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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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两男两女卫,与及两名侍女,不可能再追随她了,已经被杀死在官道劫宝现
埸。
“不了僧无亏散人,你们如果不将无影刀那几个人的下落说出,我会毫不迟疑地杀
死你们。”她的话充满凶兆和威胁:“他用无影刀杀了我两卫,我一定要他偿命,天下
虽大,决无他容身之地。”
“贫僧确是不知道他的下落,范姑娘何苦煎迫?”不了僧不再念佛,张开双目,目
光迟滞:“他和他那些同伴,从来就不曾涉足贫僧苦修的地方。”
“和尚,你要我相信?”
“贫僧句句是实。”
“哼!是他把你们收容在这里避仇逃世的,本姑娘不相信你的鬼话。这里可以算是
威麟堡的近邻,也是威麟堡子弟往来必经的出入孔道,对附近的动静,本堡岂能掉以轻
心不加留意?所以你们三年前一到此地,不久本堡就得到一些风声了。无影刀的巢穴有
好几处,本姑娘已经毁了他三处秘窟,找不到他的藏身处。你们一定知道,如果不说,
哼!”
“贫僧再说一遍,贵堡所获的消息,只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猜测,与事实不符。贫
僧与无亏道友在此苦修,来去皆与无影刀周施主毫不相干。姑娘无端登门强索,委实强
人所难。”
“和尚……”
“姑娘还是走吧!”不了僧态度转硬了。
“和尚,本姑娘耐性有限。”范姑娘咄咄逼人,态度坚决强硬。
“可恶!”无亏散人的修养,可就没有不了僧到家:“即使是令尊浊世威麟在此,
也不敢如此嚣张。小小年纪,就这样目中无人自大狂妄,会闯出大祸来的。”
范姑娘的确狂妄得离了谱,猛地左手一扬,一道淡淡的四寸大圆形物,以闪电似的
奇速,急剧旋转划出一道奇异的光弧,向无亏道人飞去。
青影一闪,无亏散人的青道袍突然膨胀,罡风乍起,随即形影俱消。
浊世威麟令武林朋友胆寒的三法宝之一:法轮。
范姑娘比乃父的法轮小了一倍,也薄了一倍,是钹形的轮状暗器,锋利的锯齿状轮
缘,击中人体比钢刀更可怕,所飞行的路线变幻莫测,假使用内力封架,会随劲加速旋
入,防不胜防,极为霸道。
老道大概知道厉害,因此用骇人听闻的遁形术走避。
小法轮如同活物,似受神奇的劲道遥控,转向两丈外的不了僧折向急旋而去。这时,
方听到破空飞行的锐利呼啸声,可知法轮的速度比声音要快些。
不了僧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双掌齐推。
掌出霹雳震耳,好精纯的大天雷掌力。
法轮在丈外侧转、折向,速度骤增,自右切入,被浑雄无匹的大天雷掌力阻了一阻。
“还不错,难怪你猖狂。”不了僧一面说,一面站起,右袖向右后方一拂。
将及体的法轮突然再次侧转,发出更尖厉的啸声,随着大袖的拂向电射而去,喀一
声切入木屋的垒木墙上,切入三寸以上。
范姑娘冷哼一声,剑向不了僧一指,作势扑上。
“小心空灵香!”怪叫声传自屋后。
不了僧凌空飞升,登上屋顶一闪不见。
淡淡的青影自小涧一侧电射而至,自范姑娘身后扑上。
“小心身后!”远处的车夫急叫。
范姑娘大旋身,剑发回龙引凤,突然迸发的剑气,有如天风疾临。
剑术惊人,内力修为惊人,反应惊人。
“啪!”无亏散人手中的一段树枝,与剑接触突然断了近尺枝尖,被剑气震裂成碎
屑。
青影斜掠而走,老道知道厉害,再次遁走。
“哎唷……”同一瞬间,传出龙凤二卫的惊叫声。
那一双中年夫妇失了踪,想拦阻的龙凤二卫被神奇的掌风震倒出丈外,封锁失效。
车夫出现在屋顶,是从屋后飞登的。
“小姐,不见人影。”车夫不安地说:“这个出声警告的人,可能已练成幻形遁影
轻功无上境界,比一僧一道更高明,再不走,恐怕会……会栽在此地呢!”
