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绣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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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加价,一路飙升的三万两。
四周的百姓开始围观,江北带着衙门的人很快赶来,擒拿他交给了官府。
金氏母子在牢中相遇,保不准还会上演别样的“温情”。
狱中,金氏瞧见儿子也来,恨得抱头痛哭,轮番咒骂江清月、付松鹤和郑氏。“都没一个是好东西!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
“吵什么吵,还诅咒别人,先想想你自己怎么不得好死吧。”狱卒冲金氏啐了一口。
怀永才嫌弃牢房脏,不停的跳脚,哪儿都不想碰。这会子见狱卒欺负他母亲,掐腰大吼,拿自己的身份压人。
狱卒提刀对着怀永才,把他立马吓瘪茄子了。他平生最恨欺辱良家妇女的,隔壁家的张丫头,就是被这小子一把抱住轻薄了,不得不去怀府做小。
“我让你嫌脏!”狱卒挑了桶大粪水来,朝金氏母子一泼……
在祁国,纵火是大罪。
付松鹤将盖了章的判决书妻子郑氏交给江清月。江清月看到判决书上金氏母子被定下了徒刑罪。
郑氏见她脸色苍白,情绪不对,猜她家宅被烧,受惊过度了。不过给做王爷衣服的事儿不能耽搁,她遂请江清月手脚麻利些,快些把衣裳做好。
江清月抬眼看郑氏,眸光冷漠、黯然。
郑氏莫名的吓了一跳,仔细分辨,又好像是她看错了。
江清月应了郑氏交代的活计,原路折回。
江清月感觉自己真的是在’原路折回‘。可她走着走着,发现周遭的环境越来越不对。后来她见有小路,便打算抄小路走捷径往回去。谁知她最终从一堆奇怪假山中走出来,前方正对面是荷塘,塘边亭台水榭环绕。江清月决定还是找回大路,朝有房子的方向走,这样肯定会遇见人问路。
大路路两边花团锦簇,佳木奇石穿插其中,景色美不胜收。
不知为何,江清月隐隐有种不良的预感。怪就怪自己路痴症犯了,不停地走错路。
☆、第7章
原路折回已然不可能了,她刚才就想‘原路折回’来着。七拐八弯,周遭的环境越看越陌生,却也怪了,人影也不见一个。
江清月止了步,略微平静一下自己慌张的情绪。她停在原地歇息,打量四周的环境,捡了些枯树枝,折断,将一小段树枝插到路边的土里,做个记号。
忽悠一阵大风拂过,吹得落叶花瓣满天飞。江清月闻到了风带来的带着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她忽然精神了,静静的站在原地,仔细用鼻子分辨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似乎有甘松香,味苦而辛,却有清凉感。
这是种名贵的熏香,是人身上的味道!
江清月如临救星,寻香而去,果在桃花林的深处见到了人影。
八角亭内坐着一名男子,玄衣耀眼,侧对着江清月的方向,饮着茶。
江清月稍微走近了,发现此男容貌不俗,雍容清贵,顿然停住了千金的脚步。江清月推算着他的年纪,再看他通身的气度,联想如今府衙上住着的贵人,不难猜出眼前的人的身份。
江清月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何她这一路不曾遇见人。必然是她乱走,闯进了她不该到的地方。
江清月悄悄地闭眼感叹一声,趁着对方还未注意,连忙悄悄地转身离开。偏这时,身后人出声了。
江清月只觉得后背发凉,回头之际,那少年站已在她不远处。阳光镀在他身上,反变成了细碎而刺眼的寒光。一身玄衣的他,湛然若神。他冷漠=地睥睨下尘,仿若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他眼中。
江清月眯起眼,微微颔首道:“抱歉,我迷路了,并非有意打扰公子的雅兴。”江清月见对方微微挑了下眉梢,似是不信,赶紧继续补充道,“我是外客,因不熟悉路,故才不小心闯入此地。”
江清月觉着自己还是不要拆穿对方的身份。一旦王爷拿起威风来,她岂非吃不了兜着走。
祁连修背着手,瞥一眼江清月所在的方向,见她衣着素净却不简单,看似不是府衙中的丫鬟小姐,罢了,便不为难她。
“谢——”江清月差点顺口把‘王爷’二字喊出来,赶紧拉长音,“谢!”
祁连修勾起唇角,一双清眸饱含笑意。他冲江清月摆了摆手,转身去亭子里继续品茶。
江清月如释重负,冲其鞠了下躬,转身离开。
祁连修忽然抬眼,犀利的目光落在江清月的后脑:“你知道我是谁?”
一定是自己才刚鞠躬的行止引起他的怀疑了。
江清月驻足,转身,眨眨眼,摇头。“您是知府大人请来的客人吧?”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为何要为难她?
“罢了,你走吧。”祁连修看着那女孩离开的倩影,淡淡的笑了。
四周安静了会儿,又传来了脚步声。
祁连修转头看,果然又见那女孩的身影。她两颊微红,气喘吁吁,额头冒着细汗;一双看似灵动地眸子,宛若变幻莫测的黑夜,神秘而危险。
祁连修忽觉得有趣,仔细打量眼前少女的模样。螓首蛾眉,皓质呈露,容貌实属上乘,性子也有趣。此女绝非普通之类。
江清月用不太平稳地声音询问祁连修:“能不能劳烦您给我指条出去的路?”
她果真是回来问路的。
祁连修忍住笑意,放下手中的白玉杯。
江清月突然面露难色,有些担心对方算给她指路了,她还是会走错,找不到。路痴真是个很大的问题。最可悲的是,无药可治。
祁连修从她的表情里读到了很多东西,眼角禁不住堆满笑意,“你朝西一直走,见到人,令其带你出府即可。”
这个答案简单得多,江清月觉得自己能办到。她感激地看一眼祁连修之后,赶紧便转身朝西走。
“咣当”一声,茶杯落地碎了,溅了一地的水花。
江清月停住脚,略微惊恐地回头看向祁连修。难道王爷要发威?
