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与天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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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冰说的没错。”另一个老迈的声传来。
“族长。”众人朝拄着拐杖,身旁跟着两名护卫走来的老族长行礼。
老族长拿着拐杖敲敲地面朝众道:“这是间接牵连的事,雷颖身后有文森,而文森身后所暗藏的势力庞大,能确定的有帕尔斯山的东方王,泰坦神国的费席安,尤有甚者,东方王的好友亚萨尔国的罗丹,都有可能成为敌人,动一个雷颖而惹来这四个强敌,光一个费席安就难对付了,更何况另外三个能力可能在他之上,万不可轻率行动。”
“族长是要我放弃对儿子的仇!”古亭厉眸射出精光,他和老族长从以前就为了争权而相互难容。老族长看着古亭,这个几乎有他岁数一倍大的老魔师,从他由年壮继承族长之位,无时不期望这个老怪物早点死,省得总是拿老祭师的身分压他,可是到了发白须长,这老家伙还活得比他还稳健,对这个老不死的,他委实厌恶已极。
“魔师,这层厉害关系你明白,族人向来以你为精神指标,如果你执意要以全族人的存亡为牺牲的话,身为族长的我只怕无法认可。”古亭森冷地道:“本魔师在族中的地位,不是凭你一句无法认可就能改变,对光之天使的复仇谁都阻止不了,此仇,我定要雷颖血债血偿!”
“魔师当真自私到不管欧诺人的存亡,而执意惹来强敌。”族长严声驳斥。
“只要不动到光之天使,就不算直接对上白国君王吧!”古亭阴沈道。“复仇不见得是杀了对方,她让我儿死得这么痛苦,本魔师要她也尝尝亲人死去,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魔师的意思是指……她周遭的人!”猿冰道。一旁的武斗了解地露出残忍的笑容。“听说烈日军团个个骁勇善战,领队卢贝卡布阵的能力更无人能出其右,光是想我已经恨不得能将他们一个个给劈开了!”
拿下身后的大斧挥舞着,冰锐的斧身映出古亭寒栗的笑脸和老族长无奈地离去。夜晚,荒郊崖下,一群彪悍高挺的护卫约有三十多人,严密地守护中央一座高车,三丈,车长更有四,五人手臂展开般大的车轿。偌大而精巧的车轿,四周皆系着白纱帏幔,车身绣着特殊的徽帜,轿内宽敞而舒适,米色的地毯铺陈于地,一旁摆设着堂皇典雅的桌几与书格,再往里是一道帘幕隔出内寝睡室。一个光辉般的绝尘之人趴卧在一片深色床海中,一身雪似的白衣,发色银灿如丝绢,泻撒在主人修长的背脊上,微侧的容颜也尽掩在银丝下,唯有那淡蓝的耳坠绽出晶莹的泽光。床上的人像在沈睡,发丝交掩下的优美之唇,却轻抿的微透出似睡还醒般的恍惚。这时一个少女端着托盘进来,她将盘内的汤药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看着床上的银发之人时,她小心地出声唤着,未几,那缕缕的银丝中,一双碧翠的眸缓然睁开,瞳中灿射倔强之采。“颖……颖大人,奴婢小天特来伺候你,这汤药是陛下命奴婢送上给大人的……”
小天在那双灿亮明耀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翠眸注视下,显得紧张无措,她捧起汤药,双手却因眼前的人而开始不稳地抖着。床上的人见状,涌出淡淡笑意,纵是难以动弹的带伤之身,依旧咬着唇强撑坐起,一头银缎之丝随之飘散泻下,轩昂的眉宇睨着傲然,却也显出绝伦的聪慧,迷离的朱颜上漾着少女的清雅,却又透出少年的焕发英气,但见这银发之人掠过灿亮的发丝,带着几分率性羁,屈腿而坐地斜睨一旁的小天。床旁捧着药碗的小天,像看呆了似的,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如男似女般飘忽的人。六大名人中最传奇绝美,也是白国人民心中灿比朝日的天化之人,光之天使——疾风雷颖!
