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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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也因为这种关系,文、林两家的独门武功,彼此之间也互相公开,这也就是为何林志强以独门手法制住那莫子良的家将时,文龙能够解除,并因而断定林志强即为林家后人的原因。
此刻,年轻的一代劫后重逢,自然是悲喜交集,也自然有着千言万语,须要倾吐。
这二位年轻人之中,文逸民的处境较为单纯,他已知道,杀父母、毁家园的仇人,就是“白骨神君”上官玄,但林志强的情形就不同了,他除了由那位神秘得不可思议的二叔口中,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于“白骨神君”上官玄之手外,其余可说是一无所知。
因而双方略一接谈之后,林志强立即向文逸民问道:“表哥,对我二叔如何离家的原因是否也听说过?”
文逸民苦笑道: “表弟,你这算是问道于盲了,我比你大不了一二岁,而且我更是于襁褓中遭逢家难……”
林志强只好截口苦笑道: “那么,二位大叔定当已有所闻的了?”
文龙、文虎同时摇了摇头,却由文虎答话道: “林……
少侠,放着你二婶在这儿不问,岂不是……”
青衣妇人连忙截口接道: “不!其实,我还不够资格称为他的二婶。”
文虎目光深注地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这些,诸位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文虎注目如故地道: “那么,夫人可否请揭去面纱,让在下等人一瞻夫人的绝代容光?”
青衣妇人摇摇头,道:“不必了,那样会使诸位失望。”
文虎眉峰一蹙道: “夫人,至少你该知道,当年林二侠出走的原因?”
青衣妇人苦笑道: “很抱歉!我也同诸位一样,不明所以。”
文龙插口道: “夫人,你可以不认俺这两位老家将,连自己的亲侄儿也不认了吗?”
青衣妇人似乎一愣道:“阁下此话怎讲?”
文龙正容注目道: “夫人,俺们兄弟,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林二侠为何出走,但知道他是于新婚翌日离家的,而那位新夫人,就是俺们堡主的胞妹'奇+书+网',也就是少主的阿姑。” 此话一出,除了文虎之外,其余诸人,都忍不住惊“啊”出声。
文逸民目注青衣妇人问道:“夫人,您真是我的姑姑?”
“不是的,”青衣妇人苦笑道: “方才我已说过,我也不能算是林少侠的二婶。”
林志强蹙眉说道: “可是,我二叔明明写着,要我听二婶的话。”
青衣妇人苦笑道: “我可以勉强算是你的二婶,但却绝对不是文少侠的姑姑。”
这时,文逸民却向文虎问道: “虎叔,当年林二侠神秘出走之后,我姑姑的情形又是怎样的?”
文虎沉思着接口道: “少主,详情我也不清楚,据传说是,林二侠神秘出走之后的第三天,你姑姑也相继失踪了。”
文逸民接道:“以后呢?”
文虎苦笑道:“以后不久,本堡就突遭上官老魔的突袭,自然没法过问啦……”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诸位,这些暂时不必研讨,目前当急之务,还是你们文、林两家这两根幼苗,如何自立自强,共商复仇大计。”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敬请夫人指点迷津。”
青衣妇人道: “我一个局外人,那敢对诸位有甚指示,此行不过是代林二侠转达诸位几句话而已。”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恭聆。”
青衣妇人将语声特别压低道: “诸位,林二侠说,目前敌势太强,而文、林二家,又只剩下你们这两根幼苗,所以,当你们羽毛未丰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微顿话锋,那透过幛面纱巾的精湛目光,凝注文逸民沉声接道:“尤其是文少侠,正好利用目前这特殊身份,一面准备,一面暗中结合散处各地的侠义道,以便伺机而动。”
文逸民点点头道: “这事情,小可早已在暗中进行,不过,目前还谈不到有甚成效。”
青衣妇人道: “有志者事竟成,这种事,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办好的,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记下了。”
青衣妇人道: “文少侠,林二侠曾特别交待,在韬光养晦的这段时间中,不可过问江湖中事,以免泄露身份。”
“是!”文逸民恭应一声之后,又注目接道: “夫人,我想见林二侠。”
“不可以。”青衣妇人接道: “目前,林二侠不愿接见任何人,连他自己的侄儿,也不例外。”
文逸民与林志强二人,几乎是同声问道:“那为什么?”
林志强并立刻接道: “二婶,我二叔的伤势,不要紧吗?”
青衣妇人幽幽地一叹道: “你二叔受伤虽不轻,但并无大碍,顶多休养三几个月,就可复元,不过,他的双目,却……恐怕有失明的可能。”
林志强听得钢牙一挫,却没吭气。 文逸民却正容说道: “夫人,林二侠既有吩咐,不许去看望他,那么,只好有劳夫人,多多辛苦了。”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这是我分内之事,文少侠请尽管放心。”
文逸民注目接道:“夫人,咱们今后如何联络?”
青衣妇人道: “林二侠说过,你不必找我们联络,必要时,由我们来找你。”
接着,又笑了笑道:“凭你这当朝驸马的身份,要找你,那是不会太困难的。”
文逸民点点头道: “那么,林二侠对志强表弟,又是怎样安排的?”
“这个很抱歉!”青衣妇人歉笑道: “林二侠特别交待,为免万一发生意外,对志强今后的去处,连我这传讯的人,也不让知道。”
文逸民不禁苦笑道:“那么,夫人这信,又如何传法?”
