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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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么?”庆忌枕着手臂,挺了挺腰杆:“你看我们现在这副样子。难道是我在勾引你不成?”
季孙小蛮这才发现自己正结结实实地趴在他的身上,手臂撑在他地胸上,小腹贴着他的腰腹,一条大腿很自然地锲进他的双腿之间,整个娇小的身子完全覆压在他的身上,不由羞呼一声,一挺腰便要跳起来。可庆忌动作更快,她地身子刚刚一动,庆忌双臂攸地一搂,已经牢牢钳住她地身子。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庆忌离开两女所住的府邸,回到车上时不禁头痛地叹息了一声。好难开口啊,男女之事。本是两情相悦,一旦牵涉种种利益,便要变了味道。叔孙摇光那里无法启齿,季孙小蛮这里更加找不到机会,再说这个小妮子哪里想得了那么复杂地问题。
还能和谁商议呢?庆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任若惜。他所识诸女之中,既通晓世事又最为理智的,就是成碧夫人和任若惜了。
相对来说。男人都喜欢感性地女子,女人过于理性,就会有种少了许多情趣的感觉,但是真正需要共同面对一些问题时,无疑理性的女子会是更合适地伙伴。也会更理智地和他一起面对、解决。
成碧夫人饱经世事沧桑,她的理性,包裹进了万种风情之中,与她商量事情让人如沐春风,丝毫不觉不枯躁,也不太容易感觉到她地妩媚柔情包裹下的冷静和睿智,而任若惜皆竟还年轻,有些锋芒毕露,冷静起来时,叫人有些难以亲近。这也是庆忌下意识地没有找她商量的原因。但是此刻看来,只有去同她商议了。
庆忌想到这里。踢了踢车壁,吩咐道:“去任家府邸!”
任家已经焚成废墟的旧宅目前正在重建,而且规模更胜从前。旧居建好前,她们姐妹仍住在哲大夫府。任家和成家对庆忌复国助力甚大,抛开私谊情份不谈,即便只是为了给吴国各大世族树个榜样,庆忌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如今成秀受封为中大夫,在大司空手下供职,且吴国重建中变卖宝物,购买食粮等许多肥差也都交给了他,颇受重用。
而任家因为当家的是一对姐妹,却无法在朝供职。任家本来想栽培旁支的任成杰代替不方便处处抛头露面的任若惜做为任家地代理,将来亦可在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不料这任成杰猪油蒙了心,刚刚获得权力便飘飘然地自以为可以摆脱家主的控制,而且偏偏投到了烛庸名下。而任若惜虽是女流,刚毅果断处却犹胜男子,庆忌一回来,任若惜立刻施展雷霆手段,把任成杰发配到山里去挖矿,彻底打消了旁支别系的野心,稳定了任家的统一,也因之重建了自己的权威。
但是因此一来,庆忌犒赏有功之臣时,对于任家如何安排便也有些为难,只好暂时搁置下来,做为补偿,追封任子英为中大夫,并赐谥号忠毅,以安抚任家上下。任子英受封为大夫,任家也就由纯粹地商贾之家提升为士族,为任家有人出来做官打下了伏笔。
这种举动,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何况任家亲族早已风闻当今家主任大小姐有份成为吴王嫔妃,对这样的安排自然十分满意。也正因这个原因,庆忌登门拜访,族老长辈在任若惜率领下迎接入府,稍作寒喧后便各自找了借口退下,厅中只留下庆忌和任若惜两人,给两人创造了私下攀谈的机会。
“大王今日怎地有暇离宫私访?”
两人情愫已生,只差一个名份未定,再见到庆忌,任若惜难免有些忸怩,不似平时见面那般坦然,族老们一退下,她的脸蛋已不禁有些发热。
“唉!我是来向你讨些主意的。”庆忌叹了口气,按着双膝道:“寡人准备近日派人护送小蛮和摇光回鲁国去……”
“哦?”任若惜一双秋水明眸投注在庆忌脸上,溜溜的一转,唇边绽起一丝浅笑:“大王准备……遣使于鲁,向两位姑娘求亲了?”
庆忌微笑着补充道:“不是两位,而是三位。”
任若惜颊上立时浮起两朵红云。把目光移开去,不自然地道:“三位?不知那第三位姑娘是何人家的女子?”
“呵呵,要我挑开了说么?自然是吴国任氏之女若惜姑娘!”
任若惜娇躯一颤,攸然抬起双眸,正迎上庆忌一双眼睛。庆忌微微探身,握住她地素手,柔声道:“若惜,你我之间,两情相悦,有些事现在已不妨说开了。”
他抻了抻腰肢。微笑道:“其实这话,我本该遣一位大臣,向任家家主谈起。可是……你就是任家家主。我自然也不便让别人来见你。寡人一片心意,若惜。你可肯答应我么?”
任若惜的肩背不由自主地挺了挺,似欲起身羞避,但她双手被庆忌抓着,避无可避,只得垂下头,羞羞答答地道:“若惜是吴国子民,你是吴国大王。无论你要怎么决定,若惜……若惜自然唯有俯首听命。”
庆忌吃地一笑道:“说地好生委婉含蓄。好吧,就算是寡人命你入宫好了,不过现在我心中却有一桩为难之事,既不能同摇光商量。更无法和小蛮参详,思来想去,也只有要你帮我拿拿主意。”
任若惜奇道:“大王麾下文臣武将济济一堂,有什么事不能同他们商量,却需要我一个女子来帮大王拿主意?”
“自然是后宫之事。”
“啐,大王又来戏弄若惜。”
庆忌正色道:“绝非戏弄,此事确实是后宫之事,所以才想听听你地看法。”
任若惜眸光一闪,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不知大王到底因何事为难呢?”
