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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部分

升邪-第931部分

小说: 升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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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兴高采施针为星火不动老尊破去身中厉符,接下来就是“赔偿”了。

“老尊是愿意投靠您了。”兴高采指了指脚下灵州。

烈接口:“身债肉偿,也算公平。”

兴高采再道:“苏老爷要是觉得满意,您就收了它;若是不稀罕这个老尊也无妨,我们又一栈收了它,然后再给您做个实价,掂排几样好宝贝给您做抵偿,反正就是小人刚刚说过的:务必要让您老满意。”

苏景暂时未回答,身边妖风缭绕,洞天内智慧天诸圣显身,乌鸦们一群、蚀海黑风煞裘平安等人一路,小相柳浪浪大圣一起,小十六和白象一起,妖怪们四散而去,赏玩“星火不动灵州”。

两万里广阔,在大圣遁法之下也不见得多大,没一会功夫蚀海就转了个大概,回来苏景身边道:“先得问明白,这地方经不经得我法术祭炼,别回一炼就把乌龟炼死了,那可无趣得很。”

老尊的声音发闷,从地心深处传来:“启禀这位将军,身化灵州是为真正变,龟时是龟、灵州时是灵州,彼此不相干的,如今此间就是一片真正灵州,将军随意炼化。”

蚀海点点头,对苏景道:“那还成,将就着住吧。智慧天毁了就拉倒,我蚀海念旧情但从不恋旧物,如今换了洞府,智慧天的旧名字不必再提,今日起咱们便是乌龟州一百一十五大圣!”

轰一声,乌鸦聒噪、小十六喊叫、裘平安吵嚷,就连九头书生都一个劲地摇头,“智慧天”的称呼何等威风,如今变成“乌龟州”实在落差太大,人人反对。但蚀海大圣自有道理:“这地方就是个乌龟,不唤乌龟州唤什么?大圣之道:心可攀天万扎、脚当落地生根!狂却不骄、巅而不疯!你们都还太嫩,须得明白脚踏实地的道理。”

妖精们吵架、特别还是有比翼双鸦参与的吵架苏景是从来不敢参与的,不过他倒是能明白,→文¤人··书·¤·屋←蚀海和大圣玦下一群妖仙满意这片灵州。

智慧天被摧毁,妖精们须得找一块新地盘,他们满意苏景自然开心,无需再讨价还价了,星火不动了老君把自己“赔偿”过来,这“价钱”苏景接受了。

妖精们吵着吵着就吵回了洞天,两万里仙灵福地变会乌龟本相,心甘情愿领受了大圣玦的“点将咒”,就此改换门庭,从星满天六君九巴下,变作阿骨冥王大圣玦下苏景自己也数不清的第多少位妖奴。

拜奉大圣玦后,小小乌龟探出脑袋张口一吐,吐出一枚乾坤袋。兴高采双眉带彩,笑道:“小人恭喜老尊老爷得遇明主,再谢过老尊老爷重赏!”

又一栈不会白忙活,今次出手是给苏景帮忙,但也是跑合牵线的正经生意,如今买卖做成又一栈要提一份佣金的:星火不动老君毕生珍藏的所有宝物。

这是兴高采与老尊提前说好的。

老尊重又化作灵州,妖精们吵着吵着又吵回灵州,在新家园中继续争执。

“总算皆大欢喜,全赖又一栈帮忙,我这里也出一份酬劳吧。”又一栈做买卖的规矩苏景是知道的,从不两面抽头、只向一头提佣,所以苏景放心大胆的假客气了一句。

“谢苏老爷恩赏!”兴高采、烈、大阿姑同时应道。

“对了,有个事情忘问你们了。”苏景没取宝,直愣愣岔开话题:“此番出手破去老尊身中禁制,不怕星满天会找又一栈的麻烦么?”

兴高采摇头:“符咒是咱们破去的没错,但这事是老尊出钱请咱们做的,是生意买卖,星满天再霸道可也不能不让在做生意不是?苏老爷放心,就算星满天要找麻烦也是追老尊,这笔账算不到又一栈头上。”

听过兴高采的歪理,苏景笑道:“星满天会像你这么讲理?”

