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笔记-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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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哪个重要，就选哪个。这两个人的路是不同的……”暮烟看着自己血红的指甲，在笑，“你可能觉得现在就好，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要拼个你死我活，你怎么办？”

“那不可能，刘昭那个笨蛋善良的一塌糊涂，他不可能会跟炎生拼个你死我活。”炎生要跟刘昭拼命我还相信，他是个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就会付诸行动的人。

“人是会变的。”暮烟小声咕哝了一句。

这让我想起炎生的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

终于到站，我拼命的跑回门派。暮烟在后面跟着，展现出非凡的体力。其具体表现就是我跑到村口的时候气喘如牛，而暮烟平静的好像刚刚喝完下午茶。

“故大哥！阿音姐！尚月姐！！！”我站在院子里喊，完全没有回音。不要出事啊，别出事……

“这个老头，这儿的人都干嘛去了？”哦！暮烟的目光真锐利，我都没看见王老头就坐在阴影里纳凉。

“呦？！雨水！你带朋友回来玩啊？”王老头说话一直这么让我搓火，但是现在我却有一点点高兴，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太好了。

“故大哥他们都去哪里了？炎生和刘昭您看见没有？”

王老头想了想，“炎生那孩子没看见，小昭回来过。呦，这么说怪可怕的，他身上弄了好些个血啊。不过看样子倒也没受伤，他也是跟你一样，先问小故在不在，然后又问炎生回没回来……”

“那您怎么告诉他的？”

“我跟他说小故他们一帮人下午的时候突然全往后山去了……”

后山？

我突然觉得脑子嗡的一下……

“哎呀呀，果然是大事件呢……长生道……那个家伙终于打算取回被辍音带走的月君的力量了吗？”

“他？”

“……姜昭。”暮烟突然笑起来，吐出这个名字……

第四章

光秃秃的山坡呈现出荒凉的土色，刺眼的阳光将这一切衬托得更加焦躁和孤寂。很静，只有风吹过杂草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喘息和拖沓的脚步。

脚下被杂草绊了一下，刘昭踉跄着跑了几步才站稳。阳光刺痛了双眼，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这阳光晒化的可能。但是他不能停下来……

可是为什么呢？要报复吗？还是只想要问个清楚？他自己已经搞不清心中的想法了，此刻的他甚至不能分辨出自己是不是在痛苦，在愤怒，他的全部想法只剩下一个，就是抓住那个他曾经以为是同伴的家伙。

事情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种地步？刘昭拼命地跑，却甩不开脑中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那么愚蠢，百分百的去相信别人。甚至因为这份信任而害死了小晴。那一天，他点燃人偶别墅，在炙热的大火中心里明白自己将失去什么。然后他开始思考，开始拼命的思考，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好人，也不一定会一生平安。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他只是一个可悲的傀儡，却沾沾自喜的活着，以为自己是一个人。但事实上他不是，他甚至比不上脚下的杂草。他有着比一般人强韧百倍的肉体和惊人的复原能力，但是这肉体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的。他有无数的灵魂寄宿，这些灵魂可以让他数次的“复活”，却没有一个是他与生俱来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一颗棋子，又为什么会有这些感情。又凭什么得到别人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努力的思考，拼命的思考，不眠不休的思考，直到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却依然想不出答案。

假的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的伤害另一个人？！！为什么？！！每个人都活着，都有喜怒哀乐，可为什么却有人要活的那么痛苦？也许这才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坚持不去伤害别人呢？想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有点收获的……

那就是如果自己能比对方更早行动，那么就不会有人受伤害了……

……

一阵凉风由脚下升起，刘昭不禁全身一抖。那感觉近了，很近了。他用力的踩踏地面，土层一下子松了，他落下去，稳稳地站在地面上。虽然没有亲自来过，但是雨水曾经提到过……

这里通往长生道，聚集了辍音力量的地方。

耳边一阵风声，刘昭勉强躲过去。转身看，着实吃了一惊。“小枫？”

“不能再往前走了。”小枫手里拿着飞镰，脸色惨白，“这里是禁地，你不可以进去。”

“什么意思？雨水跟炎生之前不是进去过吗？”虽然下定决心要冲进去，但是刘昭还是本能的希望可以避免伤害。

“……”小枫没有说话，竟然矫捷的冲过来，速度之快，另刘昭躲闪不及，衬衫划出一道口子。

“你干什么！”刘昭一方面吃惊小枫的功夫，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你不是说要看看到底谁最后会一无所有吗？现在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决心吧？”小枫突然变了一个声音，额头上浮现出一个白色的纹样。

“白炎生！你……”刘昭咬牙切齿的喊，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呐，动手吧。想要破解我的法术，你还早得很。”

小枫笑起来，再次不顾一切的向前攻击。刘昭狼狈的躲闪着，只好从背后掏出双截棍。但是却又突然停下来，恐惧，他甩甩头，却仿佛看见那一天在人偶别墅……不想伤害任何人，不能伤害任何人，师傅封闭了自己的记忆，只因为担心自己为了活下去，而伤害别人……

不要伤害任何人……

索性……自己不是“人”啊……

双截棍掉在地上，刘昭却没有去捡。他看着小枫越来越近，却觉得自己仿佛断了线的木偶。

“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赎罪了吗？”明明还差一点了，小枫却突然停下来，他倒退了一步，竟然将刀刃架在自己的颈项上，“你的罪孽只会越来越重，看清楚吗？这是对你的诅咒。”

