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风雨之美人江山-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奈,只好按照先前说好的向前再走一站,如果今天用军用物资诱使黄固下山的计划再度失败,那他岳效飞真不知道要该如何做了。强打精神向车外望去。铅一般沉重的云层低垂在天际,两边青色的山也被染成一种青黑色,沉重的象要倒下来一般。阴霾的天空里,湿气浓重,似乎抓一把空气就能拧出此水。借来的几十个骑兵載着象草帽一样的帽子,几丝散乱的红樱也懒散的搭在头顶,全无一些军人应有的气度。
从这里过去,就是进山之路,两座青石大山把个官道夹在其中。
许多事是他岳效飞所不知道的,王得仁却是不同。虽然他一直未曾上阵厮杀过,但常陪在王士和身边,听也听说过一些。抬眼向四周看去,心说:“只怕我们现在行走的道路却是在那兵家必死的险路上呢。”
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上,一支六百多人的队伍隐藏在其间,多数都摒息静气,实则他们倒不怕与人搏杀,只是那件事一让人想起来就让人脊背发凉。
“潘寨主,立此大功,阮大人那边将来必定是重重有赏的,更不消说那大帅知道了论功行赏阮大人在一旁敲敲边鼓,这头功是少不了的。”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公子,一身蓝色的儒衫,眼中闪烁着一层略带妖异的光彩。
被叫做潘寨主的那人长相颇为猥琐,一双桃花眼被起皱的眼袋硬给拖累成了三角眼,颌下一部花白的胡须,显是经过细心梳理,倒也能凭添几分盛气用来凌人。
提起他,这延平的十里八乡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少年时随着一些下三滥学人家打闷棍,下迷药的手段,渐渐大了些不知给他去哪里学了一身功夫,结拜下几个亡命弟兄,遂开山立寨,做些个没本钱的买卖,由于他行事狠辣,这些年让他闯了个莲花山十三太保的名号。
听了蓝衣人的话,他呵呵一笑道:“要说眼光的长远么他们那些个山野毛贼又哪里及的上潘某,这次倘若弄成了此事慢说老夫,只怕小兄弟你的功劳才是大帅看的入眼的。
蓝衣人嘴里应承着,心中却骂将起来:“你却不是个山野毛贼么?”口中却似不经意的说道:“潘寨主,他们打那平安镇出来,虎跃岗的黄铁马怕也就闻着腥了吧。”
“哼!”潘寨主冷哼一声道:“那头毛驴能做得了什么,侠义之士,我呸!那他入什么绿林,其实不过是一头破叫驴罢了,今日他不来则罢,倘若真要来我却也放他不过。”
蓝衣人心中骂道:“呸!真他妈的恬不知耻,黄铁马那也算个有能耐的人,短短时日手下便聚了二百多敢死之士,倘若将来我大军到时有这等人物相助,这小小的延平府还不手到擒来,要不是那小子食古不化,一见面就砍翻了老子十几个手下,哪里轮得到你这老家伙。”他实是极具城府之人,心中骂着,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潘寨主,一时他们来了,可要手下兄弟们奋勇上前呢!”
潘寨主扫了他一眼,猛然摘下头上帽子。一条黑色大辫似蛇般滑落下来,“那几个不开眼的,还在我面前哭天喊地呢,已被我悄悄给剁了,只盼今天做成了此事,我却与你一同回那大营里去见那大师和阮大人,这贼我做了一辈子,实是做了厌了,这回弄个官当当。”
“哎哟,你这个老匹夫,怎么做下如此糊涂之事,你那前脑门刮的溜光,我却如何凭你在这延平里应外合呢?真是个老糊涂蛋坏了老子大事。”心中尽管乱骂,只是事已至此,只好另做打算,看来延平那里还要另外物色人选。
“想不到潘寨主弃暗投明之心如此执著,倒叫在下好生佩服,这样在下现在就修书一封交与潘寨主,只待寨主守了些间事项即刻押了东西回到山寨,只待将来大军一到递解到大营就是首功。”
潘寨主惊到:“怎的要走?”
