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双情无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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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任性、为所欲为,都没想过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吗?!知不知道跟著跳进江中,很有可能就……就丢了一条命,你懂不懂?!”
“那你呢?!还不是一样。”就只会说她,自己也不检讨检讨。
“我怎么了?”
“你、你……”她胸口起伏甚剧,又被他给惹恼了。“你也是任性妄为。那个无恶不作的山寨头子,要你在江上的大石上同他比斗,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根本不经激。”
“这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总之——”五指穿插她的指间紧紧握住,关无双严厉地命令:“往后绝对、绝对不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答应我?!”
窦盼紫倔强地咬唇,偏不回答。
“窦盼紫!”
“你用不著连名带姓地凶我,更用不著这么瞪人。”
她委屈地喊了一声,扭过头不睬他,下一瞬,身子却被他拖去,教他满满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在生气!”她口气虽硬,身躯却很软。
关无双快疯了,两人都尚在摸索著、适应著这份全新的感觉,如今却又突生口角,这好不容易才明朗化的感情,绝不能再回原点。
他双臂加强力道阻止她的挣扎,急切地说!
“我不是凶你,我、我在意你,把你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我不能让你出事,阿紫……阿紫……你一定要逼我说出这些吗?”
是他话中的痛苦震撼了她,点点滴滴,全是情意。
刹时间,窦盼紫像具石像般定住不动,眼珠清亮无比,真切地凝视著男子俊逸的五官,她看得这么用力,连心都痛了起来。
“关无双!”她轻喊,双臂揽住他的腰,心口的痛转化成一股炽热烧向两人。
然后,听见她叠声嚷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任性粗鲁,全没寻常姑娘家该有的温柔,也知道自己脾气恁大,和他发生过太多磨擦,但她心里有了他,一辈子有了他,不能改变呵。
她连声的抱歉消失在狂热的亲吻中,关无双霸占了她的气息和气味,舌与舌的缠绵让两个人紧紧依偎,两颗、心紧紧重叠。
“阿紫……”片刻,他离开她的唇,掌心仍捧持著她的香腮。
第一道曙光射来,彷佛在两人身上洒下金粉,也将那张可人的俏脸照耀得莹光明华,他的心狠狠地震动,此生除她,谁能与共?
“阿紫,我心里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是人生一大要事,虽不知时机对否,但他若不问出口,总要寝食难安。
深深吸气,平复紧张之感,他再次启口:“你是否愿意——”
“阿紫!听见了吗?!你在哪里呀?!”
“二爷!二爷!您在哪儿呀!听见请回答!”
都听见了,可是两个人都不想回答。
那对细长的眼定定地锁住了窦盼紫,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好重要的事待问,而那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节骨眼上出来大杀风景,可恼呵……
“你想说什么?你、你说呀。”窦盼紫的、心提到嗓眼儿,隐约感觉出,从他口中就要问出一件好严肃、好重要、且和两人息息相关的事。
她催促著、等待著,用眼神鼓励著,可是——
“四姑娘,你在哪里——耶?!那不是他们吗?!窦爷窦爷,您瞧,四姑娘好端端地在那儿呢!”
“是啊!还有五湖镖局的关二少爷,太好了,两人都平安无事,真要谢天谢地哩!”
“二爷!呜呜呜呜……咱们找得您好苦哇!二爷——”
“阿紫!呜呜呜呜……咱儿的心肝闺女儿!爹找得你好苦哇!阿紫!”