“不!”范姑娘愤怒地取回法轮:“我非把他们毙了不可,我的人不能白死。”
“小姐……”
“你少说些没出息的话!这些浪得虚名的往昔风云人物,如此而已,我有把握制他
们的死命。”
“嘻嘻嘻嘻……”第三座木屋的屋角,传出饱含讽刺意味的怪笑声。
水湖绿色的人影闪出,是一个脸白唇红、丰神绝世的出色小书生,宽大的长衫飘飘,
好俊的美少年。
所穿的水湖绿长衫,确与姓乔的公子爷相同,但人却不同,年纪与身材有异,一看
便知不是同一个人,化装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改变成高矮不一的人。
“你……你是谁?”范姑娘一怔,愣住了。
“我就是我,不是鬼。”小书生轻摇著名贵的描金折扇说:“我知道你是威麟堡范
堡主的女儿范梅影,这就够了。”
“你……原来是你用飞蝗石,打了我的车夫……”
“是呀!”
“你……”
“因为你美呀!我忍不住要追求你呀……”
范姑娘气往上冲,粉脸涌起一抹嫣红,一声娇叱,身剑合一突然急袭。
小书生一声轻笑,人似电火流光,出现在斜方向三丈以上。
车夫一声不吭,自天而降,手脚箕张有如怒鹰下搏,控制丈余空间,凶猛地下扑。
小书生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描金折扇向上一挥,身形随即出现在原来现身的屋角。
“呃……”尚未着地的车夫闷声叫,被扇劲在八尺上空击中了。
“砰!”车夫张开手脚平摔而下,像是巨石下砸。
“小娘子,嘻嘻!”小书生用轻薄的口吻说:“你压箱子的本领,我已经先后全部
看到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拥你入怀好好亲热啦!不要回堡吧!我陪伴你再在江湖
遨游双宿双飞……”
“该死的!你……休走……”范姑娘火冒三千丈。
小书生飞掠而走,脚下似乎不沾草木尘埃。
“有我陪伴你,保证你不会吃亏。”小书生一面掠走一面口上占便宜:“威麟堡的
所谓龙凤八卫,其实是你老爹的帮凶。你所带来的八卫,只是唬人的货色而已。我一个
人,就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有胆你就不要扮兔子逃命。”范姑娘一面狂追,一面怒叫:“胆小鬼!站住……”
“今后,你到处加倍闯祸闹事,都不必怕有人干涉问罪,我不允许任何人招惹你。”
小书生不加理会,说得快意已极:“因为那是我的责任;保护心爱的人不受欺负,是男
子汉的责任。”
后面四卫与车夫,已经落后了百十步,快看不见前面的人影了,而且天快黑啦!
范姑娘有点悚然心惊,看小书生的轻功与养气蓄劲术,自已相去有一段距离,不可
能追得上了。
“我发誓,一定要捉住你剥皮抽筋。”她不追了,止步发誓咒骂:“本姑娘遨游天
下两载,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这小狗……”
“嘻嘻!我是小狗,你岂不成了狗婆了?”小书生不走了,回头反唇相讥:“小娘
子,我也发誓,一定要把你抱在怀里。你一身媚骨,正是做妾的好材料。娶妾娶色,你
的色够条件……”
范姑娘咬牙切齿左手一挥,法轮再次出手。
“已经知道特性的老把戏……”小书生嘻皮笑脸,描金折扇运足劲道,一扇引出发
出神奇扩导引力,要像不了僧一样吸引法轮折向斜走,身形则向相反的方向闪避掠出。
法轮受外力一激,立即侧转、折向、加快旋转。这瞬间,法轮凸起的中心,飞出一
枚构造精奇的小针,也像是钻或钉,粗如绿豆长仅两寸,太快了,事出突然,即使能看
到,也无法闪避。
小书生根本不曾看到,也没料到,太近了,小针一发即至。