“不！！！！”刘昭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他紧紧地闭上眼，却依然感到血腥味扑面而来。

“哎呀呀呀……你们三个还真是能折腾啊。老头子让你们给整跑了，现在又要把门派整到一个不剩为止啊……”懒散的声音，刘昭抬起头，竟然是莫言，他及时阻止了小枫的“自刎”，代价是手上出现一个很长的伤口。

“莫言，白炎生呢？其他人呢？”刘昭从地上将棍子捡起来，谨慎地看着。就算现在看起来是正常的，也不能肯定他没有受到白炎生的控制。

“在里边，你赶快进去吧，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刘昭后退了一步，转身向里面跑了。莫言松了口气一般坐倒在地上，摸摸后背，就发现满手的鲜血。他摇摇头，笑起来，“这个门派也快完了，快完了……”

“难得听见你说丧气话啊，不过那小子真是厉害，大家车轮阵竟然都打不过他。”疲惫的声音，故飞被阿音搀扶着出来，他的右腿似乎被利刃砍中了，裤子上一片血红。

“咳，反正老头子的意思就是尽力而为，我是拼命了也拦不住他，不管了……”莫言摇摇头，“刘昭应该能称上一会儿，只要雨水能魔化，那么事情还很难说。”

故飞突然笑起来，笑的全身发抖，“是啊是啊，现在，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咱们这些凡人，就静静的看着吧……”

看神与人的赌注……

第五章

血，全是血，我茫然地看着，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看来晚了一步呢。”暮烟蹲下摸摸地上的血，“已经快要干掉了，看来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情了呢。”

“故大哥！刘昭！炎生！！！！”我四处喊，却看不到人。难道已经离开了？可是这么深的坑道，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爬上去呢？

细小的哭声，我疯狂的向里面跑。终于在紧闭的石门外看见了墨。

“墨？你怎么在这里啊？其他人呢？”我冲上去将他抱起来。

墨似乎已经吓坏了，他紧紧的抱着我，身上和手上都是红艳艳的颜色。“大家……大家都被关进那个门里了。墨，墨打不开啊啊啊啊啊……”

“没事，墨不怕。大家都没事的，墨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一会就带着大家回去找你～～”我焦急的想把墨哄开，暮烟已经走到那满是眼睛的石门边上了，似乎在研究什么，这很奇怪，我记得上一次，只是一推，那门便打开了。

“不，不信。上一次，昭哥哥就说带晴姐姐回来，然后……呜呜呜呜……”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是总不能让墨跟着我们进去，“呐，墨你说是你昭哥哥厉害还是我厉害？”

墨想了一会儿，说“雨水姐姐厉害。”

“对吧，你看我那么有本事，怎么会跟刘昭那个笨蛋一样出师不利呢！”我说着将墨放下，“你啊，现在回去门派，跟王老头说，让他把门派里所有的伤药和纱布都找出来，你看大家都受伤了不是，你赶快回去把这些准备好就好了。”

“真的？”墨抹抹眼泪，问。

“真的！姐姐我可是狐狸啊！谁惹我我咬它！”

“好。”墨点点头，转身化为一只黑色的小狐狸跑了。

“你是要咬死刘昭呢，还是要咬死白炎生？“暮烟还在研究那扇门，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一句。

“如果可能的话，我只想咬死辍音。“我郁闷的回答，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和月君……

暮烟回过头来，噗的一声笑了，“可是没有辍音的话，我们就都不存在了呀？”

“恩？为什么？”我奇怪的转过头，没了她就没了三神器，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了……

“啊？哦……呵呵，因为没有她的话，就没有黑夜一族了呀。”暮烟似乎终于找到了机关，她轻轻的念了一句什么，门上的眼睛迅速的亮起来，石门终于缓慢的打开了。

焦灼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和暮烟都被这高浓度的阳气冲的不想进去。曾几何时，我也变得渐渐开始惧怕阳气了呢……

巨大的眼球在门内悬浮着，瞳孔渐渐放大，转向我和暮烟。

“这是……”暮烟略微吃惊的看着，她的阴气似乎一下子增强了很多。

下一秒，眼球裂开了，一张巨大的嘴将我们吞噬进去……

……

黑白的世界，我似乎飘在空中。下面是一间人偶制作室……

“喂，你爱我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但是我依然能从那眉眼之中看出师傅的神色。

“爱……不然我不会抛弃一切来到你的门派。要知道，刘氏一族从来不跟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门派接触。”说话的女子就应该是师母了，没想到是个多少有点泼辣的女子。

“那就为我做一个人偶吧。”师傅笑着说。

“什么样子的？”师母认真的看着自己面前未完成的人偶，随意的问。

师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稍后，他轻轻的回答，“一个人偶。”

师母不满的回头。

“就是一个人偶，模样嘛……要像普通人一样有优点有缺点，但是我要就算它变成一个人，还是能看出它是一个人偶。”

“你为什么想要这种东西？人偶的存在就是为了追求心目中最完美的人类形态。”

“对，所以我才要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偶。”

那是刘昭的人偶……不知为什么，我如此做想……

“你啊，真是奇怪。”师母咯咯的笑起来。“我永远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师傅也跟着笑，而后又严肃地说：“你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