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任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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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打开来看谁都知道。
师爷反而为之一怔,又听潘玉莲补充道:“方才我巳说过,店是我当家的在管,库房里典当的东西那么多,我哪知道丢了些什么!”
她真狡猾,分明不知布包里是何物,居然振振有词,来个一推六二五。
师爷转向吴老板道:“你总知道吧?”
吴老板瞥了潘玉莲一眼,才怯生生地摇摇头。
小赌这时可逮着理了,大声道:“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这布包根本不是他们所有。
“啪!”
“威武……”
惊堂木一拍,知府大人又要说书了。
他向小赌一指道:“没有问你,不许说话!”
小赌敢怒不敢言,只好憋了这口气,再做一次好汉不吃眼前亏。
知府大人向吴夫妇道:“你们既不能说出包中之物,如何能证明,它确为你们所有?”
小赌一时兴奋,忍不住叫道:“大人真是包青天,明察秋毫。”
谁不喜欢戴高帽子,就算包拯再世,想必亦不例外。
知府大人很受用,含笑捋着两撇仁丹胡,眯着眼睛道:“任小赌,听你之言,莫非知道布包中是何物?”
小赌振声道:“东西是我的,我自然知道。”
知府大人笑道:“哦?你倒说说看,这布包内是什么东西?”
小赌不假思索地道:“一副麻将牌。”
知府大人微微一怔,诧异道:“麻将牌?”
小赌补充道:“不错,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翡翠麻将。”
知府大入一施眼色,示意师爷将布包置于案上,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长方锦盒。
师爷将盒盖揭开,果然是一副翡翠麻将。
知府大人见猎心动,一时兴起,忍不住伸手取出一张麻将,置于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之中。拇指轻压麻将背面,食指托住麻将,中指则由下而上用力摸向牌面,而后露齿笑叫道:“发财!”
将麻将一翻,果然是绿色的发字。
那副得意之情,就跟小赌在如意轩初见弱翠麻将时的兴奋一模一样。
全堂为之莞尔,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小赌却毫无顾忌地道:“原来大人也精于此道,回头过完堂,咱们凑一桌来上八圈,较量较量。”
知府大人这才自觉失态,用力一拍惊堂木,不,他顺手一抓,拿起的不是惊堂木而是那张麻将。
不过麻将拍在桌上,照样发出啪地一声。
众差役习惯的高呼:“威武……”
全堂轰然大笑,幸好被威武声压了下去。
知府大人恼羞成怒,声色俱厉道:“任小赌,这翡翠麻将价值连城,绝非你所有,必是从某处窃得,欲典当得款花用,还不快快地从实招来。”
小赌想不到这位知府,说变脸就变脸,情绪就像善变的天气,简直是晴时多云偶阵雨嘛!
但是,事实上这付翡翠麻将是他们在如意轩趁火打劫,顺手牵羊浮到手的。
此刻,小赌怎么能交待出它的来路?
知府大人见他无言以对,更是怒喝道:“来人呀!大刑侍候!”
小赌三人一听,惊得魂不附体。
刑具尚水取来,小赌已沉不住气,又来个好汉不吃眼前亏,招啦!
阴暗潮湿的牢房,巳经令人难以忍受,偏偏还要听三宝、四平不断的抱怨,小赌真是倒了邪霉。
三宝又一次问道:“为什么你要承认翡翠麻将是偷来的?”
小赌一直相应不理,这回总算开了金口:“这话你巳经问了八次,累不累?”
三宝生气道:“你不回答,我还要继续问第九次,十次,十一次……”
小赌不胜其烦地道:“好好好,我投降,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算服了你总成吧!”
三宝得理不饶人道:“不成,除非你说出理由来,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小赌无奈道:“好吧,我问你,如果我说实话,如意轩的那么多条人命,是否要跟咱们扯上?”
三宝怔了怔道:“说的也是……”
四平却不服气地道:“那你为什么乱盖,说失主是从波斯来的商人?”
小赌笑骂道:“你真是猪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波斯商人巳经买下寒玉血纹骰走了,人家是死无对证,我这叫走无对证啊!”
四平是存心鸡蛋里找骨头,话锋一转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你是见了赌就设命,要不是想跟那什么赌国三花赌十局,就不会惹上这身麻烦,现在可好了,咱们三个被一口咬定是贼,百口莫辩,看来这个冤狱是坐定啦!”
三宝惊道:“该不会砍头吧?”
小赌故意道:“砍头有什么了不起,人家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只要十五年,又是一个任小赌。”
四平紧张兮兮地道:“小师兄,真要砍头?”
小赌连声道:“呸呸呸呸!话都不会说,什么小师兄真要砍头!”
四平忙更正道:“我是说咱们三个真的会……“他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小赌一本正经道:“据说开封府不用刀砍,而是用昔年包青天留下的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把你往铡上一放,一声令下,铡刀就往腰上那么一铡!”
他是唱做俱佳,一面说,一面还带表演。说到最后一个铡字,双手一捧腹,一弯腰,倒了下去。接着两眼一瞪,两腿一伸,死翘翘了。
三宝和四平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小赌突然挺身跳起,道:“你们说,惨不惨?”
三宝和四平齐声道:“惨!惨!”
小赌更添油加醋地道:“岂止是惨,简直是惨不忍睹。唉!我命好歹也!”
三宝优虑道:“小师兄,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束手待毙,等着龙头铡拦腰一铡?”
小赌嗤之以鼻道:“少臭美,龙头铡是侍候一品官的,驸马爷陈世美才用得上,你还不够格,就狗头铡凑和凑和吧!”
