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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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心虚,小声地说:“不是让你先睡么?”
叶母瞅她一眼:“你不回来,我什么时候能睡得好?”
葳蕤笑笑,过去趴在老妈肩头撒娇。叶母不耐烦地推开她,打了一个呵欠:“快去洗澡!”
从前葳蕤上自习,总要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到家,遇到特殊情况,就算过了十二点到家,叶母都总是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等女儿。后来上大学,放假回去陪同学泡吧,过了十点就不停地打电话来催,朋友们似乎也知道葳蕤有门限,久而久之,就把她从他们的夜生活中删除了。葳蕤从前对这点有些埋怨,回家晚了看到老妈一张臭脸,自己也拉长脸不高兴,现在不同了,晚上到家累得要死,总有一个安静的身影在温暖的灯光下等候,感觉无比温馨。
如果换一个人,那就更好了。
她进了浴室,偷偷地想。
夜里咖啡因作祟,果然没有睡好。葳蕤在床上辗转到快四点,终于浅浅地睡着。早上起来,胡乱扎了头发,抓上一只包子就往外跑。一边急匆匆地喝牛奶,脚下不敢停下来,差一点就呛到了,她稍稍慢下来,用手在胸前拍着顺顺气,听到前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薛弋,背着挎包,两只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侧着身子叫她。
“走路还吃东西?又睡晚了吧!”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咳嗽了一声,喉咙才舒服一些。看到他多少还有些不自然。
“早!去实验室还是教室?”
“教室,早上有课。”他站定了等她一起走,“章孜岩的病有没有好一些?”
“嗯,好得差不多了。”她低着头整理衣服,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薛弋点点头,似乎也找不到太多的话题来说,两个人便默默地走。
葳蕤抬腕看了看表:“不走快一点么,就要迟到了。”说罢便迈开步子,能有多快就多快地往教学楼走去,薛弋一直不疾不徐地跟着。
十点钟下的课,葳蕤回到教研室,刚拿了杯子到饮水机处接水,门就被敲开了。是送快递的一个男生,看样子像是在做兼职。右手捧着一捧马蹄莲,左手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
“请问,叶葳蕤老师是在这个办公室么?”
“嗯。”葳蕤喝了一口水走过去,“我就是呀。”
男生笑嘻嘻地把话递到她面前:“这是您的花!麻烦在这里签个名!”
葳蕤有些莫名其妙,随便抽了一支笔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收下了那一束花。男生把收据留了底,点了点头就要出去,却被葳蕤叫住了。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嗯!”男生又挠挠头,“给快递公司打工,学校里头的快递都是我送!”
“那你知不知道谁送的花?”
“这个……”男生有些勉为其难地笑,“我们也不知道,是人打电话到花店订的。”
葳蕤点点头,男生朝她打了个招呼要走出去,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她说:“不过,里头好像有卡片的!”
葳蕤坐下来,小心地拨开包着花束的玻璃纸,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卡片,图案还是一个歪着脑袋咧嘴笑的小姑娘。她把卡片抽出来,后面只有一行字:收到花给我打个电话!
葳蕤愕然。收到花已经够惊愕的了,何况是一束没有署名的礼物。这个电话该给谁打?她嗤嗤地笑了两声,啪地把那张卡片拍在了桌上。
“怎么了?”周荇推开门进来,把课本往桌上一放,正好在她的卡片边上。她看看卡片上的字,再看看葳蕤手里捧的花,问:“有人送你花?”
葳蕤点点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可惜没留名。”她将卡片递给周荇看。
“哈!”周荇将卡片放到眼前,失声笑了出来:“这是谁这么……迂回?”
“我哪知道!”葳蕤低了头,“让我玩猜谜么?”
“也不一定!”周荇在她身边坐下来,“也许是那个人害羞,写不来肉麻的话!”
葳蕤朝向她坐着:“真的?”
“你周围就那两个男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谁吧!”周荇拍拍她的肩膀,“总不会是你前男友吧,他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不会是他?”葳蕤反驳。
“朋友,别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周荇站起来去接水喝,“要从实际出发。”
葳蕤撇撇嘴,是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章孜岩送的,自己这么自欺欺人地犹豫迟疑了这么久,无非是想蒙蔽自己而已。她眨眨眼睛,拗不过,终于还是拿了手机出来,到走廊去给他拨了个电话。
他还在办公室里与同事谈论什么问题,接到葳蕤的电话首先是让她稍等片刻,葳蕤听到那头他向人交代工作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完全安静下来,然后才是他依然略带沙哑的声音。
“葳蕤?”
“嗯。”葳蕤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真的给他拨了电话,这下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对着手机尴尬。
“收到花了么?”倒是章孜岩,若无其事地问了出来,似乎早就料到葳蕤会这么的不自在。
“哦,收到了。”葳蕤回答得言简意赅,也听不出情绪来。
“喜欢么?”他走到窗口,拨开百叶窗,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嗯。”
“就没什么要说的?”他失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啊?”葳蕤捏着电话的手开始出汗,“你要我说什么?”
