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神相-第3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话间,邵如昕的身形已经越过我们三人,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到屋门前,抬起一脚,却将脚上的鞋子踢了出去,那鞋子撞到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屋门已经是訇然中开,露出漆黑一片的内室,而在门开的同时,邵如昕踢出去的鞋子已经反弹回来,并精准无误地套在邵如昕的脚上,几乎是在同一刹那,邵如昕的身形暴掠而退,在距离门口三四步处站定,防备着里面的机关陷阱爆燃发难。
我心中暗暗称赞,到底是混迹江湖的老手,出手漂亮,行事大胆,心思缜密。
屋子里很暗,我们在外面,从月明的地方看里面的暗处,几乎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了夜眼,当真是误我大事不少!
我回顾表哥和江灵道:“有光没有?”
表哥摇了摇头,江灵却拿出来一柄小巧的手电筒递给我。
到底是女孩子心细,我心中一喜,接了过来,打开灯就往屋里照去,只见屋子里纵横宽阔,很大,却干干净净,空空荡荡,韦家三兄弟全无踪影,更不见程丹青,别的人也没有,甚至连桌椅板凳等寻常的家具也没有。
只墙上都糊着暗黄色的纸,那种祭祀时候用的烧纸。
我不知道把这种纸糊在墙上是做什么用,但是这情形让我心中更觉阴森惊怖。
就在这时候,邵如昕厉声喝道:“姓程的出来见我!”
“哈哈!”程丹青的声音似乎是从屋子深处传来,道:“邵大师,本姑娘在白天已经见识过你的本事了,真可谓是神算无遗!不如你现在就再算算,是我出去见你还是你进来见我?”
程丹青说话的时候,我急忙拿灯循着声音去照,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仿佛她隐身在墙壁里头似的。
我皱了皱眉头,朗声道:“程丹青,你要找的人是我陈元方,现如今我已经到了,你到底要怎样,你划出个道道来!”
“我要怎样?”程丹青道:“陈令主,可是你到我的地盘上拆我的台,我还想问问你要怎样?”
我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梁子已经结下,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应该明白咱们双方究竟谁弱谁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修行多年不容易,我也不为己甚,希望你能想清楚!”
程丹青道:“那就请陈令主说个解决的办法,本姑娘听听如何?”
我道:“放了韦家三兄弟,归还你抢占他们的一切东西,神相令给我,迁出广西,痛改前非,从今往后不能再做一次恶!”
“好啊。”程丹青道:“韦家兄弟就在屋里,你们进来就可以放了他们,神相令也在屋里,你进来就可以拿走。我也一定离开广西,从此以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说来说去,那程丹青还是要我们进屋,要我们自投陷阱,我忍不住一阵光火,道:“程丹青,你这么惫赖!如果我不进你的屋子,让你杀了韦家兄弟,我们就在院外守着,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吗?”
程丹青笑道:“那咱们就试试,咱们在这边耗,农皇子、重瞳子他们在那边耗,还有,听说柳族也在跟暗宗耗,陈令主,你倒是有难同当的很啊。”
这正是我的软肋,被程丹青戳的生疼!
她说得没错,望月那边全无消息,柳族那边事态模糊,我怎么能在这里跟程丹青耗下去?
“进屋!”我一咬牙,大声喝道。
“欢迎!”程丹青也应了一声。
还是邵如昕一马当先,临至屋门口,她止住步,朝内望了一眼,手腕翻转,两手变戏法似的抓满了竹签,都是指头宽,三寸长,约摸有三四十根,被她挥手撒了进去。
“嗖、嗖、嗖、嗖……”
仿佛漫天花雨,数十根竹签如同张开的大伞,分散在屋子上空,瞬间又不约而同地全部落下,在摄人心魄的破空之音中,全部扎在地上!
屋子的地板是木质的,被打磨的油光可鉴,看上去又坚硬又光滑,但是邵如昕打出去的竹签,却全都没了进去!
