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恋美公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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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这才有了继续开口的勇气,但她才抬眼,便望见珣阳还是一脸痴情,那抓着胸口的纤手不禁蓦地狠狠一紧。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能爱他,却也不忍心伤害他。看来有些话是非得说清楚的了。
“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当然可以!”她此话正合珣阳之意,珣阳也想和她好好详谈一番,立刻爽快答应。但是他一回首便看到了满面臭容的萧时痕,心中即刻下了决断。
“我们到外面谈吧。”他扬手为她指引了方向。这番谈话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不想有其它人打扰。
“嗯。”袭月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便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后花园,珣阳和袭月各自摒退左右,现下当真是两人独处了。
少了众人过多的注视,袭月再难忍满心急切。“你……你的手~~~~”
她一直挂心着他,不知他的伤势怎样了。她的关切让他心头一暖,顿时盈满笑意,抬起伤手。
“都包扎好了。”他还故意挥了一挥,“瞧,不碍事的。”
“……那就好。”袭月略松了口气,但她心里还是不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只是~~~~”
她慌乱的想道歉,但他只是眉头一蹙,出声截断了她未竟的话语。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他不想听到她道歉,更不想听到她划伤他的理由是什么~~~~那才会伤他更重。“其实我并不怪你。”
他的宽容让她心一揪。他怎能如此轻易便原谅了她?他可是尊贵的大宋皇子啊!而她却如此粗暴、残忍地伤了他……
“可……可你怎能不怪我呢?我……我~~~~”连她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我说不介意,便是不介意了。”他蓦然低喝,那满面的严肃止住了她还想出口的歉意。
她睁大了眼望着他,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想做什么?袭月想问,可是喉头却像梗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的一步一步,都像重重踏在她心上一样,震得那样沉、那样痛。
他该问吗?他不该问吗?不问的话,也许还能保有心底一丝丝的期待;但一旦问了,是不是就能解了她眼底眉间那仿佛无止尽的忧愁?
珣阳痴痴望着她的娇颜,短短的一段路,已在他心底挣扎过千万回。但直到他步至她面前时,她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终于助他作出了决定。
“袭月,你别怕,我不会再靠近你了。”他温柔地对她说,强抑住心底的剧痛。
袭月咬住下唇,偏过视线不敢看他。他为什么要说得那样理所当然?诚如他所说,他是她的丈夫,他有天经地义的权利靠近她。明明是她毫无道理的要求,他却为什么要容忍她?
“袭月,我昨晚想了一夜,仔仔细细地考虑过了。”他压低了声量,诚恳地开口。“你昨夜会那样激烈地拒绝我,我想必定有你的原因……”
袭月背脊一震。原因?他知道些什么了?
“但不论我千思百想,怎么也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当他说到这里时,拳头紧得几乎要掐出血来。他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能面对她,尽量平静地说出:“袭月,我……我只是想知道……在我之前,你……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
他此话一出,袭月像是被电到一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她震惊地抬眼望着他,口中急斥:“你……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她想也想不到,他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把她当成怎样的女人了?澄澈明媚的大眼中有着被误解的愤怒,而他被她怒目相待,心底竟有一种被解救的感觉。
“真……真的吗?”他既惊又喜,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没有!”
她的疾口怒斥让他的笑意逐渐满溢整脸,那灿烂如辉的光芒再度昏眩了她。她的心一荡,原本犹盛的怒意竟突然停顿,紧抿在她双唇,凝宕而不发。
他本来还忧心他是介入的第三者,他自作多情还是小事,误了她的幸福才是罪无可赦。他郁郁挣扎的全是在该不该放手还她自由的这一点上,而现在这误会既已解除,他的心也像是被解放一般,飞扬不已。
她想求他别再这么对她笑了!每次她一这么见他,就觉得不能控制自己。她强迫自己撇过视线,徒劳无功地想挽救自己那颗拚命想逃脱藩篱的心。
如果不是她心里有人,那必是其它的因素了。珣阳虽知问题依旧没有消失,不过对他来说,只要她不是爱着别人,那便再没有别的事是他不能克服的了。
“袭月,既然如此,其实我也想通了。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接近你,那我以后便不会再随便靠近你了。”
他同样是微笑地开口,心境却已截然不同。之前的绝望边缘,现在的希望无限。
“但我只希望,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请你对我直说吧。不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去达成的。”
不能碰她也无所谓,只要能在她身边,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他包容的言语听在她耳里,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刮着她的心;他温柔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竟觉如此刺目。
她突然觉得愤怒无比,竟忍不住满心愤慨,蓦地对他大叫:“够了,够了,我受够了!”
