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恋美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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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心里没有她的存在,爹在乎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不再掉泪,反而是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如果这就是他要的,那么她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好。”她握紧拳头,咬牙含泪。“反正只要报了仇就好,什么都无所谓。你要大宋皇帝的头,可以,我这就去拿回来给你!这样你就满意了吧?你就满意了吧?”
她愤然吼完,再也不等第二瞬息便转身运起轻功,往云隐峰山下飘然远去。
“月儿!”大国主脸色剧变,冲出大厅想追回她,然而少女的踪影早已杳然。
“哎呀!”大国主情急跺脚,气急败坏地奔回大厅,满腔的气便再也控制不了地朝向了他那没心没肺的冷血皇兄。“皇兄,月儿从小到大受的苦何曾少过,可我却从没听她说过一句埋怨你的话,就算你心里再多怨恨,你难道就不能看在这一点,对她好些吗?”
当袭月离开大厅之后,男子浑身冰冷的气息也不再那么锐利,不过在大国主为了袭月对他声讨的同时,他还是免不了那一脸阴郁。
“要不要对她好,那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你不觉得未免管得太多了。”他冷冷地瞥了大国主一眼。
“我……”大国主本来还有的满腹不甘,在这一眼之下也不由得硬吞回肚里。
若不是当年他皇兄的自动让贤,今日这西夏国主的位置可能还轮不到他当,而他皇兄对他的唯一要求却也只是不要干涉他的任何决定和举动。
基于此,他便再也没有立场过问皇兄的家务事了。每次想到这点,大国主便不由得黯然垂首叹气。
“皇兄,你难道不再多考虑一下吗?”他连声音都充满了挫折,那是想帮也帮不上的遗憾。
“何须再考虑。我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皇兄,但你说的不是别人,她……她可是月儿啊!”大国主的声音满是浓浓不舍。
别说月儿生得如花似玉、惹人怜惜,光是她从小不遗余力地努力,为的只想博得父亲一点欢心,这等孝心到何处去寻找?至少……他为数众多的子女中便没一个有这份心。
为何皇兄却总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月儿又怎般?打小我养她、教她,就是不让她忘了她娘枉死的冤仇。如今复仇的时机终于到来,她能说不去吗?”
男子愈说愈激动,大国主望着他皇兄满是仇恨的目光,几乎不知该如何说服他了。
“皇兄,可……可我始终认为,上一代的仇恨不应牵连到孩子的身上……”
“当然应该!”男子激烈地反驳。“大宋皇帝当年能做出那种泯灭人性的凶行,今日无论受到何种惩罚都是应得的!”
“那么月儿呢?你便忍心让她也受惩罚?皇兄,月儿是无辜的,她……她是你的女儿啊!”
“她当然是我的女儿。”男子眼光犹如冷锋,淡淡扫过大国主,立刻冻住了大国主所有未竟的话。“待这件事结束后,我会亲自带她回云隐峰,从此我们父女再也不过问世事,安安静静度完余生。”
男子垂下细长双眸,将大国主不赞同的眼光隔绝在视线之外。
其实他何尝不知大国主总怪他对月儿太严酷,但人非草木,他又孰能无情?这些年来,他想了不少,心底也有着打算。
但这毕竟是他和月儿的家务事,即便是大国主也无权过问。更何况在大仇得报之前,一切都还言之过早了。
男子沉思着缓步步出大厅,而大国主的视线紧紧地追着他,后来也不禁跟了出去。
两人的眼光相同望向了袭月消失的方向,长久的沉默过后,大国主又禁不住重重忧心,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皇兄,你真的就这么让月儿离开,不追她回来吗?”
男子闻言,斜睨了他一眼,蓦然,竟泛出一个令人心寒的奇异微笑,令大国主一时怔住。
“放心,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笑着说完后,掉头就走。而大国主遥望他的背影,心凉之余,又是连串止不住的叹息。
明明是这么个惹人怜爱的孩子……皇兄啊皇兄,你怎忍心?
既然复仇就代表了所有的一切,那么方法有何所谓?
袭月出了云隐峰,悲愤的心中只想着取回大宋皇帝的首级,便在山下的旅店向店家买了匹骏马,单人飞骑,径往宋夏交界的边关驰去。
她疾抽的马鞭没有停过,猛烈的狂风拍击在她细嫩的脸上隐隐作痛。
眼泪始终停不住,本来明亮的眸光也不禁被层层水雾所笼罩,模糊得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
可是她仿佛毫不注意这些,她愤然抬袖,狠狠拭去泪痕。
爹是如此深爱娘,他只是因为太悲伤娘的逝去,所以才会无心报仇之外的事。
她其实可以体谅爹的苦衷,所以她真的不怨爹对她的冷落。
一直以来,她总是这么说服自己。但是人的心总是有其极限。她总是耐心等着爹肯对她多一个回眸、多一点关心,但她一等再等,却至今依旧落空的时候,她真的很难再那样安分地乖乖守候。
爹心中只有报仇,没有容纳她的空间,那她就帮爹完成他的心愿。当她成功提回狗皇帝头颅的时候,说不定到那时他就会注意到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了。
袭月心中存着这个期待,鞭策着座下的飞马便不禁更加急了。她加快了奔驰的速度,但是在弯过了一条往边关方向的歧路时,她却不由得不紧扯马缰,制住了坐骑。
她眯起大眼,警戒地盯着前方明显不怀好意的脸庞。
数匹骏马挡住了本来便不十分宽广的道路,骑上人个个草寇装扮,两只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她猛瞧,那贼溜的目光看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被这么明显地冒犯,袭月不禁紧蹙双眉,不悦地低斥:“你们做什么?为何挡路?”