“邵大师真是好手法!”
程丹青大声喝彩道,却仍然看不见她的人。
我在心中也暗赞了一下,知道邵如昕是在查探屋中地下是不是有机关。
几十根竹签均匀地遍布在地板上,如果屋里地下真的有什么机关陷阱,那么十有八九会被触发。
但是,毫无反应。
竹签插进地板后几十息,都没有任何反应。
地下或许没有什么机关消息存在。
邵如昕再次伸出双手,这次,手中多出来的东西不是竹签,而是铜钱。
几十枚外圆内方的铜钱。
“叮、叮、叮、叮、叮……”
邵如昕挥手一撒,那些铜钱势若流星,激荡起一圈乌光迸发,全都击在屋中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撞击音。
这表明屋子里的墙壁十分坚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岩石打造。
可是,这次,又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依旧是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
“进去?”邵如昕回头看了我一眼,没等我回应,就往里入。
我迟疑了一下,觉得邵如昕似乎是漏掉什么环节了,这里面一定有鬼,只是邵如昕没发现而已。
可是见表哥、江灵也已经动身进屋里去了,我就只好跟着入内。
等我刚踏入屋子,屋门忽然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音,激了我一身鸡皮。
我拿着电灯四处照看,想看看程丹青在这里面到底玩的是什么玄机,若是没有机关消息,打死我也不信。程丹青想方设法让我们进来,难道就是让我们参观参观这偌大的空屋子?
正在忖度时,却猛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涌上心头!
刹那间,我猛然醒悟,屋子的天花板上漏掉了!
邵如昕忽略了头顶!
天知道那里会不会有机关!
“快出去!”
我大喝一声,却已然嗅到一股腥风臭味铺天盖地而来!
抬头看时,只见上方不尽的黑空色浓稠液体倾盆而下!
我急忙伸出胳膊护住脑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些液体已经淋到了身上,瞬间便把我浑身浇透!
头发上、胳膊上、脖子里、手腕上粘稠一片,滑腻腻的淌进衣服里,恶心至极!
我看了一眼,是血墨!
缠在臂上的伍子魂鞭陡然发出一阵闪电似的光芒,噼里啪啦连爆火花,一股血肉焦灼的味道登时弥漫开来,好不刺鼻难闻!
但也只是闪动了片刻,伍子魂鞭便又恢复寂静。
我急忙看时,只见鞭子上已经沾满了黑红色的血墨!
被污染了!
不用想,我便知道,伍子魂鞭的灵力肯定大大减弱。
念及此,我心中又是一动,连忙去摸挂在胸前的轩辕八宝鉴,只见镜面上也是滑腻腻的一片,显然是也被透进衣服里的血墨给污染了!
这样一来,轩辕八宝鉴根本不能再用,除非将其清洗干净。
我心中又怒又惊,真是好一个程丹青!
再看江灵、邵如昕、表哥三人,每一个都是满身血墨,又红又黑,表哥已经破口大骂开来,江灵和邵如昕也是满脸恶心难忍的表情。
“哈哈!”程丹青的笑声忽然响起:“恭喜诸位血墨临头!接下来就请看好戏了。”
说话间,屋子里一道微弱的亮光幽幽闪烁而起,似乎是一根蜡烛在天花板上被点燃。
而我也在此时看见了韦家三兄弟的身影。
他们被绑成一团,就吊在屋子西北角落的大梁上,一动不动。
第437章 地狱变相
我知道,程丹青的陷阱绝对不会只是倾盆而下的血墨。
血墨只是个铺垫,将这屋子打造成一片祟气深重的绝地,污染我们的法器、武器,甚至压制我们的道行、功力!
之后的杀招才是真章!
我的手心发粘,那里没有血墨,而全是冷汗!
