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吻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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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她的语气虚弱,清澈的眸光逃避似的躲开他逼人的视线,然后倏地站直身子,冷不防传来的痛楚让她颤抖了一下,秀眉蹙起。
锐利的鹰眼微眯,路灯黯淡的无人街道上,黑瞳分外清亮,像紫外线般地扫视着她……
左脚有些不自然的弯曲……
剑眉微挑,脑中闪过几道光影的片段
上午在电梯内的情景一一跌人脑海,他不耐烦地由背后扶起她。
方才他无意识地瞥上后视镜,发现她吃痛蹲在街道上的影子,于是掉转车头回来一探究竟……
灼热的目光烧灼着她,令霍巧怜缩着肩头、忍着痛楚微微地往后移动。
“为何不说,是我弄伤你?”
冷漠低沉的话语再次抛入沉寂许久的空间里。
霍巧怜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震,瞠圆着一对清亮的眼儿,怔忡于他……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怎么知道是……
抚着狂乱跳动的心,吃惊地回视他,她并无意找他麻烦……只是从小到大,养成凡事吞忍在心坎的习惯,不擅于计较。
“我……”她低垂着脸,不敢正对他严厉的表情。
“说呀!”低沉的音凋中浮现一丝恼怒。
她摊开手,慌忙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轻微的扭伤,小事一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任何意思……真的,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
他猛地开启车门,语中露出狂肆的怒意,“上车!”
“呃?”
“上车,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咬牙哼了声,感受到许久不曾翻腾的怒意在心坎间摇晃……该死的她,竟认为肿胀成这样的脚伤,睡一觉便会无事?这种鸵鸟心态确实惹怒了他。
怕恶人的霍巧怜乖乖地上车,当车子再次飙上大路时,她小心翼翼地瞟视身侧紧抿嘴唇的他。
“我……我们要去哪里?”她怯怯地问道。疾速飞行的车子让她心生畏惧,窗外掠过的影像朦胧得让她心惊。
南宫环宇闻言重击一下方向盘,双手的力道大得惊人,血脉青筋赫然浮现,狂肆的怒意猛然地席卷他。
直瞪着前方昏暗的道路,油门用力一踩,车速逼近两百大关,吓得她双手紧紧地扳住车门。
飞快的车速和窒息的气氛,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南宫环宇带她去看医生。
回程返家的路上,霍巧怜心有余悸地想起他飙往医生家,嚣张地把老医生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动手替她推拿受伤的脚踝。
老医生瞧见她的脚伤,气得大骂南宫环宇拖延过久,导致伤势加重。
南宫环宇凝着一张风雨欲来的冰霜脸,不曾响应半句,仅用淡淡的目光盯着霍巧怜,瞅得她愧疚地低垂着脸,几次想找机会跟老医生说明白,然而老医生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推拿之际,霍巧怜痛得直喘气,脸庞沁出汗珠,双手紧扳着椅背,泛出青白的色泽。
老医生倏地停下推拿的手劲,气恼地瞥向他从小看到大的兔崽子。瞧他事不关己地坐在附近,两手撑着桌面,似在欣赏她受苦的模样。
南宫环宇看出他的“暗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虎臂一伸将她搂住,把她的头压入他的胸中,大手包住她泛青的小手。
霍巧怜想推开他的怀抱,但那推拿的手劲蓦地加重,痛楚在她心中扩散,顾不得男女之别,往那温暖的胸膛靠去,捏紧着那双厚实的手……
恍如隔世,受伤的脚踝总算包扎好,取了药;老医生千交代万叮咛后才放他们离开。
车子又回到窄小的巷子里,霍巧怜自行下车,轻声道谢后,一拐一拐地往自家移动。
身后传来沉重稳健的脚步声,一双健臂从容的半扶着她。
“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来,不用再麻烦你了。”霍巧怜婉拒他的好意,不愿靠在不属于自己的温柔上。
健臂再次靠上,低沉如警告的话语从上传来,“钥匙给我。”
“我……”迎上他那双坚决的眼眸,她叹口气,掏出皮包里的钥匙递给他。
半扶着她走上陈旧的楼房,阴暗的光线、沉闷的空气让俊眉不自觉地皱起,从容地扶她到四楼的加盖铁皮屋,走至左侧第三间的门口。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霍巧怜轻喘地出声。
止住脚步,伸手想取回自己的钥匙,不想他进入属于她的个人世界。
冷然的目光瞥向她,不容分说地自行开启后,将她推入房内,随着她的脚步也踏进那小小的斗室。
“噢!”霍巧怜打开室内的灯光。
目光一扫,已把小小斗室内的一切看透。
地上铺着苹果绿的塑料地板,两层的单人床,明显可以看出她睡在下铺,上铺堆满一箱箱的物品。书桌上摆满整齐有序的书籍,还有衣橱、一张小小的和室桌、小浴室、阳台改建的厨房。
“太晚了……”霍巧怜搓揉着双手,不自在地低喃,不知如何请走不速之客?夜半时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有不妥。
“去换睡衣,上床休息。”他低喝道。
“呃?”她呆望着他,顿失反应能力。
“医生说了,这两天得特别留意,防止情况有变。”目光瞥视腕上的表。“半夜三点了,再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坐一会儿,你睡吧!”
