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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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熟悉的行船路线行走,哪怕是需要突破我们的重重封锁还要大上百倍,陈祖义绝不会绕道远离大陆的深海区行船的。”
铁铉道:“如此说来,他们能够选择的航线不过这么几条,如果只是福州卫的将士们未曾见到他们踪影,或许是被他们偷偷溜了过去而不自知,可这一路下来,沿途水师官兵皆无所见,那就有些蹊跷了,难道……”
李景隆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难道他陈祖义吃了熊心豹胆,居然并不逃走?”
洛宇神色一动,说道:“国公,我看这个揣测未必不可能,那陈祖义凶残之极,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一回双屿帮背叛了他,害得他损兵折将,他会不会……去寻双屿帮晦气了?”
李景隆来回踱了一阵步子,说道:“不无可能,不无可能啊,对这个亡命之徒,我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传下令去,各路水师仍然封锁海面,严加戒备,本国公率杭州卫舰船,立即回返双屿”
当下,李景隆的三十余艘大舰匆匆起锚升帆,调转船头,重又朝着双屿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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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苏颖用石头砸开生蚝的硬壳,挑出鲜嫩的蚝肉,在嘴里嚼烂了,对准了夏浔的嘴巴,硬喂到他嘴里去。现在夏浔进食已经出现了困难,她真的不知道夏浔还能撑多久……
夏浔吃了些东西,气色似乎稍稍好了点儿,但他还在打摆子,牙齿格格作响,苏颖犹豫半晌,晕着脸凑过去,将那燃得只剩小半的蜡烛“噗”地一口吹灭,淡淡的火星一闪即逝,一缕青烟在黑幕中袅袅升起,洞外是澎湃的潮水声,洞中却隐隐传出悉悉索索的宽衣声。
然后,一具柔软健美、光滑如缎的女儿家身体紧紧搂住了夏浔的身体……
他的身子发烫,苏颖的脸蛋更烫,火一样炙热,她要靠向石壁一侧,用自己的脊背抵着那光滑冰凉的石壁,才没让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
苏颖已经有近十年不曾抱着一个男人了,像是天地无法拒绝季节的到来,虬结在崖上看似已枯萎的树藤,被春风一吹、春雨一浇,自然就浸透了绿色,苏颖的心似乎也突然活了过来。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要救人,可以做得非常坦然,反正他的身子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连他的嘴都已亲过了,还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可是当她抱紧了夏浔的身子,她才发觉自己的身子也在打摆子,抖得比夏浔更厉害,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就像在做梦。
*梦她当然也做过,梦里的男人是一些模糊的影子,梦里的情节醒来后也几乎想不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所有的过程都很朦胧,醒来后那种感觉都是空旷的、怅然的,可现在不是做梦,她怀里就抱着一个男人,结实、壮硕、年轻……,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苏颖脑子晕陶陶的,一种奇妙古怪的感觉像涟漪般在她心里荡漾开来,让她觉得心里好空好空,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抓不住。她的神思,就像一条迷路的小鱼,在一丛丛水草中穿梭、挣扎着,却怎么也穿不出去,重新见到那亮白如银的沙滩、清澈如空气的海水,迷惘、慌乱、不知所措,她只能紧紧地抱住夏浔,用紧紧的拥抱来填补那来自心底深处的空虚……
三姐开始觉得身上发烫,心里好乱,嘴里好干,她想喝水,可她又不想起身去接泉水,眼前,似乎只有他的口水。她只能咽一口口水,把头埋在夏浔的怀里,继续打摆子……
双屿岛外,许浒的战舰上,许浒正和一群海盗头目激烈地争论着,久攻双屿不下,许浒担心朝廷水师一旦返回,自己与陈祖义就成了那相争的鹬蚌,所以决心暂且放弃抓住或杀死陈祖义的打算,佯攻南屿,集中主要舰船攻打北屿,把他赶出去,夺回他们的根基之地,他是一帮之主,必须得从大局考虑,有时候,个人恩怨必须得置之一边。
可要说服手下的骄兵悍将并不容易,雷晓曦的那些部下现在迫于形势,暂且归顺了他,真要收其心,还得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这时候他离不开苏三姐的部下拥戴,可是这些苏老帮主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一直吵着誓杀陈祖义,为阿妹报仇雪恨,许浒很头疼,他必须得先说服这些老顽固,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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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226章 独特的海誓
第226章 独特的海誓
“各位兄弟,阿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我不想给她报仇么?可是,眼下陈祖义守住了双屿岛,我们无法攻进去,而朝廷水师又随时会回来,万一双屿落入朝廷手中,被他们再度堵塞了航道,我们的根基就要被迫放弃了。两相权衡,我才不得已,决定集中人马自北屿攻入,把陈祖义赶出双屿。
各位兄弟,楚米帮已经瓦解,东海今后就是咱们双屿帮一家独大,就算容得陈祖义逃走,只消三两年功夫,咱们的实力也足以与之一战,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连三两年都等不得么?现在?不是我不想杀他,问题是我们能杀得了他么?如果我们现在斗个两败俱伤,岂不是让官兵得利?”
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许浒讲事实、摆道理、晓利害,说的口干舌躁,帮中那班元老依然不依不饶,他们都是苏老帮主从诚王那里带出来的老部下,苏颖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都当成自己女儿一般,眼下苏颖死了,如果不能为她报仇,九泉之下,他们还有脸去见自己的苏将军么?
