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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大煞手-第104部分

小说: 大煞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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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上,尉迟寒波摆手阻止了怒火染目咬牙切齿的严宿,他面如寒霜般道:“在这种情形之下,并不是我们争执口舌的适当时间,我问你,要怎样才能释放他们?”

青脸人侧首看了那金袍老人一眼,金袍老人面上毫无表情,仅只略微颔了颔首。

于是青脸人大声道:“第一,退兵出此地,更远离大河镇三十里以外!”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如此做了,便先释放那邱富贵!”

尉迟寒波一股心火突然上升,但他强力压制住了,一咬牙,他又冷森森的道:“第二呢?”

青脸人大刺刺的道:“第二么,你们要在我方监视之下再退出一百里,然后便放回那姓提的小子!”

尉迟寒波冷冷的道:“还有第三?”

青脸角色气焰凌人的大声再道:“不错,第三,你们无双派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马,全将携带的兵刃火器集中堆存在一个我们指定的地方,由我们派人收取,做到这一点,我们放那展百扬!”

双目一翻,他又接着道:“第四,要你们掌门人铁独行沥血盟誓,永不再侵犯如意府及如意府结盟之下的各帮各派,并不得再有任何单人只马进入中土;如此做了,那鹿望朴便可回去,姓鹿的是你们派中的大尊主,他应该有这个价值与份量!”

尉迟寒波暗里叹息着,他徐缓的道:“还有没有?”

青脸人嘲弄的一笑,道:“在你们回转大草原之后三个月,我们确实知道你们不会再有蠢动之意了,那商先青也就能平平安安的归返老家!”

沉着脸,尉迟寒波道:“朋友,你们不觉这些条件太苛么?”

青脸人斜吊的嘴巴一歪,冷冷的道:“太苛?尉迟寒波,你不要太过天真,若非此刻情势于我方不利,只怕你们想如此做我们尚不答允呢!”

尉迟寒波两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他沉重的道:“这些条件,全是洪双浪的意思?”

青脸人尚未回答,一旁的金袍黑髯老人已一拂长髯,语声浑厚而有力的道:“正是老夫之意!”

嗯,这位金袍闪灿,形容威猛的老人家,果然正是鼎鼎大名,煊赫一时的如意府最高魁首,黑髯公洪双浪!

黑髯公洪双浪一挥袍袖,淡漠的道:“双方交战,即无仁慈道义可言,无非是尔虞我诈,你狠我毒而已,尉迟寒波,我们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今天开出来的各项条件,没有丝毫回圜的余地,你们愿意,则依言而行,否则,老夫便下令斩此五人首级,再与你们决一死战!”

迟疑着,尉迟寒波转过头去低促的与严宿商讨起来,他们两人的神色俱极凝重,在沉重中,更有一股说不出的绝望与黯然……黑髯公洪双浪又启声道:“尉迟寒波,若是以你的权责尚不敢决定此事,老夫可以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容你回去面报铁独行知悉,但你须记得,条件无法再做商量,而且,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来回,半个时辰之后,老夫便以尔等不接受条件处置了……”抬起头来,尉迟寒波圆团团、油润润的面孔上浮着无比的悲枪与怅惘之色,他徐徐的道:“洪双浪,你明白这些条件我们恐怕难以接受……”黑髯公洪双浪浓眉微轩,残忍的道:“这是你们的事,如果你们想要眼见你们的手足兄弟断头丧命,如果你们甘愿血染尸集,老夫亦无话可说,你们须知道,老夫所属亦非贪生畏死之辈!”

顿了顿,他又半似怂恿,半似教唆的道:“尉迟寒波虽然在无双派中,你位居尊主之尊,但此事你却未必能做得主张,老夫提议你不妨快马回去报知铁独行,要他下个决定,也算是他替你的同门手足弟兄尽点心力!”

忽然——

面容枯槁,蜡黄干瘦的鹿望朴沙哑而撕裂般的叫了起来,他的叫声含着泪咽,含着羞辱与不甘,更含有无比的激昂:“老尉迟……你们杀过来……刀刀斩绝这些……豺狼虎豹……不要管我们……我们已够惭疚……”鹿望朴身后的两名皮衣大汉暴喝连声,偏过刀背猛力砸砍着他的脊梁,“砰”“砰”的沉闷击肉声清晰的传了下去,宛似一声声的全砍碰在尉迟寒波与严宿的心上了!

