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天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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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道:“说到白先生,薛某今早联络一位朋友,方与他见过,他与端木先生,严兄,哦,还有一位老先生,神情万分惶急,匆匆向薛某打听千岁的消息,得知千岁失踪,当真把薛某吓死。”说到这儿,颇有余悸
文靖一惊,道:“他们过了剑门了么?”说罢扭头四顾,心头惴惴。
“不错,天幸千岁无恙。只不知……千岁为何失踪……”薛容见文靖神情别扭,以为他另有隐情,不愿吐露,当下欲言又止,
“白……白先生他们不会在这附近吧?”文靖最担心此事,吞吞吐吐。
薛容见他举止古怪,有些诧异,但也还没起疑,只道他关心属下,便道:“想必距此不远……”
文靖脸色一变,正要借词开溜,却听刘劲草道:“白先生可是‘双绝秀才’白朴白大侠么?”
“正是!”薛容点头。
刘劲草大喜道:“他也到了么,白先生拳剑双绝,当年掌毙淮水一枭,剑压栖霞十二堡,名震江南。早年在川中,刘某与他也有一面之缘,当真武功深不可测,刘某佩服至极,若是他,或许能胜过那黑水门人。”他自觉找到助拳报仇的高手,精神大振:“千岁放心,草民虽然武功不济,但在川中,朋友还是不少,我这就让门人告知朋友,打探白先生的下落……”
文靖脸色发白,忙打断他道:“不必……”
“千岁不必客气。”刘劲草殷勤地道:“这在草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文靖见他会错了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正惶惶不安,又听薛容道:“千岁,经略使正在合州翘首望千岁大驾,如今军情危机,千岁不如与小人速速前往。”他心存私念,一心要在“淮安王”面前立功,这下正是时候,而且若能抢在白朴之前,护送文靖到了合州,经略使王立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说不定就此踏入仕途。眼见文靖神色犹豫,害怕他要拒绝,慌忙道:“属下对千岁一片赤胆,天日可鉴,能为千岁效命,薛某就算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薛工、薛方也唾沫飞溅,各表忠心,刘劲草也看出便宜,道:“薛家兄弟箭法超绝,必能保千岁安然到达合州,刘某虽然不才,也愿附骥尾,为千岁尽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文靖哪里插得进嘴,再说他脸皮又薄,胆量又小,看着这群人信誓旦旦,坚决请命,早已乱了手脚,虽然一肚皮都是“我不是什么千岁”这句话,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彷徨无计之下,只得无可奈何“嗯”了一声,心里却打算来个故伎重施,半途上乘机溜走。
众人见他答应,甚大欢喜,刘劲草留下一名门人处理后事,又命两人联络友人,探听白朴等人下落,自己与薛家兄弟拥着文靖前往合州。
萧冷与玉翎纵马驰骋了一阵。萧冷回过头来,向玉翎道:“饿了么?”玉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你不舒服么?”萧冷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从怀里取出血玉还阳丹:“吃两颗吧!”
玉翎低头不语。萧冷脸色一冷,嘿然道:“莫非你念着那小子?”玉翎一惊,只听他阴森森道:“你喜欢他么?”
“我……我哪有了?”玉翎急忙道:“那个浑小子又傻又呆,武功又差!我就算喜欢猪喜欢狗,也万万不会喜欢他的!”
萧冷吁了口气,神色稍驰,道:“不知他从哪里学来那身功夫,虽然不差,却仅得皮毛,哼,连我三刀也挡不住!”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向玉翎道:“你输了,日后可得听我的话!”
“谁说我输了?”玉翎撇嘴:“第三刀还没砍呢!”“你……”萧冷微微一愣:“你又撒赖。”玉翎诡笑。“哼!”萧冷道:“就算如此,我迟早也会宰了他!”
玉翎默不作声。萧冷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眉微顰,神态说不出地可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师妹,其实我也不想惹你生气,我只是怕你有什么闪失,你该知道,我对你有什么心意……”玉翎愣愣出神,萧冷说到到这里,她才还过神来,疑惑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萧冷心头一跳,急忙转过话头,举目一望,拍马向前,叫道:“前方该是合州城了!”