“苏老爷是觉得星满天会蛮不讲理?”兴高采转头望向大阿姑,后者会意、取出自己的菜刀轻轻一弹,“当”一声,弹刀声悠扬悦耳。兴高采笑了起来,继续对苏景道:“不是人人都会讲道理,但不讲道理人人都会。又一栈喜欢讲理,但更喜欢不讲理。”

第1102章 谁都别惹我

血色沙漠。

世界浑浊,仿佛混沌。天和地之间不存界限,沙与血全无两样,暗红色的世界中,打赤膊、臂扎金环的虬须大汉闭目端坐,他已经坐了很久。

忽然,一个柔美声音响起,自冥冥中响起,声音清甜却带了无限幽怨:“人说:真正仙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魔说:放屁。”

稍顿,柔美声音继续道:“仙说:长生逍遥,快活无边。魔说:放屁。”

五息寂静,柔美声音再次响起,幽幽、惆怅:“佛说:我知过去未来,但、不可说不可说。魔又怎么说?”

端坐血色沙漠的虬须大汉扬手、掩口、扑哧一声娇笑:“装笔呢。”

冥冥中的声音甜美,语气中带了郁郁,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可知,她曾揽尽风月,她曾看遍红尘,容颜未老心已老,当是位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吧。

虬须汉的声音却不同,妩媚、开心,那语气是天性中的乐观,如果不看人只听声音,十七八、杏核眼的妖娆少女吧……别看本人。看了本人,最最善良且羸弱的书生也会拿起刀!

风掠过,狂沙卷昂,天地就此变了气质,从凶狠变成了桀骜,那是魔气昭彰!风中红裙女子显身,声音甜美依旧语气幽然不变:“骚、戚东来,你还是不够可恨,每次我见了你从不会觉得你讨厌,反倒是想着抱你在怀中,轻轻亲你头发……你不能让我憎厌,又如何传我衣钵啊。”

说着,红衣女子一声轻叹。风散去了,沙尘落进,她的模样变得清晰了,一头穿着红裙妆容恰好淡的大狒狒。

狒狒翻手,亮出一面镜子,照。

看妆容,顾盼中,那目光自哀自怜。

狒狒另只手扬起,一朵牡丹凭空显现在他手中,狒狒轻亲了亲牡丹,那花儿顷刻凋谢。

花儿谢了,又引来狒狒一叹,它的声音甜美、语气幽幽。

“你敢亲我我立刻就死,骚、戚东来此生言出必践!”臂扎金环的虬须大汉咬牙切齿,可不管他如何咬牙、用力,他的声音都是那么妩媚……只这个声音,让人听了就恨不得亲亲“她”。

红裙狒狒笑了:“我是说你修行差劲!骚人,大兄金铃天生俱真魔眼,可洞穿茫茫宇宙一眼看穿真、本、在!现在轮到你了,静心领悟这么久,那件灵宝究竟何在,你可有领悟?!”

戚东来捏着兰花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不久后嫣然一笑:“大兄金铃天的本事,我再精修百万年也望尘莫及,但……我也有自己的好法子。”

说着,他伸手脱下了自己的鞋子,一抛、一落,鞋子指点了方向。

不灵,鞋尖正正指向了戚东来自己。骚人脱下另一只鞋打算重新再扔一边。

“骚戚东来,第一次,我有点讨厌你了。”红裙狒狒再一声轻叹。

戚东来拿了鞋子在手:“那件宝贝尚未出世,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我都不晓得,你用得着这么在意?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可未必就能扣合我们天魔宗的修持呢。”“呢”字尾音上扬,说不出的风情。

红裙狒狒未开口,它在照镜子,镜子里的那只狒狒却在说话:“可能不合修持,就是还有可能合修持。以前有宝物现世,秀色传染三万扎、十万扎……独独这件宝,秀色传透整座仙天!不知它是什么没关系,知道它非同小可、你我一定要去抢就足够了。”

戚东来准备抛第二只鞋了,口中继续问道:“这件宝物出世时,必会引动无尽杀戮,天魔坛现在的状况……我们真要争么?”

