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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恶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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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她回答的口吻坚决而笃定。
  她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以牵连他人来威胁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断然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私心,而拖累无辜的人。
  她可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美人,凡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再做决定。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他冷嗤一声,深邃的黑眸看起来复杂难解。
  “陛下,我已经够暖和了,你可以将我放开了。”她扭动身体,在他的怀中挣扎着。
  越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习惯了他身体的温暖,她越是不想离开,甚至对他产生莫名的眷恋。
  她知道自己不该产生这种安心、依赖的念头,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依然贪恋着他灼热的胸膛,不想移动自己的身子。
  赫连威烈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盯着她。
  大手在她的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动作自然而流畅,好像她是属于他的所有物一样。
  她安静顺从地躺在他的怀中,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真的已经拥有她了。
  他对于此刻温馨平和的气氛感到满意。
  如果,这份美好的感觉能一直延续下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褚寒水回望他,迷失在他充满哀伤而复杂的眼神之中。
  她思忖着,他在想些什么?
  他跟她是否有一样的感受?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吗?
  “你不了解失去的痛苦。”他突然有感而发。
  当年,他为了扩张北越国的疆域,长期带兵打仗。父王为了顾全与他的父子亲情,忍痛将宋晨烟赐死。当他回国的时候,得到的是宋晨烟自杀的消息。
  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那时,他当场崩溃。
  后来,他继承皇位,多方打听之下,才从宫里的老太监口中得知,她是被父皇处决了。
  自此以后,他痛恨父皇,更痛恨有人背叛他,或者自杀。因为,这些事都会让他想起宋晨烟,想起过往痛苦的回忆。
  褚寒水见他黑眸中似乎隐约闪动着泪光,她知道他陷入回忆当中。
  原来,他是一名重感情的男人。
  他曾经被伤得遍体鳞伤,所以才会性情大变吧!
  他伸出手,想触碰他线条紧绷的脸庞,却又觉得不妥而收了回来。
  卸下冷漠面具的他,其实并不可怕,甚至带着点可亲的特质,对他的恐惧感也一点一滴地消逝。
  赫连威烈正了正心神,嘶声说:“你必须喝一点东西。”
  “我不喝……”
  才想拒绝,他已经一把将放在一旁的酒壶拿起,仰首灌下一大口。
  她在心里咕哝着,原来是自己想喝酒,还以为他是体贴她,要拿水给她喝。
  第4章(2)
  正在出神的当口,他俊美的脸庞朝她逼近,大手一伸,揽住她的颈项,她被迫仰首,承受他以口哺喂她喝下烈酒。
  他哺喂的动作很慢,让她不至于呛着。
  烈酒夹带着他口中的温热气息,带来一股奇异的感受,醺得她两颊开始染上红晕。
  眼前的一切,变得暧昧而不真实。
  她不知道他喂她喝了多少酒,只知道,由他亲自哺喂她喝酒,酒中多了一分温暖与甘甜。
  “睡吧!好好地睡一觉,明日,咱们就启程返国。”他的大掌覆上她的眼睫,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窝在怀中的柔软身子,让他舍不得放手。
  “可是,你的视察行程不是还没结束?”她疑惑地盯着他莫测高深的脸庞。
  他是为了她,才打算提前返国的吗?
  “北方领地这些小国尚不成气候,没什么好担心的,谅他们也不敢在本王的眼皮底下作乱。”他嗤哼一声,态度高傲而不可一世。
  然而,他冷峻的脸庞却没有吓着她。
  她反而语带笑意。“多谢陛下。”
  她实在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只是,以她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提出什么要求。
  他的决定,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谢什么?本王并不是为了你才做出这个决定。”他板着冷脸驳斥。
  他可不会为了女人,而耽误正事。只不过,她对他来说身份特殊,为了她,他做了许多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事。
  他从来没有为任何女人如此挂心过,她是第一个。
  “我很感谢陛下今夜为我做的事。”她由衷地道谢。
  她虽然也是顽强的脾性,却还懂得感恩图报。还有,她今夜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觉得很惊奇。
  “啰嗦!快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他口气不善地斥道,不习惯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温馨和谐。
  他要的,可是她的臣服及畏惧。
  褚寒水不再答腔,只是将身子往他的胸膛再偎近。
  与他如此亲密地搂抱着,她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与他胸膛上下起伏的有力节奏。
  她感觉到自己突然与他更加贴近了。
  就在坠入梦乡前,她听到他含糊的话语。
  “明早,把本王的狐裘穿上吧!免得又冻昏了。”他沉声叮咛。
  她微微勾唇一笑,陷入更深沉的梦境当中。
  回到北越国后,赫连威烈一连数日都在忙着处理国事,没有余暇理会褚寒水。
  某日深夜,赫连威烈梦到了宋晨烟,她泪流满面地向他赔罪,忏悔自己不该贪慕荣华富贵,背叛他,投向赫连天齐的怀抱。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他磕头认错,无论他怎么叫唤她,她就是不肯停下来,她的额际留下鲜血,脸色变得苍白,却仍是一直磕头。
  他被梦魇纠缠住,痛苦地吼叫着。
  最后,他挣脱梦魇惊醒过来,直起身子睁大眼,全身冒着冷汗。他俯额低叹,并且大口喘着气。“是梦?”