青衣妇人道: “我仅仅将林二侠的一件信物交与志强,要他去某地见一个人,然后,再由那个人去引见另一个人。”
文逸民笑了笑道:“这办法倒真够神秘。”
青衣妇人道: “少侠,你们两位年轻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孤臣遗子,林二侠此举,虽然有点不近情理,但却是用心良苦……”
文逸民截口接道: “夫人,这情形,这处置,小可体会得到。”
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道: “夫人,林二侠是否说过,我们还须要忍耐多少时间?”
青衣妇人道: “林二侠说过,只要志强此行无甚阻碍,最多一年之后,你们就可扬眉吐气,快意恩仇了,不过,在这一年之中,二位都必须多加忍耐。”
文逸民正容点首道:“小可记下了。”
接着,这五位又低声密议一阵之后,才趁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与担任警戒的兵勇互易服装,然后在晨光曦微中,大摇大摆地整队返回兵营而去……
监利,是湖北省境内与湖南接界的一个县城。
众所周知,湖北东南部,平原坦荡,湖泽星罗棋布,因而自古即与湖南北部,合称为“云梦平原”,而监利,却算得上是“云梦平原”的中心地区。
监利县城,规模虽小,也显得颇为古老,但因位于鱼米之乡的“云梦平原”中,却是相当富庶的一个小城镇。
这是监利城郊,那场腥风血雨消散的半月之后,时为晚霞艳丽的黄昏。
监利城东门外的官道旁,一幢颇为古老的三合院前,有一位一身乡农装束的斑发老者,正手持冒烟杆,悠然自得地坐在门前台阶上,“叭,叭”地吞云吐雾,其状极为悠闲。
就当此时,三合院中的西厢旁前,出现一位一身青布短装,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向着乡农老者招招手,娇声唤道:“爹!您快回来。”
这乡下姑娘,看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面貌也平凡得很,但她的语声,却有若出谷黄莺,悦耳之极。
斑发老者扭头讶问道:“什么事呀?丫头。”
青衣女郎一跺莲足,道:“您快回来,是有要紧事嘛!”
斑发老者缓步折返院内,青衣女郎连忙招手,并压低语声道:“爹快随我来。”
说完,转身朝厢房走去。
斑发老者沉声喝道:“丫头回来!”
青衣女郎只好停步回身,白了乃父一眼道: “爹,人家急坏了,您还慢吞吞的。”
斑发老者脸色一沉道:“什么事?先告诉我。”
青衣女郎道:“家里来了客人。”
斑发老者一愣道:“怎么我没看到?”
青衣女郎道:“他是由后院河边,越墙而人的。”
斑发老者脸色一变,低声接道:“是怎样的人?”
青衣女郎道: “我也说不出来,他说姓林,是由南昌来……”
斑发老者截口接道:“他是否说要找我?”
“是的。”
“告诉他,我不在,要他快点走。”
青衣女郎着急地说道: “爹,方才我已说过,您在家的。”
斑发老者怒声道:“在家就不能外出?”
青衣女郎说道: “爹,人家已受了伤,您不能见死不救……”
斑发老者脸色大变地道: “死丫头,你坑杀我了!”接着,又注目问道:“人在哪儿?”
青衣女郎道:“在后院柴房中……”
不错,后院柴房中,是有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斜倚一堆干柴之上,正在蹙眉沉思着。
柴房,并无窗户,因而虽然目前不过是黄昏时分,但关上门后的柴房,却已形同黑夜,而不得不借助一盏微弱的香油灯以资照明。
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位中年商人,面色蜡黄,全身湿透,右臂与左腿上的衣衫上,并有两处显然已有三天以上的创伤血污。
一阵步履声,止于门外, “呀”然一声,房门启处,斑发老者与青衣少女,缓步而入,并顺手带拢房门。
— 那中年商人,连忙起立,向着斑发老者深深一躬道:“小侄林志强,见过周叔叔。”
原来这中年商人,竟是林志强所乔装。
斑发老者连忙还礼道:“请恕老朽眼拙,这位老弟是……”
林志强只好自我介绍道: “周叔叔,小侄林志强,先父系林家堡堡主……”
斑发老者截口一“哦”道:“原来贤侄是大年兄的令郎,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什么地方住?”
青衣少女抢着说道: “爹,您看人家全身湿透,身上又有伤,不先替人家换衣衫……”
斑发老者截口笑道: “还是你丫头想得周到,爹是老糊涂啦!”
接着,又正容说道:“丫头,快去将你大哥的干净衣衫,和我房中的金创药取来备用。”
林志强连忙接道: “周叔叔,不用了,这些,小侄行囊中都有。”
青衣少女接道:“林大哥,你的行囊,不是打湿了吗?”
“不要紧。”林志强接道: “行囊有油布包着,里面不会湿的。”
青衣女郎道: “好,那么你快点换衣服,我去替你弄点吃的来。”
斑发老者也点点头道: “对!贤侄先将衣衫换过,伤口也该包扎一下……哦,伤势不碍事吗?”
林志强苦笑道:“不要紧,不过是一些皮肉之伤而已。”
林志强换过衣衫,将伤口重行包扎之后,顺便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揭了下来。
刚好,青衣女郎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入目之下,不由目光一亮道:“林大哥,原来你并不比我大多少嘛!”
斑发老者佯嗔地叱道:“大你一天,也是大哥呀!”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丫头,快到前院去,不论任何人来,都说我不在家。”
“是。”青衣女郎娇应着回身走出柴房,并向林志强笑了笑道:“林大哥,匆促之间,没法准备好点的东西,你就先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