“呵呵,算了算了,说不出来就别勉强。”他放开百叶窗的叶子,走回位置上坐下。
葳蕤叹了一口气,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章孜岩。”
“嗯。”他拿了一支笔开始转着,“我知道的。”其实他清楚,两个人之间明显互动的情绪说明,她需要的并不是时间,而是一个台阶,一个契机。“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葳蕤动容,章孜岩居然肯为自己,放下了身段。她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开口有些哽咽:“你是认真的么?”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他其实也是像自己一样,追求的只不过是一个目标而已,等到将对方抱在怀里时,万一突然发现这其实并不是自己所求,那将会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章孜岩好一会没说话,像是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才故作轻松地说:“叶葳蕤,你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葳蕤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小心眼咯!你别放在心上就好。”她想了想,又说:“你知道,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可是,我似乎老是惹你不开心。”
“没什么不开心的,”章孜岩说,“都是自找的。”
“哎,”葳蕤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我们好好相处吧,就这样。”就这样,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嗯。”章孜岩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自我安慰着不能强人所难,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感情问题,距离只是叶葳蕤那张薄薄的脸皮。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有员工伸了半个身子进来,挥了挥拽着U盘的手,示意他该看修改过的草稿。他点了点头,对葳蕤说:“没什么事,就先工作了?”
“哦。”葳蕤答道,“我也该回去补觉,昨晚咖啡喝多了,失眠呢!”
“那你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去看看你妈妈。”章孜岩收了电话,站起来朝门口走,看见外头几个等着他看草稿的员工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办公室八卦,主角正是自己。他左手握了个拳,放在嘴巴前面清了清喉咙,几个员工讪讪的起来,朝他笑。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示意他们开始。
流言却以超光的速度传播着,不到十分钟,整层楼的人大约都知道,章总恋爱了。
番外 麦琪的礼物
离周年纪念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叶葳蕤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章孜岩送礼物了。这个晚上吃晚饭之后,拉着他陪自己看电视,非常六加一。看到幸运儿接到电话,希望能要一块手表的时候,葳蕤故意伸了个懒腰。她穿着七分袖的卫衣,两只爪子在章孜岩面前晃了晃:
“你觉不觉得我的手腕也空了点?”
章孜岩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放好,再把她的脑袋搂过来枕在自己的腿上,若无其事地回答:“你前阵子不是在学人家编手链?”说着还指了指茶几下面的小竹篓,里头是她学编织时候放着的半成品。
叶葳蕤伸手拿起那串编得歪歪扭扭的红色手链,上面还吊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猫。
“咦……你要我带这个……”她将手链扔到沙发上,皱着眉头嘟哝:“你就不嫌我给你丢人?”
“冬天,穿着长袖谁看得到你戴着什么。”他眼睛眨都不眨,“你还看这个么?我换台了?”
“随你……”葳蕤郁闷,坐起来,挪到一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又捡过那条手链拆了重新编。嘴巴嘟着,不时小声地抱怨几句。
章孜岩斜着眼睛瞥她,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挪过去挨着她,搂过她的肩膀:“编大一点,送我得了!”
葳蕤瞪了他一眼,没有缓冲地向他吼出来:“我看中一块手表,你送不送我?不送的话我自己买,拿你的信用卡买!”
章孜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叶葳蕤没好气地一偏脑袋,躲开他的魔爪。
“不就是块手表……”他凑过去,扶住她的脑袋,贴上她的额头,“娘子,相公还是买得起的!”
叶葳蕤听到这话,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恶狠狠的表情立马转为眉开眼笑,捧着章孜岩的脑袋就献了一个香吻。
“你说的,不许反悔!”她眼珠一转,“不然我真拿你的卡刷了,顺便刷些别的,奢侈品级别的,到时候气死你!”
“娘子,手下留情呀!”章孜岩夸张地说道,“车贷,房贷,娘子,我们夫妻欠下的债不少呀……”
叶葳蕤推开他,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眼神飘上天花板:“怕什么?慢慢还咯……反正也不差那几千一万的!反正,是你非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大不了,把你那辆骚包车卖掉还房贷咯!每个月油钱都不知道花去多少。”
章孜岩心虚地笑:“还不是想让你住舒服咯!”
“怎么扯了那么远?”葳蕤皱眉,“回归正题,别忘了我的手表!否则到时候为你是问!”
正日子那天,两个人都早早的回了家,妇唱夫随地合作了一顿晚餐,不讲格调,只求美味。于是,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满手满嘴都是油,桌面上还堆着蟹壳若干。
葳蕤一边摇头一边擦嘴一边感叹:“哎!周年纪念就这样,一点都没有美感……”
“有裹腹感不就够了!”章孜岩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讲究情调?”
葳蕤瞪他一眼,不做声。
待他洗碗归来,老婆大人已经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沙发上,两条腿盘着,向他伸出右手:“亲爱的相公……”
章孜岩抿抿嘴,笑了一声,走到书房去,没一会就拿出一个盒子来,坐到葳蕤身边递给她:“娘子!”
葳蕤接过,微微皱了眉:“连包装都没有……”打开盒子,看着正中嵌着的腕表,更是疑惑地转向了老公:“我没把牌子型号给你么?”
章孜岩搂过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天梭表,够专业,金质银价!”
“可我看中的是GUCCI的!”叶葳蕤转脸去瞪着他。
“听我的,没错!”章孜岩不在乎她的微愠,依然笑嘻嘻地摸着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