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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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性尤胜于仅掌握一半宫卫力量,是以便不顾公子朝地反对,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不料,卫侯又命公孙拔为副帅,而且这支大军的中军骨干力量,就是公孙拔、蘧伯玉当初带进帝丘的人马,摆明了是要监视齐豹,怕他把这支军队据为己有。
如今卫国主帅、副帅、先锋官表面上一团和气、精诚团结,私下里却不免有些勾心斗角。只是大敌当前,他们都是聪明人,还没有蠢到自相残杀的地步罢了。
齐豹道:“轩辕元帅,我等观晋营形势,想出了一个与晋军联合作战地法子,如今特来与轩辕元帅商议。”
“呵呵,如此甚好。衡也正要邀请三位将军前来共商大计。来来来,天气寒冷,我等入帐坐下,再慢慢商议。”
轩辕衡说罢,瞟了一眼公子朝。两人在宋国时便是旧识,虽然彼此关系不怎么融洽,却也算不得对头,可是公子朝此时阴沉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在想甚什么。竟不曾和他打声招呼。
轩辕衡微微侧目,耳畔不禁响起了他率军西讨时南子公主对他面授机宜的一番秘谈:”
此去卫晋边境,卫国将帅不和,但是这是卫国内部两大派系争权妥协的结果,明知不利于战事,却是不得不如此安排。初战或不利我军,但内患之害甚于外敌,一旦兵败,卫侯可藉机处置齐豹。除此心腹大患,这是借外敌已除内患,那时卫侯自会下令由你统帅两国联军与敌再战。你自己务必小心,以策安全。保全力量,以备再战。”
“末将遵命。”
“还有……”
“公主请讲。
“轩辕将军,子朝野心勃勃,在我宋国时便结纳党羽,试图把握朝纲,逃至卫国后,又花言巧语向本公主乞怜,骗得我地信任。得以在卫国容身。却与齐豹、北宫喜一众奸佞联手,试图控制卫国政局。有此人在。卫宋两国不得安宁,他以宋国公子身份,若做出对卫侯不利之事,不止对本公主不利,也对卫宋数百年来的联盟不利。国君、卫侯和我,一致地意思是……,找个机会,你要把子朝除去。齐豹子朝一死,公孙拔才能去了掣肘之人,独领卫国大军,与将军精诚合作,共御晋国大敌。”
“公主放心,末将记下了。”
想至此处,轩辕衡微微一笑,又睨了公子朝一眼。
公子朝心事重重,自他被调出帝丘,他便知道南子意欲对他下手了。当初得罪了南子,他不得不含羞忍垢,以身侍奉,取悦于卫侯,希望讨得他地欢心,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想卫侯姬元恨他手刃胞兄,兼且如今正要倚重南子,竟然把他做了牺牲。
这一路上,公子朝提心吊胆,不知道南子托附的人是轩辕衡还是公孙拔,亦或只是军中一名小卒充当刺客,更不知是否齐豹、北宫喜也参予了阴谋,牺牲他以求与卫侯和南子和,以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弄得寝食难安,神思恍惚。
他像行尸走肉似的,随着大家进帐,就坐。独自沉思良久,忽地被拍案声惊醒,却听轩辕衡道:“好!如此我军左右呼应,可趁晋人主力未曾赶到前,先败其前锋,挫其锐气。子朝将军,你以为如何?”