她扬眸对向他一脸惊愕,那熟悉的心痛更激得她狂怒不休。
“你说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是的,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满你为什么要事事都向我退让!不论你向谁说,大家都会觉得错的是我,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笑?你难道不知道,你正是娶着了一个恶妻吗?”
她突然激动地向他吼,珣阳一时惊错,竟没心听清她的问题,等他从错愕中回神,只听见了最后的“恶妻”两个字。
“怎……怎么会呢?”他慌张答道。“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啊!”相反的,他觉得她是一切美善的化身。
“我恶!我就是恶!”她气得眼泪又拚命地滑落,激动地直跺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又如何能评断我?”
她的恶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隔着泪雾望向他,不禁想着,当他知道她嫁给他的真正目的时,他还能如此心切地为她辩护吗?
“我怎么不能评断你?”珣阳也气急起来了。“在我心里,你便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你……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容不得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即便是她本人也一样!
她蓦地瞪大眼睛,完全被他吓住。
“你……你刚刚说什么?”她的气息几乎中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说爱她?
“你要我说几次我都说。”珣阳少有的性子也被她激了起来,他执拗而灼灼地盯着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声比一声壮大的爱语像是千斤巨石,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撞击到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天边海角去。她突然呼吸不过来,傻傻地震望着他的眼睛,竟忘了在心上筑起任何防备。
他的眼里燃烧着直接而猛烈的爱火,而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焚身而亡了。
他就这么灼灼地瞪着她,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息。
“你……你怎么能说爱我呢……”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你才见过我几次,你明明不了解我的……”
如果他知道了她其实是个怎样的人,他还会说爱她吗?不!他会害怕!他会吓得离她远远地。
袭月痛苦地闭上了眼,心碎的泪水却从眼角狂泄而出。
珣阳看得心疼不已,忘记了不得碰她,情难自己地伸出了长指,轻轻捞起了她晶莹的泪珠。
“就算是只见过你一面,我还是敢说我爱你。”他炙烈而狂热地低声说道。“从第一眼见你,我便再管不住自己了。我从没那样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袭月,我真的爱你,就好象……就好象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痴狂地说出他心中的激动,真心希望她能了解他的感受。
她哪里会不懂呢?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与他的相识,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如此震撼?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身分,也许他们会有更多的机会。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空谈了。而真正的现实是,她不能爱他,她只能利用他!
“什么金风玉露……什么胜却无数……”她泣不成声,浑身颤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珣阳受不了她一句又一声的不懂、不明白,情急地拉起了她的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袭月,你却为什么就是不愿告诉我呢?”
无论她的愿望是什么,他都会全力为她办到的!
她望着他灼灼而明亮的眼眸,心底泛起了满满的苦笑与无奈。他要她告诉他,但她又怎能告诉他呢?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般地痛,泪如泉涌地凝望着他。仿佛过了几世纪之久,她才终于凝聚了一点力气,缠绵悱恻地开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能爱你,我真的不能爱你啊……”她脆弱地猛摇头。
她感到手腕上他抽痛地一紧,心也跟着狠狠一痛。她垂首,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她真不明白~~~~
她说出了这句话,究竟是为了伤他,还是要伤自己呢?
她在后花园里哭得欲罢不能,而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觉得自己也想哭,可是心太痛了,眼泪反倒流不出来。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哭个过瘾,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而眼泪稍歇,气息奄奄地休息了好一阵子过后,她终于再度开口。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是想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路。”
这种想爱又不能爱的困境太难熬了,她不想再承受,索性心一横,早早将她该办的事办完,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这一辈子~~~~便再也不用见他。
他不知道她何出此问,但他曾允诺,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必尽力达成。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快。”
她仿佛松了口气,拭干了眼泪,便和他说她先回宫了,如果他要动身,只要通知她即可,她随时能上路。
他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多想叫她不要走,可是话在喉头,竟然梗着说不出口。
等到她都走了好久好久,珣阳还是站在门口痴望,一点也没有进屋休息的意思。
萧时痕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上前。
“殿下!”他低声疾呼,觉得自己非得疾言直谏不可。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但珣阳连看他一眼也无,径自淡淡地道。
“殿下,但微臣不得不说。”萧时痕怜悯地看着他,真的不想见他这般煎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想听。”珣阳突然激动地捂住自己耳朵。“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就让我静一静,难道这也不行吗?”
“殿下,天下美人那样多,要也不差袭月公主一个呀!”萧时痕却拉住了珣阳的手,决定即使冒犯上怒也要疾言直谏。
“你~~~~”珣阳气得举手想揍他,但是萧时痕反倒脖子一伸,一副要砍随你的样子,让珣阳反而打不下手。
他急怒地甩开了萧时痕,暴怒地猛跺脚。“你住口!你住口!”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