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6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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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苏景的是,凶魂恶鬼好一阵开怀大笑……
七百对七百,赤手空拳夏儿郎对左右双刃阴蜓卫,谁胜谁败?没答案的事情,除非真正打过一场才会见分晓。
不过可以肯定的,当三千夏儿郎兵分两路,其中七百迎面冲来、另外两千余自半空砸进敌阵后……破七百阴蜓卫易如反掌。
也不比着之前白鸦兵诛灭四道雪原兵时间更长,上下夹击!
六耳军中那十余大修有伤在前、不防在后,尽数葬身于鬼蟒口中,不过鬼蟒来去匆匆,杀了那些关键人物就返回烈火旗内去了。
就在满台满场的痛斥、嘘声里,三千恶人磨把七百阴蜓卫撕扯个粉粉碎碎,大旗收拢了火海后,于充斥鲜血味道的腥风中摇摆片刻,就此隐没、不见了。
双叟与国师弟子对望了一眼,恶战结束,自家七百精卒全被糖人给冤死了,自己还留在坑底做什么?就此拔身而去,重回南面看台。
恶人磨既已全军显身便不再回去了,汇聚到一起,勉强列了个横不平竖不直阵势,学着驭人礼,笑嘻嘻地对着自家主帅行了个“抬头鸡咄米”半礼。
见恶鬼向糖人行礼,四面看台哄声大起,骂声与嘘声交织一起,越发的响亮了。而在这满天斥责声中,三千恶人磨站直身体、猛抬头,神情狰狞目光如血,高昂首尽开声,放声大唱:
“我等至恶,宁死不行善!”
“我等嗜杀,饮血如琼浆!”
“即为天生恶,便做恶中恶!恶人自有恶人磨!”
“夏离山,恶人磨;夏儿郎,恶人磨!”
“管你是非对错,管他天理如何,我等所过之处只问两句: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千鬼哭丧的悚然调子,万鬼赴宴的快活吼声,短短一首杀生调唱过,三千恶人磨齐齐长嗥,反反复复最后八字,当年苏景于幽冥立此军时的八字训言:
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
吼声震云霄,中土来的恶人磨在此,斥问此间——恶人何在,可有我恶!
凶气滚荡杀威弥漫,顷刻击碎看台喧哗!时至此刻,巨坑中所有人都恍惚明白:若谁再聒噪半字,坑底的恶鬼真敢就此冲杀上来,管是谁,碎他尸、万段。
恶人磨凶相毕露,这还了得,只听得擂外一阵阵法令回荡,团团乌云自四面八方滚滚压来,云头大旗飘摇,内中大军陈列。不止夏境的古、丁、刽军,乌云兵驾至少有四成为青衣杀猕,是王爷自春疆皇域内带来的精兵,虽比不得阴蜓卫精锐但数量远胜。
见驭人亮兵,“夏儿郎”非但不存惧意,反倒是轰隆一声欢笑起来,“快活”二字从心底写到了脸上了。
苏景摆了摆手,着身边“夏儿郎”安静下来,稳稳开口:“糖人侥幸,赢下一战,刚刚王爷金口答应过我:此战夺旗。”
杀光七百阴蜓卫不算完事的。
望荆王面沉如水,回头传令:“毁旗!”
“阴蜓卫”从何而来?想当年,古时候,这彪军马追随驭人先祖征战此间,横扫八方屡克强敌,不知杀了多少敌人不知阵亡多少军卒,生里死里才打出了这一卫的威名,这杆军旗干脆就是血海尸山垫起来的,自驭人皇统一诸族独霸世界时就存在的真正精兵。
此刻只因望荆王一时不慎,便永远毁旗灭号,从今往后世上就再没了“阴蜓卫”这三个字……驭人的奇耻大辱。
夏离山客气得很,见驭人卒咬牙自毁旗号,不忘道谢:“多谢王爷。”
说完,稍顿,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我记得,驭人桀骜……不到最后一卒身死,军旗不倒不灭。”高人得志,免不了多说上两句的。
第764章 天条
军卒为军旗陪葬,这不止是驭人的“风俗”。
“旗在人在,旗毁人亡”无论哪家世界哪支军队都会有这样的训言。
训言归训言,驭人再傻再笨也不可能因为苏景这一句话就拔刀自刎殉旗。不过他们死不死是他们的事情,该挤兑人的时候苏景一定不吝惜言辞。
望荆王面色沉沉,全当没听见苏景的风凉话,侧头轻声对身边钦差低低吩咐了一句什么,主擂钦差就此起身,放声宣布:“十八雪原争擂,白鸦夏儿郎力克群雄、脱颖夺魁!”