蓝衣人一边自怀中拿出笔墨纸砚一边说:“正是,在下却还要去延平有要紧事待办”说着就着一块看上去较平的山石写下书信。
“其实,你也不必现下就走,按说那车队也该到了,到时成事不是还有一份功劳么。”
“小毛贼的功劳,何益之有!”蓝衣人将手中书信,也不封押,只管递与那潘寨主,一拱手不顾潘主的挽留,径自去了。
见蓝衣人去了远了,潘寨主却掏出书信,细细一看,却见书信上面只写些自己如何忠心,此事有多大功劳,于他自己却只字未提。看毕,那潘寨主心中得意,抚着胡须心想:“这小子果然有些义气,将来到了大营叙说之时倒少不了要好好提他一提。
再说那铁马黄固率了马队,缓缓跟在镖车后面。
黄固摇着马鞭,仿佛游山玩水般。白衣少年却跟在他的身边,手中一柄竹制折扇,在他白晰的手指中来回来回舞动。
“唔!这延平府也真是别出心载,让什么镖局来运送营中粮饷,我原以为这福威镖局的镖师手下有些真章,谁知一看却是全无差别,真真失望之至。”说着又向白衣少年撇撇嘴道:“只是不知前面是哪位同行,也来做这荡买卖?”
白衣少年只管玩着手中折扇,并不答话,可那双黑的宛如两口小井般的眼睛却远眺着前面,嘴里低低“咦”了一声。
“走,我们却也上前分上一杯羹,莫让别的朋友拨了头筹”口中一声“哈”黄固催着坐马带着自己手下二百多骑兵呼啸而去。”
岳效飞正自郁闷间,忽听“咻”的一声,一枝响箭窜向空中,随着响箭前面两边山坡之中伏兵尽起,喊杀之声威赫四方。
第二十八节 第一次作战——遇伏(二)
“他妈的,你们全都是些个没义气的家伙”王得仁拿马鞭指着那群请来护驾的骑兵的背影破口大骂,那些个车夫也都跳前面拉车的马匹身上催马落荒而逃。见此状况王得仁只好弃了坐骑从战车底部的门钻进车来。
“效飞,那些个骑兵、驭手都按计划走了,咱们……。”他一抬头却发现岳效飞整个恍恍忽忽,想必自己所说的话他全没听见。
原来岳效飞一听来自漫山遍野的的喊杀声,惊的一呆,脑中立时一片空白,仿佛回到另一个时空曾经经历过的考场中去了。
王得仁拉住狠命摇着岳效飞的肩,在他耳边大叫“效飞……效飞……”。
岳效飞似是明白了一下“呃,怎么了?”
“后面又来了一彪人马,大约有近二百骑兵,前面也有近千人……。”
“啊!”岳效飞嘴张的更大了,眼见又要沉迷进更深的空白中去了。
王得仁看了岳效飞的脸色,心中也有些发怵“喂……喂……怎么办?要不让各车自行冲回平安镇去?”
“怎么办……怎么办……防御阵形,快,传令。”无奈之下,岳效飞冲车内士兵大声叫嚷。
“啊!哈哈,你们这些个胆小鬼,这就走吗?黄某不送了,哈……哈……。”黄固嘲笑着策马狂奔的那些个骑兵与驭手,好在他倒也没有为难那些人,反正这些人已留下镖车。
“啪”白衣少年把手中折扇在手中一敲,“且慢,黄大哥,你看那些个车自己在动。”
“那又如何,近前看看再说,再说有事我都不相信轮子能跑过我这马儿了。”
“黄大哥,咱们离他们不可太近,现在就停下,快……。”
黄固做了个鬼脸,无奈的摇摇头,挥手止住手下兵士。
潘寨主可没那么多顾虑,他手下六百多人或跑或骑,已于两边山上冲到官道上,大概列了一个横阵拦住车队去路。虽说这些个怪模怪样的车自己会动,列下个菱形的阵势,那又如何,难不能它们能跑过来撞我不成。现在他所注意的不是眼前这几十辆车,而是车队那头扬起的黄沙,怕都有几百人的马队正在驰来,“他们是什么人,赶来分钱还是助拳,这都是个问题。”
渐渐的,烟尘越来越近,看得清来人个个黑巾裹头,潘寨主微微一笑道:“我道是谁,却是黄固那头小驴儿闻到腥了。”说到黄固他倒不十分怯,只闻他有一二百的马队,对着十三太保也不怎样敬重,双方手下因各自山规不同,几次打了起来,互有些损伤。一见黄固远远的扎下队伍,潘寨主当下带着手下几十个护兵骑马自山间走向黄固那边,他只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算的清楚,自己的队伍离中间车队大约半柱香的路程,自己离那黄固大约也就半柱香的路程,自己先在这里与黄固那厮说上几句,待自己人冲将过来,占了这些个车辆,那时他黄固纵有天大本事也难再这讨得好去。
此刻王得仁也暗自悔恨,实不该让那几十个骑兵走了,即便是打无可打,护着这小姐的心上人离开也能多几分把握,眼下边自己都陷在这车里,只好一个人在那生闷气,心道:“这岳效小贼平日里也看着有些本事,怎地一临阵就草鸡了呢!”