  他自我解嘲。“宋晨烟早就死了。”他低声提醒自己。
  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褚寒水了,一股想见她的渴望油然而生。
  他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匆匆来到烟水阁。他要守卫噤声,不要通报他的到来,放松脚步来到褚寒水的寝室。
  她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她的睡容恬静安详,像孩童一般天真单纯,又像不沾染尘世的仙子一样,出尘又脱俗。
  他伸出大掌,想抚摸她的脸庞,却又犹豫着会不会不小心吵醒她。
  他的内心在挣扎着,想碰她却又不敢碰。
  刚才的梦境太真实,引起他内心潜藏的恐惧感。他深怕她会像宋晨烟一样,猝不及防地突然离开他。
  思忖良久,他终于还是顺从内心的渴望,大手轻抚着她的面颊。
  他的动作轻柔,眼中写满柔情与珍视,内心更是涨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就在他的眼前,看得到,也摸得着。
  褚寒水嘤咛一声,眼睫眨动了几下,便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
  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她惊吓地几乎弹跳起来。“陛、陛下?”
  他来做什么?为什么神情看起来不太对劲?
  她满心疑惑地盯着他,小手往上抬起,想触摸他写满哀伤的脸庞。
  他的黑发有点散乱,胸前的衣领敞开一大半,眼神有点涣散,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瞧得她不自觉地别扭了起来。
  “陛下……”她鼓起勇气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关怀之情。
  她对他感到好奇,更想知道此刻他的想法。
  他沉默不语,盯着她的眼神更加复杂难解。
  她想再次伸出手触碰他,他却突然伸出大手,猛地一把将她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大掌抚着她的头发及肩背,一路往下,动作顺畅又自然。
  她虽然想推开他,却又眷恋着他温暖的怀抱,只能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甚至想伸出手回抱他。
  “陛……”
  话未竟,她的声音就被打断。“别说话,让本王抱一下。”
  她噤声不语,感觉今夜的他似乎不太对劲。
  他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她看出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一向肃冷,且夹带着霸气,此刻,他的神情却带着一点茫然与迷惘。
  他轻叹一口气,那声音非常细微,若不是因为寝殿够安静,她可能会听不出来。
  只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叹气?
  他在烦恼什么?
  “我……梦见你跪在地上,一直向我求饶,你不停地磕头,即使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来,我一直阻止你,你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声音飘忽而幽远,听起来不太真实。
  “我没事,我一直待在寝殿睡觉。”她轻声解释,内心更加疑惑不解。
  若只是恶梦而已,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觉得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幸好你没事……”他如释重负地轻喊。“晨烟。”
  大手仍然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唯有抱着她,才能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息。
  听到“晨烟”这两个字,褚寒水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将她错当成宋晨烟了。他梦到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宋晨烟。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的心中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空空洞洞的,好像用什么东西都填不满似的。
  她不停地说服自己,他将自己错当成晨烟姨母很正常,只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坦。
  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替身的感觉。
  她倏地推开他,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陛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宋晨烟,我是褚寒水,请你看清楚。”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楚地说着。
  她的小脸因为微温而涨红,只可惜,烟水阁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经由她的提醒,赫连威烈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刚才,由于太过心急,他居然将褚寒水错当成宋晨烟。
  该死!他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他将自己的错误归咎于褚寒水长得太像宋晨烟,还有,其实烟水阁已经弃置好几年,但里头的摆设,完全没有变动。
  因此,他才会一时错乱,误将褚寒水当成宋晨烟。
  “我……我最近大概是忙昏头了,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他随口搪塞。
  当他转身欲走时,突然瞥见桌上有一双男人的鞋子,鞋子上头还绣上青龙的图案。褚寒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赫然发现,自己忘了将要送给太上皇的鞋子收好。
  此刻要收,恐怕会显得欲盖弥彰了。
  她懊恼地拧眉,闭上双眼暗自喊糟。
  “你在绣鞋?应该是要送给本王的吧?”他挑眉询问。
  大跨步走到桌子旁,在她想收好鞋子前,快速地一把将鞋子给夺下,他拿起其中一只想套上,却发现尺寸太小。
  他怒拍了一下桌子,还褚寒水差点惊跳起来。
  “这双鞋子,是做给哪个男人的?”他将鞋子用力地丢到地上。黑眸中的怒火在跳跃,神情却冰冷得有如千年冰山一样。
  她顿时感觉四周的气息瞬间变冷了。
  “我……”她支吾其词,不敢说实话。
  “快说!如果你敢说出一句假话欺骗本王,本王就马上把你赶出北越国,再也不让你踏上北越国的土地!”他的话语严厉而决绝,浓密的眉毛紧锁,黑眸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褚寒水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惹他生气了,她根本无意这么做。
  她怯怯地回答道:“这双鞋,是要做给……太上皇的,因为,他的鞋子又旧又破,堂堂一名太上皇,却穿着旧鞋,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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