绝。
  “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凶兽呀?人类不该如你这样呀,应该要小小的、软软的、弱弱的,可爱可爱的才对嘛。”银貅嘀咕自语,托颊的手空出一只来,抚摸他挺直鼻梁,再往下挪,来到薄抿嘴唇。
  这嘴唇,吻她的同时,喊她小蝉,是那跳窗奔逃的雌人类之名吗?
  她讨厌他那样喊她,因为,她不叫小蝉,所以他喊几次,她就咬他几回,他肩上三个牙印,便是这么来的。
  纤纤玉指,正在他唇心画圈圈之时,炯亮黑眸张开,迎上她的。
  哎呀,又来不及逃了。银貅心里懊恼,她怎会贪看一只雄人类的睡颜,看到忘了天南地北,错失离开的大好时机呢?
  方不绝泰半视线全落在身旁精神奕奕,明明被他折腾大半夜却不见倦容的小女人身上。她赤身裸裎,白玉肌肤彷佛正散发柔和光芒,上头有他纵情肆虐的紫红吻痕,像花,绽放在她娇躯上。两条匀净的小腿屈弯着,在半空中不住地前后摇晃,又圆又翘的嫩桃臀儿显得鲜嫩可口,而且,顽皮的手指依然摆于他唇上,连一丝欲收回的矜持与困窘也没有。
  他以余光瞟一眼窗外,天色尚早,鱼肚白的苍穹染有些许晨曦橙光,园里宁静无声。
  “时候还早,怎不多睡些?”他甫脱口,似乎察觉自己流露过多关怀,神情僵了僵,口气生硬:“你在方家没有任何必须插手之事,服侍公婆,免;煮饭洗衣,免;操持家务,免。不会有人逼你早起,更不会有人胆敢说嘴,你大可随心所欲,只要别惹是生非,安分些,当你的方家少夫人,所以……你可以再睡,睡过了午时亦无妨。”说这么多,最后两句才是重点。
  她在这里的责任……没有。
  只要她拥有那般特殊的八字,便太足够了,方家及他所要的,也正是如此,即便她沦为混吃等死的吃闲饭角色,亦没有谁敢苛求她,他不需要她贤慧伶俐,不需要她相夫教子,只需要她乖乖待在方家。
  或许,她可以为他生几个孩子。
  银貅听不出他语句中的柔软,她心思不够缜密,大剌剌的回话。
  “我不累呀。”她神清气爽,脸色红润,身体被他喂饱饱,欲望满足畅快,何来疲累之说?
  “这是嫌我不够卖力?”挑衅是吧?挑衅他昨夜太轻易放过她了,是吧?
  “不会呀,我觉得……很棒,很舒服。”爽快便大声说出来,是兽类最不造作之处。虽然无从比较,她这只母貅才刚成熟,不够身经百战,一切全按照与生俱来的本能,求偶、示好、追逐,不用谁来教,他们便会懂会做。
  方不绝起身拾衣,冷笑间,套回衣裤。“你还真的……丝毫不懂扭捏作戏,面对欲望,诚实得教人想为你鼓掌。”
  银貅这回倒看出他绷紧的怒气,反问:“你不觉得很棒很舒服吗?”只有她单方面享乐到?
  他目光沉沉,回视她。
  “不,我与你同感,完全赞成你的说法。”昨夜的一切,很棒,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欢愉。如他所言,她很诚实面对欲望,快乐时,尽情享受,贪婪索讨,抛掉女性矜持,主动吻他抱他纠缠他,可她又无比矛盾,他以为她豪放老练、敢玩敢闹,偏偏有时她又变得像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一脸好奇,对他的身体、他的举动、他的爱抚、他的进占显得样样新鲜、跃跃欲试。
  他承认,自己故意舍弃温柔,带着嫉妒的恶意──嫉妒那些不知名、没有脸孔的男人,拥抱过她的每一个该死的男人──沉潜进入柔软芳馥的温暖之中,迷乱在她似水般温润的紧缚,抱持着弄哭她的坏心眼,奋力驰骋,榨取她娇娇媚媚的呻吟,寻求快慰欢娱。
  她让他觉得困惑,困惑于她的冶艳与清纯,困惑于她的热情与天真,困惑于他所认知外传的她,与真实面对过的她,竟有所差别。
  “那就好。”这种事儿,本来就该雌雄同欢才公平,她可不想只有她一只感到痛快。
  “你再睡一会儿,我会差人替你送膳,你别擅自离开海棠院。”说完,他便走了,连头也不回。
  银貅望着他的背影好半晌,一丝惘然袭上。
  “人类真是阴晴不定的动物,昨夜明明那么热切,早上醒来却换上另一副嘴脸,怪哉。”银貅捉摸不住方不绝这个“人”,本以为他和她一样,都爱极昨夜那一切,她还想,既然两人都醒了,就再重温一回欢快,哪知他却匆忙离开。
  算了算了,他走了,她也不多留,该是潇洒闪人……是闪貔貅的好时机。
  银貅跪坐于凌乱喜帐之间,柔荑轻扬,乌丝刹那褪去浓墨色泽,由发根开始,泼散的银亮笔直晕开,漂亮的飞萤四散,一时之间,屋内银芒迸射,裸躯包裹其中,碎银星光玎玎闪闪,那袭天羽霓裳重新变回她身上,银灿美人恢复真实原貌。
  她轻笑下榻,自凤冠上摸走几颗珍珠,准备带上路当零嘴,补充消耗的体力。
  她想,她会记住他的名字,方不绝。
  可惜,他不知道她叫什么。
  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
  应该是无缘再见呐。
  一记优雅旋身,美人身影何在,只剩点点银光,细碎如粉,飘扬半空,待其散尽,屋里,什么也没有。
  园西一座楠木大厅,包围在花墙之内,错落的奇石假山布景巧妙,地处清幽朴雅之间,蓊郁绿树扶疏,衬托厅园之美。
  一名美妇,在大厅里忐忑不安,手里热茶端起又放下,不时询问身边伺候的小婢:“人来了吗?”,已问了不下十次。
  温热的茶。在举落之间,早已凉透,茶香不再。
  “夫人,少爷来了。”
  此句话,无疑是美妇的特赦,她“叩”地摆下茶杯,起身相迎。
  “不绝!不绝——”
  “娘。”方不绝抢在美妇即将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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