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镯-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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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脚边的那颗人头咧着嘴朝他笑,“不好!”翡翠暗骂一声,在高高的草丛中打了一个滚,消失不见。顾玲珑定格在那里,从人头嘴里吐出的气使他动弹不得。一向精明能干、身手麻利敏捷的他到了这危机重重的鬼蜮总是那样被动。无头尸身提起无力的顾玲珑,另一只手抱着头颅向庙里走去。
闪电映花了顾玲珑的眼,尸身皮肤充满了弹性。那无头的脖子在空洞地朝着天,流出的血在雨里更加张狂肆虐地斑驳。眼皮一重,陷入了昏迷。
吱——呀,是谁推门走了?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顾玲珑微微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诡异的世界里。红红的灯笼映出血一般的惨淡光景,身下火烧一样的炽热。皮肤有了被灼伤的疼痛,原来自己没死!
第216节:第十七章行尸走肉(4)
头脑还是浑浑噩噩,脚踩到了柔软的物什,顾玲珑低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仰着脸对他笑,那笑干瘪得如同枯灯。两只空洞枯竭的眼流露出对生的渴望,看衣服是这里的村民。一溜检查过去,全是脱了水分的干尸,有的则是外来人口,穿着名牌衣服。这里是个害人的魔窟!
他们需要大量的活性尸体(新死的尸体)来做什么?如果是用来做试验,那又明显不对,因为做试验更需要的是活体!
干尸身上还有淡淡的臭和香,两种对立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有说不出的窒息。石室灯盏上的油有一股独特的味道,跳跃的晃动火芯映出了死亡味道。灯笼上的皮渗出了厚厚的一层油迹,腻腻的。顾玲珑仔细地瞧这灯笼,是人皮灯笼!
自己一路跟踪的那些尸体不像是用牵线的方法使他们走动,而且还察觉到了有人跟踪。这一切究竟隐藏了什么?他绝不信这世上有鬼,尽管他迷惘过。但目前所面对的绝不是鬼魂的挑战,而是比鬼更强大更可怕的人,人心难测,最恐怖的往往是人!
顾玲珑蹲下再仔细地检查一具具的尸体,戴着手套小心地按动尸体干瘪的肉身。尸体都是新死的死者,但无一例外地都大量脱水而成干尸。为什么要在短时间内使尸体干化?不可能是这里的风俗,尸体的器官确实是有遗失。不排除盗贼趁着人新死,把心、肝、肾这些器官摘除拿去买卖换钱。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黑市里十分值钱的眼角膜却不摘取?而且这里有个别的尸体,眼睛干化得尤其古怪,眼球已然没有,只剩部分残余,但这绝不是人摘取的,这样摘取肯定不能移植,不能换得钱,究竟是什么使他们的眼睛变成这样?
顾玲珑自从遇到了这个翡翠,就一直被引导着从一件事掉进了另一件事里,从一个泥潭陷入一个更深的泥潭。原来只是翡翠牵连出的一系列凶杀案件,那个虚幻的和氏璧牵出的一条无形线又拉着他来到了这里。但这一个个迷局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第217节:第十七章行尸走肉(5)
一切看似毫无关联,但又相互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背后的人实在是太强大了!顾玲珑晃了晃头又回到了现实。石室里非常闷热,第一次来时,这里并不热的。这里又藏了什么玄机?他想起假翡翠提到的尸油,到底是怎样从尸体上提取的?这就是尸体如此集中的原因吗?
