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状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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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懂?早死晚死对她来说,已经没差了!“就算损失也不是在那里损失的,忘记了吗,我已经没救了,能活几日还不知道,倘使能撑到明日见到沈傅超,换回钰儿,我已经心满意足,所以……”
“不。”他再次拒绝。
“你不讲道理。”她嗔怒。
“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大哥,跟他讲道理。”
“他那个人可以讲道理的吗?”她横他一眼。如果轩辕竟知道,只会乱了套,坏了原订计划,对谁都没有好处。
“偏偏你就喜欢不讲道理的轩辕竟,不喜欢爱讲道理的轩辕克!”
轩辕克朝她大吼,话泄露出真心,他后悔不已。懊恼!他在做什么?这时候,为什么还要让情况复杂?
曹璃回视他,细思这句话背后的真意。
“不必露出那种怀疑表情,原本你是要嫁给我的。”恢复心情,这句话的口吻多了玩笑成分,他试着矫正方才的一时冲动。
她听出来了,幸好只是玩笑,她与他,仍是朋友。
“谁叫你连救都不救,就让人把新娘抢走。”她也与他开玩笑,轻轻握住他的手,软声要求,“轩辕大哥……成全我的想望吧!爱上轩辕竟,对钰儿姑娘我于心有愧,若能救回她,我可以安心一点,何况因此杀了沈傅超,岂不一举两得?”
她的诚恳教他动容,轩辕克无法拒绝。
“你做事,从来不为自己着想吗?”
曹璃笑笑。想多想少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命里注定她活不过十七岁,那么强求多少,又有何益?
“说好了?救到钰儿姑娘就马上发箭。”她直视他双目,非要得到他的承诺。
“大哥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他的同意,这个命令,你来下。”
“你要害我们兄弟阂墙。”
她摇头,从袖里抽出一封书信。“事过境迁之后再交给他,他看过信自会理解一切,他会原谅你的。”轩辕竟是个以国为重的男人,他知道熟重熟轻,会明白她的决定没错。
曹璃的话才说完,那个吓人的麻痒疼痛又开始发作,她惨白双唇,求助的目光望向轩辕克。
“你怎么了?”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喘着气,勉强回答,“没事,只是毒发。”
一阵疼、一阵寒、一阵阵麻痒吞噬着她的知觉,汗水如雨般落下,她全身抖得象风中落呀。
轩辕克直觉拥她入怀,口气急促,“我该怎么做?快告诉我!”
她哪说得出半句话,只能无助地疼痛着,只能紧揪着他的衣服,任疼痛侵袭,等待是对付疼痛的不二法门。
“我带你去找御医。”他打横抱起她。
“不……要……”她把头埋入他怀里,咬唇,把痛压在喉间。
她的痛他感同身受,轩辕克抱紧她,仿佛想把痛从她身上挤出,过给自己。
无预警地,轩辕竟自门外进入,意外撞见这一幕。
兄弟四眼相接,他满目惊怒转为失望懊悔。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灵柩会在二弟怀中?她答应要爱他了,她说要把一辈子交到他手中……她在生气、报复?为了他要她骈换回钰儿,便决定另投他人怀抱?
怒火倏地,一下子窜进脑门,所有不理智的念头纷纷出笼,满肚子怒火熊熊地燃烧着。
凛冽眼光射去,他恨不得抽出大刀,向二弟劈去,握住刀把的拳头松了又紧,想杀人的欲望炽盛。
轩辕克急着想向大哥解释,曹璃感觉到他不对劲,从他怀里抬起头,目光和轩辕竟对上。
他误会了吗?好啊,误会最好,憎恨会予人力量,反正他们之间……只能到这里了……好短哦,真是的,好不容易允下一辈子,转个身,一辈子就被她用光……没关系,她扯扯轩辕克的袖子,他俯身,她在他耳畔轻语。
“别解释,这样……最好。”
轩辕竟眼睁睁看着她不避嫌地躺在轩辕克怀里,看她对二弟的亲昵,他咬紧牙关、青筋暴张,忿忿甩袖后,扬长而去。
第10章
曹璃让箴儿扶着自己,颤巍巍地在风中站立,箴儿不满大将军要领她们家公主去换回轩辕钰,几度想开口,却在公主的目光阻止下,欲语还休。
她讨厌轩辕钰!嘟起嘴,箴儿在曹璃耳边低语:“公主,你答应我,要平安回来。”
她不忍心箴儿为自己忧虑,开口,“不信轩辕将军?他领兵作战从未输过,这次不过抓一个沈傅超,怎难为得了他?”
公主说得是没错啦,可是……可是公主的身子最近不大好,也不知道是哪里病了,她明明就觉得不对,可公主又说自己是大夫,知道自己没事儿……箴儿忧心蹙眉。但她老觉得心慌意乱得很!
几次号脉,曹璃清楚,自己的五腑六脏全伤了,病入膏肓,已无法可救,这算是……她能为轩辕竟、为皇弟、为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父皇养大的蠹虫,该结束在自己的手中。
原本,她还担心要与轩辕竟共乘,自己会忍不住疼痛地露出马脚,没想到上路时,他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迳自跃上马背,端坐在通身如墨的马匹之上,身形笔挺如剑,像出征般,豪气万千。
明明害怕与他与乘的,可他真不带上她时,却让曹璃感到失落。他在怕什么?
