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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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三人这路便空出个档口,两人此时那有闲暇去理会其他人?只一路向前奔驰而去,直到失了吕布他们身影,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那余下的几个泼皮才打了个冷战道:“怎的,他们都起不来了?”
他们在池州城里斯男霸女,坏事做尽,阴损招儿又多,全是出名的不怕死、滚刀肉,但见识了吕奉先两人地勇力,只是望着吕布两人离去的方向,却迟迟仍不敢去追,过了好一会,才敲响了报讯的铜锣。
秋风萧瑟的刮起,夹杂着秋雨,一时间把那道路浇得泥泞起来,吕布两人一脚深一脚浅奔到江边,那雨已大得几让人睁不开眼来,一道电蛇在天际闪过,籍着那光,却见前面两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手执长枪威风凛冽,但吕布却未曾拿正眼望他。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十二)
另一人面对大江,背向着他们两人,长发不束披洒在肩头,那雨水就沿着长发直淌了下去,手中金刀斜斜指地,郭枵见状便要冲上去,吕布伸手一挡,沉声道:“阁下谁人?”他从这人身上,已知是这年代少见的高手,怕是比起王全斌还要高超,郭枵冒然冲过去,怕连一刀都挡不下。
那人并不转身,只冷冷地道:“大宋杨信。”
杨信,这年代有三个叫杨信的大将军,后周有杨信,北汉有杨信,宋太祖麾下也有大将杨信,后世那演义杨家将中杨继业的父亲杨衮便是将三位杨大将军的事迹揉成一体来写。而其中抗辽中那个辽人闻之亡魂的杨衮,原型便是这位宋初在赵匡胤麾下任马步军副都军头,后来先后任铁骑、控鹤都指挥使,殿前都虞候,仪仗都部署直至殿前都指挥使领建武军节度的杨信。
杨信,辽人称之“杨无敌”。
雨,仍是倾盆如注地下,风呼啸着,如战鼓一般,吕奉先本来方去毒,身子极为虚弱,此时又疾步狂奔,加之淋了雨,站在那里已然摇摇欲倒,郭枵要去摇他,却被他推开,只是道:“郭郎,可愿拜某为师?”
郭枵大惊,他知吕布性子,他是当年出和州,同王保一起跟着吕奉先回江宁的,那时在霸王祠下,他本来就要和王保一起拜吕奉先为师,但吕布却说只要愿学,全不用这些虚礼。此时吕布要他拜自己为师,无疑就为了代代相传,而不是要传他什么武功。郭枵却见风雨中吕奉先静静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极为平静。全无一点颓丧失意,有的只是一种期待,郭朽不再想了,纳头在风雨中就拜了下去。
吕布等他叩了几个头,淡然道:“某胜,必力竭;某败,则尔须与其对阵。某平日未曾藏私,实为尔天资所限。某与这宋人战,尔可留心领会。以期更进一步。”说罢扶他起身,吕布拔了发簪披散了头发,又取了细绳束了个马尾,在雨中慢慢向前行去。
那杨信也冷然对身边四十来岁的好汉道:“怀亮我儿,太祖有遗诏,使归唐国汉王麾下;当今皇上有旨,命我击杀汉王。你母说要按太祖遗诏,你却说要奉当今圣旨,也罢,就让这金刀作主吧。若胜,由你;若败,便按你母所言!哈哈哈!李存孝已死,世间凭谁敌手!”
那杨怀亮绰着枪在风雨里站得笔直,他见吕布脚步轻浮,高大身躯连站都站不稳。心中已知。晋王,噢,现在是皇帝了,许给自己的官职,马上便可兑现,要知杨信生平,纵横天下,与赵匡胤试手,战了五百合不分胜负,明眼人都知。这臣子哪里敢胜皇帝?这是不做数的。若论战绩,只被这五代年间第一好汉。后唐李存孝战败过一次,这汉王便真如传说中天神一样,此时也已如风中残柳,金刀一出,谁与争锋!
吕布行到距那杨信身后七步,吕奉先停了下来,那杨信冷冷话音直比秋雨更寒:“杨信刀下不斩无名之人,来者通名。”
吕奉先淡然道:“张子房使力士于搏浪沙刺秦。自然知道车驾中是谁。”你来拦我,岂能不知我是谁?”
