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世云图之泣血莲-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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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禾闻言,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眉头,很快便又舒展开来。她替安智淑顺了顺头发,将调皮的发丝往耳后别了别。
说道:“瞧你…我们姐妹永远都会是这样的。”
窝在殊禾怀里的安智淑自然没有看到殊禾的表情,听到殊禾的保证,安智淑顿时笑了,那笑不带任何杂质,纯净的仿佛天边的云彩。
她从殊禾怀中爬起来,唤了慧儿一声。
慧儿站了过来,听候安智淑的吩咐。
“慧儿,今天长姐来了,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吧,你们觉得呢?”
说罢,她回头瞧瞧殊禾的脸色。
殊禾自然没有异议,慧儿闻言,也是高兴极了,急吼吼的就要出去置办。
安智淑站起身,将拉住的窗户推开晴朗的天空似乎还隐隐传来了樱花的气息,她暗暗伸出手指,对着天空起誓:我一定要保护现在的我们,一定…
…
第四十一章凤凰飞(三)
年少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梦,梦中的流连忘返成就了梦醒之后的伤感…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黯然的发现,那些所有曾经以为的痛不过是百无聊赖时衍生的无聊命题而已。安智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一直以为她可以为了她爱的人们努力,可到了最后,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才真切的明白,爱恨只在一瞬间,她可以为爱付出一切,亦可以为恨手起刀落。
这一切都源自与那场该死的接风宴,那一切真的都该死极了。
…
最近几天都像是为了不留遗憾所做的最后挣扎,天气好极了。
安智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自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从容不迫穿过众人直抵人群的最中央。
还记得殊禾惊讶到脸色发白,还记得安影炎紧抿嘴唇不发一言的态势,还有那少年将军淡笑不语、清淡饮茶的绝艳姿态,还记得那些曾经欺辱过她、嘲笑过她的人的呆滞的样子。
这天的她,穿着殊禾的大红色襦裙,身披洗的发白的云锦斗篷,手执木质折扇,目光淡淡的站立在那里。
披散下来的长发被风轻轻卷起,露出光洁明媚的容颜,额心一朵樱花格外应景,像极了那画中的精灵。
她的目光虚虚的不知落在何处,偏就大家都觉的她是在看自己。
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安智淑将斗篷扔到不远处,身上只穿那见不是十分合适的旧衣裳。
慧儿早就请来了乐师,还是几年前的人,他们也都摆好了架势,只等安智淑第一个动作起…
安智淑在一片呆滞中慢慢的蹲下身子,将折扇展开遮住脸颊。
“铮…”古琴起。
安智淑左手执扇站了起来,右手也不得闲,那手掌轻贴着自己的腹部。
随着音乐的动作,她行云流水般的舞姿曼妙极了。
她微微抬腕,双手交叠,左手位于上部。头微微低垂着,待点一到,交叠的双手在顺势往上一推,直越过头顶。
扇子仿若通了人性般,在她的手中灵活自如的展开合上、合上展开。
脚下动作也不少,一点、一弓、一起,她的腰肢在缓缓的向后仰去。
右手手掌托着地,执扇的左手在落地长发的伴随下旋转,一瞬间,花园内的樱花都随着舞蹈的律动飞舞起来。
微风和煦,安智淑起身极快,站稳之时不过一瞬,她快速抬脚,直接定在肩头。
嘴上不禁洋溢出丝丝笑意,那笑也是极美的。她甚至听到场中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还未完,她玉袖生风,带着浅薄的媚意。之所以说浅薄,是因为她那舞姿热烈阳光,带着清淡的少女的调皮。但怎知,这样的美也是媚的。
她如空谷微光,到底迷煞了多少人的眼。这样的舞蹈注定名动天下,这样的风姿注定惑乱江山。
舞毕,归于静。
安智淑在众人无法反映的状态下行礼落座。
这期间,她没有瞧那少年将军一眼,但她却将他眼底的笑意读了个真切。
她也清楚的看到了殊禾眼中的震惊以及慌乱。
忘了说,殊禾和那棋染…身边只隔了一个安影炎。
她知道她的舞蹈有多美,但今夜如何,与她何干?身是皇女身,命是丫鬟命,她不祈求拔得头筹,却指望自己能护得身边人周全。
熬过了一晚上的指指点点,晚些时候,她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落花别样美,她抱着一箩筐摘来的樱花睡得很熟。
第二日一早,安影炎差人来请。
这是第一次安影炎来唤她,她心头涌上了些许不知所措,但是过了昨晚,她好像脱变了一样,身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畅,故而这种难堪也不过一瞬,很快便被她排解了个干净。
但是,要说不好奇也是不可能的。她一路都在猜想安影炎会和她说什么,想想觉得可笑,自己居然会这样。
安智淑轻轻摇头,吹散了心中思绪。
但是她的眼睛却落在了她不该落的那处,完全是无意的,她看到少年将军棋染撷了一枝樱花轻笑的看着她,眼底是抹不开的柔和。
安智淑心一滞,却还是慢慢的冲棋染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入了安影炎的门,她才发现,同在屋子里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还有她曾经最爱的哪个人——殊禾。
她不敢瞧殊禾的眼睛,她怕在那里瞧出鄙夷、厌恶。
没错,的确是厌恶。
早在几年前她就知道殊禾到底有多讨厌她,讨厌到可以雇来刺客,只为取她一命。而这些,都是那该死的扇舞惹得祸。
她命大,没死,却知了殊禾的真心。可她对那个温柔的长姐依旧提不起任何的恨意来。
这么些年,她不敢跳扇舞,不敢让长姐不开心。可该死的,她不想最后孤老一声,最后累的慧儿惨死深宫,她拾起了扇舞,却注定要失去殊禾。
她本以为,安影炎注意到她了,以后会护她一院的人的周全。
她满含期待的看着安影炎,脸上是化不开的喜色。
哪知安影炎只是轻咳一声,没有开口。
这么一声轻咳瞬间咳碎了安智淑的心,她是单纯却也不傻,她突然明白了长姐在这里的用意…果真…最毒妇人心,她只能等着殊禾…对她的宣判。
“智淑,母亲为你寻了门亲事,你…”
果然,连借口都不再有。这就相当于说你犯了罪,但是连罪名都不曾给一个,就被判了死刑。
她静静的看着殊禾,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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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禾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嚅喏的说道:“丞相的长子,配你也足够了。”
安智淑的心被殊禾凉薄的话刺的痛不能已,她轻笑一声,几年间的委屈顷刻涌上心头,以她完全不明白的速度攻城略地。
“长姐…”她稍稍停顿一下,嘴上的笑意像一个十足的恶魔。“你房中与大兴互通的信件可还保留的好?”