许浒正说着,一个人蹬蹬蹬地跑进了船舱,大声禀报道:“大当家,哨船禀报,朝廷水师回来了,大约有三十多艘大舰。”
许浒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距此还有多远?”
那人道:“依着他们的速度,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就能赶到。”
船舱中登时鸦雀无声,许浒踱了几步,站定身子道:“天色已晚,朝廷水师赶到,今晚未必回攻岛。我的意思,命令咱们的船悄悄撤出来,让官兵填上去,不管是陈祖义还是官兵,都不是甚么好东西,我们坐山观虎斗,紧要关头再出来收拾残局。”
瞟了眼那些头目,许浒又道:“如果我们再不退,朝廷水师很可能不管我们是双屿帮还是陈祖义,一股脑儿地打掉,大家别忘了,若不是朝廷背信弃义,阿妹也不会……”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许浒立即下令,命令守在双屿外围的船只悄然撤防。
陈祖义能够纵横南洋,除了他的凶残令人闻风丧胆,其人确也是狡黠异常,他被许浒困在岛上,无法派出耳目,可他一点都不担心,双屿帮的动向其实就是他的耳目,双屿帮的舰船一撤,陈祖义派在岛上密切监视的人马上就发现了,陈祖义收到消息,立即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朝廷水师回来了。
陈祖义毫不耽搁,马上号令所有海盗扯帆出海,他和双屿帮两下里简直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双屿帮的海盗船刚刚让出航道,陈祖义的战舰就气势汹汹地驶出来了,时机把握的恰恰好。双屿帮的海盗措手不及,一见他们闯出来,立即调整风帆、航向,对他们进行拦截,双方在双屿外海便展开了一场激战。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景隆的舰队已赶到了附近,许浒收到消息,只能含恨收兵,眼睁睁地看着陈祖义扬长而去,继而进占双屿岛,仓促布防,以防朝廷水师袭击。他当然希望李景隆追赶陈祖义,最好杀了陈祖义,除此心头大患,可万一李景隆舍陈祖义而就双屿岛呢?
他不能不防。
许浒匆忙布防的时候,隶属于苏颖的几个老家伙却已满岛地找起了苏颖来,他们对苏颖活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与陈祖义僵持了这么久,以苏颖超卓的水性,如果她还活着,她还没有被捉,她一定能游出双屿与他们汇合的。如今,他们只是想找到苏颖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知道龟背崖洞窟的人非常少,他们也不知道,而知道这处所在的许大当家,第一时间却在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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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屿岛南麓的龟背崖下,对这岛上变幻的旗帜舰船,仓促来去的人马队伍却似毫无所觉,静谧的世外桃源一般……
头一晚,是夏浔最凶险的一晚,或许一晚的高烧,是他的身体同病菌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最激烈的时候,他强健的体魄最终占了上风,他熬过来了,却也因此累到筋疲力尽。
等到天明的时候,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只看到苏颖正俯身看着自己,她大概刚刚睡醒吧,发丝有些凌乱,却也因此让她充满了慵懒成熟的风情,看着夏浔,她的眉眼之间似乎多了一抹温柔和娇羞。
夏浔疲倦极了,病体一夜的挣扎,虽然最终靠着强健的体魄撑了过来,却也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没有力气去分析苏颖异样的神情,很快,他便继续沉沉睡去。
一天无事,到了晚间,他额头的热度似乎又开始上升了,刚刚有些欢喜起来的苏颖再度沉默了,她本以为夏浔熬过来了,可是没想到……
他的发热反反复复,恰与当初她男人的症状一模一样,可陈祖义仍然赖着不走,她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半点办法。坐在夏浔身旁,静静地看着他的样子,苏颖忽然垂下泪来。
已经有近十年,她再不曾哭过了,此时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无息地淌下来,流到嘴角,咸咸的,就像海水。本来的欣赏、感激,经由这几天亲密的接触,不知不觉在她心里发酵,酿成了醇醇的美酒,让她迷恋,让她不舍。他,大概很快就会死了吧……
夏浔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梦里的他好象失了重,总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时而就会大头冲下地触到地面,地面忽而硬,忽而软,他的身子则颠来倒去,令他眩晕的有些恶心。忽然,他好象浸进了柔软的湖水里,湖水既温暖又柔软,湖底长满了柔细的水草,水草轻轻地缠住了他的身子,把他固定了下来。
然后,一种极舒坦的感觉,从他的下面荡漾开来,仿佛一滴水滴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无声无息地把愉悦蔓延至他的全身。
他梦到自己赤luo的身子,被柔软的湖水包围着,似乎有一群调皮的鱼儿轻轻地啄着他的身体,渐渐的,他感觉整个腹部都在沸腾,好象全身的热都集中到下面去了,原本昏昏沉沉的头部也不再那么痛苦。
苏颖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有反应,昨晚,尽管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可她有意识地躲着,碰都不敢碰他的要害之处,现在想到他很可能活不长了,她突然做出了大胆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原本也只是一种莫名的冲动,并未指望他的身体能做出反应,想不到……
尽管洞窟中黑沉沉的本就没有一丝光,可苏颖仍然闭着眼睛,因为闭上眼睛,她的触觉才更灵敏,能更清晰地感觉那灼热和坚硬,她忽然难以遏制地兴奋起来,胸前两点嫣红就象破土而出的芽儿,拼命地向空中舒展着它的叶子一般,胀胀的难受。
她已活了二十九年,却不知道女人也会爆发出像火山一般浓烈的情欲,仅仅是抚摸着他强壮的身体,春水便如潮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