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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姒姒求痴-第10部分

小说: 姒姒求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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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嫣语?”荆澔在睡梦中死揪住她的手不放。
  “我是嫣语。”明知他看不到,她还是傻傻点了头,后面的话却是压低了嗓音的,“如果你希望我是的话……”
  姒姒不知道睡梦中的他是否听得见,只是真见着了他眼眉略松,梦呓也渐渐低了,但为着怕他再发恶梦,她还是由着他握着手,握着她冰冷的手。
  草原上的夜是寂寥的,如他所言真的很冷、很冷。
  那股冷意不但掠在身上,还爬进了心底,很深很深的心底。
  虽然如此,她却无意在此时靠近他窃取他身上的暖意,睡梦中的他或许不会介意与她分享,可她却会,她会介意用嫣语的名再去汲取属于他的温暖。
  对于以嫣语的名干下傻事,她誓言过绝不会再犯,可方才为了不愿见他痛苦,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傻傻地再认了一回,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她承认自个是嫣语时,心口有多不自在,又有多么的委屈。
  可,在见着他痛苦时,她竟然全忘了自己,一意只想减轻他的痛苦。
  凝睇着眼前终于睡沉了的荆澔,乍然一颗亮亮的水珠儿在她眼眶转了转,落至他额上和他的汗水和在一起。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颗晶亮的水珠,这就是眼泪?
  而她又是为了什么要哭?
  是因为不舍他的深情?还是因着怜惜他的苦?
  或者,是心疼自己的委屈?
  那一日,在荆澔警告她趁早离去时,她原没在意,总想着反正连处子之身都已然不存,她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怕失去?
  直至这会儿她才惊觉,是的,还有个更重要的东西,叫心。
  没了贞洁尚能佯装无事,可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在她心疼着他的痛苦,在她再度冒充嫣语之际,她才终究明白,她的心,早已在不自觉间沉沦。
  沉沦在那心底只有个叫嫣语的少女的男人身上了。
  “野马出现前,咱们可以先用墨星和赭石练笔,马的动静变化若拿来与人相比,可算是简单得多了……”
  是吗?
  姒姒掩着唇忍住呵欠,简单得多?
  换言之,它们不会在梦呓时认错人?
  荆澔瞥了她一眼。这丫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许是昨儿夜里宿在野地不惯才会失了眠,可怪的是,他却难得地得了个好眠。
  “马的内心情感鲜少表现在面部上,其姿态不外是静立、走、跑、跳、踢、卧、饮、长嘶、啃痒……”
  “还有打滚儿,及打响鼻端吹呼呼儿。”姒姒接了口,眼神瞟向了心爱的赭石,脸上也清醒多了。
  “在初步勾画马的形态时,”荆澔说着话,手上捉起一只昨夜未燃尽的木炭条,在纸上速速起了稿。“我们可以试着先用简单的三个圆圈,来掌握它的躯体比例长度,更可以利用这个圆圈灵活的掌握正面和各种角度的多样姿态,不过,等到你将来画多了、画熟了,就可以不必再用这种入门的方法了。”
  边说着话,他已迅速在纸上留了三个大小相等的圈儿,再从其间抽画出身子及头部四肢,姒姒瞧着好玩也画了三个圈,可涂涂抹抹下来不是大小不一就是嫌圈儿不够圆整,她扁扁嘴。
  “不用圈儿时又怎么画?”
  荆澔瞥了她一眼。“另一个方法就是利用马的一部份,比如以头长为基准去衡量其全身高度和长度或腿的长短,这样就能很方便地得到较准确的轮廓了,之后再来作部分细节的规划。
  “将马的形象掌握好后,继之而来的是勾墨线,要用遒劲有力的线条根据马的形体,将其肌肉凹凸部份勾勒而出,凸出的部份用挺笔,笔尖走外圆,凹的部份用捺笔,笔尖走内圆,但不论挺笔或捺笔都要一笔到底。”
  “一笔到底?”姒姒笑了笑皱皱鼻子。“画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重新来过。”他淡淡而语不以为意。
  “那么,”她又好奇的问:“在施用颜色上又该如何下手呢?”
