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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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这车轮的痕迹与夜溪的离奇失踪给了他线索,再结合刚才黑面的行为,似乎都可以证实,夜溪的的确确在龙四手上。
倘夜溪真的是被龙四救下,他会感激一生永不与他为敌。
但是刚才龙四竟然阻止他见屋内的女人,龙四是因为不知道那人是夜溪、他的妻子,还是别有所图?
倘若明明知道夜溪身份,却拒绝送还呢?
那……他将不惜与对方玉石俱焚,誓要将夜溪重新夺回!
翻身上马,拨转马头,曹尚真高声喝道:“走!回县衙!”
他坚信,自己已经听到了夜溪的呼吸声,那近在咫尺的人儿,须臾之后就该重逢。此时就算有再一次天塌地陷,也阻止不了他要见到爱妻的决心!
丘夜溪服了安神的药,沉沉睡熟。龙四的手指刚刚从她脸上移开,那张精巧的面具已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毫无破绽地戴在她脸上。
现在的她,看上去只是一个面色蜡黄、姿色平庸的普通女子,龙四相信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不可能认出她来。
笑意还噙在唇角,忽然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侍卫长跑进来低声对他禀报,“王爷,曹丞相去而复返,在院中说有要事要见王爷。”
曹尚真这么快就回来?难道他已经发现丘夜溪在这里了吗?
可惜啊,他还是来迟一步。
悠悠然踱步走出房间,见着在后院伫立的曹尚真,一袭黑色的大氅将他的俊容衬得流风回雪般华丽。他的脸色和丘夜溪一样,苍白而憔悴,只是眸中湛湛生辉的目光,较之刚才的惆怅黯然已经判若两人。
龙四可以肯定,曹尚真这一次的确是为了丘夜溪而来。
“请问王爷,可曾在来时的山路上救过一名女子?”他一改往日左兜右转的说话风格,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
龙四挑挑眉,问左右道:“在山路上救过什么女人吗?”
早已得到他命令的属下自然都故作不解状,“没有啊,王爷,我们一路匆匆赶路,没救过什么女人。”
他对曹尚真淡淡一笑,“不知道曹丞相因何会这样问?”
盯着他身后的那间小屋,曹尚真又道:“王爷的未婚妻子,可否请出一见?”
“放肆!”龙四陡然板起脸,“本王的女人,岂能随意出来见人?”、
曹尚真冷冷一笑,“若是王爷不肯请出来一见,就恕在下放肆了。”他身形一晃,竟然如风电般掠向房门。
龙四吃了一惊,不知道他竟然会武功,所以一时没有防范,再回身去抓时,他已经拉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内,有盏油灯置在床头,床上的女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裙布长裙,静静地熟睡。
曹尚真的心提到胸口,几乎要脱口呼出的名字,却在看到对方的长相时陡然像被人扼住了咽喉,那声“夜溪”硬生生止住。
……怎么可能?
她……竟然不是夜溪?
龙四气势汹汹地追进来,一把拉开他,“曹丞相,就算你是陛下的宠臣,权倾朝野,也不能对本王如此无礼吧?”
曹尚真充耳不闻,脑中正飞速地思考。是自己想错了吗?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还是夜溪虽然被龙四救下,却不在这间屋中?
他想靠近床边,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龙四的几名侍卫也跟了进来,抽出刀剑,整齐地分站床的两侧。曹胆率领着家丁也来了,同样亮出兵刀,小小房间内,一时之间拥挤不堪,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就在此时,床上的女人似乎被这番阵仗惊醒,微微睁开眼,茫然地四下环顾,有些吃惊,但并不显得恐惧。
她将目光移过曹尚真,投向右侧的龙四,启唇问道:“怎么回事?”
这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曹尚真如遭雷击。这是夜溪的声音,即使磨成了粉,化成了灰,他也不会听错!这语气、这用词,都是属于夜溪的!但夜溪怎么会是这样的容貌?又怎么会对他视若无睹?
龙四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柔声道:“别怕,是这位……曹丞相非要见你,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曹丞相?”她狐疑地将目光重新移回曹尚真身上。
这个看上去似惊似喜、似哀似愁的俊美男子,就是龙四王爷口中的曹丞相吗?
看到他的瞬间,他眼中的哀伤竟然让她的心头怦然一疼。
“丞相大人找我有事?”她不解地问,目光停在他身上,并未躲避,却无半点情感。
曹尚真彻底不解。若她真的是夜溪,怎么会不认得自己?即使她变了容貌,也不该变了心啊?
“曹丞相,既然人已经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龙四的口气依然强硬。
曹尚真一句话都没有说,盯着那女子看了半晌,然后默默退出房门。就在别人都以为他要放弃离开的时候,他却倏然一回头,看向王爷。
龙四的嘴边噙着一抹奇异的笑容,这笑容让他不安,也似印证他心中的种种疑团——
有诈!
这其中肯定有诈!