四平大叫道:“我!我要……”
狱卒来至木栅外,斥道:“你要干吗?鬼喊鬼叫的!”
四平忙改口道﹕我……我要拉大便,这位大哥,能不能让我出去方便一下……”
狱卒冷哼道:“你就憋着吧,放风的时间已过,要等明天一大早。”
四平愁眉苦脸道:“这能憋到明天?”
狱卒理也不理,径自走了。
三宝手足情深,关切道:“四平,你当真要……”
四平向木栅外一望,见狱卒巳走远,始轻声道:“我是想找机会开溜啊!”
三宝道:“对,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得动动脑筋,快想法子逃出去!”
四平向他耳语道:“小赌的鬼点子多……”
哪知两人回转头一看,小赌竟又躺在墙角干草堆上翘起二郎腿在那里闭目养神。
三宝这下可火大了,冲至小赌面前道:“别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鬼样子,你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咱们陪你送命,可是死得冤枉,外带莫名其妙!”
小赌眼皮一翻,道:“三宝,你说这话就太不够意思了,我去死,怎么舍得把你们留在人间,当然得有志一同,这才是共生死的好兄弟呀。真差,差差差!一路差到底!”
三宝眼圈一红,道:“说的也是,谁叫我们是共生死的好兄弟,就是陪上两条命,也不能让你一个人……”
正说间,突然铁门一响,牢头陪着师爷进来,身后尚跟了两名带刀差役。
三人顿吃一惊,相顾愕然。
四平惊道:“这么快就执刑了?”
小赌跳起身来,拍拍身上沾着的干草,叹道:“三宝、四平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咱们三个的忌辰。唉!这真是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牢头巳来至木栅前,示意狱卒开锁。
三宝忍不住惊问道:“现在就执刑?”
四平气愤道:“听说执刑前,犯人得吃喝一顿,咱们怎么没有?你们难道想贪污!”
师爷趋前,双手一拱道:恭喜三位!”
小赌怒斥道:“你这狗头军师,居然还说风凉话!”
师爷笑道:“三位已经无罪开释,在下向三位道贺,难道错了吗?”
小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师爷道:“三位已经无罪开释,可以出狱了。”
三宝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怪叫道:“呀呼!咱们不需再过十几年,今天就又是三条好汉啦!”
小赌诧异道:“老兄,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位说书的大灭,看三国演义入了迷,在演捉放曹呀!”
四平自作聪明道:“我知道,大概是那位大人牌瘾犯了,临时栽不到搭子,要咱们去陪他摸八圈卫生麻将。”
师爷摇摇头笑道:“失主巳撤消告诉,并且替三位交了保,所敞大人命在下前来放人。”
小赌更觉诧异道:“那个波斯商人回开封了?”
师爷摇摇头,道:“不是他。”
小赌一怔,追问道:“是开当铺的那对夫妇?”
“也不是。”
这下可把小赌考住了,抓抓头皮道:“那又会是谁呢?”
“人就在外面,三位出去就知道了。”
栅门已开,小赌三人满头雾水,随着师爷等人出了大牢。
我的妈呀!想不到在外等候的,竟是丑女秋香。
赌室保持着昨夜的原状。
八仙桌上放着纯金铸造的宝缸,及象牙盒里整整齐齐排列的三十二粒象牙骰子。
那张五百万两的银票,用一锭足有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压着。
小赌三人己经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问,仍未见赌国三花到来。好在有那些彩衣婢女随侍在侧,频频以银制器皿,送上精美可口食物待客,使他们吃喝得不亦乐乎。
三宝一面啃着鸡腿,一面意犹未足道:“应该准备些猪脚面线,为咱们去去晦气的!”
四平咽下一大口美酒,轻声道:“猪脚面线倒可以免了,该来点表演节目助兴。”
小赌瞪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夜总会吶!”
话甫落,突闻当地一声锣响。
三人出其不意地一怔,相顾愕然。
锣晌的余音未绝,丝竹之声继之而起,弹奏出悦耳动听的旋律。
乐声不知来自何处,却见自天花板上缓缓垂落下一片薄若蝉翼的纱幔,正好挡在距三人约丈许的面前,如同将赌室分隔开来。
室内灯火突然全灭。
当纱慢后灯火逐渐复明时﹔已有八名少女载歌载舞。
“哇塞!”
三人失声怪叫起来,想不到当真有节目表演八狄娱佳宾。
隔着一大片纱幕,八名少女的美妙舞姿,若隐若现,似梦似真,直把三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鬼,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悦耳动听的旅律,宛如天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间几回。
曼妙轻盈的舞姿,犹似沉鲁落雁,彩蝶翩翩飞舞,更令人目不暇给。
他们三人实在想不透,既然以歌舞娱客,为何面前隔上一片纱幕,故意让人看不真切,看不清楚?
当纱幕后亮度逐渐增强后,他们终于恍然大悟,获得了答案。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八名少女除了披在肩上,以两手各执一端,用以舞动的一条长长的彩带,全身竟然是光溜溜的。
难怪设计了这片纱幕,借以遮羞,间时制造出若隐若现的神秘气氛。
八名一丝不挂的少女,怎好意思袒荡相见?尤其面对的观众,是三个未成年的小鬼。
这种大胆表演,应属限制级!
幸好三个小鬼尚未动凡心,只是充满好奇,看得津津有味,不致想入非非。
正看得出神,彩衣婢女又送来食物,居然是三碗猪脚面线。
三宝不由地惊诧道:“哇塞!赌国三花真不是盖的,简直是咱们肚子里的回虫。”
等三名婢女离开后,小赌始轻声道:“糟了!”
四平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