双目血红,额际的青筋突起,严宿沥胆摧肝的狂吼道:“住手,你们这两个杂种!”

黑髯公洪双浪微微挥手,那两名皮衣大汉立即停了下来,可怜鹿望朴这位无双派“血”字门的大尊主却早已气息奄奄,晕绝过去了!

深沉的一笑,洪双浪道:“就只这么一点小小的惩罚,你们已经承受不住,等一歇,那五头齐飞的惨状,只怕更会令各位不能卒睹了,尉迟寒波,你想想看,应该怎么做好呢?”

就在这时,一直垂头闭目,摇摇晃晃的商先青已蓦然仰起脸来,他怒睁着那一双乌黑浮肿的眼睛,抖索着,声嘶力竭的吼道:“尉迟寒波,你忘了大草原的雄风,无双的威名了!你忘了掌门大师兄的训海与此次出征的目的了?你要我们做无双派的罪人么?要我们为无双派蒙羞么?想想那些惨死的弟子,那亲人骨肉遍洒的鲜血;想想他们含的冤,受的屈,想想大草原的父老兄弟们那一片震天的哭,震天的哭蔼—”于是,坚硬沉厚的刀背又疯狂的劈到了商先青瘦骨棱棱的背脊上,在一片窒闷而重实的刺耳声里,展百扬也放开喉咙大喊:“索回血债……兄弟们啊,索回血债……让我们死得像个男子汉,像个无双派的勇士,别叫我们死不瞑目,别叫我们没脸魂归大草原……”刀背同样也照顾上了展百扬,一侧,“半弧手”提尧也位血般狂叫道:“杀过来,杀过来……不要顾虑我们,我们死不足惜,只要能看见这些魅魍授首……”“黑骠子”邱富贵也猛的扯开了,那张厚肿干裂的嘴巴大叫道:“我们丢人碍…大家别再挂着我们……死就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们那一个也不含糊……”鬼头刀的刀背雨点似的劈砍着他们,有的皮衣大汉更伸手猛掴他们的耳光,但却制不住五个人慷慨悲壮的吼声,虽然,那吼叫也已经含混不清了……黑髯公洪双浪深沉不露的冷笑了一声,他重重的道:“尉迟寒波,我们不要再耽搁时间,愿不愿接受条件全看你们了,从现在起,老夫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若然你们尚没有答复,就莫怪老夫我心狠手辣了!”

尉迟寒波双目中各含着一泡老泪,定定的凝注着高高的堡墙上正在慢受酷刑的五个手足兄弟,他那一张肥脸上的肌肉在不住的跳动抽搐,呼吸也变得又粗又急……而“九命郎”严宿,也毫不眨眼的目视着这一场刻骨搂心的经过,他的心已裂,肠已断,热血沸腾,他要永远记下来,刻在脑海中,心田里,他冷着脸,切着齿,一下一下的数着那刀砍、掌掴,每一下,他都发着毒誓,要用鲜血报偿,以性命抵偿!

于是——

双骑倏然掉转,泼刺刺的急奔而回,在接近了他们的骑队之后,又反了过来,鞍上,尉迟寒波大声吼着:“洪双浪你明知你的血手不会放过我无双派的骨肉,但你却故意用这种狠毒的手段来要挟我们,逼迫我们;洪双浪,你记着那点点滴滴的血,记着那一笔一笔的仇,我们要以你们更多的狗命来抵偿,要以你如山的尸首来垫棺,洪双浪,你等着吧!”

语声含着强制的哽咽,豪烈而悲愤的传送了过来,字字人耳,句句清晰,所有在如意府堡墙上的人全听得明明白白;黑髯公洪双浪不禁面色微变,他双目寒光隐射,森酷的叫道:“尉迟寒波,你没有回去报禀掌门人,就可以自行作得了这个主么?”