早在安智淑不明就里的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殊禾就已经发觉不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安智淑居然爆出这么一个惊天大事来。
这果真就是轻敌的结果。
你都杀我多少次了,我怎么还能毫无准备。我恨你,就如同我曾经有多爱你那样…足可以毁天灭地。
曾想着你放我一马,我便拥护我们姐妹之情永远,可…事实就是,只因为我的扇舞比你的要美,你便暗含杀机,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你殊禾,因为瞧不起我,就被我抓到这么个大把柄,这也是你的缘法。
安影炎一听,顿时折回头看殊禾。
殊禾太明白这一眼的含义,这是危险来临的预兆。皇帝,永远不会信任任何人,她只会相信她自己。
就这样,在殊禾颤抖的灵魂下,安影炎派人去将她的寝殿翻了个遍。
当安影炎将那一叠她并不陌生的纸张拍在她脸上的时候,殊禾再也忍不住了。
“安智淑你个贱种,为何要害我?”
安影炎也在看着安智淑,安智淑知道,如果答不好,那在安影炎这里她也是过不了关的。
“贱种倒是不敢,大家都是母亲的子女,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倒无所谓,可母亲真龙天子岂容你辱骂?”
安影炎清淡的看了一眼殊禾,那眼中的寒芒任谁都能吓软了腿。
果真,殊禾顿时跌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安智淑又说:“长姐,我不是在害你,我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这么多年总该看出来了,我即便受了委屈都不愿意让日理万机的母亲忧心,而对于你,相信你还记得,上次刺客本是冲你去的,可我为了你甘愿做了质子,被推入湖中,差点一命呜呼。我若要害你,如何还有这么麻烦,任你自生自灭就足够了。”
这么一说,安影炎还真就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会儿子是老八的生日,孩子还小玩闹的过了头,不小心就将一壶子滚烫的水撞倒了。都是些金贵孩子,烫坏哪个都不行,可就是这平日呆呆傻傻的安智淑推开了即将受伤的孩子,自己被烫的一身泡。
要说这样的孩子能包藏祸心,她还真不信。
有了这么一件事做引子,她看殊禾就怎么也不对了。
今早,殊禾突然来找她,说是要替她分忧,想着这孩子聪慧,平日里极为讨喜,也就从了她,不曾想这孩子要说的事竟然是智淑的婚事。
丞相家的长子人是不错,旁的公主嫁了未必不可,可她殊禾提了要嫁智淑就左右不对味儿了。先不说这个丞相长子的外貌,光那火爆脾气智淑嫁了就不一定能好。公主的身份倒是还能护个周全,可这婚后生活就难保会不会好过了。智淑这单纯性子…她安影炎打心底来说是不愿意将她嫁给那孩子的。
可殊禾说的真切,她也不能驳了这个女儿的面子,一想和这智淑也没什么感情,也就随了殊禾的愿了。
可这一切都是以殊禾是真心为安国着想为前提的,如果她包藏祸心,她安影炎势必将她千刀万剐。
殊禾优秀,那也是在不被人拿捏把柄的情况下的,安影炎搜出了书信,那她如何也是无法解释的。
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因为瞧不起安智淑而没有多隐藏,就被人家抓个正着?
殊禾忍不住苦笑。
第四十二章凤凰飞(四)
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安影炎发落了安殊禾,就像曾经对她那样的凉薄,甚至没有问过一丝缘由。
安智淑真心想笑,可她僵硬的面皮只能哀哀怨怨的将她送走。
除了殿门,那棋染就站在门口。
安智淑和安影炎就站在那里,看着不断挣扎的殊禾,任落花眯了眼,却不知情曾归何处。
“母亲…我的婚事?”
安智淑将安影炎眼中的凉薄看了个真切,心中的寒意更甚,她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勇气,敢在盛怒之下的帝王面前求个安宁。
可她也知道,安影炎不能伤她,一个殊禾的落网已是天大的丑闻,如果再来一双,后果可想而知。
果然,安影炎怔忪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你若不愿,就算了吧。”
“不…”她斩钉截铁。“我要嫁给墨棋染。”
说出的话,连她都震惊了许久,更何况是安影炎。
一直从旁微笑的棋染也是一愣,旋即笑出了声。
安影炎左看右看,想着墨棋染不会答应,便将绣球抛在了他身上。
墨棋染静静的看了一眼安智淑,答道:“好啊…”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安智淑站在原地,任那眼神刺穿了她的伪装。
嫁给墨棋染,为了什么?
为了离开皇宫啊…
安影炎如何?她只能应了,说出的话泼出得水,帝王得言而有信。
如此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