杨信却也点头道:“是。”
这时天际几道桔黄电光飞窜,空中炸起连珠响的霹雳声来,直如地裂天崩一般,一道闪电在空直劈了下来,把那江边一颗合抱粗地老树硬生生的拦腰劈断,那老树断折的上半截村冠便斜斜地侧了下来。
吕奉先淡然道:“若就这么站着,比试谁人能活得长久,怕要几十年才能分出高低。”
那杨信冷冷答道:“有理。”
吕布慢慢抽出佩剑,却见杨信转过身来,一部花白胡须在这秋雨里被湿成一缕一缕,两条雪白眉毛也因为雨水而纠结着,但却因着这样,全没半点因此而让他显得狼狈,反而更衬出他的杀气腾腾,如一头雄狮一般,静静望着敌人,一击便致命,一吼便震慑山林。
“便是李存孝伤成这样,老夫也能从容斩之刀下。”杨信冷然踏出一步,不错,他输给李存孝,也只是半招之失。
吕布点了点头,或许杨信说的有道理,但他又摇了摇头,平淡而坚定地在风雨中道:“某非李存孝。”
“那你便只要死!”杨信断喝一声,快步拖刀冲了上来,那刀锋刮破地上泥泞,与泥下那青石官道急擦而迸发火光,杨信的铁靴踏在水中,溅起一片水幕,七步,瞬间便逝。
吕布低头,垂剑,似乎他的脚尖有制胜克敌的良策,又或许他的手,连抬起剑地力量都没有。
杨怀亮在七步开外望来,这觉这传说中的汉王,只等他义父杨信一刀,便如砍瓜切菜般斩飞头颅;十数步外的郭枵已说不出话来了,他不是胆小之人,他不是无斗志之士,他历经沙场,大小百余战,死人堆中爬出来都有几次了,但也正是这样,他知道这如雄狮一般的杨业,实是除了吕布全盛之时外,未见的高手,他不知道,杨信和全盛时的吕布,谁更强些,因为他们都远远超出了郭枵能评定的境界,但郭枵知道,现时的吕布,必不是杨信杨无敌的对手。
“若今人必不如古人,今之钢刀与秦之铜剑,高低若何?”吕布垂着眼,垂着剑,淡然这么说道,他的嘴角,居然有一丝笑意。这时杨无敌已然杀到,最后一脚踏着溅出地水幕已向吕布扑面而来!一道凄迷的刀光从下至上刮削而起,击碎了水幕,现出杨信那雄狮般的身躯。
但吕布仍离他一步,吕布仍垂着眼,垂着剑,望着自己的脚尖,显然他根本没有打算接招,在杨信还未出刀他已退,分厘不差的退了一步。杨信有点惊愕,他很难想像一个高手,名驰大江南北的汉王,宋军与之交手者无不胆塞地汉王,居然不战而退!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十三)
吕布长叹了一口气,仍没有抬头,只是淡然道:“欲速则不达,某悟了。尔去吧,此招之后,某已悟破无招之境,今已无敌。”吕布悟出的,不是武功,不是拳脚,而治国的章程,就在这生死交关的风雨之中,他悟到了,也许自己太急,也许国事本身便不能凭一股血性,所以他悟了。
郭枵离那两人十数步,也觉得皮肤发紧刺痛,望向争斗场中那杨信,须发皆张如狮一般。却听他豪笑道:“汉王,死诸葛吓走生仲达的把戏,现时却是不灵的了!”说罢杨信杨无敌暴吼一声,举刀倒撩而起,那刀锋刮起地上浮泥,与那石板路面又迸出一串火花在风雨里,郭枵已乎要闭上双眼不忍去看了。
吕奉先低头扬眉,出剑,双脚合拢跃起,弃剑,抱膝在空中如球一般,开声吐气:“破!”
杨信对这诡丽一剑心中赞了一声好,但他却从没想过自己会避不开。
就在此时,天际一道闪电击在吕奉先剑上,那紫色电弧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如爆炸一般,向两旁射出的电弧远达五六步!炽热的电光使四周空气急剧膨胀,冲击波突如其来,硬生生炸起一串霹雳!