她一开口,那银铃般的清脆嗓音更让本就被她的美貌迷得七荤八素的马贼们个个口水流了满地。
带头的老大更是毫不掩饰,嘿嘿地湿笑满面。
想他霸刀纵横祁连山南北二路,抢遍过路商旅,本来以为前一阵子劫到的一批原为进贡给金人豪贵的波斯美女已是天下极品,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直到今日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色。
这小娘们好啊!胸是胸、腰是腰,更别提那张美得连和尚也该动凡心的俏脸。看来今天该是他大走艳福的日子,先捉了她做压寨夫人,哪怕他总有一天玩腻了,转手再卖一次,只怕也是一等一的天价。
“哎哟,别生气嘛。咱们兄弟俩不过想和美人儿做个朋友而已。”
霸刀驱马近她,说话还不好好说,咸猪手已不安分地想往她脸上抹去。
“放肆!”袭月才不可能让他得逞,手一挥便狠狠打掉那只禄山之爪。“谁要和你们交朋友!”
“哟,还挺辣的,够味喔!”霸刀被打了也不生气,还向后大叫,引来同伙哈哈大笑。
袭月愠怒,正待发作,正大笑的霸刀却竟趁袭月一时不注意,抓住她的纤手,突然逼近袭月。
“小美人儿,别这样嘛。你就看在咱兄弟为你还特地跋山越岭的份上,赏个脸吧。”他涎笑道。
从这小娘们步进旅店的那刻起,他们一伙人的眼睛都直了,等小娘们和店主人的交易谈成上了马后,他们才像回过神似的急起直追。这美人儿的脚程还真不是普通的快,非让他们赶抄近路才没让这只天大的肥鸭给飞了。
“放手!”袭月脸色剧变,从山上累积的愤怒至此一次爆发,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鞍边长剑,劈头便往霸刀挥去。
霸刀惊觉急闪,门面却也已闪不了地留下一道血痕。
“可恶,敬酒不吃吃罚酒!”霸刀顿时火冒三丈,顾不得怜香惜玉,擒拿手抓向袭月。
袭月虽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却也不再客气,她双腿一夹马肚,单手控制马缰,另一手使动长剑,洒落漫天剑花,直往盗匪群聚处突破而去
第二章
自从决定了由他迎娶之后,经过一段不算短的筹备期,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出发了。皇帝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全,不仅加派一中队的禁军充作仪卫,连武威将军的大公子萧时痕都被调派来做他的贴身护卫。
虽然同样刚届弱冠,和珣阳的稳重比起来,萧时痕却还像个大孩子一般。
“殿下,你说西夏什么东西最出名?”从进入西夏国境的那刻起,萧时痕便不停地盘算着该带什么礼物回去给家人。
“你现在烦恼这些未免有点太早。”珣阳实在有点啼笑皆非。“况且你又何必自己花脑筋,等到了兴庆府,西夏国王自会款待,到时,就算你不想要还不成呢。”
“哎呀,那可不一样,西夏公主的嫁妆我哪敢碰啊!”萧时痕挤眉弄眼,故作一副惊吓不已的样子,逗得珣阳不禁笑了起来。
还好他和萧时痕的交情素来不错,一路远来西夏两人说说笑笑,好歹也不至于无聊。
萧时痕抬头望望天色,却看见远远前方有阵阵黄沙尘烟漫天直上,他眉头皱了皱,便倾身对珣阳说:“殿下,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好象有人在追赶,咱们是不是应该避一避?”
保护皇子是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而珣阳的目的只是在迎娶西夏公主,无论如何,像这等麻烦事最好是能避就避,免得节外生枝。
珣阳略略凝眉,仿佛在注意着前方什么东西。
萧时痕没有得到响应,不禁又问了一次,“殿下,咱们先往路边树林避一避吧。”
珣阳还是没有回答,但是等萧时痕按捺不住要问第三次时,他却像猛然发现什么一般,蓦地睁大眼,不等萧时痕反应过来,他已急夹马肚,一马当先地往前飞驰而去了。
可恶,竟然使贱招……
袭月强撑着精神,抵御阵阵袭来的昏眩,拚命疾驰骏马,以求逃出生天。
普通的草莽盗匪怎是她的对手,但论起手段的卑劣她却不得不认栽。
在她将要突破重围的时候,霸刀却冷不防大喝了一声,漫天迷魂散朝她当头洒来,她虽警觉急退,却也不慎被沾到了不少。
那强劲的药力几乎是当场发作,她心知不妙,当机立决地掉转马头往边关方向急逃。
天旋地转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但她却不敢有片刻的停歇。尽管如此,盗匪们声声狂浪的叫嚣却依旧似乎愈来愈接近。
“快追呀!别让到手的肥羊给溜了!”
看着与猎物间的距离愈来愈近,他们的情绪亦愈来愈亢奋。
“喂,小心别伤了那蹄子的脸蛋,碰坏了老子看你们上哪儿找个绝世美女来赔!”霸刀已志在必得,居后哈哈大笑。
袭月一边向前奔,一面慌乱地频频回头确认,那逐渐拉近的距离也让她不由得心惊胆战,在强烈的晕眩和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袭击下,袭月抓着马缰的手不慎一松,惊叫之中,她整个人摔下了马背。
“老大,到手啦!”在后追赶的马贼们见状,纷纷发出欢呼。
袭月滚落地面,连手中的长剑也飞离自己好几丈远。她挣扎着还想向前捡回武器,但是在落马的剧痛和迷魂散的药力双重折腾之下,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再坚强的意志也终于支撑不住。
珣阳策马疾前,眼见的就是她倒地的这一幕,他急勒马缰,俐落地跳下马背,扶起这明显为贼人所害的女孩。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