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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部分

锦衣夜行-第937部分

小说: 锦衣夜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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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樱紧紧抿着嘴唇,并不说话。

    豁阿夫人更是冷笑连连:“可惜可叹你的义父为了招揽人心,坚持要用满都拉图来换他麾下大将阿尔斯愣,你的生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喜欢的那个丁宇,也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他的清誉、为了大明朝廷的体面,他明知你身陷于此,居然不敢直接向我开口要人,却只假惺惺地叫双方都不得为了泄愤滥杀俘虏,听候大明朝廷裁断”

    豁阿夫人的有意打击并未令小樱神色有丝毫变化,豁阿夫人见了心中更加不快,她的情路坎坷波折,一生经历过多个权贵,却都只是垂涎于她的美色,亦或想利用她达到目的,何曾有一个真正的爱过她这个人?

    当她遇到‘脱脱不花’之后,她本以为脱脱不花会是个例外,但是今天她才识破脱脱不花的真面目,或许他是真的着迷于自己的姿色和肉体,但是在权势利益面前,他的选择同以前那些男人没有一点区别女人,说到底就只是男人的一个玩物,只要有权有势,就不愁没有女人,哪个男人真心的看重过她的情意?

    她恨男人,所以便更加觉得小樱的所作所为不值到了极点,她必须杀掉小樱,这么做虽然不能解决她的权力危机,却能缓和满都拉图部落的愤怒,叫其他部落首领的攻讦指责不再显得那么犀利,这只是出于巩固地位的需要,杀死小樱这件事本身并不能叫她快意。

    她想揭穿阿鲁台、丁宇这些所谓的慈父、情郎的真面目,她想看到小樱懊悔、流泪,大骂这些人辜负了她。豁阿一次次的被男人伤透了心,可是至少她现在还控制着部落,她还有权力在手,她想看到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小樱痛哭流涕,她想看到别的女人比她更不幸,她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可她失望了,小樱表情淡淡的,依旧毫无变化,好像她是冰雪雕成的人,永远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

    小樱额头秀发上的霜雪已经融化了,一滴滴地落下,落到她的脸上,可惜,那不是她的泪,不能给豁阿带来丝毫的快感。

    豁阿哈屯冷冷地瞪着小樱,半晌之后,突然说道:“既然不是你的义父或你的情郎,哪怕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救你回去,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上来么?”

    小樱的双眸这才微微扬起,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道:“你要处死我了,是不是?”

    豁阿大笑,大笑着说道:“乌兰图娅,我真的不想这么做,可是人生在世,很多时候,你必须得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身不由己不错,我今天要处死你,你本来可以好好的活着,甚至成为大汗的女人,风光无限。可你太蠢,你偏要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你就要死了,你后不后悔?”

    后不后悔?

    小樱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转过了身,凝视着帐外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秀发轻轻滑到尖端,微微的一沉,落到她的颊上。

    两个彪形大汉扑过来,将一层层的麻布缠在她的身上,又将一桶酥油从头浇下,小樱紧闭了双眼,依旧没有哭。

    她只在心里轻轻地问:“我就要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只要一滴眼泪,就一滴……,为我而流,我便不悔”

   
    第986章男儿重横行

    “各位头领、各位族人,阿鲁台不接受我交换俘虏的条件,为了招揽人心,处死了我们的满都拉图!今天,我要当众处死他的义女,血债血来偿!”

    部落中一位名叫劳彪的长老冷笑连连地道:“我们的英雄满都拉图,连同我部落中三千名勇士,死伤惨重,杀死一个女人就算是血债血偿了么?”

    豁阿目光如电,攸地落在他的脸上,沉声道:“劳彪大人,我三千将士是死于沙场!他们烧掉了阿鲁台的粮草,使得阿鲁台士气大丧失,才让我军大获全胜,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怎能与满都拉图被杀混为一谈,你是要故意挑唆族人对我的不满么?”

    劳彪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一部山羊胡子,脸颊瘦削,眼神有些阴鹫。

    豁阿是被哈什哈掳回来的女人,劳彪一直不服气这个外来户可以代替哈什哈统领整个部落。劳彪的想法在部落中很有市场,挑战豁阿地位的主要人物就是这个劳彪,以前有满都拉图全力支持豁阿,劳彪也没办法。如今满都拉图被杀,他反而摆出一副为满都拉图打抱不平的样子,籍机对豁阿发起挑战。

    一听豁阿这么说,劳彪阴阳怪气地笑道:“说到烧毁阿鲁台的粮草,我记得哈屯下令进击的时候曾经说过,阿鲁台不止一处粮仓,可现在怎样?若非如此,满都拉图大人烧了阿鲁台的粮草后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从容返回,何至于还要奉命继续搜索,深入敌后,以致全军覆没,哈屯,此事只怕你是难辞其咎!”

    豁阿强捺怒火,说道:“消息瞬息万变,搜集到的情报真真假假,那也在所难免。这个命令,是大汗亲口下达的,我只是遵从大汗的命令,劳彪大人如果不服,可以径去撒木儿公主营中,向大汗抗辩!如果劳彪大人觉得杀一个乌兰图娅算不得血债血偿,那么我可以把全部兵马交给你,去伐阿鲁台!”

    豁阿美丽的脸庞挂满寒霜,不屑地冷笑,睨着劳彪道:“阿鲁台虽然成了丧家犬,明军却已介入,劳彪大人,你敢去么?”

    “你……”

    劳彪被反将一军,脸色胀红,欲待再说,满都拉图的从弟少布已不耐烦地道:“豁阿哈屯,劳彪大人,两位请不要争执了!先杀了乌兰图娅,告祭我兄长在天之灵吧!”