远远的,尉迟寒波怒吼道:“老实告诉你,洪双浪,本尊主早已奉得掌门大师兄谕令,不惜一切牺牲,直捣如意府,火焚你们府中七楼,没有任何妥协,不接受任何条件,本派上下宁可班师大草原之后追悼服孝三年,亦不能被你胁持吃你狗挟,洪双浪,你死了那条心吧!”

黑髯公洪双浪神情冷森而狰狞,他带着杀气的一笑,微微朝前移近了两步,高声道:“这就是说,尉迟寒波,你们不接受我的条件了?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手足兄弟头断头残命了?”

在远处,尉迟寒波的语声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迸出。

“洪双浪,你这天打雷劈的老狗,你就试试看吧!”

轻捻黑髯,洪双浪对他一侧的青脸人道:“胡极,斩那邱富贵!”

叫胡极的青脸人点头答应,冷漠的道:“来人,斩邱富贵,挑他首级干角垛之外!”

在“黑骠子”邱富贵身后的两名皮衣大汉轰诺一声,如狼似虎的将邱富贵朝前一推,一面猛踢他的腿弯意欲叫他跪倒,但邱富贵倔强的挺立着,伤疤累累的身子虽然被蹦得东摇西晃,却就是不肯屈膝,旁边的胡极不奈烦的叱道:“不要和他拉扯,先砍了!”

两个皮衣大汉重重一哼,左边一个大麻子“呼”的举起了鬼头刀,雪亮的刀身在空中泛出一抹寒光,猛然砍向邱富贵的后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锋尚未落到邱富贵的颈项前一刹,这位大麻子仁兄已蓦然尖厉的惨嚎了一声,整个庞大的身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捣撞了一记似的摔出了堡墙之外,手舞足蹈的直落下去!

这个突起的变化,简直一下子将双方所有的人全惊住了,尤其是如意府这边,更是惊愕骇异,不知所措,而除了惊怔之外,他们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堪与恐惧;在如此众多的高手围绕下,在成千上百的自家弟兄目视里,甚至连黑髯公洪双浪也坐镇于侧,但是,却吃人家摆了邪道,莫说未曾砍掉邱富贵的脑袋,连要砍人家脑袋的刽子手也先陪上了老命,这种丢人法,可真算丢到西天了!

黑髯公洪双浪在一片惊惧的哗叫声中霍然转身回顾,他面上表情,依然不变,口里急促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长虹派五位兄台请严守于此,万莫擅离,杨涂、胡极,你二人环护左右,注意有人前来劫囚,金头目,你立刻传令各帮各派的好手,叫他们马上搜查奸细,陈头目,告诉杜大管家,要他准备应付无双鼠辈的进犯!”

五个一直沉默无语的灰袍老人齐齐颔首,“反回七梭”杨涂与胡极也连声答应着,另外,站到五步之外的两个皮衣大汉亦躬身行礼,匆匆退下,而就他们忙乱的时刻——无双派那边的铁骑队已猛的石破天惊般欢腾高呼起来,他们已看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有人在暗中维护他们的尊长兄弟了,热烈沸腾的欢叫声,响彻云霄,大弯刀迎空挥舞着,双骑并立的尉迟寒波与严宿也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各自策马回了自己的属下骑队之前!

于是——

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就在这时“呜”“呜”的响了起来,角声含蕴着哽咽,含蕴着狂野,含蕴着大草原特有的粗犷气息,更含蕴着白山黑水间无止无定的怒吼与咆哮,在一阵阵的号角声中,林子那边无双派“飞”字门的铁骑队已首先发动了攻扑,破碎的马匹狂奔急冲,蹄声震山撼岳,大弯刀飞舞着,银亮的鹰盾已同时套至左腕,斜护步面!

“杀——”

“冲——”

在一片裂耳的吼叫声里,右面“莽字门”的人马也开始了冲击,雪泥扬溅,金环闪耀,无数高大雄骏的马儿骋驰着,就仿佛千百面皮鼓被千百名强而有力的大汉在奋劲敲击,那已不是单纯的鼓点,不是清脆的“得”“得”声,像一片倏起的闷雷,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

显然,如意府堡墙的各位仁兄们全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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