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隔云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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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去找我娘,是……”云端心念一转,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小姐,安生向来都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今天要是说错了什么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见云端微微点头,他便接着说道,“小姐,家里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到今天,咱们这些下人已经三个月没领到工钱了。以往季家待下人一向不薄,如今季家有难,我们实在不该再为难老爷夫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依附季家生存的,可以说,咱们一家老小的生计都和季家绑在一起。要是……要是季家倒了,活不下去的不光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去见夫人,讨个主意……”
安生的话刚一说完,其余的人纷纷低声附和着。
子霖原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安生的话句句在理,无可辩驳。所以最终也只能把什么话都咽回去,无奈地偷偷地叹气。
众人这时都将目光转向了小姐,不知道听了这番话,她会是什么反应。
云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环视着眼前这些季家的家仆。她知道,他们都是极淳朴善良的人,为季家服务多年,有功劳,亦有苦劳,他们对季家的感情,远非自己可比。如今,若非当真是无法可想了,他们也断然不会来找主子说工钱的事情。
“大家先回去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三天,三天后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许久,云端淡淡地开口说道,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坚定。看来,帮不帮季家,怎么帮,她今天是必须要作决定了。
第七章 期待再相见
正午的阳光闪耀着令人眩目的光芒,透过树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江枫庭站在宽阔的庭院正中,神情专注地舞动着一柄长剑。
剑由青铜铸成,刃中央隆起,有脊有棱,剑柄上的麒麟图腾清晰而深刻,剑芒泛着寒光。这柄剑是他当初在日本的一间古玩铺子里花了极高的价钱买下的。他第一眼看到,便断定此物是我华夏之宝,后来细看剑身上的铭文,果然是西汉一位诸侯王的陪葬品。想来,很有可能是被盗墓者窃得,辗转倒卖,最终流落到东洋的。他丝毫也不曾犹豫,当即便以一口价买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觉得不能任由我中华的传世珍宝被别国他族据为己有。于是不远万里,他带着这柄剑重返故国家园。
他的手腕灵巧地旋动,翻了几朵剑花,反复舞动着。急急缓缓,自如交替。劈、斩、挑、拨……身形亦随之移动,时而矫若游龙,时而沉稳雄健,浑然忘我,人剑合一。当初,他和哥哥随师傅习练剑法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必要的时候也可防身,所以平日里他极少将剑带在身边,也从不轻易显露他的身手。他素来低调,从不愿引人注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他岂会不懂?倒不如随心随性,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会省却很多麻烦,就像现在这样。
雨来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二少爷在舞剑。他悄悄移近,站在树荫下,静静地欣赏着少爷如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的剑法。忽然,江枫庭一个箭步跨至雨来面前,单手挑起搁在树下石桌上的另一把剑,扔给雨来,吩咐道:“陪我过几招!”
雨来措手不及地接住剑,还未等准备,只见江枫庭的剑已经直直地劈过来。他连忙反手去挡,一时重心不稳,身体向后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基本上,每一次陪少爷练剑,他都会很狼狈,以他的水平,只是防守已经手忙脚乱了,哪里有机会进攻。想当初,少爷也是用心教了他的,他也很用心地练了一段时间,只是练来练去也不见长进,索性也就放弃了,也许他天生就不是块习武的料吧。
“少——爷!”雨来一边抵挡江枫庭的剑,一边微微喘息着开口叫道。汗水已经渗出额头,顺着鬓角淌下来。不行了,他快坚持不住了。
“想活命就认真点。”江枫庭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起来仍是意犹未尽。
雨来咬咬牙,只好无奈地陪他继续。二少爷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除非他自己喊停,否则谁也别想逃脱。雨来一直挡,一直退,毫无章法,步履凌乱,最后终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江枫庭的剑尖蓦然停在距他的眉心不过一寸远的地方,虽然明知道少爷自会把握分寸,不可能伤害到他,却还是惊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少爷……下次这种事您还是找大少爷陪您吧,我……我……”雨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来!起来吧!”江枫庭伸手将他拉起,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锻炼一下子总没坏处的。”
两人走到树下,江枫庭让雨来和他一起在石桌旁坐下。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样了?”歇了一会,江枫庭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哦,已经打听到了。刚才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雨来顿了一下,接着道:“听说季小姐那日回府后就病了,这些天一直在家里休养,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来咱们家的事情才被耽搁了。老爷前几天偷偷派了李管家去宝明斋见了季老爷,八成说的也是这件事。”
“哦?她病了?”他记得她没伤到啊!江枫庭挑眉,问道,“知道是什么病吗?”
“好像是一种很怪的病。那天少爷救下她的时候她不是昏过去了吗,据说等她醒过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不记得任何事,也不认得任何人,把季夫人吓得当场就晕过去了呢!”雨来说起坊间八卦来颇感兴奋。
“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嗯,昨儿个李大夫到咱家茶楼喝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季小姐的病还是他给瞧的呢。”
江枫庭不由自主锁紧了眉头。她怎么会病了呢?而且还是那么奇怪的病?他想起那天她那迷路的孩子一般茫然又无助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软。情不自禁地,他脱口而出仿佛自言自语道:“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季蓝裳,呵……他不否认,其实,他有那么一点点,想再见到她。
雨来瞧见少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忍不住打趣道:“少爷,你还挺关心那季小姐的嘛!”
