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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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记,龙书记,南书记,你们三位都是我的领导,我现在不是在以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东海市市长的身份,我也不是以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的身份,在请求你们,我仅仅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身份,请求南海省委和东海市委做个决定,下决心解决东海的腐败问题。最好由省委指令,抓紧成立工作组进驻东海,彻底铲除东海的不利因素,还东海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
南洞明在李北方的旁边位置上坐着,在听着李北方发言的中间,也站在他的旁边,仿佛是在认同着他的观点,支持着他的观点。钟光明和龙占舆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朝东海市的一、二把手走了过来,几个人的目光相对,钟光明握住了李北方的手,龙占舆和南洞明也情不自禁地握了手,此刻,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眼睛都有些潮湿。
40 秋风
由省纪委、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组成的工作组于二〇〇五年十月二十五日正式进驻东海市。省委办公厅还专门派人负责调查组和省委领导的直接联络、沟通。联合工作组住在军分区院内,武装警察昼夜站岗值班,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
江月在二十五日黄昏时分被工作组秘密找来,她成为联合工作组的一个特殊成员。
江月屡屡出战,可算是经历过大战阵的人了,她接到命令之后迅速赶来,当她走进军分区招待所会议室的时候,会场的气氛让她感到实在难以表述。庄严中有活泼、肃穆中有激情,总之,这里有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清新和正统。
她在门口敬了个标准的礼。
“报告,东海市刑事警察大队副队长江月奉命前来报道,请指示。”
省公安厅余厅长亲切地走过来,微笑着打趣她,同时向大家介绍了她。
“噢,大家瞧瞧,我们的警花来了,她可是我们这个工作组在东海的先遣团,已经自己带领自己在东海打了个漂亮仗,为我们在东海的工作提供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这些信息都是她这段时间的侦察所得,这个基础不错哦。”
大家都站立起来,为江月热烈地鼓掌。接着,余厅长把她带到雷达奚面前。
“小江,这是省纪委的雷主任,也是我们这次东海工作组的主任。”他又转向蒋军,“这是省政法委的蒋书记,是工作组的副主任。”
江月分别给雷达奚和蒋军敬了礼,然后和余厅长逗起趣来。
“余厅长,这主任和副主任都让人家干了,你这个铁面阎罗什么角色?不是吃干饭的吧?”
她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会场气氛更加活跃了。余厅长笑着数落了她,也揭了她的短。
“这个丫头,没大没小。”然后又转向众人,“别看她平常是个乐天派,也有哭鼻子的时候噢。”
大家又是一阵笑,雷达奚也难得地笑了一次。蒋军也走过来,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江月。
“你们余厅长啊,也是个副组长,和我平级。”
大家重新坐好之后,雷达奚宣布开会。他在会议上强调了工作组的工作纪律,强调任何人都不许私自和东海的各级领导接触。
“同志们,南海省委命令纪委和政法委联合省公安厅组成这个工作组进入东海市,目的就是要清理整顿东海市的干部队伍,帮助东海市创造一个和平安定的政治经济建设的好环境。原常务副省长许明达在东海工作多年,东海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的任务非常艰巨。所以,我们必须在严格的纪律之下来完成省委交给我们的任务。大家都是各部门的精兵强将,业务素质都非常高,关于工作纪律的具体规定,一会儿蒋主任来给大家宣读,我就强调一点,江月同志前段时间被派来东海,承担了秘密侦察的任务,鉴于她的特殊身份,她现在仍然以秘密身份参加工作组的工作,其他人,无论什么原因,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都不允许和东海市的任何领导私自接触。”
蒋军宣读完具体的规定之后,余自廉厅长给组员分配了任务。
“同志们,雷主任方才和大家讲清楚了,东海的情况比较复杂,调查组的工作任务又十分艰巨,具体任务之一,是要摸清楚许明达腐败案件的涉及深度,看看到底牵连了多少领导干部,确定打击目标;另外,我们要搞清楚东海实业集团和海因公司内部隐藏的黑幕,看看到底有多少官员掉进去了。第三,企业犯罪也是我们打击的一个重点,东海实业集团和海因公司大量转资国外,盗取国家财产的犯罪迹象已经相当明显,这是工作组的又一项艰巨的任务。具体的分工情况是这样的,雷达奚主任代表省委坐镇东海,负总责,我们大家分成两个工作小组,蒋军副主任负责彻查东海领导干部的腐败案件,我负责对东海实业集团和海因公司的转资卖国案。”
二十人的工作组立即就按照名单分成了两个小组,各自明确了工作任务。会议结束之后,江月来到余厅长的房间,向他汇报了一些新近知道的情况。余厅长听取了她的汇报之后,用嘉许的口吻夸奖了她,之后又关切地询问起了她和雷雨田的关系。
“江月啊,那头犟牛你给我摆平没有?”
江月故意瘪着嘴,不说话。余厅长明白了大概,故意虎着脸。
“这头犟驴,委屈了我们三年,到现在还不晴天,改天我找找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江月嗔怪地看了余厅长一眼。
“厅长,你是怎么搞的,一会儿说他是犟牛,一会儿又说他是犟驴,他到底是犟牛还是犟驴呀?”