  “墨分五彩,笔墨运用纯熟,自然就能以墨色的不同深浅层次来表现出精神色象了,颜色浓淡、深浅辨识都是很要紧的,记住,除了写意,不论你的画要上色几遍,一定都要等第一层颜色干后才可以施加另一层。”
  “这点我懂,”她笑嘻嘻接了口,“就像咱们女人上胭脂,弄糊了就变得狼藉,西施变无盐。”
  荆澔睇了眼眼前脂粉未施的她,除了那眼下因着睡不好而产生的黑影外,这丫头可算是丽质天生了。
  “总之,运用色彩需施用灵活,根据马的不同颜色要求而变换不同的方式。”
  “成!我懂了。”姒姒点点头起身捉着炭条和纸蹦至他身边,脸上是不容推拒的可爱笑靥,“来吧,好主子,帮人家来三个圈儿,我要像你那种中规中矩的。”
  他正要捉过炭条却又被她给喊停。
  “不是让你画,光看着你画,我一辈子也学不来的,我是要你……”她觑着他的大掌努努嘴示意。“捉着我的手一起画。”
  荆澔皱皱眉想拒绝,下意识里,他并不想和她有太近的接触,可下一瞬已容不得他再想,姒姒身子一低,自动钻入了他怀里,小手亦挤进他掌底。
  “来吧!”
  她在他怀里,背对着他,他见不着她的笑脸,却听得见她含笑的声音,以及感觉到她纤小柔软的身子伏进他怀里时所带来的悸动。
  他可以推开她、可以拋下她的,可挣扎了片刻,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告诉自己,他不推开她是因着他欠了她的,如此而已。
  片刻后,荆澔僵硬地捉起了她的手,在纸上画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儿。
  不一会,绿绿的草原上不断响着姒姒娇嗔的春日笑语。
  “主子,您傻了呀?这圈儿这么小,敢情你是要我画耗子?”
  “这个也不成,我不画四方头马的……”
  “不要!还要再画,是你说画坏了就得重新再来过的,是你说只要多练习就能成功的,这些那些全是你说过的,不许赖帐……”
  她应是故意刁难,总之,不论多少个圈儿都不能令她满意,荆澔也只得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纸上画圈儿,画着画着,他不知道自己皱紧的眉宇和紧闭唇线竟然缓缓松了,她在他怀里,他捉着她的手作画,似乎成了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到末了,那一个个被姒姒影响而变得不象样儿的圈,在两人笔下陆续成了别的事物,烟潭、皓月、夜枭、小猫咪……甚至,还有个不知其名的东西。
  “这是什么?”荆澔皱皱眉,问着笔下那用一个个由大到小的圈儿堆叠成的东西。
  “没上过茅房吗?”姒姒赖在他怀里调皮地笑着。“这东西不单咱们人有,墨星,赭石吃饱了草秣也会忍不住出现的,这东西有时会是固定形状,可若吃坏了肚子就会成了稀泥状,有时会有玉米屑,有时会有大米渣,那都得瞧你吃进了啥东西而定的……”
  “够了!”他叹口气打断她。“别再形容,我明白了。”
  “什么明白?还没完呢!通常……”她手上未歇,眸底满是稚气。“这东西上头还要来个浅浅小勾代表意犹未尽,屎未拉尽,两旁再来几只小苍蝇,几笔绵长的线条,以达到见样如闻味,让人似可嗅闻,这样一来,这幅画才算是精、气、神、肉、骨样样不缺!
  “这画的上头,我得再加上两匹马。”她一本正经思索着。“然后标题就叫『闻香下马』,来头可不小,是藉由少年画圣笔下那一个个圈儿所构成的!”
  “谢了,这样的名在下实不敢居!”在见着她的传神大作后,冷情如荆澔者也摇摇头忍不住笑了。“这是你自个儿的本事。”
  “那是当然的!”姒姒得意地昂高着纤柔颈项。“你到今日才知我本事?”