怕钰儿看见两人,再度伤心、再度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是,她听说了钰儿离宫的始末,没想到,说到底,还是她该负责任,因此这个交换,她半点不冤枉。
尉迟光走来,要带她上马,但轩辕克抢先一步,把她带到自己马背上。
轩辕竟回眸,冷肃锋芒的目光射向共乘的曹璃和轩辕克,而她也回望他,她的笑容哀切恍惚,眼底浮起深深悲凉。
她明白,他的目光是误解,他却不明白,她的笑容是诀别。
回头,他一马当先,提缰先行,身后三列黑衣侍卫依序而行,步伐划一,每个蹄声响彻朝阳门外,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今日要扫荡国内最后一个奸佞。
曹璃在轩辕竟回身同时闭上眼睛,很累,她靠在轩辕克怀里,闭上眼睛,暂且休息。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眼睛底下浮着一层淡淡墨晕,她根本没办法吃进任何东西,连水喝快了,都会吐出来,才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环住她的腰,她过份轻盈的身子让轩辕克心惊。不过一天,她脸上的病容已然明显。
“轩辕大哥,记住,一旦换回钰儿——”她闭目低语。
“放心,我与大哥、尉迟光彻夜布局,我们不但会安全把钰儿和你带回来,还会让沈傅超死无葬身之地。”他截下她的话,口气愤然。
她看着他的眼,淡淡一笑,知道他在说谎。哪有绝对胜利的战略?何况那是个他们不懂而沈傅超熟悉的地势地形。
她不说话,只是没有力气同他争执,并不是赞同。
隔日,他们到了武岩山脚下,仰望高耸山林,让人望而却步。
山路越走越陡峭,本来可容两、三人并骑的路,一进山腰后,就只能勉强让一匹马走,山木高大耸立,遮蔽了阳光,潮湿沉郁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二十余人的队伍已经难以维持整齐阵容,能够一骑跟着一骑已属不易。
所有人绷紧神经,一只被惊扰的巨大林鸟展翅飞起,所有人目光转过,发觉不是沈傅超时,松了口气。
轩辕竟落在队伍最后方,幽深目光盯住前方的轩辕克和曹璃,看着她靠在二弟身上,说不出的抑郁在胸口堆积,他理解这是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于事无益,但在这最需要冷静的现下,他仍控制不住地愤怒着。
捏紧缰绳,绳子深陷肉里,手不痛,心却阵阵发痛。
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很重要,若不谨慎,将让沈傅超那只狐狸逃脱,他也清楚自己千万不能分心,但那匹马、那个女人,让他无法专心。
深吸气,他知道让她去交换钰儿对她不公平,但不能因私废公是他从小到大的家训,把国家朝廷放在私人感情之前,已经成了他性格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愿意舍自己的家仇恩怨,倾全力助大曹延续。
因此,杀沈傅超是他非做不可的事情,为国家、为百姓,他都得把它摆在第一位:救钰儿也是他非做不可的事,轩辕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舍命也得保住钰儿周全。至于灵枢……她是他这辈子唯一要的女人,她在的地方,不管是阴曹地府或天上人间,他都会跟随。
这就是他对钰儿和灵枢间的不同,他愿意用命保钰儿安全,那是承诺责任;而他要陪灵枢生、陪灵枢死,那是因为——有了她,他的心才能完整。
他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不懂他?为了赌气,投身二弟怀抱。
用拳头搥过自己的胸口,他逼自己冷静。
尉迟光举手,队伍停下,轩辕竟飞身,施展上乘轻功,几个窜移,他已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也听见,那是钰儿的声音!
轩辕钰的尖叫声让尉迟光脸色一凛,黑漆漆的眸子闪过一丝恨。
轩辕竟对着队伍做了几个动作,所有人放慢速度,悄悄地向发声处伏进。
“你在做什么?我大哥一来,你就死定了!”轩辕钰尖叫。她被绑在树下,整个人踡缩成一团,已无平日的傲气与任性。
脸色蜡共、嘴唇惨白的沈傅超,在她身边来来回回走着,他心神不宁、喜怒无常,一下子笑、一下子怒,奇怪的神情动作让让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他有病,病得不轻,可是拟出来的计策却又让人佩服不已,他是只千年狐狸,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轩辕克势必全军覆没,而那个该死却没死成的小皇帝,很快地,将要在他的手里死第二次。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沈傅超弯下腰,一手搭在树干上,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赤祼祼的欲望让她心惊胆颤。“等我解决了你大哥,然后我想想……我们先找个地方乐一乐怎样?”
“你、你这个恶人,离我远一点!”轩辕钰弱了声势,全身发抖。
“离得太远可不好,让小姑娘空虚寂寞……我会舍不得……”
“住手!”尉迟光大喝一声,他飞奔而至,迅雷不及掩耳间,羽箭射出,将沈傅超的衣袖钉在树干上。
同时间,十几名黑衣人抽出长剑,有的剑对准尉迟光,有的对准轩辕钰。
沈傅超被飞箭吓得往后摔倒,嘶的一声,深紫色的衣服被撕去一截袖子,他低头看看衣袖,笑道:“好身手,轩辕克死了以后,你来跟我好不好?省得我养一堆废物,没几个可用的。”
尉迟光没说话,目光直视轩辕钰。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见尉迟哥哥的眼睛,便知道自己安全无虞了。
“尉迟哥哥……救我……”她扁了扁嘴,哽咽。
他点头,只是小小的动作,她像得到重大保证似地松了口气。
“他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会救你的大哥?”沈傅超笑问。
大哥……轩辕钰这时候才想起大哥去了哪里,她巡视队伍一眼,发现轩辕竟不在里面。
她不知道的是,轩辕竟已埋身在树干上,伺机等曹璃走近时,将她抢回来。
“废话少说,换不换人?”轩辕克出声。
“轩辕将军……呵呵,这次大将军怎么没戴面具?传说轩辕将军面目俊美,吓不了敌人,为让敌心恐惧,每出战必得戴上狰狞面具?”
“对付你这种人,还不需要我的面具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