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军旅」野儿军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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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再也不犯错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想着想着,知乐就流下泪来,长长的睫毛随着大眼睛的眨动而上下翻飞,却一丁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哭的时候不准出声!”
老爹这样说,他就这样做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却在陌生的土地上茫然无措。
知乐抬起头,从狭窄的窗户洞上仰望天空。老爹教过他依靠星座来辨别方向,可是,一路上走来,那些地方天空没有树林里的黑,星星却也跟着不亮了,一点都看不清。
他的恐慌不断累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只能依靠回忆来保持冷静。当身后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时,他立刻握紧了手心的石子,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不是败城,败城的脚步很轻,即使穿着鞋子,在寂静的房间中,也时常会消失。
也不是于正,于正的脚步方方正正的,非常规律,每一步迈出去的间隔都差不多。
即不是败城,也不是于正,那肯定是敌人!
知乐更加紧张,换作败城来看,立刻就能发现他紧绷的肩膀和随时准备暴起的身躯,但出现在这里的是司马山。
司马山是农村兵,和同样出身的几个人抱怨了会儿当兵生涯的糟糕开始后,他才发现知乐不见了。
对知乐,司马山充满了好奇。他今年十九岁,高中刚上完就被父母撵来当兵了。抱着节省家里一付碗筷的念头,他拼了命的想在部队表现,如果能吃上公家粮,那是再好不过了,村里头说出去,给他说媳妇的人绝对会踏破门槛。到时候,可得要好好挑一挑,就以前对他翻白眼的,他都不稀罕呢……
可是,在见到知乐后,司马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飞了,满脑袋都是知乐仰着头看他的神情。那大眼睛中好像有个漩涡,把他的全付心思都被吸进去了。他站着也想、坐着也想、跑步时也想,好不容易和同班的新兵聊上两句,又开始想了。
知乐呢?
他不敢问别人,他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城镇兵看知乐的眼神不善,便装作好奇的样子溜了出去,在阴铡铡的房子里四处寻找。当他终于在一片不起眼的阴影中发现知乐小小的背影时,脑袋一热,也没多想,就靠了过去。
结果,还没接近呢,那团阴影猛的变了形状!
知乐乘着身后的脚步一停,猛地以脚力撑地,蹲着转了个圈,对着身后人挥出了握着的石头。他的身高本就比较矮,蹲姿可以躲过一般成年男性的攻击,正好可以攻击到胯间要害。
这一下打得漂亮极了——司马山惨嚎一声,直接捂着命根子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知乐辨别了下,至少有四五个人。
“当敌人的数量远超你时,就算对方装备不如你,正面对抗也是愚蠢的,寻找有利地形逐个击破!”
知乐非常完美地诠释了老爹的教诲,撑着窗台一个翻身,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里。等捣蛋鬼和一帮子公子兵急匆匆跑进来时,房间里只剩一个蜷成虾子状蠕动的司马山,几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有些莫名其妙。
搞什么?自己打了自己的“鸟”?
本着友爱原则,一个公子兵正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猛的一块石子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准确地砸在脑门上,如果不是他正好有个低头的动作,这个石子直接能打瞎他的眼睛!
就算如此,以脑门碰石头,他也是大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下了。
身后的三人吃了一惊,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前面“倒下”的俩人,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操,这屋子不会是闹鬼吧?”三人中的一个“小白脸”发话了。
说他是小白脸真不是冤枉,那皮肤在一堆各种深浅巧克力色的男娃中,就像是万绿从中一点红,衬得他越发的白里透红了。
“火说波道!”小白脸身边的人一开口就是满嘴南京腔普通话,“光天化日的,日毛鬼!”
“那你过去啊!”捣蛋鬼乘机说道,“看看是不是鬼!”
这样一说,南普反而有点憟了,和小白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你怎么不过去?”
三个大院公子兵是一拨发小,捣蛋鬼是半途杀进来的程咬金,见好友倒地上直哼哼,这个外来人又在这儿瞎哔哔,南普和小白脸立时不快了。
南普说:“你刚才跑的成绩最好,到时候有什么事你也跑得掉包!”
小白脸道:“你不是从小就戴你爸的二毛四么?上啊,二毛四得有表率作用!”
捣蛋鬼被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火起,他本就是个直脾气,当下就梗着脖子逞起了英雄:“看好了,老子是怎么当二毛四的!”
讲完,捣蛋鬼大喝一声——趴地上了,然后,开始匍匐前进。
13、特别班满员 。。。
只可惜,他的匍匐前进根本没练过,就是按印象装个样,脸贴着地,眼睛往上翻得快进眼皮里了,屁股撅得老高,一扭一摆的,看得身后俩人吃吃直笑。
知乐在外面墙下,把一枚小镜子绑在枯枝上,伸过头顶,屋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随身自制的各种“武器”一开始给败城搜走,他又偷偷摸了几样回来,带在身上,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石子不能提供足够的杀伤力,这些人又太多,知乐犹豫再三,还是明智的决定撤退。万一要是被包围了,他可没信心一对三,尤其地上那两个又没完全倒下。
如果有弹弓就好了,一边想着这句话,知乐一边消失在墙角。
等于正顺着地上灰尘里的脚印摸过来时,就见到三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咋咋呼呼的说这屋里有鬼,并且拿先前要去救助司马山,结果反被砸伤了额头的老好人作证据。
于正看了看好人的伤口,扒在窗台上观察了下,有了决定,才不紧不慢地说:“有鬼?行,我们今天就在鬼屋过了。”
“鬼层”里顿时发出一阵哀嚎。
于正是第三年兵了,带过两届新兵,成绩斐然,如果不是赵斌一直不放人,他早就被调走了。就算如此,赵斌也是把他当宝贝一样捂着,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被哪里的部队看中,挖走了。
相比之下,败城就舒服多了,和赵斌这个“被挖墙角”的不同,一般来说他都是扮演“挖墙角”的一方。
此时,“挖墙角的”站在“被挖墙角”的门外,听见里面一阵接一阵的咆哮。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凭什么那人一来就带最好的苗子带最好的班副骨干!?军衔高了不起啊!就算是命令,您也太偏心了,还任他挑!给他几个好苗子就行了,凭什么全给他啊?你看他那样子,还一付不高兴的表情,好像我们求着他一样!”