夏儿郎问鼎后就邀战阴蜓卫,以致钦差大人都没功夫开口,到现在才宣布“正擂”结果,若一切正常的话,当钦差金口判定雪原斗锐胜者,看台上应该有一阵欢呼才对,可是白鸦人又“加戏”狠狠扫了王爷的颜面,谁还敢再欢呼,人人坐在原处,口中不出声面上摆出一份不屑之意。
钦差话未说完,继续道:“擂战落幕,托天子洪福本官幸不辱命……但、其后还有一桩公事须得审断。”
擂台了结,后面的事情与钦差无关了,垫过一句话引出后言,钦差大人一身轻松,坐回了原位。
钦差落座,刚刚回来不久的国师大弟子又复起身,其声嘶哑却绵长,好像两根粗麻绳摩擦一般,听上去让人心里感觉毛毛扎扎地不舒服:“白鸦夏离山,灰山神庙前引动异象蛊惑视听,本座领奉国师法旨,出宫彻查此案!”
灰山即为不久前苏景以青果气意引动赤武帝尊仙灵之处,神庙事情自当有神庙这一脉势力负责追查才名正言顺,不过国师平日里都是个“哑巴”,他的弟子本领高强却谈不到权势,空有个身份而已,表面上是这僧侣主审,大局仍是望荆王来主持。
国师弟子话音落下,望荆王也站了起来,开声朗朗:“神宗问断仙玄事,无关人等请退去吧。”
言罢双手将自己的衣袍用力一抖,衣袂抖动声中富贵青袍奇光冲腾,龙吟虎啸声音自冥冥穿透,袍子质地不改但样式陡变,自剑袖窄领变作宽摆大袖,团团云海纹路显现,前后衣襟各有一头飞虎入画,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冲出衣袍吞噬一方。
王袍加身,权威熏天!
王驾祭起煌煌之势,助审于国师弟子。
双叟飞起,一个单掌擎天一个手指点地,旋即天摇地动,只见一道道细密裂隙自天穹、地面疯长开去;
七个荆发苦修仍隐遁于雾,但雾气暴涨开来,内中传来声声哀号,所有死于他们手上的亡魂显现轮廓,痛苦挣扎。
“阴蜓卫”胸前翅膀重化鬼面巨蜓载着主人振翅飞天,分作数百小队来回飞巡。本来威风凛凛,奈何刚刚丢了军旗字号,再摆出狰狞之态显得有些尴尬。
双叟、七苦、六千阴蜓卫绽放威势力,口中整齐叱喝,一遍遍重复王驾谕令:“神宗问断仙玄事,无关人等退去,无关人等退去!”
这等阵势,就算下一刻有滚油自天空浇入擂坑也不稀奇,现在人等哪还敢再做逗留,忙不迭起身就要退去。
坑中两个抬轿子的娃娃得了嗲嗲密语指点,乖乖立刻开口:“且慢!你说我嗲嗲蛊惑人心,我却说他老人家得仙祖眷顾、赐福天地泽被苍生。阿嗲是什么人?仙长入梦授业,一念连天通玄!此番是为我驭人千秋霸业出世而来,连番显露神奇手段,你等却视而不见!说什么‘蛊惑’,不怕天谴么?”
六六接口:“想我驭人,独霸乾坤永享天地,遇仙佛不低头逢鬼神不行礼,唯独一点敬畏之心只牵系于祖先,大祖一统各部让千万驭人归心凝成一股力,九位帝尊神武非凡各立奇功扫灭异族……若无仙祖何来我驭人盛世!可再看今日,我家阿嗲人在轿中,尔等可还有丝毫谦卑敬畏?台上的、天上的驭人,个个忘了祖宗了么?!忘了祖宗,又算什么驭人,空有一身好皮囊,原来是畜生!”