“可是……”
“你有朋友可以过来陪你吗?”他恼怒地问。
“没有。”她委屈地垂着眼睑。
“那就照我的话做!他低喝,语调中有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她垂下脸,不敢吭声,走至衣橱取出睡衣,步履艰难地往小浴室前进……
第三章
生理时钟仍在七点整准时敲醒方入睡的霍巧怜。
怯怯的目光往那和室桌射去,一抹人影半靠在墙壁上,头不自然地低垂着,大腿处摊着一份公文卷。
她不懂他为何要留下来,成为她这简陋斗室惟一的客人?
动作放轻地将他腿上的公文卷宗收起,搁在和室桌上,拿条被子覆在他的身上,才走进浴室梳洗,步至小阳台烹调早餐。
一阵食物的香气惊醒沉睡中的南宫环宇,伟岸的身子轻轻挪动,被子滑落,他错愕地抬起,淡淡的香气盈满鼻间,那是一股柔性的气息……
目光飘向单人床,空无一人,听见小阳台传来的炒菜声,颀长的身子立刻往小阳台靠近,不怎么苟同地注视忙碌的身影。
“呃……你起来了?”霍巧怜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讪笑地回过头来,不怎么习惯有旁人存在。“昨天晚上麻烦你了,谢谢。再等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
一抹清新的笑意漾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你该好好地休息!”冷漠的语气抛出,目光定在她的脚踝上。
“对不起,我习惯早起,过了七点就睡不着了。”她低着头猛道歉,转身打开锅盖。“不好意思,我这里很简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浴室里我放了毛巾和牙刷,你梳洗过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南宫环宇停顿了好几秒,然后照她的意思往浴室前进。
十分钟后,清粥小菜上桌,有皮蛋豆腐、酱瓜、豆腐乳和荷包蛋。
两人沉默地用餐,没有任何的对话。
用餐完毕,她收拾碗盘的当口,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今天放你一天假,晚点我再过来看你。”
纤细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她认真地回道:“不用放假,我可以的,反正只是坐在椅子上,又……不用动脚,没事的。”
目光再次移到她的脸上,良久过后,她以为他会斥责她不知好歹时,他竟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随便你!”
脚伤的缘故,南宫环宇每天接送霍巧怜上下班,每隔两天到老医生那边换药复检。
半个月后,伤势好转,霍巧怜提议毋须再接送她,他只是瞥她一眼,不置一词,仍旧接送她上下班,除非偶发事故会派家中的司机代劳,她的抗议被驳回。
随着脚伤的痊愈,霍巧怜又回到忙碌的生活中。
头两个月,幸好地仍在放暑假,否则依每天沉重的工作量,每每耗尽霍巧怜所有的精力,返回家中已过凌晨时分。
筋疲力尽的她只够气力抵达床边,才沾上床就跌入昏昏沉沉的梦中,根本没有气力清洗自己;每天七点就起床准备上班,昏睡的神志只能依靠洗冷水澡才能得到清醒,开始一天的战斗。
她的顶头上司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事实上当她接手繁杂的工作后,才恍然大悟他的工作量和范围简直比总裁还大,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他的签字,才可以进行运作。
经旁人杨峻荣详细解说后,她才猛然了解当天的一切和她目前的地位。
当天应征她的老人是鸿天企业的创办人、现任总裁──南宫睿杰。商界中盛传他冷面无情、眼光独到,是个商业奇才。
中年的绅士是沟天的副总裁南宫浩天。据闻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公司里,大事找总裁,小事找总经理;没事再找他这个闲闲副总裁聊天泡茶是也。
中年的贵妇在公司挂着总裁特别助理的头衔,专事处理总裁和副总裁的事务,精明干练自不在话下,她是南宫家的媳妇卓雨洁。
那位俊俏男子杨峻荣,也就是南宫家惟一继承人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被高薪挖来鸿天企业当总经理。
言归正传,她的顶头上司原来就是鸿天集团的惟一继承人,也就是鸿天的太子南官环宇。
据说两年前他从美国抱得企业管理博士的学位回国后,便一头栽进公司里,从最低层做起,彻底了解公司的弊病和经营方式,借以进行巨大的改革,提高获利率。
短短的时光内,南宫环字使用铁腕手段,彻底改变十六家以上传统的公司,而目前仍有十家以上等待进行改革。
所有他曾经改革过的公司全归他管辖,所有文件和政策拟定最后一关必须由他把守。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忙得像条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跟着南宫环宇会学到东西吗?
霍巧怜真的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打从当他的特别助理后,她才明白他有多么的强势、多么的不讲理、多么的冷酷无情……她暗忖着,结论就是他的脑中只塞满三件事,那就是公事、公事、公事,除了公事之外,他的死脑袋塞不下任何人情和感情,甚至是一点点的人性。
她低头暗想,就算当初她腿受伤,他照顾她的态度也跟一个木头人差不多,关怀的话没有半句。
他对敌人绝不留情,甚至是一有生路都不留,斩草除根是他的最佳座右铭。商场上变化无常,掌握时机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是空谈。
他从不笑,脸庞总是挂着千年冰冻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让敌人不战而降。清冷的眸光永远是精明锐利的,甚至已臻无情的程度,似乎只有利益才会使他露出兴奋的光芒……呢不!应该说是潜在的爆发力。
“到底好了没有?”
经理室的大门猛然被踹开,来人似乎夹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南宫环宇那张寒封的脸从门后探出,口中进出不悦的吼声,双眼直射坐在门外的霍巧怜。
“马上好!”
霍巧怜灵巧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心里不禁暗暗地嘀咕,她十分钟前才从他手中拿到这份资料,字迹潦草得让她伤透眼力,所幸这些日子的加强磨练下,让她足以迎战南宫环宇龙飞凤舞的字迹。
“速度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