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神相-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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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而摘取法所去掉的是一个字中的一部分,此部分必须能独立成字,而不管剩下的部分是否能独立成字。
此题目较难,不能以常理推测,其关键在于摘取“喜”字的哪一部分才合理,要知道“喜”字结构复杂,可以摘取出“士”、“口”、“吉”、“十”、“豆”等字,每个字都含义不同,因此十分难断定。我看见孙嘉奇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苦苦思索。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既然此事与腹中胎儿有关,那就取“喜”字的中间部分;既然此事又与人口有关,不如取一“口”字。
于是我答道:“喜中有口,男为丁,女为口,所以其妻腹中胎儿应为女孩儿。”
“为什么要取口?”孙嘉奇喃喃道,继而他猛然抬头喜道:“果然要取口字!好哇!元方,你又对了!”
我笑吟吟地看着阿秀,阿秀神情中既有些高兴还有些担忧,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道:“最后一个题目,陈大哥,或许不难,或许难,你要仔细一点哦。”
“好的,没有问题。”
阿秀道:“有一个人出游黄河,在南岸上遇到一算命先生,那人忽然想念家中妻儿,便问算命先生吉凶。问字时,那人写了一个‘河’字,让算命先生作解。试问,其家庭状况如何?”
拆字的最后一个方法是“引申法”,所谓引申,即对所测之字合理延伸,达到触类旁通,进而进行福祸吉凶的判断。
但如何引申,要看很多因素,比如说测字者所处环境,写字者所求之事,还有作解者个人的修为与悟性。
这一个题目果然很难,孙嘉奇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我虽然面无表情,看似从容淡定,其实心中也是翻来覆去,瞬间转过了成百上千个念头,但大多数都被我一一否决。
究竟该如何拆分解释?
阿秀也有些紧张地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朝她微微一笑,阿秀立即喜道:“你想出来了?”
我不愿意说自己还没想出来,于是打趣道:“我是想到自己答对了九道题目,只剩下一道,离山门只有一步之遥,忍不住喜笑颜开。”
阿秀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一步或许便是止步,陈大哥不要分心。”
我点了点头,继续思索。
孙嘉奇想问题想得出神,两眼发直,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膝坐下,闭目养神,此刻正是魂游天外,物我两忘了。
半天没有头绪,我忍不住焦躁起来,四下里乱看,阿秀道:“陈大哥,你口渴不?我给你取些水吧?”
“我不口渴。”我摇了摇头,忽然瞥见眼前的山溪,我脑海里灵光顿时一闪,此时此刻我们正站在山溪的北岸!而题目中说了,那人在黄河南岸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为什么要说出来是南岸?我懂了!详加推敲之后,我顿时明了,坚信自己已经得出了答案!
于是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秀妹子,我已经有了答案,你要不要听?”
阿秀喜道:“你能确定吗?这可是最后一道题目,如果你回答错了,师太婆婆可就不让你进去了。”
“我想师太会让我进去的。”我微微笑道。
只见阿秀目光闪烁道:“陈大哥,一定要想清楚。”
孙嘉奇急忙看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老爸也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子,拍了拍土,凑了过来。
成败在此一举,最后一道题目,事关重大。
我轻咳一声,朗声道:“这一道题目确实如阿秀所说,说不难却十分难,如果想不对路,便毫无头绪;但说难也不难,如果说对路,破之易如反掌!此人与算命先生都在黄河南岸,那人又写下一个‘河’字,河之南者,乃‘河南’也,河南省之简称为‘豫’也,豫者,《说文》解释为‘象之大者’也,《尔雅》则曰﹕‘豫,乐也’!《易经》中亦称﹕‘豫,悦豫也’!所以,豫的意思就是美好、快乐、欢愉,此字大吉,那人家中定然是幸福安康!”
“啊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没有想到!定是此意,定是此意了!”孙嘉奇大笑了起来,又是高兴,又是替自己惋惜。
老爸虽然不知道对与错,但是却也微笑颔首。
“阿秀,十道题目已经答完,让不让他们进来,决定权就在你了,你做个选择吧。”
了尘师太的声音忽然在院中响起,原来她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但是阿秀听到了尘师太的话,却愣了一愣,然后面对我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走动,眼中像笼着一层烟雾一样,让人看不清,看不透,就像她的心事一样。
第114章 了尘师太
我看着阿秀,阿秀也勇敢地看着我,她说:“陈大哥,十道题目,你全部答对了,可是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愕然了,不知道阿秀是什么意思。
阿秀道:“陈大哥,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问题,不是师太婆婆出的。就算你不想回答,我也让你们进去。”说完,阿秀睁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本来打算赶紧进去,问了尘师太一些有关万年夜明砂,或者远古溶洞,上古蝙蝠群一类的问题的,但是我又不忍心让阿秀失望,于是我点了点头,道:“阿秀妹子,你问吧。”
阿秀高兴的笑了。
阿秀道:“这个问题不是我自己编出来的,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它是个离合诗,我记了下来,念给你听——渔父屈节,水潜匿方。与时进止,出寺施张。吕公矶钓,阖口渭旁。九域有圣,无土不王。好是正直,女回于匡。海外有截,隼逝鹰扬。六翮将奋,羽仪未彰。蛇龙之蛰,俾也可忘。玟璇隐曜,美玉韬光。无名无誉,放言深藏。按辔安行,谁谓路长。这首诗是三国时期的名士北海孔融所作,是表达自己蛰伏于世,等待风云际会之意。但这首诗又每一句都是个字谜,但总共是形成了六个字,陈大哥,你能猜出来吗?”