岳效飞此刻还沉澿在高考后的傍偟、苦痛、内疚那种复杂的心态之中,眼前只晃悠着父亲的白发,父亲那绝望的垂死的眼神“他们!和他们的眼神一样”。眼睛忽然扫见战车内十余名部下的眼神,对了!还有那一双眼睛,绝望、愤怒、那是一双眼睛,死人的眼睛。她的主人曾因它而美丽,它也曾闪动着生的光彩。可是现在,可是现在那一双了无生气的双眼中射出是令人心碎的意冷心灰,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眼前这个奇异的人?!
“贱民、汉狗、南蛮屈辱的称呼一次次因为我们的文明、我们的富裕、我们的善良被强加在我们头上,凭什么?凭什么!”心灵瞬间被一双手发狂似的扭曲、搓揉,热血涌动起来。
昨天车里的士兵还在为长官的奇思妙想以及整夜的艳福无边而赞叹不已,今日里还没接战昔日神采飞扬的长官突然变的得面如土色,都自咐此战必死,车内的气息何止是压抑沉闷。
“哈哈,我道是哪位同道,那不是虎跃岗的铁马儿,今日也来做这笔生意么?”
“潘寨主一向可好,在下可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不知潘寨主何时把那狗尾巴拴在脑后,看起来真是可知之至。”黄固岳后的众骑兵一齐大声怪笑、鼓噪,其中不乏问候潘寨主祖宗、先人的言语。
那潘寨主也算是久经风浪,听了他们的话不怒反笑,“嚯嚯……哈……哈,小马儿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棲,又道是识实务者为俊杰,绿林中人物都如你一般岂不耽搁了手下兄弟的前程,咱们绿林上首重兄弟手足之情,才不枉手下兄弟与你卖命一场。”
黄固此人虽然豪杰,但却不擅打嘴仗,那白衣少年便是黄固输了嘴上的道理一气之下掳上山的,发誓一天说不过他就不许他下山。
“哼!”那白衣少年轻哼一声,在马上摇摇扇子,扬声道:“潘寨主的言语倒教再下好笑,父为乾、母为坤,天为乾、地为坤此乃人伦大道,潘寨主尚且连父母宗族都不要了,却还在这里谈什么手足,也不怕被人耻笑,倒叫小生替潘寨主手下兄弟担心,没了人伦的你会不会把他们视做猪羊,杀来吃了。”
“呀呸!黄口小儿,敢如此侮辱老夫,孩儿们谁与我上前砍了这个小子,寨主我重重有赏。”白衣少年一席话把个潘寨主压的暴跳如雷。
黄固正待让手下儿郎上前搏杀,那白衣少年却阻拦道:“黄大哥稍安勿燥,你看那怪车动了。”
黄固气血翻涌,恨不得上前手刃这叛了祖宗的奸贼,见少年阻拦,不由睁着虎彪彪的眼睛大声反问道:“那又如何?”
白衣少年才不怕他一双爆目,只微哂道:“黄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