祁连修翘起嘴角,指了下江清月所走的相反方向,“那边是西!”
江清月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面都在这一刻丢光了,她顶着火辣辣的脸颊,冲祁连修点点头,赶紧朝祁连修所指的西方匆匆而去。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便看到前方的石拱门,拱门附近站着两名守卫,还两名年过四十的嬷嬷。
四人见到江清月从园子里面出来,难掩眼中的惊讶之色。
不等对方开口,江清月便道:“带我出府。”语气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俩嬷嬷得命颔首,不敢质疑半分,随即安分的为江清月引路。
祁连修素来喜静,由高德禄一人伺候。
高德禄乐呵呵端着点心和新茶赶到桃花林,却见另一番奇妙的景象。白玉茶杯在地上摔个粉碎,王爷却心情奇好,慵懒的倚着亭槛而坐,隔空对着桃花笑。王爷的笑容就像风吹湖面荡漾出的涟漪,轻轻柔柔的,那叫一个温柔*哟!
王爷高兴,他要更高兴。高德禄笑得一脸灿烂,给王爷奉茶。
祁连修一见他,笑容骤然敛尽,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高德禄哭丧着脸,心里呐喊王爷偏心。宁可对着一些死物笑,也不肯对自己这么活蹦乱跳的‘小可爱’笑。
他好惨,连颗桃树都不如。
高德禄一面感慨自己的际遇悲苦,一面小心翼翼的询问王爷是否有事示下。
“看门的不尽心。”祁连修悠悠一句,说的很随意。
高德禄却愤慨激昂,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王爷,奴才这就去质问四个门的侍卫们,倒要看看哪个奴才胆敢偷懒。”
“倒不必。”祁连修拂袖起身,伸了个懒腰,“全罚了就是。”
高德禄傻愣愣的看着王爷。咱家王爷真绝色,伸个懒腰都可以醉玉颓山了。不过王爷的性儿还真是善变,前一刻还笑呢,这会子要二十四人屁股见血。王爷心思重啊!
高德禄乖乖地小跑跟上祁连修。他想弄明白王爷是怎么知道看门的不尽心,难道是有什么人误闯了桃园不成?那人呢?以王爷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得把那个人碾死了?
……
江清月被郑氏府安排到一处僻静宅院,作为临时居住刺绣的地方。郑氏提供一切便利条件,就为了让江清月能尽快赶制好衣裳。
因金氏所犯下的愚蠢错误,怀家老太太亲自登门赔罪。
“照理说,这一切都是金氏咎由自取。我老婆子不该有脸来上门求你。”怀家老太太将赔偿的银票递给了江清月,接着道:“江二姑娘,这钱是你应得的,并非是贿赂,你不必忌讳。”
江清月点头,应得的赔偿她自然要拿。她让江北写好收条,给了怀家老太太。
怀家老太太看见这条子,笑了笑,命人收下了。“我必不会放过这个给家门抹黑的女人。可金氏毕竟是怀家的儿媳妇儿,若被府衙公开审理判罪,昭告天下,无异于令怀府上下蒙羞。我们怀家这些女人们就因为她,要受辱一辈子,清白名声不保 。江姑娘,你就发一次善心,救救我们。”
怀家老太太眼巴巴的看着江清月,可怜至极。
江清月反问她:“老人家如何打算的?”
怀家老太太忙道:“老婆子我活到这岁数,经历不少大风浪,识人很准,我看得出江二姑娘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大儿媳、三孙子作恶,我不会为她们开脱。他们有今日,罪有应得。”
“确实如此。”江清月附和,同时,也在向怀家老太太表明她的立场,绝对坚定。
怀家老太太见她此状,心中赞叹不已。心里更恨她的大儿媳眼瞎了,敢惹这样的人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谁说人穷就没志气?
江二姑娘,不简单。
“老婆子会请族长将他二人从怀家族谱中除名,府衙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求这件事不闹到明面上。”怀家老太太说着,啜泣两声,心中更痛。怪只怪她这些年发懒,不爱过问家事儿,被大儿媳全然蒙在鼓里。
江清月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案件一旦昭告天下,免不得会让她这个原告也出名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低调些为也好。
“我答应。老太太怎么与府衙沟通,我不管。我只要个结果,恶有恶报。”江清月道。
怀家老太太点头:“付大人那边儿我会去说。以后她们就不是怀家的人了,江姑娘放心。”
江清月点头答应,还提了一个简单地条件。要了些怀家的上等素锦布,贡品绣线。
怀家老太太干脆答应,再谢江清月,方告辞。
江清月答应了会给晋阳王做出三件衣裳,还有大半没绣完,江清月为求尽快,只能通宵熬夜。
天色刚刚发暗,她便在屋中点明了十盏油灯,备好三根针,埋首刺绣。手中时而一根,事儿两根,时而三根一同飞起……
晋阳王突然启程回京,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
人走的急,又快,青州知府竟在自家的桃园里扑了个空。
付松鹤捧着江清月奉上来的三件衣服,傻愣愣的立在空空的屋地中央,欲哭无泪。
付松鹤低头看着没送去的三件衣裳,心里空落落的,害怕到不行。若晋阳王记仇了,真在皇帝跟前随便说那么一点点他的坏话,他的仕途就算毁了。
付松鹤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求江清月,令其多做几套精致非凡的衣裳给王爷补偿,回头一遭儿送进京城去。他一个爷们去找,多有不便,付松鹤就让妻子郑氏去办理。
郑氏纵有百般不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