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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残肢令-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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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记牢了没有?”

“晚辈记住了!”

“好,现在就开始练习,以你的秉赋和两度奇缘所获的功力而言,十二个时辰足够了,老夫明晨来见成效!“

说完便自回屋去了!

杨志宗看了老人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此老的僻性真是天下少有,把自己的绝学秘技,硬传给人家,还不许问原因!”

这时,已是申西之交,一轮血红的太阳,霞光万道,慢慢的向西边的海平面沉落,成群的海鸥,掠翼而归。

杨志宗聚精会神,开始习练“乾元真罡”。

功行三十六周天之后,已感真元满溢,聚散瞬息。

星移斗转,除了海涛掠岸之声外,万籁俱寂。

一条黑影,姗姗向正在行功的杨志宗走去。

杨志宗浑然不觉,完全沉涵在那绝世神功之中。

蓦然——

身形微塌,双掌缓缓前伸,猛一吐劲。

“轰隆”声中,一道如裂岸惊涛般的罡风应手而发。

“暖哟!”一声刺耳尖叫送人他的耳鼓。

杨志宗不由亡魂皆冒,他料不到此时此地,还会有人在近身之处,是以他这一掌是切目而发。

睁眼看处,三丈之外,躺了一条人影。

疾掠身上前,一看,赫然是尉迟琼姑娘,只见她双眸紧闭,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再看地下,有一只小竹篮,破碗碎碟,米饭菜肴洒了一地,心中明白琼姑娘是怕他肚饿而给他送食物来了。

这一来,更是难过万分!

“娃儿,不要紧,你练你的吧!”

“老……老前辈,我真……真该死,竟失手……”

“娃儿,这并非你之过,用不着放在心上,由这一掌看起来,你的进展,神速得出乎老夫意料,奇材,奇材!”

“南痴愚骏钓史”早已隐身在一旁暗地察看杨志宗练功,他的孙女琼姑娘送食物来,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万料不到杨志宗会突然试起真罡掌力来!

老人抱起地上的琼姑娘,转身向茅屋行去,一路喃喃自语道:“疯和尚眼力不差,这一着棋下对了。”

话声顺风飘来,听得杨志宗如坠五里雾中,忖道:“难道北疯半梧和尚救我传我两招绝学,又指引我到乌石岛来,都是先有成算了吗?不然南痴何以会说那样的话?”

又一转念道:“北疯南痴,武林两大异人,绝不会在我身上出什么坏主意,管他,反正明天功毕之后就可分晓。”

第六章残肢怪刃

由于这一搅扰,使他一时无法定下心来!

他由衷的感到对不起尉迟琼姑娘,人家好心关怀体贴送饮食来,却被自己大意误伤,但不知伤势如何?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又定下心来,重新继续行功。

前后共是一百个周天,感觉到全身罡气蓬勃,收发由心,意动则气动,惊喜莫名的站起身来!

睁眼看处,海上晓雾初开,已是第二大的早晨。

身前———

“南痴愚骏钓叟“老脸含辉,盯视着自己。

琼姑娘,粉脸含春,眉眼带笑,紧傍着她的爷爷。

杨志宗疾行几步,首先向南痴老人行了一礼,然后目视着琼姑娘,长身一揖,歉然无限的道:“昨晚在下失手,误伤了姑娘,十分愧疚,不知……”

尉迟姑娘展颜一笑道:“不妨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南痴愚骏钓叟”接口道:“以后在江湖上你俩互相帮扶的时间还多,别在下在上的闹那些虚伪了,干脆就以兄妹相称吧!“

尉迟姑娘粉脸一红,偷瞥了杨志宗一眼,缓缓低下头去,拨弄着裙带,芳心之中,升起了一丝绮念。

杨志宗冷漠的脸上,全无表情,仅恭谨的应了一声:“晚辈遵命!”

“娃儿,现在你就试试看,这一夜的工夫,你学透了几成、”

杨志宗汕汕的应了一声:“是!”