“不争,苟延残喘,一千年还是一万年,又或是十万年?天魔坛覆灭早晚事情,可一件真正宝物在手,或许就能逆转乾坤。我不知道它管不管用,只知这是我能等到的唯一机会了……唯一不辜负大兄期望的机会。可我已经不成了,求你能成全我最后最后心愿:不负大兄,不负天魔。”

“我不讨厌你了,是不是我的修为精进了?”戚东来的笑容狰狞可怖,但他的笑意灿若桃花。说话时他把第二只鞋子高高抛起。

狒狒也笑,那笑容娇艳得几乎滴出水来:“这仙天啊,肮脏腌臜;想长存不灭,只有强大。”

鞋子被扔得很高,在天上翻滚了几十次,等到红裙狒狒的话说完鞋子才落下来。

“刷”一声轻响,鞋落地。

沙漠地,地为沙,鞋子竖着,插在了地面,鞋尖朝上、指着天。

不用问,又不灵。红裙狒狒顺着鞋尖方向看看天,又望回戚东来,莞尔:“你真可爱。”

四字如刀,杀出了戚东来一身鸡皮疙瘩。

戚东来在人间处处惹人憎厌,飞升后恶人终遇恶人磨。

果然世事难料,唯独报应不爽。

……

一条七彩旖旎的天河。

天河中没有一滴水,无数尘埃汇聚而成的,滚滚之河、无尽之河。

河中尘埃细微,小到凡目不可见,只有修成天眼通的真正佛陀、大菩萨才能看得出,天河中那一粒粒微尘是凡间的一道道身影:男欢女爱、胴体相绕极尽缠绵;慈母痛哭坟前,白头相送黑发;两军征战,血光倒映长天;书生欢聚,各怀心思携手揽腕;武将把酒,推杯换盏心中骂娘;皇帝微服私访,刚刚看上了一个买豆腐的高挑女子……

凡间正发生的事情,都在天河尘埃中,佛把这天河取名“红尘”。

红尘七彩,是一条好漂亮的河。

河川九曲,自无尽高处来,向着无限深处去。

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人走到河边。布衣、平凡,微微有些发福,全不起眼的中年人。

就在中年人驻足河边一瞬,滚滚天河中突然盛开出一朵朵璀璨金莲,霎时间佛香氤氲禅乐飘散,每一朵金色莲花上,都有一尊佛陀或者大菩萨端坐。

下一刻,河边的中年人坐了下来;金莲上的诸天佛陀与大菩萨却站了起来,齐齐躬身、施礼:“拜见我佛。”

每一位佛陀、大菩萨的声音都很好听,这许多好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便是西天极乐中最最悦耳的禅铃妙音了。

中年人没太多寒暄,开门见山:“那件灵宝追查如何了?”

几位莲上佛陀、大菩萨先后开口,并没什么真正有用的消息。和又一栈传给苏景的消息差不多,即便西天极乐中强者无数,眼下也只能追查到“宝物在北方”,再没其他结果了。

河畔中年人总是再微笑着,可他的微笑太单纯,单纯到没了情绪、就只是个最最简单的“符号”。无喜无怒,也不见失望,他从袖中取出一副棋,跟着伸手指点了一位金莲中的佛陀。

被指点的,一位智慧胜佛,西天之中棋力最强之人。最近八千年里,他与佛祖下过六百三十盘棋,六百另一胜、廿九和,在他面前佛祖未尝一胜。

棋很像中土凡间的象棋,车马将相具齐,但子数远胜,大大的一方棋盘,红黑两方各有三百三十三子,棋子多了棋盘大了,规矩当然也就多了,这棋下起来怪复杂。

智慧胜佛执黑,中年人执红。

棋盘两边,两人走棋很快,一个子一个子被吃掉、拿下,一炷香的工夫过后,残棋无救、智慧胜佛又胜、他在盘上将死了中年人。

“佛祖输了。”智慧胜佛微笑。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佛陀四大皆空,不会介怀这方寸间的胜负,更不会有故意让棋、巴结上仙这种无聊事情。

中年人盯着棋盘,三息过后伸手在棋盘上一扫,盘上所有黑子都被扫落,只剩下中年人的红子了。

“看,你没棋,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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