两个娃娃奶声奶气,言辞却犀利十足,尤其囡囡六六,一番话的大概意思是苏景教的,具体措辞都是她自己发挥,小小的娃儿已然颇具坊间厉妇的狠辣风范,斥骂之言字字如刀戳人。
无可避免台上又是一阵微乱,小娃儿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懂……虽未直说,可词锋内外藏着的意思:这糖人是驭人的祖宗?
两个娃娃本为一对冥珠煞胎,心中自有灵犀,一人一句之后又异口同声:“你要办公事,我等便随你办公事!公事即为公家事、众家事,何必遣散众人,今日此间,擂台四方,人人无需走!所有人都留下吧,且看这一桩公事如何了断!”
国师大弟子闻言不怒,声音放得柔和了:“王令如山,已传令清场,娃娃,你可知……他们若不走,便是犯了王法,个个死得苦不堪言。”
乖乖的词锋稍差,张口欲反诘可一时间又抓不出词来,幸好还有六六,稚嫩嗓子作声冷笑:“王令如山?王上有君、君上还有仙!仙令如天,哪个敢走便是触犯天条,个个碎身锢魂、镇于寒窟冰渊,永世不得超生!”
国师弟子笑了,不止他一个,自王爷以下、诸大修、贵人、直至擂中平民都笑了,童言无忌,连“天条”都扯出来了。如今驭人那边四方大军压顶、精修高人蓄势,哪还容得糖人撒野。
王命重还是天命重?哪个拳头硬、说出的话来自然就重,此刻谁肯去听小娃娃的狂言,四面看台无关人等纷纷起身,一边摇头笑着一边迈动脚步,于场内军卒指引下向着甬道阶梯走去,这就要奉王命离开了,可还不等他们走出三步,头顶处突然古怪声音传来:
扎、扎、扎!
巨石摩擦大响惊心动魄——摆放在坑边的玄冰白鸦城,两扇大门正在怪声中缓缓打开!
城门开,三声朗笑高远浩渺,寻常人间难得听闻,只有戏台上老神仙登场时才会如此叫上一串“开场板”,笑声里,哗哗轻声连绵,有些像蜻蜓振翅声音,但要更响亮些……旋即一人手持折扇,另只手负后,笑容清淡脚步从容,缓缓走出城门。
单以行止气意,倾世无双大宗师之势,可惜大宗师是个矮子,还不及常人一半高,长相就更不敢恭维了,肥墩墩的身形,脸面胖胖五官仿佛小包子似的拥挤在一起。
人怪,打扮更怪,上身赤裸金箍束发,眉心缀红玉脐眼贴金箔,下身好像穿着一条裙子,在他迈步之际旁人才能勉强看出原来是灯笼似的肥大裤子;
打扮怪,他手中的瘦骨折扇更怪,一面上空荡荡只有三个古怪大字陈列,像古文更像梵篆,驭界中人无一识得,扇子另一面则是一幅香艳春宫,六条半人半蛇的美艳妖女彼此纠缠,檀口半张似在娇喘连连,星眸半闭内中欲望满溢,只看一眼便让人血脉贲张。
看过了扇子,众人恍然,就此明白了大宗师的打扮……和扇上蛇女一般无二。
中土世间,有三个矮子从来孟不离焦秤不离砣,小胖子只是其一。
手打“绣色扇”,好色鬼拈花神君驾到!
不用见面,只听之前城中笑声小相柳就晓得是谁来了,苏景与三尸心牵冥冥,最近有所察觉他们三个快到了,自也会告知身边同伴,可小相柳还是面露惊诧,转回头看了苏景一眼,目光里有些疑惑:三尸赶来相助没问题,抹次脖子而已。不过三尸死后从来都是显身于苏景身后,怎么会从冰城中出来?
只有一个解释,擂坑内、轿子里这苏景是假的,小师叔真身一直留在城中。
两个苏景?分身不可能,他的境界未到没那本事,那就是……影身了?
正是影身,但非同寻常!第八境破无量时,苏景得阳火正法本命法术“阴阳乌”,红日于阴阳两界有两种不同形态,人间骄阳东升西落,炽烈凌空;冥间金轮隐没不可见但依旧照耀着那一片幽绿世界。金乌有阴阳两变,本命法术也分光暗双乌,斗战之中前者煌煌夺目不可一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