刘劲草一干人成了惊弓之鸟,一路上格外小心,处处提防,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如此一来,却苦了文靖,毫无逃走的机会,就是借口方便,这几个人也四面八方,守得水泄不通,他虽然有三才归元掌在身,但秉性柔弱,若非不得已,万万不敢与人动手,摇摆不定之际,已至薄暮时分,忽听得阵阵涛声,隐隐传来,绕过一座山峦,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细水,穿过翡翠般的山谷,宛然汇入大江;这时候,西边残阳未落,东方圆月初上,日月交辉,照着长江碧水,浩浩荡荡,咆哮奔流;那两岸山峦,险峻起伏,万木葱茏,蜿蜒向西而去,没入晚霞深处。
见此奇观,文靖心胸为之一畅,竟忘了眼前烦恼。正出神之际,突听薛容叫道:“千岁请看,那里便是合州城了。”
文靖一惊,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苍莽暮霭中,一座黑越越(yue:左黑右宛;指黄黑色,字库里没有)的城池,依山傍水,似头庞然怪兽,踞伏在两江汇聚之处,尤其是向水一方,城高百尺,森然壁立,面对着江天气象,煞是壮观。
第五章射天狼
文靖由白朴陪着,步上城楼,只见远处蒙古大军的旗帜满山遍野,遮天蔽日,士兵比那日多出一倍不止,列阵若云,纹丝不动。大江之上,艨艟斗舰浩浩荡荡,顺流而下,与宋军水师遥遥相对。
城头上百十口巨锅,煮着混了火油的金汁,发出让人窒息的恶臭。巨石滚木,堆积若山,城中数十万百姓也被驱逐,精壮男子尽皆上城守卫,妇孺老弱推车牵牛,搬运矢石。
胡笳数声,悠悠飘起,金鼓雷动,蒙古大军发一声喊,仿佛晴天霹雳,山川也为之颤抖。蒙军水师数百小舟载着干柴火油,燃起熊熊烈火,顺流而下,向宋军水师冲来,被撞上的大船,迸发耀眼火光,吕德指挥水师,一面灭火,一面移开阵形。
史天泽站在船头,仰望宋军水寨,见其分散,大旗一挥,刘整号令水师,借着水流之势,奔腾直下,欲一鼓作气,冲开宋军。吕德发令,宋军箭如飞蝗,火炮巨响,蒙军士卒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箭尾,从船上跌落,几艘战舰被火炮铁砂打的粉碎,在江心打着转,缓缓沉没,
江边蒙古大军摆开巨弩飞石,向宋军水师还以颜色,箭来石去,巨声震耳。半柱香的功夫,双方战船便撞在一处,船上战士东倒西歪,没倒的操起弓箭长枪,在大江上厮杀,鲜血横流,殷红江水。
陆上鼓声更加激烈,蒙古大军踏着撼动天地的步伐,开始郁动,前方二十人一队,推着高约五丈,半尺来厚,上面裹着牛皮和毛毡的挡箭牌,向城头进发,后面是大弩和木制大炮。
火油涂上了箭矢,火箭点燃了引信,带着密集的呼啸声,向城下倾落,火光伴随着鸣爆在挡箭牌上闪现,裹着烈火的巨木撞在上面,烧透了牛皮和毛毡,木板在冲天的烈火中变得酥黑,蒙古大军发出凄厉的喊声,机括的摩擦声中,弩炮向城头打来,二十斤重的石箭头接二连三地撞在城墙上,发出巨响,地动山摇。
林梦石传下号令,破山弩绞起,这张床弩能将四十斤重的矢石射出千步,要二十人才能开动。闷响声起,二十枚巨矢破空而出,烟尘四起,惨叫不断,挡箭巨牌纷纷破碎。破山弩连发五次之后,蒙古大军暴露在宋军的弩炮之下,火箭在空气散出缤纷的光芒,每闪过一次,城下就留下嚎叫滚动的人体,皮肉焦枯的臭味弥漫开来。