庆忌摊开双手。无奈地道:“还能有什么事。别的事都好商量,唯有这名次地位。不管是男人女人,朝堂后宫,若是排列不公,总会生出许多是非来。无论是天子还是诸侯,妃嫔皆有阶级上下之分,如果我要向鲁国提亲,总不能不明确告知所娶地女子所予的身份吧?是后,是妃?是夫人还是世妇?摇光、小蛮地位相当,谁主谁次、谁高谁低?唉……,本来是风花雪月,一堂旖旎,说起这个来未免太煞风景,可是这些问题却又无法避而不谈,就算我不想谈,小蛮、摇光也不想谈,可叔孙大人和季孙大人面前,却不能不提起,要如何安排她们才能让各方满意,又不致生出是非,着实令人挠头,不瞒你说,我已去见过摇光和小蛮了,却……开不了口,无奈之下,只得找你商量。”
任若惜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庆忌刚刚与她约定终身,要迎娶她入吴宫,现在却把她当成了与后宫全无干系的外人,要她帮着自己决定如何安排后宫诸人的座位地位,这也未免太搞笑了点。
她没好气地瞥了庆忌一眼,却见庆忌一脸愁容,正在眼巴巴地瞅着她。在任若惜心中,庆忌一直是一个勇冠三军、无所不能的将军模样,如今见他竟被这样地问题难住,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心头一软。
这样的难处,在别地君王诸侯那里,根本不是问题。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取悦于他们的身体、为他们传宗接代地生育工具而已。他们既不会尊重、也不会在乎这些女人的感觉,后宫的安排,完全可以按照利益需要、按照这些女人娘家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来排列,而庆忌……若不是因为在乎她们,又怎会在甫登王位诸事纷扰的时候为了这么个在其他诸侯看来很可笑的问题伤脑筋。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时候,任若惜平素看来有些不太讨人喜欢地冷静理智性格,便成了她的优点,她既不会拈酸吃醋,也不会只一味在乎自己的个人感受和利益,她开始很理智地把自己当成一个不涉其中利益的旁观者,帮着庆忌思索起来。
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问道:“那么……大王可曾有过一些设想?你打算如何安排?”
庆忌道:“这事我自然是想过的。依我看来,她们背后都有一股属于他国地政治势力,即便嫁到吴国。与家族仍不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她们地家族之间,也时分时合,明争暗斗,无论谁做了王后,初时还好些,日子久了,难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起了冲突。因此……你看,我若立一出身较之寒微者为后,统率后宫。既少了他们家族之间的比较,又少了许多政治因素的干扰,这样如何?”
任若惜目中顿时泛起一片异采。立出身较之寒微者?他要迎自己和摇光、小蛮入宫,三人之中身份最寒微的就是她了。莫非庆忌是要立她为后?
任若惜心中一阵激动,待庆忌向她望来时,却抑制起自己的感情,轻轻摇了摇头,镇静地道:“大王,此举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庆忌闻言有些诧异,他记得立出身寒微者为后。以避外戚专权,这是后世帝王权术之一,对稳固江山很有效果,却不知任若惜为何要反对。
却听任若惜道:“对大王来说,迎娶的只是你喜欢的女子。但是对列国诸侯公卿来说,联姻却是一种政治讯号,季氏、叔氏皆是鲁国名门望族,让他们家地女儿位居一民女之下,情何以堪?这不是大王对他们地蔑视和侮辱吗?到那时只怕亲家做不成,反要成了仇家。”
庆忌一听恍然大悟,心道:“不错,我错了,我己错把后世地条件向这个时代生搬硬套了。那时天下一统,不管皇后地娘家是什么背景。都是他的臣子。自可由得他安排。而现在不同,诸侯地嫔妃。都来自与他身份地位不相上下的其他诸侯国,让她们屈居于一个地位远不及她们地女子之下,就算她们没有怨言,她们的家族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庆忌想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战场厮杀、国战杀伐,种种局面,我都不曾皱一皱眉头,如今却被一些家务事搅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任若惜也随之苦笑,她蹙眉想了一阵,说道:“依若惜看来,其实大王也不必过于为难,名份先定了,反而被动。不如摇光小蛮,皆纳为夫人,将来再择其中贤良晋升为后,而名份一旦定了,王后再降为夫人可就是国之大事了。
再者说,你如今是吴国大王,而季孙、叔孙氏是鲁国臣子,彼此地位并不相当,摇光、小蛮能得王妃之位,已足以令他们满意。吴国要想称霸于天下,这过程中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盟友,而鲁国绝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这王后之位……,如果我是你的谋臣,必不会甘心让你如此浪费,必须虚悬以待一位对我吴国大大有益的他国公主才成。”
庆忌听罢默然不语,任若惜见他脸色阴霾,忙道:“大王,可是嫌若惜地话不中听?”
庆忌摇摇头,轻叹道:“没什么,迎娶心仪的女子过门,成就一生恩爱夫妻,本来是人生一大喜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些意兴索然。唉,做了大王,连婚姻都要成了一桩生意,反不如领兵复国前快意恩仇,率性为人来得自在,实在令人思之怅然。”
任若惜听了亦默然半晌,才幽幽劝道:“人有所得,必有所失,你觉得这大王当得不够快意,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却羡慕你有这样的功名地位呢。其实我们女儿家才是最苦的,不要说普通人家的女儿,便是生在权贵大富之家,锦衣玉食生活优渥,如人中之凤,到头来一生幸福与否,终究还是取决于她地丈夫。大王能怜我爱我,那就是我们修来的福气了,若是谁要想不开,耿耿于怀于后妃之位,那便是自寻烦恼了……,真要出现那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天下事,总是不能做到处处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