  荆澔没出声。她的确够本事,才会使得他无法抗拒,她对他由心灵到身躯日复一日的蚕食鲸吞,进而攻占。
  第七章
  一天之后,野马群竟如姒姒胡猜的“有事儿”没有出现。
  没见着野马,荆澔沉着眉,姒姒却毫不受影响,野马没画着,她才能有借口与他继续留在这片草原里。
  在这儿,或许吃得简陋,睡得随便,但她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独处。
  虽没画着野马,她倒也没歇着,拿着墨星和赭石当样本画了好几张鲜明活跃的马图,虽然没有像荆澔想要的那种纵横草原的野气,却活灵活现地另有种朴拙的可爱。
  在她的画里,马是有欢愉与恼怒的,在帮它洗澡、刷毛和喂食添料时,马儿的欢乐除了表现在尾巴的拂动外,还会压下耳朵摆高了头,驯顺的眼神表现出与人的亲昵。
  恼火时,她笔下的马儿就会用力甩动着尾巴左、右抽打,眼睛瞪得圆圆,耳朵则是竖直,似乎想伺机报复,大发脾气时,后腿倒踢,前腿则伴随做着小跳的动作。
  她越画越入迷也越贴近,突然恶风一扫,她小小的身子猛然被后方结实的怀抱卷起远离了赭石蹄下。
  “你在做什么?”荆澔怒吼,相较起平日总无所谓地接受她的小小恶作剧,这会儿怒气愤张的他已全然失去了平日的冷情。
  “没干么呀!”她偎在他怀里笑意可掬地享受着他的怒气。这么紧张?她心底漾起了小小的得意。“我只是在想法子惹它生气嘛,我已经画腻了乖巧的它,想画它怒不可遏时那种大嘶、大跳、大踹的姿态。”
  “所以你就去惹牠?”他眯着眸,“赭石不是小猫,不是小狗,它是一匹马,一匹有可能用乱蹄踩死人的马,你知道吗?”
  “不会的,赭石不会这么对我,我是它的主子,而它是我的乖马。”
  “你不知道畜生发起横来是只存野性的吗?你知道方才自己离死这字有多近吗?”
  一有多近?怎么我都没感觉?“没发觉他在提起”死“时出现既狂且惧的眼神,她依旧说着笑,”真若被踏死就算了,战士死在沙场,画师死在要画的马蹄下,这叫死得其所。“
  荆澔用力扔下她,无视于她跌在地上发出的鬼叫,捉起了剑大步跨向赭石。
  见他神情不对,姒姒急急忙忙起身追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
  “杀了它!”他冷冷出声甩脱了她闻语冰冷的小手,“在它有可能踩死你之前先杀了它!”
  “不要,我不要!”姒姒挡在他身前,见他神情认真冷酷,急得眼眶儿都红了,“我不许你碰它,它是我的马!”
  “它是我买给你的马,我当然有权利决定它的生死!”荆澔再度推开她,身形一纵来到了还弄不清楚状况的赭石跟前,银芒冰亮,“想画马?成,我让你画匹死马!”
  “不!”她发出了凄厉的哭嚎,“荆澔,我说真的,如果你敢杀了我的马,不用它来踩,我一样可以死给你看!”
  只差一瞬,她话中那个“死”字如魔咒般地让荆澔煞停了手,捉紧这一瞬的停顿,她奔至赭石身边朝它臀部狠狠击下。
  “还不快走!笨家伙,你看不出人家要杀你吗?”
  那一边马嘶声伴随着马蹄奔远,这一边对峙中的男女半天没有声音,虽然没出声,但姒姒方才因着紧张而急出的泪水已然收不住势了,她拭着不停涌出的泪水抽抽咽咽,全然没了平日的淘气。
  方才那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他何以会如此惧怕听到“死”字了。
  他的嫣语不是狠心绝情离弃了他。那个在春残时节衬着杨花,用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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