    豁阿和劳彪各自冷哼一声,就此不言。

    一行人纷纷出了大帐,来到帐前,帐前高杆上悬挂的大旗已然放下,那绳索正绑在小樱的身上,旗杆前边,还摆着一张香案,案上焚香,准备把小樱点天灯的时候,举行告祭满都拉图的大礼。

    侍卫们排列整齐,把那高杆围在中央,中间露出一块圆形的空地,更远处,许多部落战士都围拢过来。他们之中大多身上有伤,有的只吊着胳膊,有的扶着拐杖,当初出兵时,他们兵强马壮,数倍于现在,而如今大部分已埋骨荒原,幸存的人也是大多伤残。

    对小樱还抱有一丝怜悯,怀着些怜香惜玉心情的终究只是少数,仇恨充溢了他们的胸膛,大部分人满腔快意,他们已经知道明军介入,报仇雪恨的可能已经化为泡影,即便明军不曾介入,继续打下去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因为出兵之初,谁也不曾想到这场仗会打得如此艰苦。先是被人吃掉了一支两万人的主力,使得本来占优的形势变成了均衡的战局,接着双方总是互有胜负,实力的削弱是同步进行的,而且始终不曾打破这种平衡,以至伤亡远比战前的估计扩大了无数倍。

    如今再打下去,纵然灭了鞑靼,他们自己的实力也将损失殆尽,或者只消给他们几年功夫就能恢复元气,但是瓦剌周边那些国家会坐失良机么?所以他们务必得保留一些自保的力量,仗既然打不下去了,处死乌兰图娅就成了他们自欺欺人的一种手段,或者,这对亡者就有所交待了。

    豁阿哈屯目光复杂地瞟了一眼被绑在杆下的小樱,她没有再说什么,部落中的头领、长老们都在她的身边,再说什么皆已无益,豁阿夫人只是沉声一喝:“把她吊起来,准备用刑!”

    绳索被两个士兵挽着,小樱的双脚一寸寸离开了地面。她的样子很狼狈,全身都被麻布包裹,手足都动弹不得,一头长长的秀发都披散下来,被酥油黏成一绺一绺的,还在不断地滴着油珠,让她俏丽的容颜微微有些失色。

    高杆的顶端有一个铁环,当她被一点点吊上去,绳索后面一个铁钩便正好卡进那个铁环,她就被固定在旗杆上。

    高处,风更凛冽,虽然秀发粘了油,还是被风吹得飘扬起来,此时她的模样,就像一位飞天的魔女,只是,她没有翅膀,她的整个身体都被泼了油的麻布包裹住了。或许,她此刻的样子更像一只正在蜕变的蝴蝶,头先探出了躯壳,身子还困在壳中……

    一声凄厉的鸣叫,几头兀鹰在小樱头顶上空盘旋,凭添了几分森冷阴厉的气氛。

    它们正在等着啄食小樱的身体,那火是不可能把整个人炼化的,当人烧死以后,缚在身上的铁索,会把她的残尸依旧固定在杆顶,它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直到它们那锋利的喙把整个人都叼得骨肉零散,最后成为一具空空的白森森的骨骸。

    “站住!”

    “站住!”

    夏浔和彭浩快马驰骋,奔行如电。由于他们已经过了第一道警戒线,此刻又换了马,所以一开始并未引起游哨的足够重视,等他们发现不对劲,一边向后边发出警讯,一面围上来时,夏浔和彭浩鞭马如飞,已然突破进去,冲到了第二道警戒线上,以致他们纷纷落在后面追赶。

    不过这些警哨并不太担心,来人只有两个人而已,虽然还不知他们来路,可是区区两个人能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们追赶并不急,也没有用弓箭悍然射杀两人。对这两个莫名其妙地冲击大营的人,他们心中未尝没有好奇。

    夏浔人马合一,奔行如电,眼看前方就到豁阿的大营,那简陋的营寨大门赫然在望,吊斗望楼历历在目,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寒冷的刀柄,只是片刻,那冰冷的刀柄就变得和他的体温一致,仿佛融合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血脉相通。

    这些年,出生入死,见惯了尸骨,他已心如铁,肠如石,可这种历练并没有冻结他的情感,相反,那情感反而更加浓烈,只是他更加习惯于把那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让它静静地发酵,直至发出浓浓的酒香。

    他已很多年不曾如此冲动了,曾经回想年轻时候一些冲动之下不计后果的事情,他还以为那只是年少轻狂、不够成熟,此刻他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变过。他想做一代名臣,他想成一家一姓之祖,他想世袭罔替,为子孙后代谋一份大大的家业,他想做他女人心目中最合格的丈夫……

    他努力了很久,可到头来,他还是他,他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心中本已有了一个重大决定,或者他还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去身上的桎梏,若脱去这一切束缚,他就只是一个不愿负情、不愿负义,为情为义,甘赴一死的热血男儿!固然,这样的男人有诸多缺陷,可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这样活着,真好!

    辕门在望,箭楼上的瓦剌兵大声吼叫着,几枝利箭射到夏浔马前意图吓阻,夏浔依旧提马向前。“噗噗噗!”,哨兵不再客气,几枝利箭射进马颈,马悲鸣,仆倒,与此同时,夏浔在马背上团身纵起,在空中一溜筋斗,避过纷飞的箭雨,已然到了辕门之前。

    擎刀在手,“砰”地一声,木屑纷飞,雷霆一刀之下,整个木栅栏似的辕门被劈得粉碎,夏浔提刀而入,每一脚踏出,都是近丈距离。辕门内积雪已扫去,但地面冻得结实,夏浔身形每落,便膝盖微曲,继而伸直,轻轻抖动的瞬间,强壮的身形便离地寸余,如一阵清风般浮空掠过,行云流水间,又是常人几步的距离。

    他的动作虽快,身形却依旧从容,只是一双眸子变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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