那杨怀亮跨立绰着长枪,枪尖被电弧波及,连惨叫也没有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瞬间失去知觉。
十数步外的郭枵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带着一串电光刺入杨信胸口,那杨信一瞬之时手握金刀全身电弧迸发,一瞬之间,甚至还不到一次呼吸,然后吕奉先在空中落地,晃了几晃。终于还是站稳了,而杨信则直直倒了下去。
吕布俯身从那杨信手中取了金刀,又从他背上解了刀鞘,自向这边走了过来。
“郭枵请师父授此绝招!”郭捋拜了下去。
吕布摇头道:“借五雷正法毙敌,成败皆是天命,尔要学,便授于尔。法曰:并双足垂头以示其诚,觉毛发皆张则雷神至,须敬畏。不可举首直视雷神,出剑开声引雷诀,此是一往无回之法,必抱膝弃剑。愿尔生平不用此法,某今后绝不用此法。那一瞬间真所谓天人交战!”
郭枵听了,极为激动,心中把这绝学紧紧记下。当然此时更无人说与他们知晓:千百年后的户外安全手册,“双脚并拢减少跨步电流”“双手抱膝,胸口紧贴膝盖”都是一种雷雨中防电击伤害的措施。
吕布教郭枵去取了杨怀亮的长枪在手,两人便向江边行走。却见一艘小舟便系在那里,想是这杨信与杨怀亮准备杀了吕布再遁回江北的。吕奉先解了栓着小舟地绳子索,教郭枵推了它到江水里,随波而下,然后却招呼郭枵,自混到江边芦苇丛里寻一处地方憩息不提。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寻了过来,却是那班泼皮,见了杨信死于当场,当中一个八尺大汉扑在杨信身上痛哭不止,这时那杨怀亮却被人救醒过来,他颤抖着嘴唇唤道:“继仁贤弟,贤弟,快生回去,义父道,投汉王。不可。不可与汉王为敌,他能唤天雷,只一招,就败义父,那强横着实非人力可以及,我离了六七步,还被那招波及,伤成这样,如何是血肉之躯能敌?”
众人又去江边查看。却见那小船失了踪影,自道被吕奉先两人走脱了,只好折了回去。
待得吕奉先与郭枵睡饱了,回足了气力,已是天亮了。吕布只是咬牙道:“某不信军士尽叛!去军营!”便跨了金刀,结束完毕,到江边捧了水洗脸,郭枵执着长枪,两人直往城西军营而去,行不到半里路,便有一标军士,郭枵上前去与他们对答,取出印信道:“本将郭枵,须见营中统军大将,速去报知,教他出迎!”
那士卒伍长认得印信无误,连忙行礼,只教军士火速去报。
片刻就听马蹄声响起,数骑远远而来,当头一人远远笑道:“郭郎!殿下使你来助我么?”
那数骑驰近了,当头身着白袍的,不是先他们几日从江宁出发杜贞,还能是谁人?马未跑近,杜贞已踢蹬从鞍上跳了下来,走近了却一个激灵,纳头拜倒道:“知汉王亲军诸卫事,天德都虞候杜贞,叩见汉王殿下,愿主公万岁万岁万万岁!”自那郑文宝在江宁逾制称汉王万万岁之后,大家一律都逾制了。
吕奉先冷冷望着杜贞,过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杜郎,起来罢。”杜贞起得身来,心中十分愕然,不知为何突然汉王对自己生份起来,要知自出江宁跟着吕奉先,向来吕布都以兄弟之礼相待的,宋军围城,吕布甚至教他守城,自出去杀敌的,如何几日不见,竟成这样了。
一行人皆感受到吕奉先和郭枵身上冷冷杀气,无一人敢开口,杜贞凑近郭枵想要说话,谁知郭枵未等他开口先缓缓摇了摇头,一路行到入军营,在中军帐中坐定,吕布冷然对郭枵道:“尔且去梳洗。然后为某守卫。”
杜贞听了,心胆皆寒,未等郭枵走开,纳头拜倒道:“臣未敢自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