原来是这首诗,这是个极难的离合诗,如果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是决不能在短时间内猜出来的。但是事有凑巧,这首诗,我恰好也看过,而且答案我也知道。
该诗的第一句前半句的第一个字是“渔”,后半句的第一个字为“水”,“渔”离“水”为“鱼”字。同理,第二句中的“时”离“寺”乃一“日”字,第一句的“鱼”合第二句的“日”,即成一“鲁”字。
第三句中的“吕”离“口”乃一“口”字,第四句中的“域”离“土”为一“或”字,“口”合“或”就是一个“国”字。
第五句中的“好”离“女”字为“子”,第六句中的“截”字离“隼”、“鹰”乃是一个“乙”字,“子”合“乙”乃是一个“孔”字。
第七句中的“翮”字离“羽”,乃是一个“鬲”字,第八句乃是一个“虫”字,“鬲”与“虫”合成一个“融”字。
“玟璇隐曜,美玉韬光”这一句诗中,以“玟”离“玉”成一“文”字,不需再合。
“无名无誉,放言深藏”这一句诗中,以“誉”离“言”成一“兴”字;“按辔安行,谁谓路长”,乃是一个“丰”字去一横,这两句合成一个“举”字。
故全诗二十二句隐含六个字:鲁国孔融文举。
想起来这些,我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假装努力思考了一阵,然后皱眉道:“我试着解答了一番,但不知道对不对,我且说出来,说对了,博阿秀妹子一笑,说错了,阿秀妹子可不要失望,毕竟这题目太难了,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推敲验证。”
孙嘉奇见我那样说,连忙给我挤眉弄眼,嘴唇上下一动一动的,看来他也知道这个离合诗的答案,现在想要给我泄密。
我当然是假装浑然不觉。
“陈大哥说吧。”阿秀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我假意沉吟道:“此诗一共是六个字,鲁国孔融文举,对不对?”
阿秀的眼中立即闪烁出异样的光芒来,她欢呼道:“陈大哥,你太厉害了!我本来以为你就算能猜出来,也猜得不完全,不准确,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破译了这首千古绝妙好辞!”
“呵呵,阿秀妹子过奖了,我也是侥幸猜出。”我谦虚道,不是假谦虚,是心中确实一阵发虚。
阿秀道:“陈大哥就是悟性高!绝不是侥幸!”
我脸红道:“阿秀,你再夸我,我就害羞了。”
孙嘉奇笑道:“元方哥哥也会害羞吗?”
我当然不是害羞,而是因为弄虚作假而感到害臊,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不想过多纠缠,我眼珠子一转,道:“阿秀,要不,我给你也出个字谜,你猜猜吧?”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既然十道题目都答对了,阿秀出的离合诗也猜对了,咱们还不快点进去?”孙嘉奇佯装不耐烦道。
其实,孙嘉奇巴不得我和阿秀多说一会儿话,只是老爸不停地给他抛眼色,他才催促我。
阿秀央求道:“等元方哥哥把这个题目说出来,我很快就回答!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孙嘉奇假装严肃道:“好,元方你快说吧。”
其实我也是一时口快,就想给阿秀出个题目逗她玩儿而已,这个题目并不难,是当年王安石所写的字谜。
当下,我念诵道:“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一山又一山,三山皆倒悬。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请问阿秀妹子,这是个什么字?”
“呀,这个太简单了!”阿秀嘟囔道:“这就是个‘用’字嘛!”
“呵呵,这个题目不简单,是阿秀太聪明了,你孙叔叔我就猜不出来,走走走,快进去吧,师父都等不及了!”孙嘉奇推着撅着嘴的阿秀进了山门,我和老爸也笑着跟了进去。
进入山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面石砌的屏风,屏风下面是一方草埔,整个院子都用青石铺成,五六棵小树穿插着种在其中,小院中间有一条三尺宽的鹅卵石小路,走上去会感觉到非常舒服。
整个院子是二进式的院子,西苑坐落着莲溪院的主房,正北面耸立着三间灰瓦房,中间的是一座大殿,一尊两人多高的菩萨像坐落其中,龙女像和善财童子像则分立于菩萨左右。菩萨像面前三炷香正袅袅飘烟,菩萨像下面铺着三个蒲团,最中间的一个蒲团上,此时此刻正盘膝坐着一个白发比丘尼,闭目凝神,口中诵经,此人必定是了尘师太了。
听阿秀说,佛殿左右的两间屋子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了尘师太和阿秀应该就住在那里。
书房下首有一溜厢房,一共是三小间,全是平房。东面有一个扇形小门,将东西二院连了起来,透过小门望去,能看见里面种的蔬菜。
整个东西二院看起来虽然冷清,但是却十分幽静,让人一进入其中,就会悠然生出一种出尘之感。
我们一行缓缓走到大殿正门前,了尘师太的面容也十分清晰起来。
单从面容上来看,了尘师太或许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并无许多皱纹,皮肤也不松垮,老年斑更是没有,其坐姿端正,虽然有些凄苦之气,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佝偻疲态。但是她的头发、眉毛却都白了,尤其是头发,几乎是雪白,此足见岁月流逝之痕迹。
既然了尘师太是孙嘉奇父亲的表姐,那她的年龄肯定比孙嘉奇父亲的年龄要大,孙嘉奇的父亲年龄已将近六十,那这了尘师太至少也有六十岁了。
但这师太带发修行,却是尘缘未了之征兆啊。
老爸上前行礼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