江枫庭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雨来立刻闭紧了嘴巴。
过了一会,江枫庭站起身来,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你收拾一下,和我出去。”
“啊?这就走啊?少爷您还没吃午饭呢!”雨来连忙起身跟上。
“不吃了。咱们去外面吃。”江枫庭已经走到房门口。
“上哪吃啊?”雨来又问。
这一次,江枫庭没再怪他多嘴,只是转回头,淡淡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三个字:“宝明斋。”
昔日里门庭若市的宝明斋,如今却是冷冷清清的。
江枫庭带着雨来走进去的时候,偌大的店堂里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店小二正万般无聊地坐在角落里打盹。
雨来见状,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突然大声喊道:“来客啦!”“啊?!”店小二蓦然惊醒,几乎从椅子上跌落。江枫庭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雨来总是像个小孩子般顽劣,喜欢作弄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成熟些。
店小二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招呼道:“位客官请上坐。”旋即飞快地跑回柜台,自里面端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红木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素雅的小折子,恭恭敬敬地捧送过来,“不知两位想吃点什么?”
江枫庭伸手取过那折子打开来看,只见里面一页页写满了各种菜品的名字,有一些的后面用朱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叉。他指着第一页上那道画了叉的“花云梦肉”问道:“些标记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这道菜曾经是宝明斋的金字招牌,也是他向来喜欢吃的。
店小二飞快地瞥了一眼那菜单,语气颇显为难,“画了叉的菜品,本店现在都……做不了。”
“哦?为何做不了?”江枫庭问道,心下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
店小二犹豫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家大厨被挖了墙脚,临时找来补缺的厨子手艺不济,大部分菜色都不会做,这档子事若是明白地告诉了客人,那以后人家还会上门吗?
“喂!你发什么呆啊?我家少爷问你呢!”
“这……”店小二欲言又止,忽地重重叹了口气,据实以告,“不瞒您说,我家过去的大厨师傅现如今已经在对面的醉风楼*掌勺了,从前的这些菜色大都是他的独门菜,别人不会做,所以……若是客官当真想吃这道‘缠花云梦肉’,就只能移尊驾去醉风楼了。”
果然如此。和他猜测的一样。江枫庭微微笑了一下:“那倒不必,既然做不了,我们点别的好了。”说着又再将那折子翻了翻,挑着没有标记的菜,点道,“来一盘鸳鸯鱼片,一盘汤浴绣丸,一份御黄王母饭,一碟贵妃红,两碗冬凌粥。就这些。”
他合上折子,放回到托盘里。店小二大声重复了一遍江枫庭所点选的菜品,确认无误后,便说:“请二位稍等。”随即去后厨吩咐备菜。
“啧啧啧!真想不到,当初声名显赫的长安第一食肆今日竟落得如此冷落凄凉!”
雨来一边吃一边感叹道。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少爷,您今天带我来,并不是真的为了吃饭,而是想要看看这里的实际情形,没错吧?”
江枫庭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少爷如此用心,可是真心想帮季家了?”未等江枫庭回答,他又一脸坏笑,调侃道,“我看少爷八成是看人家季小姐长得漂亮,动了心了,才……您说,现在是不是后悔提出以三个月为限了?还不如当初应了老爷,直接娶她过门呢!嘿嘿!”
江枫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雨来吐了吐舌,不敢再多言,闷下头吃东西。
江枫庭却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思量起他刚刚的那番话。
他是真心想帮季家吗?
没错。当初他向父亲提出条件时,便是真想重振季家的生意的,不为别的,只因他向来喜欢接受挑战。惟有有难度的事情,才值得他出手。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了解季家的生意状况,思考解决问题的法子。至于后来偶然遇到季蓝裳,却是他完全不曾料到的。
季蓝裳……呵,这些天,偶尔,他会想起这个名字,想起那抹湖蓝色的身影,想起那迷茫的眼神。
她漂亮吗?嗯,不可否认,她很美。并非她的五官有多精致,而是第一眼看到她时的那种感觉,空灵而飘逸,气质清秀出尘,仿佛如云端跌落人间的仙子,自是有种与众不同的美丽。
他可是动心的?不,他向来不是以貌取人的浅薄男子,若单凭那一面之缘便料定他动了心,喜欢上她,那未免太荒谬了。但他因那日颇有些离奇的相遇对她产生了兴趣倒是真的。所以,他才想再见到她,想知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是不是如她留给他的印象一样超凡脱俗?
心底里,他对她住进江家有着隐隐的期待,却没想到半个多月过去了,季家这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很是狐疑。前些天,在和大哥陪父亲喝茶的时候,他忍不住对父亲说,若是季家不需要帮忙,他便要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