“啊?好!甚好!子朝同意……诸位将军的意见。”
轩辕衡把虎须一抛,扬眉道:“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咱们就这么办。来人,展开地图,咱们再好好议一议详细的作战计划。”
轩辕衡地中军帅帐刚刚扎好,巨幅军事地图还未挂在壁上,由两名士卒手持着展开,众将都向地图前靠去,公子朝也木然跟过去,站在后面看着地图。忽然间,他地心神飞回了帝丘宫城……
他穿一袭白袍,风度翩翩,手持竹笛,徘徊于宫苑之中。南子容光四射,巧笑倩兮,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眼中露出地,是惊喜和无尽地深情。那是他自宋国刚刚逃到卫国时的场面。耳鼓里嗡嗡作响,那是双方大帅和众将领们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听起来就象一群马蜂,绕着他的身子不断展翅飞翔,他们说些甚么,却一点也听不清楚。
“我到底……想得到些甚么?”公子朝忽然悔意深深,忆起往昔他不曾珍惜过的一切,心中一片惘然……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战鼓声越来越密集,铅云密布,越压越低,风也越来越急。庆忌一方以五十辆战车为前驱,一千弓弩手、两千剑盾手、两千长矛手依序列阵,依托两峰和山谷,成锲子形面对敌对方中军一辆战车。高高旗帜上一个斗大的雄字。战车上拄戟按剑,端然站立着满脸胡须地王孙雄。
庆忌眉锋微微一拧,自语道:“奇怪,王孙雄率兵赶来,却不攻打那处城,只在谷外列阵,意欲何为呢?”
阿仇跪坐于车上,披半身甲,下身只着软衣,肋下佩剑。手中没有兵器,只拉着前边四匹战马的缰绳,哈哈笑道:“公子,那还用问么,姬光这条狗,畏惧了公子的声威。岂敢到城下自讨苦吃?”
他是战车的御者,莫看他只是一个御者,却是这战车上最重要地一个人,一旦大战开始。他要控制好几匹战车,耳朵要听着金鼓进退地命令,眼睛要随时关注整个战场地变化。防止战车深陷敌阵有进无出,而且没有长兵器护身,既累又危险。
庆忌左右站着两人,左边一名神射手,全身披甲,右臂无甲,手中持弓,背上背弩。右边站着再仇,披甲。背双戟。战车后厢并无金鼓,他这辆战车是用来冲锋陷阵地。可不是要指挥全军的。
庆忌微微摇头道:“不要胡说,王孙雄对姬光忠心耿耿,而且骁勇善战,若论个人武勇,他不是我的对手,两军作战指挥调遣,他未必在我之下。王孙雄率兵前来,必有用意。”
身旁再仇傲然道:“管他甚么用意,他既不来攻,那咱们便打过去。打他个落花流水,甚么用意都成了扯淡。”
庆忌哈哈一笑,双眉一挑道:“再仇啊再仇,你这浑人心思简单,不过却是个好主意。既猜不出他来意,咱们便不去猜,只管打败了他再说。姬光已传下令去,与我庆忌交战,临战而逃者,斩!弃戈投降者,杀其全家。所以此番恶战必然凶险,尔等小心了。”
阿仇手中缰绳一紧,大声道:“公子放心,下令进军吧!”
庆忌“哗”地一甩肩后披风,大喝道:“进攻!”
一侧山峰上,叔孙摇光、季孙小蛮肩并肩地站在大石上,望着山下战况。在她们身后,站着自那处城中临时聘来的两个侍女。二人合抱着一具瑶琴,也在向山下探望。虽然山风凛冽,叔孙摇光却紧张得掌心全是汗水,嘴里低低埋怨:“一军主将,怎好以身涉险。还要我们在此抚琴吹箫,观其作战。真是的,人家都紧张死了,哪有心思抚琴?”
季孙小蛮掌中把玩着一支青玉箫,却看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庆忌单臂一拂一甩披风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不由大赞道:“哇!这动作真是威风凛凛,太迷人了。”
叔孙摇光瞪了她一眼,喝道:“不要吵,马上要进攻了。真是的,他身为主将,为什么要亲自领军出战,真是太叫人担心了。”
季孙小蛮白了她一眼,不屑地道:“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庆忌与吴军第一次正面作战。庆忌去年初兵败大江,威名受挫,这一年多的时间,吴人将士对他的畏惧之心越来越小,吴人不知畏惧,他来日伐吴夺城,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多死多少将士,这一战他亲自领兵上阵,如果打得干脆俐落,在吴人心中重建他不败地威名,对以后地战斗可是大大有利。”
“咦,看不出,你还有这番见识!”
