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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二度邂逅-第8部分

小说: 二度邂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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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经过精细的计算,另一班侍卫队刚走过西殿,虽然今晚无月,依居轩的眼力,仍旧能清楚看到一道人影从西殿里飞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扭身飞起,紧跟其后。
  虽然对方全身都是黑衣打扮,但凭多年的训练,居轩很快就掌握到其踪迹。
  他向来对自己的轻功感到自信,可是当他发现无论使出几成功力,仍旧和那个身分不明的人相差一段距离,即使他有意跟踪其后,想探出那人的底,而不敢全力施展轻功。
  那个夜行者,身型比他瘦削,轻如燕般,那人跃过几个屋顶,似乎发现了异样,原本是奔向京城的,突然改变方向,朝皇城狩猎地西山奔去。
  从那人突然改变方向,他知道自己的追踪曝光,索性不再隐藏,大方追了过去,在全力奔跑及跳跃下,他始终只能维持在那人身后三十尺。
  对方跳过一条小溪,他也跟着跳,对方飞跃过树梢,他也跟着飞跃,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失去那个人的踪影。
  他停了下来,打量周遭,这是一片空林地,中间围着高耸树木,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其中有哪些东西,是最佳藏身及声东击西之处。
  他一手按在腰间剑柄,一手从怀中拿出梅花镖,默默打量着四周,风吹草动,让他整个神经绷得更紧。
  啪!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他手中的梅花镖立刻射出,一声哀鸣传出,他整个人僵住,那不像是人声倒像是……草丛沙沙作响,一头鹿跛着脚,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
  该死!他还来不及咒骂,一声轻笑从他身后发了出来。
  不假思索,他立刻往后射出第二枚飞镖,这次……“啧,啧!你真是不客气,若不小心,真会被你射穿身体。”一个声音懒懒地响起。“物归原主,还你。”黑暗中一个极小的物品破空而来。
  女人!那个夜行者是女人,他霍地转过身子,腰间的剑也随之出鞘,将那枚飞镖打落到地上。
  黑衣夜行者就坐在他身后的一棵树上。
  “你是谁?”居轩沉声问道。“为什么要闯进宫中?有何企图?”
  她没马上回答,以轻松的姿态飞过他的头顶,落在那头受伤的鹿前面,那头鹿受到惊吓地往后退,但因为脚伤不稳,整头鹿跌坐下去。
  “你这个镖有喂毒呀?”她开口问道,声音煞是悦耳。
  “不是毒,只是会让人暂时麻痹动不了。”他看着那名女子从怀中抽出一抹方巾,为那头鹿绑上止血,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她全身上下包得紧紧,完全看不清容貌,但此人所散发的自信和气度,却可以从她的声音和动作感受得到。
  出人意料,那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你真不简单,居然可以追得到我,我还以为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做到呢?”
  她话中的赞美,让他失了一下神。“姑娘轻功的确了得,而且相当罕见,在下差点就追丢了,不过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她将方巾绑好,待鹿一拐一拐地离开后,才站起身,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那张脸庞,荻兰心跳不自觉加快起来,带着恶作剧的心情。“想知道我的名字?!行!不过……”一道银光乍现,她手中多出一把剑。“得要赢过我手中这把剑,居轩侍卫长。”
  他后退一步,她知道他是谁!那意味着她是宫中的人。
  “你是西殿下身边的女官吗?”他沉声问道。
  “不是说了,打败我就告诉你吗?”银光暴长,她飞身向他刺过来。
  他立刻举剑防护,却不主动出击。
  察觉出他的闪避,她不由恼怒起来。“你若是因为我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话,就休想知道我是谁?或者你怕输给女人不成?”
  她的激将法奏效,居轩不再有所保留,开始发动攻势,经过几次交锋后,双方不得不承认,自己碰上了平生难得一见的高手。
  论剑法,双方的速度和犀利并无上下,论内功和力道,居轩略胜一筹,但荻兰凭借轻盈身形及灵活步法,巧妙避开他犀利不留情的攻击。
  两人大战数回合,荻兰很明显地感觉出自己体力已经不胜负荷,再纠缠下去,对她不利,不过该怎么收尾?她不想输呀!
  居轩很快就明白自己的优势,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想伤到她,所以一直未施全力,但是,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差不多该是结束的时候,他假意失手,引她刺击过来,一闪身,剑一挑,她脸上蒙面巾被挑落,他接住,轻声道。“你输了。”他手下留情,刚刚那一剑可以刺穿她的脖子,但是他没有。
  荻兰没有费力去抢回那块布巾,也没费神遮脸,背对着他,看看手中的剑,“是吗?”