转身面对三丈之外的一丛石笋,凝视有顷,蓦然双掌齐扬一道里风,锐啸而出,隐挟风雷之声。

单这出手之势,就使一旁的祖孙吃惊不少。

“轰隆隆!“一声震天巨响中,三丈之外的一丛石笋,根根折断,石屑洒了一地,尘沙蔽天而起。

“南痴愚骏钓叟”激动得全身发颤,道:“娃儿,够了,老夫精研一个甲子的绝学,被你六个时辰领悟,这是一种奇迹,老夫复有何言,可惜你……”

杨志宗聪明逾恒,闻言知意,恭谨的道:“晚辈已有师承,所以无法再弃师别投,但老前辈授艺之德,晚辈永记不忘,如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痴愚骏钓叟”略一额首道:“娃儿,那疯和尚可曾对你说些什么?”

“半悟老前辈嘱晚辈敬告两句话!““什么两句话?“悠悠青梗关不住,破钠芒履了前因!”

“南痴愚骏钓叟”突然仰天发出一阵激荡风云的狂笑,笑声清脆雄浑,如裂金石,半晌始停,像是自语般的道:“好!好!疯和尚既然已重下青梗峰,再入江湖,我这痴愚人说不得也只好重做冯妇了!”

这话杨志宗当然听不懂!

“南痴愚骏钓叟”激动平复了之后,道:“娃儿,现在随老夫回草舍,有些话要和你谈谈,今天你就可离岛,老夫命琼儿驾舟送你一程!““是!“一老二少,又回到了那草舍之中,尉迟琼自去准备小舟,杨志宗与老人在草堂中对坐饮酒。

杨志宗突然想起一事,道:“老前辈昨日所说的传在下武功是为了一个赌约……”“哈哈!你不问,老夫也要告诉你!“杨志宗奇异的看着老人,静待下文。“南痴愚骏钓叟”感慨万千的道:“娃儿,事从十五年前说起,你可曾听说过武林中有三个怪人?”

“晚辈曾听先师提及武林中三位异人,叫作双奇一异!”

“嗯!这双奇一异指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双奇就是指您和半悟若前辈二位,那一异是否指的那号称天下第一人的‘西岳之主凌夷风’?”“不错,娃儿见识还算丰富!”“听说这位一异凌老前辈武功确实……”

“你听老夫说,十五年前,双奇一异会于巫山神女峰,印证武学,之日三夜,老夫与半悟两人不幸双双落败……”

“啊!”杨志宗不由惊啊出声。“西岳之主凌夷风遂以天下第一人自居!”“后来呢?”

“老夫二人落败之后,西岳之主曾言二十年后,老夫与半悟和尚仍非其敌,相约再聚神女峰!”

“现在距约期还有五年!”

“不错,老夫与半悟下得巫山之后,各自分手,觅地隐修,老夫隐居乌石岛,疯和尚则遁迹青梗峰!“

“老前辈所研创的‘乾元真罡’难道还不敌那……”

“老夫所练的‘乾元真罡’十年前才算完全成功,当时仅具有现在的半成之功而已,而疯和尚的拂穴功也是近十年练成!“

“五年之后,两位又将履约与西岳之主凌夷风重会巫山神女峰,再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号?”

“哈哈!娃儿,赌约只是为争一口气而已,谁还会去要那虚名,何况这件事江湖中无人知晓!”

“现在老前辈已告知晚辈了!”

“这其中自然有道理!““晚辈洗耳恭听!”

“三年前,半悟和尚突然来访,说是接到西岳之主凌夷风的传书,凌夷风本人已因练功不慎而走火人魔……”

“那这二十年后的赌约是不是取消了?”

“如果取消了,疯和尚又何必徒劳跋涉!”

杨志宗被弄得满头玄雾,讶然道:“西岳之主即已走火入魔,难道还能履约?”

“命他的唯一传人代为履约!”“他的传人是谁?”

“目前不得而知,只说五年之后,在华山候教!”“两位老前辈是否要履约?”“老夫与半悟和尚都是近九十岁的人了,怎能与后生晚辈互争长短,岂不被武林中人耻笑!”

“老前辈将做何处置?”