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了……
窦盼紫忽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整个人已被窦大海拉进怀里,密密抱住。
五湖和四海两支队伍会在道上相遇,还同声讨贼,实是巧合之极。
董老师傅因儿子连同镖银一块儿落入青龙寨手里,关无双虽要众人切莫轻举妄动,可那老师傅心中烦乱,按捺不住,趁黑亦跟著摸进险谷。
而在营地的师傅发现他不见踪影,怕他擅闯险谷打草惊蛇,届时,关无双和窦盼紫极可能暴露行踪,陷入险境,因此,五湖镖局的人才跟在后头快马赶来。
至于四海这边,亦是走镖出了差池,窦来弟负责的这趟子镖亦要往四川去,与岳阳五湖运送镖银的路线恰恰相同,两家的行船一前一后相距不远,竟也跟著中了青龙寨的埋伏,因而窦大海接获消息,忙领著大批人手从九江杀到,只是没料及能找到云姨。
当日她虽留书出走,其实并未离开九江,是后来乔装打扮,跟著窦来弟一同上路,当然,也一块儿被青龙寨掳了来。
事情似乎该圆满落幕了,只除了一件事搁在关无双心里,吞吐不出。
虽然五湖和四海两家皆是行水路返回两湖和鄱阳,但,自那一日窦盼紫被窦大海强行“抱”走后,关无双就再也没有机会同她开口。
他要其他人先行,自己却费心地让船只跟上四海镖局一行人。
四海行船,他跟著行船;四海休息,他也跟著休息,想趁夜摸进人家船舱里偷偷见个面,也被防得滴水不漏,害他这几日来茶饭不思,清瘦不少哩。
至于窦大海会有如此行径,亦是其来有自。
他见关家那小子掉进江里,阿紫竟二话不说也跟著跳了进去,湍湍急流,她是不在乎性命了。
对于这种举止,他老大在脑海里过滤再过滤、回想再回想,终于教他记起,一年多前,老二带弟也对李游龙使过类似的手法,明明忘记泅水的技巧,跟旱鸭子没两样,却奋不顾身地跳进湖底救他,如今,李游龙成了窦家的二姑爷。
然而,他可不要关家小子成为窦家的四姑爷。
危险、危险、危险!
他定要防著点儿,那一家子老的小的,全没好人。
这一日,船已进两湖地带,前头再不远就到悦来客栈。
此时,关无双的船只竟不顾一切地行近四海窦家的船,他冲口便唤:“阿紫,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阿紫——”
篷船里真有人出来,可惜不是他心思所系的姑娘,而是满脸落腮胡的窦大海。
“臭小子,老子忍屎忍尿再也不忍你啦!妈的臭小子,咱儿还不知道你想干啥儿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咱儿这会儿回九江,就办个盛大热闹的招亲大会,替咱们家阿紫选个乘龙快婿,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吧!”
闻言,关无双大惊,上回九江四海曾为大姑娘窦招弟办过比武招亲,轰动好几个省分,不少英雄豪杰共襄盛举,他知道窦大海说真的,绝非恫吓。
尽管已流了一身冷汗,他仍是静持著,斯文微笑,“窦爷要替四姑娘办招亲大会,那在下是求之不得。”
窦大海瞪大铜铃眼。“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无双笑容未变,忽觉有种亲近感,终于知晓那姑娘的性子像谁了。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在下恭祝窦爷早日寻得佳婿。”
一向是直来直往的脾性,窦大海弄不明白他真正用意,撇撇落腮胡暗自嘟哝。
关无双又道:“前头就到悦来客栈,窦爷与四海镖局的众位朋友难得来此,就由在下作个东道主,与众位把酒言欢,不知您意下如何?”
把酒言欢?!
听到这四个字,窦大海眼睛一亮,心里大大一震,一字“好”就要冲出口,随即想到这是五湖镖局关家的地盘,那张脸立马垮下。
“把什么酒?!言啥儿欢呀?!咱儿身上有的是银两,还要吃你的、喝你的吗?!礼多必诈,不去不去!”
“窦爷,是礼多人不怪。”关无双朗朗俊笑,声音稳而清地道出:“前年五湖镖局走了一趟西域,回程时,顺道带上百坛葡萄美酒,一半运回岳阳总镖局,剩下的则暂放在悦来客栈。毕竟这儿往来频繁,常能结交到真正的江湖豪杰,若无美酒相伴,如何能恣情畅谈?!”