他研究着石壁上古朴的青羊方盏灯座,无意发现灯座可以转动。试一下运气,他向左转动,一道暗门开了。
洞里很黑,而且空气要好些,没有那股子闷热。顾玲珑回到原室,从另一个普通的灯座里取下了一支长长的红蜡烛。举着它,小心地走进了黑暗的石室。石室很空旷,越往里走越宽广,仿佛没有尽头。
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石碑,他连忙走上前去。举着蜡烛察看,石碑上的字很奇怪。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有规律的符号更贴切些。他猛地想起,在母亲的遗书里也有一大段这种无法辨识的字符。母亲的遗书?他大急,连忙往身上摸,身上藏着的物件早已空空如也。假的身份证、手机,一切东西都已不见。
如今急也是没有办法,被翡翠拿到母亲的遗书不至于有害,只怕遗书已经落到了坏人之手。面对同母亲留下的古怪文字一样的石碑的文字。他猜测这个石碑可能会有一定的线索,如果是敌方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一定会回来找,或者已经在他昏迷时找过了。无论怎样,只要还有一次机会,他都不能浪费。这个石碑周围的土地完好,还没有被发掘过的痕迹,所以机会还是很大的。
他用手挖起石碑下的泥土,挖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符号的意思?他抚摸着碑身,一个古怪符号上有尖尖的钩状物。他把身一横,用力一带,手掌的皮肤被尖钩刮破,渗出了血珠。奇迹出现了,碑上巴掌大的一方显出了字迹。是母亲的字迹,“神庙肚堂,忠义两全”。
字迹在十数秒后就消失了,这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提示。把石碑扶正,审视四周,这里会不会就是通向棺材山的路?如果是这样,棺材山那样大,没有线路图很难在最快的时间出去。
第218节:第十七章行尸走肉(6)
站在石碑中心,顾玲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两种温度。一面是凉快中带了咸湿,一面是闷热干燥,顾玲珑往干燥闷热的地方走去,是条绝地。石壁上的石块呈微黑烟熏之色,看来这里是和其他石室相连的地方。另一条路有可能通大海,也有可能盘旋而上棺材山,但此时先搞清楚石室的用途是最重要的。
顾玲珑沿着石壁攀爬,石壁上的石块还有余温,自己果然没猜错。爬到三米高的平台上,墙上有道暗门。他用力去推,门旋转,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到了地上。腰椎生痛,掉下的地方很深,这个室内灯火通明,热得人难受。
他站起来,静谧的石室里有种莫名的诡异。暗黄的灯影闪烁,他的倒影映在石壁上显得那样的不真切。
墙上何时多了一个影?顾玲珑装作不知道,却不动地盯着墙看,一阵呼吸断断续续。是不是太热了,自己产生了幻觉?站在屋中,人被蒸得发慌。墙上刚才还有的影消失了,顾玲珑在不大的石室内走动,石室很空,但为什么他觉得很满,有满满的一屋子人!
抹去头上的汗,长时间没喝水让他有点虚脱。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他坐在就近的石榻上。坚如磐石的床榻也是虚虚的浮,并不踏实。
蜡烛一晃,全灭了。室内一片黑,顾玲珑条件反射马上站了起来。此时,他更真切地感觉到满石室的人。
在这种绝望的气氛下,人越来越脆弱。凉凉的呼吸喷在脸上,是什么在向他的脖子吹气?回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糊糊的石室和变幻莫测的黑影。
忽然亮起了一支蜡烛,模糊地映照着石壁。他的脚下软软地踩着一只鞋子,缎面的红丝鸾凤鞋子,十分精致。拿在手上,还有缕缕幽香。不对!刚才看过,地上根本没有鞋子,没有一样物件,除了石榻和不多的灯盏蜡烛!
想起刚进来时的阵阵呼吸,头皮更加发麻。顾玲珑手里捏着鞋子不知如何是好,蜡烛又亮了一支,渐亮的石室墙上又看见了刚才消失的影。他的心志已经全模糊了,他猛地回头,伴着一声厉喝:“谁?”
