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振武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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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才一沾地面,两掌已然拍出,他的目的是要把两老者往坡下逼去,所以功力已运足十成,双掌交相挥出,刹那之间,一连拍出一十三掌,掌掌俱有开山裂石之威,铺天盖地,毫无间隙。
两老者本是天毒门中第二代杰出高手,一时之间,竟被他追得手忙脚乱,直朝斜坡之下退去。
白发老人一时大意,被他一掌震退五步,心中难过万分,猛喝一声,飞风也似的攻上。
他连头也不回,脚踏“烟云飘渺步”,身形怪异已极的连闪连晃,两掌仍凌厉绝伦的不断拍出。
两老者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直被逼退到方才交手的平地之上,白发老人连挥数掌,都被他神奇莫测的轻轻让过,气得白发根根倒立,凶焰顿炽。
他就猜不透这小子飘忽不定的玄奇步法,是属于何门何派,料定必是得自“玄天秘篆”。
到了平地之上,他宽心大放,双掌蓦收,巍然卓立,人知临风玉树,气似贯日长虹,飘飘然有不可一世之概。
三老者成品字形把他围在当中。
一场罕见的搏斗又将展开。
他右手两指,又在袖中不停的弹动,飞快的运功一周天,内力源源涌出,充满全身经穴。
白发老人鼻孔内哼了一声,双掌一错,连攻八掌。
他立地旋身,左封右架,在刹那之间,架开了对方刚猛无前的八掌之外,还攻出了三掌。
两老者同时暴吼一声,从两侧抢攻而上。
这一来,情势大变,他一方面要专心应付功力和他差不多相等的白发老人,同时那两老者也非弱者,掌劲十足,不容轻视,三招一过,顿有捉襟见肘,接应不暇之感。
三老者存心要把他毁在掌下,招招都朝致命之处下手,为了他一人,天毒门劳师动众,伤亡了这么多高手,还是把他没奈何,他的存在,使天毒门如芒刺在背,如果谜底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他清啸一声,“烟云飘渺步”已自展开,奇幻无比的飘忽游走,穿插在漫天掌影之中,任三人如何全力施为,都被他从意想不到的方位脱出,身形越转越快,最后不见人影,只见一缕轻烟,飘忽不定,无从捉摸。
三人大感骇然,心中暗忖,这小子的功力,已到了神奇莫测的境地,要想把他除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听一声闷哼,两老者中的一个,已被掷出场外三丈之遥,口中鲜血狂喷,接着又是一声惨呼,另一个老者,身形被抛起两丈之高,嘭的一声,落在地上,寂然不动。
白发老人目眦欲裂,怒吼道:“小鬼仗着一点鬼步法,连伤我两个门下,老夫与你决不甘休!”双掌蓦地加紧,挥舞起漫天劲气,三丈之内,尽力猛烈罡风笼罩,劲势之强,骇人听闻。
“且住!”
声落,人已脱出劲风之外,白发老人应声停手。
“你说我仗着步法神奇虽胜不武,是不是?”
白发老人气急败坏,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半声不吭,以他的辈分修为,竟斗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此事如传出江湖,他羞也得羞死。
“小爷将凭真实功力,与你决斗!务必使你输得心眼口服,不过,如果我侥幸得胜,你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到时再说!”
“恐怕你没有机会再说了!”_
“哈哈!你这句话,未免言之过早!”
“小鬼狂妄得世上少有!”
“狂与不狂,马上就见分晓!”
白发老人气得闷哼一声,一言不发,上步欺身,狠快无俦的抢掌就攻,如风雨骤至,雷电突临。
他面色凝重,丝毫也不敢大意轻敌,展开“玄天掌法”着着抢攻,劲气弥天,罡风凛冽,不逞稍让。
刹那之间,劲气四溢,砰嘭之声,不绝于耳,震得四山回应,沙石迸飞,径尺大树,齐腰倒折。
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五十招之后,双方额角见汗,喘息可闻,仍自苦斗不休。一个为了要揭开一个可能震撼武林的谜底,另一个为了一世名声和本门使命,都存了不见真章不休的决心,舍死忘生的苦苦拚搏。
渐渐,招式由疾而缓。
最后变成一招一式的拚斗,倏合乍分,久久方才互攻招,看来好像是印证武学,哪里像是生死之争。
其实,别看这轻描淡写的比划,每出一招,都是奇绝武林的绝学,中间暗藏极厉害的杀着,只要一方应付不下。马上就得尸横就地。
转眼百招已过,双方仍是不上不下的僵持着。
赤面神煞这时运功已毕,缓缓站起身形,看见场中二人奇幻莫测的攻招,不由心中剧震,凭自己的功力,要想斗怪手书生,实属梦想。
目光转处,触及雪山魔女倒在洞口的身影,凶念陡发,缓缓向洞口移去,距离从五丈缩短到三丈、两丈、一丈、五尺、伸手可及,不由大喜过望,双手齐扬,就要劈下,如果这一掌击实,雪山魔女登时就得成为肉酱。
危机千钧一发,眼看一代尤物就要……
一声惨号,蓦地传来。
场中正在拚斗的两人,同时住手,扭头一看。
雪山魔女白衣飘飘,晃若月里嫦娥临凡,卓立洞口,而那赤面神煞,却已横尸五尺之外。
这一幕奇突的变化,看得二人如坠五里雾中。
她朝这边看了片刻之后,身形一连两闪,已风姿绰约的站在距两人丈外之地,向他展颜一笑,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忖道:“真不愧是天生尤物,只不知她如何会自己醒转,击毙赤面神煞,她不是中了冷面银豺的‘七日搜魂散’吗?”