“老夫与半悟生平俱未收徒,双方约定物色资禀上乘的人,各授予一项绝艺,并由老夫以千年灵鳖之血,助长其功力,然后代老夫二人赴约!”

杨志宗闻言已明白了几分,心头电转之处,脱口道:“老前辈传授晚辈绝学的用意就是在此!“

“不错,娃儿,以你两度奇缘所获,已不需老夫牺牲千年灵鳖来助长你的功力,虽然稍有因人成事之嫌,但双方并无仇怨可言,只是印证一下武学而已!”

杨志宗不由豪气顿生,能会一会这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西岳之主的传人,也不错,使目之中,不禁流露湛然神光。

老人又道:“疯和尚一生游戏风尘,突兀滑稽,玩世不恭,青梗峰十五载幽居,可真难为了他,可是这和尚真也滑秃,他自己不向你说明,反而卖关子要你来寻老夫!”

杨志宗淡然一笑之后,突然正色道:“晚辈得蒙老前辈慨赐千年灵鳖之血,解去身中的奇毒,恩同再造,又蒙传授绝艺,晚辈誓以所学扫荡妖魔,为苍生造福,以报大恩于万一,至于与西岳之主的传人履约一事,晚辈在江湖中随时听候召示!”

“不过娃儿你如仗所学为恶江湖,老夫不会放过你!”“晚辈理会得!”“如此一言为定,届时老夫将亲出江湖卜……”

尉迟琼姑娘恰在这时走进屋来,娇声道,“爷爷,小舟已弄妥帖了!”

“好,琼儿,你送他离岛吧!“

杨志宗立起身来,向老人行礼作别,道:“老前辈,晚辈在江湖中随时听候宣召!”

“娃儿,保重,你就随琼儿去吧!”

杨志宗这时对这位老人,似有些依依不舍,老人不但赐赠千年灵鳖之血,解去他身受奇毒,而且还传了他武功。

两小一先一后出了茅屋,一箭之外,已傍岸系了一条小舟,登舟之后,杨志宗轻声向尉迟琼道:“有劳琼妹操舟相送!”

“嗨!用不着说这么多客气话了,坐稳,我要发舟了!“说着,两只玉掌,向岸边虚虚一拍,那小舟箭也似的离岸向海上射去,接着玉掌交互向后斜拍,小舟轻若一片苇叶,穿波逐浪而去,既快捷又稳当。

这种别开生面的操舟法,看得杨志宗惊奇不已。

杨志宗望着海天深处,俊面之上一片黯然神伤之色。

他想起了伴他同来南海的红衣女上官巧,竟惨遭风浪吞噬,如今自己所求得遂,而伊人何处,已成一了人间天上。

尉迟姑娘见杨志宗那付沉痛的面孔,不由脱口问道:“宗哥。你在想什么?”

一个人当他被一种痛苦侵蚀着心灵时,如果你不把它点明,也许他能默默的忍受,如果一旦被揭开,可就不同了!

杨志宗经这一问,眼睛顿时湿润起来,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停了半晌之后,才冷冷的道:“我在想一个人!”

“是谁?”“与我同来南海的伴侣!”

“是男的还是女的?”“和你差不多!”

尉迟琼粉脸之上,立时飘过一丝嫉妒之光。“她长得美吗?““哦!““她现在哪里?““浪花深处!““什么?““她已葬身鱼腹!”

“真的?”“来时我们是两人,现在归去只有我一人!”

琼姑娘歉然的一笑道:“宗哥,原谅我问出使作痛苦的话!“说着低下头去,玉掌拍击更速,舟如箭发。

杨志宗摇摇头,不再答话,他已深深地陷在痛苦的回忆里!

两个时辰之后,小舟泊岸。

杨志宗一跃离舟,转头向尉迟琼道:“琼妹,容再相见!”

尉迟琼一颗芳心紊乱已极,离情别绪,使她有不胜依依之感,明醉蕴泪,凝视了杨志宗半晌,幽幽的道:“宗哥,珍重!”

她有千言万语,但说不出口,他们从见面到分手,只有短短的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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