第219节:第十七章行尸走肉(7)
身后一个美丽的女子朝他微笑,嘴角含香,但脸却惨白惨白。穿着民国时的臻秀小旗服,典雅忧郁,让人心神荡漾。
女子暖暖地向他吐着气,兰馥之香使人迷醉。顾玲珑忍不住向她走近,握着她的手,软软的腻腻的。满堂张灯结彩,红灯笼纷纷亮起,高挂帐前。母亲盘女笑着看向他,他和新娘转入了芙蓉帐。
“喵——”一个激灵,顾玲珑猛睁开眼。自己正睡在石榻上,他极力压制心头恐慌,用力扭转了头,那一秒一个世纪那么长。
原来没有床榻,他和一个女尸睡在了上面。惨白的脸似在对他不住地笑,顾玲珑箭一样跳起。冷汗湿了后背,眼前的景象让人窒息,十几具尸体各放在每张榻上。榻下堆了柴火在慢慢烘烤,尸体肚脐上点着蜡烛。
脚下是那只猫,黑色皮毛绿眼睛的猫。自己做了什么?看向榻上惨白的尸体,方才竟然还做了成亲的梦!
那只猫轻轻跃到榻上,用爪子对准女尸喉头一拍,女尸嘴张开,吐出里面的气体。顾玲珑醒悟过来,原来这里机关重重,不能轻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尸体。用蜡烛点燃,慢慢燃烧,流出的灯盏的蜡油不断地炙出人体的油,榻下面熏着炉,加热室内和人体的温度,使人体内的油分加速流出。而且灯盏上的蜡烛和灯油好像都是经过特殊化学处理,燃烧后会挥发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和着人油,更达到了一种难得的油香味。但还不是顾玲珑在棺材村见到盘棺时闻到的那种,也许后来那种独特的甜香味是加入了其他的配方。
看着眼前的尸油让人觉得恶心,但尸油确是一种很好的防腐剂。在古籍里有记载,棺材如能抹上尸油,能使棺材里的尸身千年不腐,且棺木遇水不化不烂,远芳溢香。被镀上的尸油,就如一个个的卫士守护着棺木里的主人,在古时帝王中确有用此法入殓。尸油来自人身,也符合了殉葬的陪葬人制度。记得在前年考古时,确实出土了一具战国完尸。棺材以及墓室都没有惊世的文物宝藏,但那具棺却价值连城堪称国宝。完美的漆纹和装饰纹,难得的一棵树的木料,特有的清香和棺主的鲜活如生,这一切的工艺和现在见到的如此之像。那种和了泥土的味道,棺木更鲜亮更清新,不因长埋泥土而脱落斑驳,那种味道更胜这里。
第220节:第十七章行尸走肉(8)
但现在知道这些的人不多,他们这样做棺材的目的,应该是使用了尸油的棺木特别油亮生辉,光滑得能照出人来。而且不易腐烂,带有香气,满足了一些人追求土葬羽化为仙的自私之心。
终于弄明白了这里隐藏的黑暗,顾玲珑有了一丝的轻松。他的父亲来到后就创造了新的棺材制作工艺,他果然是罪魁祸首。因为他的自私,这里死了多少人。他用这种所谓的技艺和金钱去诱惑这里老实的村民,使他们成为杀人的机器,麻痹荼毒他们的精神,按他的意愿去构建了一个新的杀人的古董村。
可以说,父亲很有头脑,也拥有丰富的知识,对古代的民俗学尤有研究,但他却是个魔鬼,害了自己的母亲,控制了村民的头脑从而控制了整个村,也用金钱毁灭了这个村。
看着其中一两具尸体合着的眼上放置燃烧蜡灯熏热做法,顾玲珑认为是那人在寻找更好的尸油方式而做的试验,难道他在寻找远古的香味?那种尸油的成分虽然现在学术界仍有争论不应该是墓主千年不腐的根本原因,但也找不到其他更有力的原因。翻看那些床榻,让他感到浮的原因是石榻很薄,到了一定时间会翻动,让尸体直接受热,也就形成了他刚进来时石室空空如也的景象。随后的迷香和古怪的尸体突现都会使意外或有心进入的人吓破胆而猝死。
不能想太多,他已经有些虚脱了,看来要先离开这。看着静立一旁的黑猫,他想到了曾替翡翠养过的那只黑猫。难道真的是它?
“玲珑?”他试探着按翡翠起的名字唤它。小猫“喵”地叫了声,亲热地在他脚边徘徊。那种感觉使他确认它就是自己养过的小猫,但此时奇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