心中虽疑,却无法询问。
白发老人似是忽然悟出一记绝招,两掌怪异的一剪一划,突然攻出,雪山魔女不由脸色一变。
他陡然惊觉,招架无及,连闪数闪,方才险险避过,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连呼好险!
两人又斗在一起,招式的奇幻,看得她咋舌不已。
白发老人已施尽所学,而他,也用尽了所能,兀自奈何不了对方,出手的时间,也拉得更长,久久才出一招。
他使尽全部智力,在苦苦思索“玄天掌法”中,最凌厉的一招“旋乾转坤”中的两式杀着。
时间,不断的过去——
蓦然——
他面上顿露喜容,左手迅快无伦的一圈一挥,幻起掌影千重,挟轰轰雷鸣之声,右手却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蓦然从左掌之下穿出。
白发老人只注意他先发的左掌,堪堪出手封挡,却估不到右掌后发先至,部位招式怪得不能再怪,嘭的一声,被一掌击实胸腹之间,噔噔噔!连退五步,身形摇摇欲倒,嘴角沁出一缕鲜血。
这一掌,如换了功力稍差的,不必接实,当场就得五腑离位,吐血而亡,算是老人功深力厚,然而也受伤不轻。
他两掌一收,神目如电注定老人。
“这一掌承让,现在请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罢了!罢了!想不到我九州一鹗数十年英名毁于一旦!”白发老人声音悲哽,大有英雄迟暮之感。
雪山魔女一听老人自称九州一鹗,心中也吃惊不小。
哧的一声,九州一鹗已自撕下面具,现出一个白眉白须鸷猛已极的面孔来,但却目光迟滞,满脸悲愤之容。
“你问吧!”
“天毒门何以苦苦追杀在下?”
“这个……这个,老夫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他眼含杀机,逼进一步。
“旁的问题,既然有言在先,老夫知无不言,唯独这个问题,老夫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他厉声再追问一句。
“从现在起,江湖上没有老夫的名号,永不再出江湖,以谢食言之过,如果你需要老夫项上人头,只管取去,决不皱眉,至于这个问题,老夫说过不能回答你!”
他杀机倏现,右手上扬。
九州一鹗凄厉的一笑,缓缓闭上双目。
他看着这须发如银的老魔头,思维再三,兀自下不了手,场起的手掌,又缓缓放下,隐在袖内,叹口气道:“你走吧!”
九州一鹗突然一阵哈哈长笑,状类疯狂,踏着不稳的步子,摇晃而去,口中兀自念着:
“罢了!罢了!”
他望着他逝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了一片莫名的惆怅。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文弟!你知道这老人的来历吗?”雪山魔女道。
他摇一摇头,表示不知道。
“九州一鹗是天毒门唯一存在的长老,纵横江湖数十年,黑白道闻名丧胆,虽然出身黑道,平生向无多大恶迹,今天败在文弟之手,想已无颜再立足江湖!”
“兰姐见闻广博,可知道天毒门掌门是何等样人?”
“天毒门掌门叫做天毒尊者,至今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武功远超过这九州一鹦,但却以用毒出名,狠毒绝伦,江湖上都怕他三分,十年前,不知何故,天毒门忽然绝迹江湖,最近又东山再起!”
“天毒门总坛不知设在什么地方?”
“这个倒是不知道!天毒门息影江湖,我还没有出道。”
“哦!我倒忘了,兰姐不是中了毒而昏迷不醒吗?何以会突然好了?”
她嫣然一笑,向他靠近两步,一缕似兰似麝的幽香,飘送过来,他心中不由一荡,忙镇慑心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他怕……
他对她纯粹是出于一片感恩之心,丝毫没有儿女的私事在内,甚至心中多少还有些不齿她的为人。
而她却是一颗芳心,牢牢系在他的身上。
于是——
她说出了一番经过。
原来她中了冷面银豺的一把无声无色的“切日搜魂散”后,当时就昏迷倒地,司徒文飞指点她三十六大穴之时,用的是“搜穴清血”大法,毒已被迫出了大半。
因为强敌突然来临,所以未竟全功,但她的的功力深厚隔了不久,便已悠悠醒来,唯四肢酸软,好像喝醉了酒一样不能动弹,只是心里清楚而已。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如蚊呐的声音道:“看在司徒文的分上,我救你一次!现在你张开口!”她骇异不已,这人分明是用“千里传音”之法在向她说话,她如言张开了小口,舌尖突然一麻,一粒黄豆大的丸药,已直射入口,立化津液,顿觉一股清香顺喉而下,不久,酸楚全失,毒已尽解。她心中大喜,娇躯一动,正想……
又是那声音传来!
“你暂时不要动,也不要插手!”
这时,赤面神煞已慢慢向她欺近。
那声音又响起:“姑娘注意,有人向你偷袭,请转告司徒文,就说白云庄的蒙面人在前面等他,事完就来!”
声音顿杳。
赤面神煞已距她不及五尺,她仍装做昏迷的样子,手里早扣好了一大把“雪山神芒”,半睁着眼,注意对方的行动,赤面神煞,双掌才扬,她一把神芒已自出手。
在猝不及防之下,钉得满头满身都是,身形将倒之际,她一跃而起,伸手点了他的死穴,登时呜乎哀哉。
这就是她遇救的经过。
“文弟!这自称白云庄蒙面人的怪人你……”
“他还说了什么?”他着急万分的问道。“就只说在前面等你,我可不知道这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口里说,心却在想,他何以会急成这个样子。
往事——
又电闪般涌上心头。
蒙面人三次救他脱出魔掌,曾经答应他,等他艺成,笛声震江湖的时候,就来找他告诉他仇人的姓名。
现在,他找来了,他将告诉他屠他全家的仇人姓名。
他抬头看着天上飘浮的白云,他忖想着,他将要仗一身所学,快意恩仇,把仇人尽诛铁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