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饲养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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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了这么久,对于你来讲,我又是谁呢?
“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永恒,所有轨迹都有改变轨道的那一天”。
回想起苍术最后说过的话,苏泽夏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光凭着你一个牺牲所改变的轨迹有什么意义呢?你是想要我一辈子都过的不安稳?还是想要我一辈子都在缅怀与自责中度过?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么?……
……你错了!苍术!
苏泽夏前一刻还被悲伤浸润的眼眸,下一秒已渐渐复苏出坚毅之色。我虽不强大,却也不会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掂了掂手中的长剑,似是比之前重了一些,乌黑更甚,锋利的刀刃即使远远看上一眼,也能感触到浸骨的寒气,散发着不可忤逆的煞气。他抬起头,向客厅的众人问道:“你们谁知道苍术是什么时候走的?”
闻声,祁焱笑了笑,他一直静静注视看着这个年轻人,着实惊讶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似乎就做出了决定,随即脸上露出毫不吝啬的赞赏,说道,“昨夜走的。你应该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果决的人,一旦决定什么事,从不会拖泥带水,走的时候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可能已经猜到他是去了哪里……没有办法,谢笑手中的筹码太多,实力相差悬殊,拖的时间越长,我们损失越大。”
“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他为什么拿走了骨泣,却留着这把剑?”
祁焱收起笑容,有些惆怅的摇头,“谁知道呢?……他什么也没说……我追上他时,他只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头也不回……你若是看到那种眼神……”顿了顿,祁焱叹了口,“我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这话,苏泽夏心里又是一阵刀绞,他凝神快步走到祁焱跟前,把剑递到祁焱面前,说道,“你帮我看一下这柄剑和之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哪知祁焱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眉宇间现出防备的神色,道:“把剑拿开,这是至阴之人用自己的精魄铸造的剑,旁人是碰触不得的。苍术的剑我很少看到,不了解。”
苏泽夏狐疑地看着祁焱,“我能拿是因为饲主的关系吗?可是骨泣已经被苍术带走了。”
“骨泣带走,可是契约并没有消失,”这时,远远站着的程墨开口说道,“契约,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从定下契约开始,已经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了,它结缔了双方最深刻最真实的意愿,在契约内容没有完成的条件下,只要是双方都不想结束契约,就算是人死了烂到剩下骨头,契约也依然存在。更何况……是你们这种情况……”
程墨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柄长剑,他接着说:“那天在巷子里我和苍术交手时,这把剑的阴气远远没有现在这样重,若不是汲取了主人的血液,哪里会有这番色泽和煞气?看来,苍术将它喂的很饱。”
“也就是说苍术在离开之前,用自己的血液祭祀这把剑?”祁焱摸着下巴,沉思道,“怪不得昨天晚上我追上苍术时,他看起那么虚弱,甚至连自己的气息都没有隐蔽,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现他的踪迹。”
听到这里,苏泽夏心里越发酸楚,苍术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勿论是笑谈之间,还是棋逢谢笑那样的敌手,从来都是恣意狂傲,任何事都不曾在乎,也不曾放在心上似的,没有人能够在他那不羁的黑眸里留下刻痕。就是这样一个曾经笑傲天下的人,如今却为了他们,消弱自身法力。
或许那天你真不该找上我,正是我和你的相遇,才给你带来了人间诸多枷锁,这一个一个都是无法逃脱的责任,你却一一代替我将他们背负!苍术,我欠你的,穷极一生都无法还清了。
“苍术若是不愿连累我们,单枪匹马去找谢笑,我还能理解,他将自己的力量灌注到这柄剑上,拿走骨泣,却留下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赤芍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苏泽夏喃喃自问,像抚摸爱人一般小心翼翼抚摸着那把剑,继而抬头,视线坚韧而决绝,“我要去找苍术!”
“你NND疯了!”祁焱恼火地骂道,“他如此折损自己,回到谢笑身边,究竟是为了谁?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苍术做到这一步要出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知道……”苏泽夏展颜,这丝难得一见的笑容在沉重的气氛里越发苍白无力,“苍术既然留下这把剑,我总得做点什么……”
“哼!”祁焱冷冷道:“你简直和那个人一样固执!不自量力!我们要是能赢过谢笑,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样子!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你们会安心吗?”
众人沉默,靠牺牲朋友换来的片刻安宁,有谁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肖凤薇看了其他人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苍术去找谢笑的目的,只怕没那么简单,我们得想想办法
“噬魂蝶说不定会再次出现,”赤芍接着说,“若放任那么多不管,任噬魂蝶吞噬生魂野鬼,阴阳界迟早大乱!”