听江月这么一问,余厅长忍不住大笑起来。
“噢,”然后又自圆其说的样子,“都是,他一个顶俩,又是牛又是驴,看我不好好整治整治他。居然和我们的警花发了三年脾气,我看是没有王法了。”
江月神情黯然下来,替雷雨田说起话来。
“不怪他。”
余厅长的神色也暗淡下来。
“雨田是个好小伙,好家伙啊,忠肝义胆、侠骨柔肠,那件事情你没有和他说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他三年,他到现在都没有恋爱结婚,就说明他心中只有你,他仍然在等着你。江月,有些话你不好说,我这个做前辈的去和他说吧。”
江月的心中非常矛盾。
“厅长,您别……别和他说。”
余厅长语气有些严肃了。
“别?别什么别?就直接告诉他,这个事情你根本不必自责,我想他能够理解,也能够接受,干公安的哪能没有牺牲?如果这小子因为这个改变了对你的态度,我看在南海省就没有人能看得起他。”
江月没有再坚持什么,她告别出来,驾车直接回了刑警队的单身宿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忽然感到内心有些慌乱,宿舍里的住宿人员此刻都不在,整个宿舍楼显得十分空落和寂寞。她突然想去看看舅舅,因为自己也没有吃晚饭,想和舅舅一起吃顿晚饭。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和一个脾气与父亲一样刁蛮的女人结婚了,她早就在内心里遗忘了父亲和父亲的那个家。现在,厅长谈起了她的终身大事,让她的心情如浩瀚的渤海一样翻腾不息,能去和谁说呢?这个时候,她自然就想起了舅舅。舅舅从小就特别喜欢她,当她是掌上明珠,现在她大了,可是终身大事都要得到长辈的祝福,她想去见舅舅,想得到舅舅对她的祝福。
她拨通了吴是有给她的电话号码,半天没有人接,一连拨了几遍,都没有人接听,不知道舅舅干什么去了。舅舅又没有手机,她的心情烦乱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拨过去的时候,电话通了。她心里一阵欢喜,嘴上却抱怨起来。
“舅舅,你去哪里了?打电话都不接,急死你外甥女了。”
吴是有方才去了医院的病房,他是去看看周兰兰是不是真的车祸住院了,临走出门的时候他告诉许明达。
“许书记,我把门在外面锁上了,一会儿就回来。”
许明达眼望着满脸沧桑的吴是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大哥,拜托了,帮我去看看兰兰是不是真的出了车祸,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严重不严重?”
吴是有答应着出去了,许明达听见他在门外咯噔一声把门落了锁,然后拖沓地走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让人家锁在房间里面,此刻的心情完全和一个囚犯的心情一样低落,他的内心又愁肠百结起来,好一番神伤。他仰卧在小火炕的被褥上,闭上眼睛思索着自己的出路,也在惦记着周兰兰。他想,如果周兰兰真如那个胡玉奴所说,确实发生了重大车祸,那他许明达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妻子的贤德和美好竟然在这样的境遇中历历在目,她过去对他的忠告是那么语重心长,那么目光远大,可惜,都被利令智昏的他给当做了耳旁风,他甚至还讥笑过妻子思想狭隘、目光短浅,现在看来,目光短浅、思想狭隘的恰恰是他许明达。妻子在他不听从劝告的情况下,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他,这就说明她早就预见到了今日,早就看到了他的下场。可是,在这个时候,他把她从国外叫回来,想让她给帮个忙,想让她去认下这么多年都没有相认的亲生父亲,目的是那么不够纯良,那么卑贱那么委琐。要是她真的在回国之后出了重大车祸,有个三长两短,他许明达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再去见她了,因为她是那么无辜,她是那么一尘不染,那么情深意重。
许明达正胡思乱想着,电话铃响起来了。他猛然间睁开眼睛,看着那部银灰色的电话机,却不敢去接,也不能去接。他猜测不出是什么样的电话。按理说,打这个电话的,不是住院处要送死人,就是吴是有的亲戚,或者另外一个看尸体的老马头的亲戚打来的。想一想,心情又沉寂下来,任凭电话铃响着。
吴是有半天才回来,他在外面把锁头打开,然后拉门进来。他告诉吴是有,方才有电话来过。
“吴大哥,能是谁的电话呢?我往外面看了半天,也没见有送尸体的人来,能是谁呢?”
吴是有也疑惑,医院的管理人员对电话进行了改造,只能接听,不能往外打,所以这个电话的利用率是最低的。
“是啊,能是谁呢?老马头和老伴没儿没女,从来没有亲戚给他打电话,我儿子知道这个号码,可他从来不打。”他忽然想起来,曾经给江月留过这个号码,“对了,我前些天把这个电话号码告诉我外甥女了,可她也没有打过。”
听到吴是有说到他的外甥女,许明达本能地惊了一下,可吴是有没有看出来,他对电话这号事情从来不在意,起身去捅炉子的工夫,江月又把电话打过来了,开口就抱怨他。他看了一眼许明达,示意真是外甥女打来的。
“小月啊,方才是你打电话过来吗?”
他话一出口,许明达就向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说走了嘴。江月马上就追问他。
“你听到了啊?听到怎么不接?”
吴是有马上改口说:
“我方才在外面接了个死人入库,听到电话响也腾不出手来接。”
江月没有再纠缠,直接说了自己要和他吃顿饭。
“舅舅,我请你吃火锅吧,我们单位旁边的那家,纯正的四川火锅,保证你喜欢吃。”
吴是有因为要照顾许明达吃晚饭,感觉自己不能脱身,就找借口推脱。
“别乱花钱了,舅舅不吃,你也节省些,自己去吃吧,要不就和你单位的同事去吃,你新来乍到,和同事要搞好关系。”
江月马上打断了他。
“舅舅,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