生死间不容发,小书生斜掠而出,没留意身旁的草业中有人潜伏,感到脚踝一紧,
可怕的拉力传到,被人拖倒急拉。
这瞬间,发觉利器击破护体神功的波动,知道要糟,但已失去任何应变机会了。
要不是被人及时拖倒,无坚不摧的怪针,将贯入体内要害,太幸运了。
右胁一震,怪针贯肌。任何神奇的内家气功,也抗拒不了这种旋转加速的神鬼难测
霸道暗器,法轮飞行的劲道已经够可怖,轮中释放弹出的针劲道更是空前猛烈,针入肌
气散功消。
四丈外,范姑娘咬牙切齿飞跃而来,剑上已运足内劲,似乎真要一口气砍上十七八
剑,才消心头之恨。
由于小书生的倒势有异,所以她还不能肯定轮中藏针是否中的,因此谨慎地要用剑
下杀手。
一旁草深及腰,树林茂密,夜色朦胧看不真切,人倒下便难见形影。
真不妙,人不见啦!沿拖动的痕迹钻前三丈,便发现一条宽有两丈、杂草小树纠缠
的山沟。
没错,人溜下山沟了。
沟下必定有蛇虫鼠类,深有丈余,她怎能跳下去追搜?黑暗中钻出一头小兔也会把
人吓一大跳。
“你们快来,给我下去搜!”她亮声招呼同伴:“夺命针一定击中他了,他走不了
多远的,快!”
片刻,同伴方气喘吁吁赶到。沟下,已经不易看清景物了,如何搜?
天一亮,小书生被一阵鸦噪所惊醒,惊慌地一蹦而起,感到头有点晕,几乎摔倒。
这是山脚下的茅草坡,草深及肩,两三百步外才有树林,睡在草中相当不安全,因
为这种草坡,正是猛虎最喜爱的游戏埸所与猎食区。
但对人却安全,因为这里反而不会引人特别注意,躲藏的人,大多选择树林内幽僻
茂密的草丛隐藏,不易被人发现。
一旁,公子爷以手作枕,星目炯炯,似笑非笑地向他注视。
他脸一红,低头察看身上,脸更红了。不错,水湖绿长衫是完好的,没少了什么。
但他知道,腰间里了伤巾,缠得实实在在,所以腰部显得坚硬臃肿。
“你……你……”他脸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个小姑娘,不害羞,追逐那位女少堡主,尽说些连男人都感到脸红的轻薄
话。”公子爷躺得四平八稳,脸上有邪邪的怪笑:“我看,你也是一个很坏的不安份捣
蛋鬼,甚至比她还要坏。”
“这不能怪我,你知道这妖女有多坏?”
“喝!不能怪你?好象你还理直气壮呢!”
“那妖女藉威麟堡的声威,挟霸道的兵刃和超人的武功修为,带了大批狐群狗党,
在江湖招蜂引蝶的两年期间,专门勾引良家子弟,稍看不顺眼就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简
直就可恶透顶,令女性蒙羞,我……”
“所以你扮英俊的男人戏弄她,为谁主持正义?为谁打抱不平出气?”
“你少管……”
“我才懒得管别人的闭事,救你只是凑巧而已,顺手牵羊并不费事,一方面也是为
了报复她向我施展诡计。”公子爷挺身而起,伸手拋过一枚两寸长螺旋形怪钉:“这玩
意淬有令人麻痹,毒性并不猛烈的毒,是浑钢铸造的,铸工之精,世无其匹。留着做个
纪念吧!哈哈……”
长笑声中,他飞掠而走。
“喂!等一等……”假书生急叫,拔腿便追。
“我有事。”公子爷头也不回高声答。
“我姓司空,你……你贵姓呀……”
公子爷一头钻入树林,蓦尔失踪,根本没听清她的话。
假书生本来轻功出类拔萃,但与公子爷相较,却又相形见拙,何况腰间不便,眨眼
间人便不见了。
“这冒失鬼……”假书生跺脚大骂。
山径向东面的山峡蜿蜒而下,平时很少有人行走,有些地方已被杂草野葛所掩覆,
只能概略地看出是路而已。
日上三竿,盛暑的丛山中依然带有凉意。不了僧与无亏散人,一双中年夫妇,四个
人背了小包里,洒开大步向东行。
“该死的!又得另找地方隐居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