雷颖光辉的外表,离经叛道的言行,傲视群雄的事迹,桩桩件件无一不是世人所津津乐道的,至今小天还不敢置信,传言中的光之天使真的就在眼前。在白国,她虽是皇室宫女,却因职责划属外围宫女,而以难以进宫内深处,亲睹到白国传言中的两大王者,文森陛下和雷颖大人。
平时,多半只能从世人和内宫下人的口中得知这两人的事迹,或者,当有对外公开场合时,他们被各自拥戴的人马保护着,双方如王不见王般的各据一方,每次都只能远远地见到这神话般的两人。今次若非奉命,随着宫中护卫和几个宫女驻守在这荒郊,候着即将返国的文森陛下和雷颖大人,只怕一辈子都未能得幸的接近眼前的人。“喂!”见小天那颤抖的双手所捧的药不停地洒出,雷颖慵懒地叫着。“你确定那碗药是给我喝的,不是给地毯喝的。”
“啊……是……是给颖大人喝的。”小天回过神似地,慌忙将药奉上。接过药后,她眸光低垂,声调平然地问道:“陛下呢?”
“陛下正和拉德将军在外边商讨事情。”小天连忙恭敬地回道。
“哦。”雷颖凝着莫测的光芒,拿起手中的药正欲就口,却又发现什么似的皱着眉放下,侧首望向窗外的夜色,风依稀送来马鸣声,她无言地闭着眼,像正感受着此刻而来的清风,唯有那随风拂动的银丝,散出了主人异样的情绪波动。“颖大人……”一旁的小天不解地望着她。片刻后,邃亮的绿瞳缓缓睁开,却闪烁着犀利之芒,直逼眼前的人问道:“告诉我,烈日军团和芝兰,贝卡到那儿去了?”
“这……”小天眨着讶异的眼,记得烈日军团下午离开时,雷颖尚在昏睡中,至今方醒,怎可能知这件事。“‘流星’不会无故嘶鸣,唯有想告诉我事情才会有这样断续的叫声,而且无论发生任何事,芝兰都会伺候在我身边,现既换成你,可见我的人马全离开了,说,我身边的人全到哪儿去了?”她目光一凛,看着眼前已经慌了的人。
“奴……奴婢不知道!”小天惊惶地摇着头。
“不知道!”雷颖撇撇唇角,浮出了往常那惯有的轻狂嘲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奉命不知道!”
“奴婢……颖大人,你还不能下床呀。”小天看到眼前的人想移下床来,慌忙地想过去服侍,却在雷颖冷峻的目光下止步。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愠恼地掠过散垂的银发。“可是……陛下命你务必得将药喝掉,否则……”
“住口,不用开口闭口就拿陛下来压我,本大人——”向来,她是绝不会将情绪迁怒下人,但,如今动弹不得的无奈,尚未痊愈的带伤之身,再加上周遭情势的演变,烦躁令她失去往常的镇定。
却在她尚未说完时,一个沈稳的男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传来。“如果你不喜欢下人的服侍,那就朕亲自服侍你吧!我的天使。”听到这声音雷颖神色一变,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揭开帘幕进来的人,一身黑色劲装,缠系在腰上的白缎缀饰着象微身份的宝石流苏,衬出主人颀长的身躯,敞开的前襟是一片古铜的结实。在月色与烛光的淡和中,他俊雅的面庞几近邪美,黑发映夜空,乌瞳深幽邃亮,宛如星辰又见诡谲。
“陛下。”小天赶紧朝进来的人行礼。
文森举手示意她退下,迳自看向床上的人,对方炯炯的绿瞳桀惊不驯地迎视他。“拿下人出气,向来不是你的行事风格,看来,我的天使此刻相当愤怒呀!”他朝她走来,步履沈得不带任何声息,却是强烈地搅乱四周的空气,令人感到一窒的屏息。“明天一早就到白国了,既然不愿意让我为你疗伤,就乖乖地将药喝了吧!”他坐到床边,端起一旁的汤药道。
雷颖沈默地与他相视片刻,才缓缓地接过,却不就口,只是凝着那抹愠色问:“我的人马全到哪去了?”
他一笑,犀利地看着她。“聪慧如你应该心中有数吧!”