至此,程墨心中怅然若失,喟然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李沐风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选择和你们在一起……”
茅黛青看着程墨,轻轻地叹气,“我倒是希望他能在摆脱茯神后听到你这句话。”
63、养育我的亦毁灭我(二) 。。。
民间有一种传说,说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要活那么长的寿命,它在40岁时必须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当老鹰活到40岁时,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严重的阻碍它的进食。它的翅膀变得十分沉重,因为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使得飞翔十分吃力。
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
它必须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任何鸟兽都上不去的地方,在那里要呆上150天左右。首先它要把弯如镰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连皮带肉从头上掉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它以新喙当钳子,一个一个把趾甲从脚趾上拔下来。等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把旧的羽毛都薅下来,5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鹰开始飞翔,得以再过30年的岁月。它冒着疼死、饿死的危险,自己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
失去了苍术的苏泽夏,变得非常沉默,有时对着窗户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苏泽夏想,他没办法做到像鹰那样,没有办法与过去的自己诀别,更没有办法脱离那些和苍术在一起的种种回忆,他越是想忘记,那些记忆反而越深刻。
这么多天过去,他感应不到任何苍术的气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苍术带走骨泣的关系,又或者是苍术自己有意斩断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知道是自己该做出什么改变的时候了,他知道,苍术在等着自己。苍术留着这把剑,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那个男人走出的每一步,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隐晦着特殊符号和秘密,可是这把剑的秘密随着苍术的不告而别,也被带走了。
他呆在那个夺取了他生命和自由的人身边,过的应该比自己更加难受,苏泽夏不敢再想象。他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在他日渐成熟之时,却又这样抛下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一点,苏泽夏深信不疑,他坚信苍术一定会再一次回到他们身边,这也是令他坚持到现在的信念。他呆坐在床边,拿着苍术留下的那把剑,仔仔细细的看了千遍万遍,又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千遍万遍,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有思念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心中的空洞越发无法填满。
他越来越害怕独处,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加倍乘虚而入,一点一点,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开始,啃食到人无法呼吸!这样的感觉折磨得人无法思考,甚至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再这样下去,发疯,只 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两声汽车鸣笛声,他叹出一口气,抬起头,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瞭望庭院的绿地,程墨和茅黛青正从轿车里下来,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苏泽夏放下剑,拿起外套站在穿衣镜前,认真而且极其缓慢地,一颗一颗地,把扣子扣上。
镜子里的青年,高大消瘦,几日之间却成熟了很多,头发依旧是散碎凌乱着。苏泽夏早已被夭邪之气侵蚀,皮肤日益透露出魔魅不见天日特有的苍白感。他目光沉稳,平静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沿着衣襟,从下而上,将扣子一颗一颗地起来。那表情,就像是对自己,进行着告别仪式。
然后,苏泽夏拿起剑,手丝毫没有颤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往楼下走去。
今天,是去接回父亲和李沐风的日子,谢笑果然没有食言,在苍术消失的第三天,他们就收到谢笑传来的口信。在城郊一片废弃的农场,当面放人。或许,这次见面,在谢笑眼中不过是对他们嘲讽和炫耀的机会。
是不是越不是自己的东西就越想要,越是无法触及就越想伸手。如今,苍术已经如谢笑所愿,回到他身边,想必谢笑一定很得意吧。
所有人,所有事,必须有一个了结。谢笑,你未免也活得太恣意太猖狂了些。
想到这里,苏泽夏恨由心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当苏泽夏与茅黛青程墨一同坐上车的时候,心里异常平静,或许 ,一个人一旦想明白那一点,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轿车很快飞驰在通往郊区的道路上,穿过水泥丛林,穿过大片的田野,接着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麦田,车子正开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苏泽夏一路望着窗外,无论茅黛青交代什么,他都点头称是,茅黛青一再告诫不要做出过激的事,苏泽夏乖顺的说好,然而面容始终没有波澜。倒是程墨,不时从后视镜扫上几眼苏泽夏,眉头越拧越紧。
稻田,光秃低矮的荒山,又是稻田……一路风景单调重复,车子就在这样的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最后穿过一条隧道,离开主干道,拐上另外一条仅够一辆车通行的小路之后,车子沿路边停了下来。
“按照谢笑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放眼望去,这条小路是仅有的一条路,逼仄地通向麦田深处,路的两边是大片金灿灿的麦子,在这样丰收的时候,却是了无人烟。远远能望见麦田的中间有片打谷场,屹立在打谷场中间的老旧水塔像是随时要坍塌似的。
苏泽夏指着水塔,问道,“就是那里吧?”
“恩,”祁焱眯着眼睛,“这么个地方,真要打起来还真不用有所顾及。”
“我们只管接人,”程墨说道,“最好不要动干戈,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谢笑一放人我们就走。”
“你觉得谢笑会轻易放人吗?”祁焱冷笑了一声,“苏子真也就罢了,他是个普通人,一个筹码而已,谢笑没必要拿他怎么样。但是那个李沐风本身就很复杂,我不相信谢笑有本事令已经附身的魅割离宿主。茯神附身,等于是附魂,如果强行离题,只怕你那位朋友也不好过。”
程墨听到这话脸色很快黑了下来,其实对于这件事的顾虑,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虽然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