“老韦他们在那里!”表哥也看见了韦家兄弟被吊在角落里的梁上,呼喊着,想要过去救,却又迟疑了一下,骂道:“姓程的不会在那里又摆阴招等着我们吧?元方,要不要救他们下来?”
我道:“咱们现在似乎是自身难保。”
“你说什么?”表哥吃了一惊。
我道:“看四周的墙壁。”
众人连忙都朝四周的墙壁看去。那里,原本是糊满了土黄色的烧纸,但是此时此刻,这些本来安安静静贴在墙上的纸,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它们烧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放的火,我们也根本没有看到有人放火,但它们确实烧了起来。
似乎是自燃,如同鬼火。
这样才更显奇诡。
火,碧绿色的火焰,安安静静,连一丝哔哔啵啵的声音都没有发生,映着满屋子的黑红血墨,照的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怪异而恐怖的光芒。
血墨被火烧到,登时散发出腐烂尸体被烧焦的臭味。
我们目之所及,鼻之所嗅,几乎全都无法忍受。
好在只是那些纸在燃烧,屋子里再没有别的可以燃烧的东西,而那些纸也很快被烧完。
它们掩盖着的墙壁彻底露了出来。
在天花板上悬挂的那盏幽幽闪烁的灯火光中,我看见墙壁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画!
最中间那堵墙壁上,血淋淋写着五个大字——地狱变相图!
江灵、表哥、邵如昕他们三人看着墙壁上的画,已经目瞪口呆。
因为那上面满是牛头、马面、无常、鬼王、日游、夜游、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夜叉等恶鬼形容!
每一形容都栩栩如生,异常逼真!用眼看着,似乎它们随时都有从墙壁上走下来的可能!
我突然间想了起来,历史上也有这幅画,这副《地狱变相图》是我禹都嫡亲的老乡,画圣吴道子的成名作!
唐朝时候,吴道子曾经受邀在长安景云寺创作《地狱变相图》,史书记载这幅图“了无刀林、沸镬、牛头、阿房之像,而变状阴惨,使观者腋汗毛耸,不寒而栗”!“吴生(道子)画此地狱变成之后,都人咸观,皆惧罪修善,两市屠沽,鱼肉不售”!
也就是说,那幅画画成之后,长安城里的人都去观看,而在看了这幅画之后,全部都惧怕生前作恶,死后遭报应下地狱,以至于市面上连杀猪卖鱼的人都没有了。
我们眼前的这幅地狱变相图,显然不是吴道子的那幅画,毫无疑问,这是程丹青所作。
这幅画的艺术成就或许不及吴道子,但是其惊悚可怖,或许犹在吴生大作之上!
“下来了,下来了!”表哥忽然失声叫了起来,那声音已经颤抖。
其实不用他叫,我们全都看见了,墙壁上的恶鬼,一个个全都走了下来!
邵如昕的脸色大变,她似乎完全不理解这种情况。
我和江灵、表哥比她略好一点,因为我们知道程丹青驱鬼画仙的称号,并非虚假。
这就是她的手段,最厉害的手段,隐藏在倾盆血墨之后的杀招!
“纳命来……纳命来……”
那些恶鬼仿佛真的是来自地狱,有的脸泛青光,有的眼珠暴突,有的七窍流血,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双颊凹陷,有的红舌长吐,有的白骨森森,有的筋断肉烂,有的头脸生疮,有的满身流脓……
它们阴}的笑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嘴里发出梦呓一样的声音,步履蹒跚的拥堵过来。
四周全都是,我们就在中央。
“去死吧!”一个脸色白生生的佝偻老太婆猛地蹿到我面前,伸出鸡爪子一样露着骨头的手,朝我的脖子挠来,我打了个激灵,手掌一握,立时挥鞭打去!
“啪!”
那老太婆的手臂应声而断,我又起一鞭,抽在老太婆的脖颈处,又是“啪”的一声响,老太婆的头掉了,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圈。
她那断头处的脖腔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