一字“对!”忙要冲出口,窦大海狠狠地抿住唇,硬把话咽进肚里。
“唉,可惜可惜……”关无双忽地话锋一转,落寞地摇摇头。
“有……有什么好可惜的?!”装神弄鬼,哼!
“家父嘱咐过,葡萄美酒所剩不多,若非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绝对不可拿出来相请。唉……可惜窦爷不肯赏脸吃这一顿,您若肯来,在下定要吩咐悦来客栈将那些美酒全数搬出,好好与您喝个痛快。”
他这是拐著弯称赞他窦大海是大英雄、大豪杰了。窦大海心里纵然清楚,可是听进耳朵里,还是被暗捧得全身轻飘飘的。
关无双继续道:“说到这葡萄美酒,呵!还真是极品世间无。酒红如血,味沉醇香,大口饮来如饮鲜血,教人豪气陡生、胸怀高阔,直想拍案高唱、击节而歌。然……”
微顿,细长的眼陶醉闭起,幽幽续道——
“真要品尝此酒,首先要摇摇酒瓮,让酒中美味提出,接著含一口在嘴中稍停,此时,将体会到难以想像的甘甜由舌尖漫向舌根,嘴中尽是醇香,然后再让酒汁徐徐顺著咽喉而下,登时,整个人彷佛沉浸在冬阳之下,全身暖洋洋又懒洋洋,舒服得不得了。”
静谧谧的没谁说话,好多人张著嘴定定地看著关无双,只有江水仍持续动作,载船前进。
“窦爷,口水……快吸回去。”
“呃……”经人提醒,窦大海好不容易回过神,发现落腮胡上已潺出一缕“水丝”,忙抬手擦去。
此时,举目望去,已可瞧见立在江岸的悦来客栈。
“窦爷,咱们,嗯……要不要停下歇息?若要一口气赶回九江,可能要夜行水路,既是如此,何不在此泊船休息一晚,天明再走?”
“窦爷,您也甭担心什么礼多必诈,咱们四海的精英尽出,虽踏在五湖镖局的地盘上,难道还怕他们不成?瞧这位关家二爷一副斯文气,说话也有礼,他要作东道,咱们做啥儿不痛痛快快地吃他一顿?”
“正是正是。咱们把船全泊了,吃他一顿好的。爽快啊!”
这几日忙得人仰马翻,许久不曾痛快畅饮,窦大海早已心痒痒,又教旁人连番“唆使”,见关无双迎风挺立,面容诚挚,他忽地头一甩,终抵不过美酒相邀。
“呃……呵,瞧你说得那么神,那西域来的酒咱儿还真没尝过,也不知是不是你夸大其辞,说得天花乱坠。”他故意撇撇嘴。
“在下早知窦爷是酒国英雄,这会儿若不喝喝这葡萄美酒,试试其味,那著实可惜啊。唉……诚心邀请,窦爷就作个面子给在下,成不?”关无双顺著竿子上,替他作足脸面。
窦大海、心中已点头如捣蒜,却还是挺骄傲地道:“呐!是你开口强邀咱们去的,咱儿见你说得口乾舌燥,若不点头答应,好像有那么点不通人情,可不是咱们硬要去的,这一点可得分清楚。”
俊逸面容笑得快意,那对细长的眼眯眯弯起,关无双抱拳拱手,朗声道:“这是自然。”
“呵呵呵呵……”窦大海咧嘴想大笑,又赶紧抿住。
假咳了咳,他回头朝四海船只挥动粗臂,“大伙儿泊船,上悦来客栈!”
闻言,众人欢呼声不断,几艘船全往岸边靠来。
呵呵呵呵,一喝泯恩仇哇!
这几日真是用尽心机,终于,教他看到想见的人儿了。
有好多话想同她说,想得胸口疼痛,可如今,姑娘就在眼前,却是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