蒙军拼命发射弩炮,向高不可及的城墙做徒劳地还击,后面的大军开始扛着云梯,前仆后继,向上猛冲,将云梯搭上了城头,蚁附登城。宋军的巨石滚木落下,在山坡上涂了一层血红的肉泥。那百十口大锅被铁链吊着倾落,滚烫的金汁落在蒙古士兵身上,烧透了铁甲,贯肌洞骨,在内脏中沸腾,数不清的蒙古士兵带着可怕的惨叫声落下了云梯。
近百名蒙军推着巨大的撞车抵至城下,一锅金汁伴随着矢石兜头落下,撞车失去了控制,翻倒在地,沾满金汁的万斤巨木被地上的火箭点燃,带着飞旋的火焰,以不可阻挡之势,沿着山坡向下滚落,留下一团一团的肉饼。
蒙古军队不支溃退,这时候,鼍鼓的巨鸣密集地响起,稍稍后退的蒙古人又疯了般向前猛冲。
文靖已经看得有些虚脱,嘴里阵阵发苦,几欲呕吐,眼见蒙古大军后退,正松了口气,哪知一阵鼓响,对方又冲了上来。颤声道:“怎么回事?”
“鞑子皇帝到了。”王立眼中喷火,指着远处,文靖遥目看去,只见一支白毛大纛,迎风招展。
蒙哥停住西域神驹“逐日”,遥望城下的厮杀,面肌微微抽动,阴沉沉一言不发。
“大汗。”兀良合台小心翼翼道:“如此攻打,不是办法,我军不熟水战,江上占不着便宜,合州城又占尽地利,易守难攻……”
嗖的一声,蒙哥的马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兀良合台不由窒息。“我十六岁随拔都汗西征,横扫天下,攻无不克,区区合州城,哪能挡我?”蒙哥刚毅的脸上透着炽热的光芒,好像天上的烈日,让人不敢仰视:“想你祖父速不台何等骁勇?你身为他儿孙,竟然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
兀良合台羞愧无比,下马拜倒,大声道:“臣下愿率军进攻东门。”
蒙哥也不回答,望着远处道:“那个着蓝袍的是伯颜么?”兀良合台掉头看去,只见伯颜纵马驰骋,每每开弓,城头必有一人倒下。
“正是他。”兀良合台道。
蒙哥淡淡一笑:“听说破剑门是他的功劳,今日一见,果然骁勇,我要见他。”
号令下去,伯颜飞马过来,翻身叩拜,“抬起头来。”蒙哥沉喝,伯颜抬头,蒙哥双目若电,照在他脸上。
伯颜不动声色,安然面对,二人对视良久,蒙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不惧我么?”
“臣下问心无愧,又有何惧?”伯颜淡淡地道。
“好个问心无愧。”蒙哥抬手道:“起来吧,神箭将军。”
伯颜一愣,兀良合台笑道:“大汗封你呢!”伯颜顿时明白,蒙哥赐了自己神箭之号,这个称号,只有当年哲别受过,即是“蒙古第一神箭手”的意思,要知蒙古以骑射平天下,这个称号可说十分了得了。
伯颜起身谢过,蒙哥道:“你一路南来,攻城破坚,必定颇有心得,你认为,这城应该如何攻破?”
伯颜略一沉吟,道:“以微臣之见,莫如不攻。”
“不攻?”蒙哥一呆,随即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大汗也看到了,这合州城险峻不下剑门,但规模庞大,兵马众多,宋之良将精兵,大都在此,若是连续攻打,只怕急切难下。”伯颜侃侃而谈。
“唔!”蒙哥面沉如水。
伯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臣下以为,如今剑门已破,泸州六分归我,大可以泸州为根基,步步为营,谨守险要,断去合州陆上救援,然后精兵它向,西破成都,横扫蜀中,取其粮草养我大军。再于大江之上,建立水寨,操练水师,水陆并驱,截断宋人水上援军,只要如此,合州粮草断绝,外无援兵,可不战而下。”
蒙哥摇头道:“这虽然是个万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