败城心里正猜测这是谁呢,另一阵更大的咆哮响了起来。
“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人家的水准你达得到吗?够得上吗?什么时候你比人家强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讲条件!小兔崽子,你不服个屁!”
败城一听,不由感叹道:赵斌还真是个火爆脾气,以前在选训队里就敢和他对着干,印象真是太深刻了。不过,也正因此,赵斌不再参训就尤其令他失望。
想想,真是世事无常啊。
败城这还没感叹完呢,门猛的被拉来了,一个年轻少尉冲了出来,双眼一瞪,像是刀子般剜他一眼,径自摔门走了。他把头探进屋内,就见到赵斌一脸苦笑的示意他进来。
“报告!”败城十分有规矩的立定喊了声。
赵斌眼中露出古怪的神情,说:“进来。”
败城进了屋,才把门带上,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了。他瞄了眼赵斌慢慢红起来的脸,暗叫一声不好,正准备说些什么,赵斌突然一个猛扑,过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红着眼圈喊了声:“教官!”
这声“教官”叫得败城心里也酸酸的。
年年选训,年年都有失败者,尤其是那些差不多已经合格了,却又因为这些那些的原因,不得不离开的兵们。每次他签下退训表时,总觉得像是毁了亲手栽种的小树,虽然这些兵回了原部队未必不会有更好的发展,可是,毕竟不是在他手底下了。
普通人可能很难理解军队中兵们之间的这种感觉,出生入死,谁救了谁几次,谁又连累了谁几次,这些都算不清。光是那种互相鼓励着,拼命着,熬过像是扒皮抽筋的选训,就令他们之间会生出深厚的牵绊。
比友情更醇厚,比爱情更牢固,比亲情更激烈。
当然,这些话,从整个人类的角度来说有失偏颇,但是他们却固执的这样认为。
有什么比你身边端着枪,守卫着你身体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每一块皮肤的战友更亲密?有什么比让你的队友全身而退、能跑能走更重要?
败城曾经是个热血小毛头,历练之后更加稳重。他为赵斌庆幸,又为赵斌难过,这种感情很难说得清楚。
“好了,这么大人了,哭个屁!”不知不觉,败城又端出教官的架子,拍了赵斌的背后两下,“你都是个连长了,还好意思叫我教官!”
赵斌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说:“可惜我没能叫一声队长。”
讲起这个,败城就来火,冷笑道:“我还以为你第二年还会来和我捣蛋呢,结果,退回去就怂了!”
赵斌脸涨得通红,大声辩解:“不是我不想去,是因为我这边的排长退伍了,老连长点名让我提干,我……”
“行了,不用说了,逗逗你就当真了。”败城口是心非的说,内心感叹,确实,这种情况下,换作他也不可能拒绝。
赵斌被耍了,也不生气,嘻皮笑脸的道:“不过,我不去,教官你这不是来了吗?我不去就你,你来就我也是一样的啊!我特别说非你不可,南大队长答应时我还怀疑,没想真是你啊!”
败城一口血咽了回去,南默果然“出卖”了他,妈的,真是不做亏本买卖的人!
吐血归吐血,事情还是得做的。
俩人叙了叙旧,话题很快转到这一波新兵身上,赵斌一脸得意地道:“怎么样?我给你们找的住宿好吧?比我们当年选训时还破呢!”
“……”
败城相当无语:“没必要吧?”
“不!”赵斌激动地道,“必须得从一开始就给他们竖立实战的概念!”
“实战等于破房子?”
“你当年不是这么做的么?”
“……”
败城果断地转换了话题:“你有没有看上眼的苗子?”
“那个叫知乐的不错。”
败城并不吃惊,甚至还抱持着几分得意:“你这样想?”
赵斌立时起了兴趣:“教官,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他父亲是个退役老兵,我不知道是什么级别,但是他一个人带着知乐,逃了十几年了也没被抓住。”
赵斌一怔,表情严肃了起来:“十几年还没被抓住?有这么厉害吗?真是武警军队的耻辱……”
“大队长和我透露了点,这个家伙对追捕的人并没有下狠手,所以追捕他的级别就一直没有提高。如果真是重点通缉犯,这家伙也不可能逃得掉。”败城轻声说,“不过,能逃了十几年,也不是简单人物了,搞得知乐也学得一身歪本事。”
赵斌说:“本事就是本事,要看用的地方嘛!”
“问题就在于知乐不懂,你看!”败城指了指左眼,眼皮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他是被他老爹骗来的,一路上先是想着逃跑,逃跑不成就开始对我下手,这就是他的杰作。”
赵斌瞪圆了眼睛:“他还伤得了你?偷袭?”
“正面袭击。”败城没好气地道,“一想到他要和那些新兵蛋子做格斗训练我就心慌,出手太狠,专门奔着弱点去,而且还滑溜,你都逮不着他。换作你和他打,我都不放心。”
败城这么一说,赵斌立刻就端起了架子,一脸的不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