这女人即使不是夜溪,也一定与夜溪有莫大的关系。
但她若真的是夜溪,不可能会将自己当陌生人一样对待。
疑团的答案必然就握在龙四手中。
这是曹尚真一生中遇过最棘手的问题,然而在看到那女子面容时的失望与气馁并没有将他击垮,因为龙四刚刚那抹笑容已经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不管这其中有多少难解的诡异谜题,只要这女人是夜溪就好。
无论如何,他要夜溪还活着。
只要夜溪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只是差别在于他夺回她的时间早晚而已。
他相信,那必然是在不久的将来。
于是,出乎龙四意料之外的,他竟还露出一抹灿然的笑容,拱手道:“今日之事得罪了,改日在京城之中,我会登门向王爷道歉,负荆请罪。”
两个男人的目光倏然相撞,似乎已撞到了心事。
即使有这张精巧绝伦的面具做掩护,龙四想,曹尚真还是发现了破绽,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这破绽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竟然选择了暂时放弃退场?这个男人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第6章(1)
放弃了寻找丘夜溪,曹尚真很快就带着人马返回京城。
曹府上下在焦虑不安中等待着他的结果。
见他独自一人回来,曹清誉心头已经沉下,拉住他道:“儿子,不论怎样,你要挺住,毕竟陛下那里还需要你,前日皇后过来,也要我劝你节哀。”
“夜溪是否死了还没有定论,节哀之说尚早吧。”曹尚真淡淡回道。
曹清誉这才留意到儿子的神情已不像走时那样急迫绝望,嘴角边挂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反而像有什么秘密一般。
莫非……他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难道你找到夜溪了?”
“这件事,暂时还不好说……”曹尚真低下头,看着站在几步外的儿子,微微一笑,“一修,多谢你叫黑面去帮爹。”
“爹找到娘了吗?”曹一修的眼中满是渴盼。
曹尚真摸着他柔嫩的脸蛋,“爹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因为爹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爹还会叫一修帮忙去找娘。一修,如果娘变了样子,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认得出来。”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非常坚定。
“为什么?”曹尚真讶异地问。
“因为娘就算模样变了,性格不会变,味道不会变,我能闻得出娘的味道,也认得娘的性格。”儿子清脆的童音在曹尚真的耳边回荡,赫然又惊醒他一次。
是啊!就算夜溪模样变了,声音也好,性格也好,都不会变,更何况她本身的味道,不是曾和她耳鬓厮磨的亲人,旁人是察觉不到的。
倘让他有机会接近那个神秘女人,可以近距离和对方接触,也许他可以发现更多的破绽……
“少爷,宫里来人传话,说如果您回来了,请立即进宫。”
蓸尚真点点头,但没有立即离开。他蹲下身将儿子抱入怀中,那小小的身子柔软如棉柳一样。
“一修,对不起。”他轻声在儿子耳畔低吟,“前些天爹对你太冷酷了。那天你在爹的房门前待了一夜,爹该顾及到你的身子。雪那么大,天气那么冷,一修冻坏了吧?”
曹一修像是抽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清亮的声音,“爹不是冷酷,爹是因为对娘太有情,伤心过度才估计不到一修的,一修明白。以后长大了,一修也要做和爹一样的有情人。”
蓸尚真发现自己以前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儿子。原来像他这样的小人儿,也会有如此宽容大度的胸襟气魄,以及细腻婉转的心思。
“但愿你以后别像爹这样痛苦。”他苦笑道,“还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一个人,简简单单的去爱吧。爹现在终于知道一个道理,平平淡淡才是最大的幸福。”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宁愿自己和夜溪是一对平民夫妻,相濡以沫地过活,他会坚定地守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皇宫中,油尽灯枯的皇帝正死死撑住最后一口气,斜靠在床头边,望着眼前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弟弟——龙四。
“这些年冷落你,朕的心里着实不大好受。”皇帝开口第一句就是忏悔。“但是南阳那边是边塞重地,朕以为除了你之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过去的事情臣弟并不在意。这片江山是皇兄您的,臣弟唯一的职责就是帮皇兄看好这片江山,倘若有人觊觎一分一毫。臣弟绝对不会容他!”
龙四坚定强硬的表述,让皇帝的眼眸倏然一亮。显然他明白了自己调他入京的企图,这样最好。
“朕死后,会留一道旨意,封你为摄政王,暂摄国政四年。等太子长大成人,十八岁登基主政,会改封你为护国王,待遇与摄政王时一般无二。”
龙四像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跪下接旨谢恩,皇帝见状立刻不安起来,“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到。”
“蓸尚真这个人,皇兄准备怎样处置?”他问出自己最大的顾虑。“听说他已经提出辞官,皇兄是否准了?”
皇帝重重地喘了好一阵子气,旁边宫女急忙给他端上茶水药丸服下,过了一阵,气顺过来,才虚弱地说:“那个人,你不要乱动。”
龙四眉心一蹙,“难道皇兄不认为,这种人存于朝廷会是一切动乱的来源吗?他做的那些触犯国法的事情,皇兄难道不知道?如今还要包庇他?”
“他在朕身边几十年,朕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朕比你清楚明白。”皇帝说话虽然气虚,但是帝王的霸气仍在。“蓸尚真这个人,可以依赖,可以重用,但是不能完全放权。你也不必太顾虑他,他从无谋逆之心,只是对权力的欲望大了点,又贪财了一些。
其实这也没什么,人活在世,无非名利二字而已。以后,你若想开展国事,还需要仰仗于他,否则朝中人人都是精明鬼,以你的手段和性子是摆不平的。“
龙四可不以为然,“不需要仰仗这样的奸臣,臣弟也能扫平动荡。臣弟斗胆,请皇兄赐一道圣旨给臣弟保管。”
“什么圣旨?”
“准许臣弟随时可以将蓸尚真下狱抄家。”
他齿缝中透出的杀气令皇帝不禁一愣。“你刚回京,怎么会对此人有如此深的怨恨?难道就因为他爹当年与你不和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计较了。眼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