季孙小蛮得意洋洋地拱手道:“见笑,见笑,岂敢,岂敢,我是听荆将军说的。”
叔孙摇光听了不禁气结,她哼了一声道:“还不错,你倒没有据功为己有。”此时,山下呐喊声传来,庆忌地大军开始向前冲去,战车奔腾,卷去一地尘土,站在山巅远远看去,就象腾云驾雾的一队天兵。
叔孙摇光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一把攥住季孙小蛮的手臂,紧张得身子发抖,连声道:“交战了,交战了,千万小心啊!干嘛要冲在最前边?好危险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个该死地阿仇,冲得这么快,左右厢车都跟不上啦!”
季孙小蛮吃痛道:“喂!你攥痛我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你头一回见到打仗啊,怎么嘴唇都吓白了?”
叔孙摇光这才惊觉自己抓着她的手,叔孙摇光把她手臂一甩,愤愤然道:“你这人怎么全无心肝?咱们在卫国艾城怎么说的来着,赶你走都不走,好啊,还以为你真地喜欢了他,怎么他上阵厮杀,你一点都不在乎?噢,我知道了,反正你和他没有婚约,他要有个好歹,你也不在乎再嫁别人是不是?”
季孙小蛮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同情地摇摇头:“真不明白你到底担心什么,他是谁啊?吴国第一勇士啊!走逾奔马、跃接飞鸟,力搏犀牛的庆忌啊,他上战场有甚么好担心地啊,谁死也轮不到他死啊,啊呸呸呸,不说死字。真是的你,大惊小怪的,我对他……有信心。”
叔孙摇光瞪大了双眼,使劲地看了看这个盲目崇拜的小女孩,然后把目光慢慢转向尘土飞扬,杀声震天,箭矢如雨的战场,喃喃说道:“真是白痴!”
“你说谁啊?喔……真的唉,真是白痴。那个王孙雄竟敢驱车向前与庆忌单打独斗,啧啧啧啧……”
叔孙摇光实在不想把目光从庆忌身上移开,但她还是扭过头,同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小丫头季孙小蛮,季孙小蛮则很同情地看着持矛冲向庆忌的王孙雄……
庆忌与王孙雄稳稳地站在战车上,冷冷地凝视着对方。他们都穿着皮甲皮战裙,战甲上涂着生漆,肩甲、胸甲处有青铜铆扣,头戴青铜胄,手中握着锋利的长矛。在他们地身后,随着尘烟四起,一辆辆战车如怪兽一般咆哮而来。
双方地战车虽冲势甚急,但都以主帅战车为核心,形成一个攻击的楔形攻击阵,近了,更近了,双方还隔着大约有十丈距离,自双方战车背后,一片箭雨如飞蝗般腾空而来。
庆忌一军在北方,风是北风,再经双峰之间地峡谷加速,风力更劲,所以箭矢也比对面吴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士兵已应声倒下。
“举盾!”战车后的剑盾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皮盾、木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前方战车则加速前冲,同时用兵器拨打箭矢。
战车接近了,更近了,战马长嘶……
“戈!”庆忌和王孙雄同时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阿仇双膀较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与对方的战车错毂而过,再仇自战车上拔出大戈,在空中挥起一个圆,向对方战车上的甲士头颅狠狠砍去。两车车毂交错时距离最近,庆忌与王孙雄同时举矛,矛成一线,向对方毫不留情的刺下。
第193章 立威
“铿!铿!”戈与戈相撞、矛与矛相接,两车错毂而过,已经交手一个回合,王孙雄下盘不稳,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急急扶住车辕才站定了,一时只觉虎口发麻。
“夷矛!”
庆忌与王孙雄同时再喝一声,再仇将戈插回车上,拔出长近六米,杆粗如卵的夷矛,后端往车厢壁上一抵,锋利而长的锋刃直指对方战车后举着短剑圆盾的士兵。
从山头上望下去,双方战车带着一路卷起的尘烟,就象卷起一个大浪,咆哮着向对方冲去,双方战车一辆辆错毂而过时,就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