果真如她所想。“你以为要他们先回白国,我就会心甘情愿地随你回去吗?”
“至少能牵制你,不是吗?”淡笑的回答,却是一语切中要害,因为身边的部属对她而言,比生命还重要。看着她面色一沈,文森只是泰然地撩起一绺那银灿的发,送至唇边,轻吻似的低喃:
“别倔了,将药喝了吧!现在的你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或者,明天你愿意让朕抱着你进宫,相信……有很多人会乐意看这一幕。”不驯的怒意掠过她的面庞。见此,他握住她的下巴,令她与之正视,扯开了唇边一抹未明的笑容。“你知道吗,每当你出现这样的神情,我总是控制不了一个由心中升起的想法……”他蕴涵柔情地凑向她,贪恋地深凝着她,恍若看着至爱的恋人,却吐出令人胆战的话。“我恨不得将你这层高傲的圣洁狠狠撕碎,一层一层地凌迟你的尊严,看着你哭泣的臣服,那应该是……最能取悦朕的事,你说是吗?”
绿眸一凛,猛一扬手,将扬药泼向眼前的人,嘲谑地道:“陛下,臣向来卑微,受不起君主亲侍的大礼。”褐色汤药溅洒的沿着他的面庞淌下,雷颖挑衅地看着,但见他舌头轻舔地舐过唇边的药汁,低声冷笑,倏地攫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由床上扯下,令她重重地摔落于地。“如此不堪的身躯也敢反抗!”他看着摔落脚边的她,无温的声音带着冷笑。突来的撞击,雷颖痛得紧抓着胸口,却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文森在她眼前蹲下,握住她的下巴,逼视着那双怒焰高炽的绿瞳,他淡抿的唇弯出轻睨邪意地道:“难受吗?永远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的天使,也会有凡人的感觉嘛。”那握在他手中银发之人,只是扬起冷笑,忽地一股气流在他们之中激出,风的声音疾扫而来,瞬间划过他的脸,一丝血痕渗出鲜红的血,雷颖回唇反讥:“你也会流血呀,我还以为你体内流的是冰呢!原来你也是人嘛!”
夜空之瞳迸出烈焰,以几乎捏肩骨的力道猛地将她提起,两人一起倒落深色的床海中,他重重地覆住她,而至床榻下陷,十根如铁烙的手指紧扣住她的脸,危险的气息在她唇上摩挲。“为何总是这么叛逆?”
虽是孱弱的带伤之身,虽是毫无挣扎的余地,他失控的怒气却令她失声冷笑。“陛下言重了,臣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调教的吗?军技,武略,朝政应对,甚至连造反叛变,我都学的一分不差呀,唯一的差别是师父成功了,而徒弟失败了,就败在学不到狠,毕竟我是人,无法跟禽兽学!”
他重重地吻住她,毫不留情地探索吸吮,带着惩罚,带着折磨,狠狠地啮咬她的唇瓣。逃不开他霸道的蛮横,不屈的绿瞳焚出狂野的怒芒,当殷红的鲜血淌下他们紧烈纠缠的唇时,他缓缓地抬起头,阴恻地笑道:“看来,朕得另外再教你什么是温驯。”
“只怕这是我们两人都缺乏的。”雷颖冷笑地探出舌,扫过唇边的血迹,他的血,令她美丽的红唇胭赤如血玫瑰,衬得她容颜如火般绝艳!
“这是可以培养的,不是吗?我的天使……”他一笑,唇再刷上了她,这一次却是极其轻柔的,沿着那唇瓣的轮廓慢慢舔舐着那腥红的血,亲密地在她唇瓣上低喃。“两年了,对你的思念几乎逼疯了我,每当我想起就万分后悔放你离去,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颖……”
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舌缓缓探入,腥甜的苦涩也随着他侵略的唇舌而在她口内扩散,血的味道,这一次那幽翠的明眸一黯,掠过一丝痛苦与无奈。这该是他们彼此最为熟悉的,不是吗?身心的折磨,相互的猜忌,却又都拥有过度偏执的骄傲,这样的情,这样的欲,总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