  “难道不是?”他在她背后说道。
  她笑笑,耸耸肩,缓缓转过身子面对他。
  看到她的脸庞,他胸口像被什么击中,霎时间,整个呼吸被夺走。
  她……是人吗?还是天上的仙女?尽管此刻只有微弱的星光,但他仍被她的美震住。
  这是一张绝丽脱俗的脸庞,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秀挺的鼻梁,小巧丰美的红唇,饶是见过无数宫中名媛佳丽,但没有一人曾让他失神过。
  被他盯得两颊发烫,既是害羞又是得意的低下头,羞的是自己从没让父亲以外的男人见过长相,得意的是他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没让他失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声音说话。“你是谁?”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她黑白分明的双眼,在他脸上咕溜地转着,然后笑了,娇丽的笑靥让他又失神了一下,她转过身子。“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来吧!”她轻笑道,话声一落,身形再度跳起,往山下京城跑。
  他愣了一下,随即跟上去,这次他没有费力就赶上她,在她旁边跑着,两人有默契似地保持沉默,仅有风声在他们的耳边呼啸而过。
  他望向身边的女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出手抓住她,好好审问一番,反而还像个傻子,跟她在京城中乱跑。
  意识到他的凝视,她亦转过脸,眼中闪耀的光彩,再度夺去他的心魂,赶紧转过脸,不敢再看她,勉强压抑下那突如涌上的特殊感觉。
  看到他慌乱别过脸,她好象开口告诉他,她并不介意他看她,甚至相当喜欢他的凝视。
  她很喜欢看他的,自从婚宴后,一途着机会,她就会去看他,偷偷的,躲在暗处,看他带兵在教场上练武、射骑,那俊挺有力的英姿,总是会让她自不转睛,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如此着迷一个陌生男子?其实也不能算陌生人,她对他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知道他是太子的表哥兼挚友,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知道他是大内第一高手,知道他是当今科武状元,知道他未婚,知道宫中有半数女官仰慕他,是她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要不她从哪得知这些讯息?
  但最吸引她的,是在冷然、不易亲近的优雅外表下,蕴藏着被压抑如野兽般不驯的内在,那就像是一种特殊的香味,引人想去亲近、挖掘。
  本以为今生不会跟他有交会的时刻,没想到今晚,居然让他逮着她;亏她忍了那么多个晚上,好不容易让他们撤掉过多的侍卫,没想到还是被他察觉,实在太低估他了,她不情愿地在心中赞叹道。
  两人在星夜下奔跑,进到京城后,几个转弯来到一个大宅面前,居轩抬起头。
  “威镇将军府!”
  果然,她是戚家人,所以才会出现在西殿……他心念蓦地一沉,她该不会就是──不,不可能,堂堂太子妃不可能做出这件事,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就是太子妃,千万不要!这项强烈的否定骇着他了。
  怀着阴郁不安的心情,和那名女子一同“跳”进将军府,并飞身进去一间灯火通明的楼阁中。
  当他们踏进去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响起。“姐,是你吗?”
  荻兰独自走进内室,荻莲正揉着睡眼,挣扎想起身。“起不来就算了,继续睡吧!”荻兰说道。
  “你这么多天都没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好担心喔!”此时荻莲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站起身子。
  “没事。”荻兰望着站在外室的人一眼。“最近几天被人守紧了,出不来。”
  荻莲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你还带人回来,他是谁?”她惊讶地说道,并忙不迭冲到镜子前整理容貌。
  “他是宫内侍卫长居轩,‘护送’我回来的。”她拦住妹妹。“好了,快去把我要的东西拿过来,时间不多了,我待会儿还要赶回宫去。”
  在姐姐的坚持下,荻莲只得收下满腹好奇心,冲下楼去拿东西。
  荻兰走出内室,居轩看了她一下,随即跪下来。“属下参见太子妃。”他僵硬地说道。
  看来,刚刚在内室中的谈话已经让他猜出她的身分。
  “起来吧!我是宫荻兰,以后不用多礼叫我太子妃,听了怪难受的。”她直率地说道。不知怎地,她一点都不喜欢听他叫她太子妃。
  “属下不敢僭越。”居轩恭敬地说道。他站起身,眼睛看着地上,表情冷硬。
  荻兰走近他,他却像烫着般往后退,将距离拉开,头垂得更低。“属下不知道您的身分,刚刚得罪冒犯之处请多原谅。”
  “你又没做错事,干么需要我原谅?不对的人是我,你又何必低头?”她皱着眉看他。
  直到此时,他才抬起眼,表情严肃。“属下不懂,殿下为何要私自出宫?而且是在夜晚?”
  “当然要在夜晚,白天又不能离开宫中,众目睽睽的,多难看。”她撇撇嘴。
  不管是白天或夜晚,都不可未经允许私自出宫,这一点,她难道不懂?
  “您……可是堂堂太子妃,岂能不照规矩行事?”他忍住不满地说道。
  她嘴角微微勾起。“太子妃这个头衔对我有什么意义吗?”她掩不住语气中的讥讽说道。“太子殿下根本无视我的存在,要把我软禁,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她其实无意抱怨,在他听来却是。
  这下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殿下完全不理会她是事实,所以她晚上才会耐不住寂寞,只是作梦都没想到,她竟会跑回娘家?这要怪谁?
  正当他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戚荻莲抱了一堆看起来像书本的东西进来,而她身后跟了三个女子,每个人手上都抱了一堆绣品。
  看到这些东西,荻兰脸上的表情变了,她走到书桌后面坐下。“居轩,请自己打理,不招呼你了,等我把这些活干完再说。”说完,就不再理他,径自翻看那些绣品。
  “这些可都是要送往李家布庄的货?”她一边察看,一边发问,每件绣品都被她拿起来仔细瞧着、检查。
  “正是。”其中一位女子恭敬地说道。
  “不行,这几件绣得太差,针脚大小不一,查出是谁绣的,教她重绣,这样差劲的东西,不可以从宫家坊中流出。”她从中挑出几件成品放到一旁。
  “是!”
  居轩在一旁看呆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转眼间,这个楼阁变成讨论买卖之地,更令人惊讶的是宫荻兰的表现,谁能相信,堂堂一个太子妃,居然在检查绣品,决定哪件可以卖出,哪件需要重绣,之后,她又翻开数本大帐册,一一核对每笔买卖帐目,和在场的三位女子讨论着,哪一家交情够,可以给多少折扣,哪一家爱贪小便宜,无需理会,那份精明干练的模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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