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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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风吹过,雨点飘了进来,打在高畅脸上,隐隐有些疼痛,他伸出手,探出伞外,摊开手掌,任由那些雨点打在手心之中。
既然已经有所决断,就不要犹疑流连,在雨点轻打手心之际,高畅的心重新变得古井无波起来。
“大王,现今暴雨倾盆,并不适合于战斗,为何敌我双方都不罢兵休战呢?”
薛仁贵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他和其他的那些僮仆,一直以来都陪在高畅身边,与其说是侍候高畅,不无说是在高畅的身边学习,高畅时常鼓励他们,让他们多看多问,故而,他才会出如此之言。
在薛仁贵看来,如此糟糕的天气状况,双方的士卒只能凭借本能作战,稍远一点,就敌我不分,一场大战下来,因为淋雨受凉,大部分士卒都会大病一场,作为一个主将,这时就应该审时度势,收拢部队,休兵罢战,以待来日。
高畅笑了笑,转身对薛仁贵说道。
“兵书上所说的不过是死东西而已,作为一名将官,需要灵活应用才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就算本王和罗艺都想休兵罢战,也是不能的啊!现在我们双方都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高畅手指前方,高声说道。
“在这种敌我双方纠缠交织的情况下,没有哪个主将敢下令撤兵,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孙武重生,也无法做到有序撤离,一旦命令部队后撤,最终就只能变成溃逃,只要对方的将领不是傻瓜,就不会放弃这个乘势追击的大好机会!”
最后,高畅做了总结。
“所以,本王和罗艺都只能命令部队继续战斗,直到一方再也支持不下去为止!不过,依本王看来,这初夏的阵雨来得快也去得急,不一会,天就快放晴吧?”
“大王英明!”
薛仁贵躬身说道,一脸的毕恭毕敬。
对于薛仁贵,高畅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在他没有降临在此的那个时空里,薛仁贵是初唐难得的名将,可以说,像李靖,李绩(徐世绩)等名将过世之后,就是薛仁贵挑起了大梁,那时,苏烈苏定方也已老迈不堪了。
所以,高畅对薛仁贵的教育非常看重,十余年后,像薛仁贵和杨播(也就是杨黑子,播是高畅给他取的大名)这一批人就会成为他的栋梁之才。
就在高畅借着战事对薛仁贵悉心教导之际,又一骑疾驰而来。
那人下马行了个军礼之后,沉声说道。
“秉大王,曹旦曹将军派人来报,右翼战事稳定,本方正朝敌阵缓缓推进,就算是暴雨当头,士兵们依然士气高涨,只要再花一些时间,他和薰康买将军就能当面之敌击溃,还请大王暂候佳音!”
“哈哈!”
高畅笑了笑,目光直视那人,轻声说道。
“派人去告诉曹将军,说本王甚是欣慰,待他得胜回营,本王将重重有赏!”
“诺!”
那传令兵应了一声,上马离去了。
高畅目送着那一人一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嘴角仍然挂着一缕笑意,仿佛十分欢畅的样子。
然而,对像薛仁贵这样经常待在高畅身边的人却看得出来,高畅并没有像他外表显示的那样高兴,他的目光隐隐有些阴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翼的战事都如此顺利,大王为何还不高兴呢?
薛仁贵如今还是小了一点,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就在薛仁贵胡乱猜测之际,又一骑穿越雨幕,从山坡下疾驰而来,那一骑乃是来自中路大军的传令兵。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幽州大战(八)
不出高畅所料,初夏的雨果然是来得急又去得快,一刻空就放晴了,漫天的倾盆大雨瞬息间无踪无影,空中的乌云也已消散无形,虽然,在空中仍然瞧不见太阳的影子,天穹的颜色却也变得苍蓝,大地的气味也一扫当初的压抑和狂暴,变得清新,湿润起来。
天色虽然已经变好,右翼的董康买部的形势却不曾有丝毫好转。
借助暴雨侵袭,交战双方视野不良的契机,董康买率领一部分人冲出了敌阵的包围,逃出了战场,然而,这一批人连五百人都不到,他们身上的血污虽已被大雨冲刷,却不时有新的血液从他们的伤口流淌出来,总的说来,这是一只疲惫之师。
更糟糕的是,他们在突围的时候辨不清方向,因此,不知道现在究竟身处何方。
在一个山洼处停下之后,董康买吩咐几个身上没有受伤的骑兵,让他们权当斥候,四散开去,查探周遭的情形,选择撤离方向,以便朝本阵靠拢。
不多会,就有斥候打马回来回话。
神君庇佑,刚才在大雨中一番厮杀,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只为突出重围,不想,选择的方向却没有什么错误,他们这只残兵并未深入敌阵之后,反倒距离本阵不远,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那个山坡,就是当初曹旦部的阵地所在。
只是,如今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曹旦部的四千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由于大雨的缘由。寻不到丝毫他们存在过地踪迹。
是背叛了吗?
薰康买皱起了眉头。经过一番厮杀后已然疲惫不堪地脑袋又开始了转动。
就算曹旦没有背叛,在刚才的会战中,他没有及时赶到战场。置友军于不顾,就凭这一点,董康买就不想和他善罢甘休,他相信,就算自己私下对付他,高畅也不会对那家伙放任不管。任其逍遥。
不过,那家伙多半还是背叛了?毕竟,作为窦建德的妻舅,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他,是无法忍受如今的处境的,免不了会有所反抗。
只是,现在的自己顾不得这些了,还是小心行军。将这只残兵带回本阵,将战事的最新消息传递给大王,一切交由大王定夺,此战。本方虽然损失惨重,自己却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啊!
确定位置之后。薰康买派遣了仅存地十来骑,命令他们向本阵的方向疾驰而去,抢先一步将右翼的战事向高畅汇报,他自己则统率残部随之往本阵靠拢。
大战过后,又急速奔逃了一段长路,士卒们都已疲惫不堪,那些伤重的士兵更是难以为继,然而,知道自己等人距离本阵不远之后,他们大多提起了精神,忍着身体的疲累,重新踏上了征途。
轻伤的士卒将长矛等武器当作拐棍,那些身体尚好的士卒则把重伤的士卒抬在简易地担架上,在大雨过后的原野上,朝远方缓缓而行。
部队沿着山谷前行,走这条路是为了避免遇见敌军的追兵,毕竟,右翼的战事崩溃之后,敌人一定会沿着这条通道进攻本阵。
薰康买对此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在右翼和本阵之间,高畅安排有一只精锐在此,雄阔海率领地陌刀营驻扎在一个山坡之上。
那个山坡乃是右翼和本阵之间的要点,过了那个山坡,就是一块方圆六七里地低地,低地一马平川,适合骑兵行进,高畅的本阵就在那低地后的山坡上,奇*shu网收集整理只要幽州军能够越过那道山坡,就能直达高畅的本阵。
但是,董康买不相信幽州军能突破雄阔海把守的那个山坡,雄阔海那个疯子统率的陌刀营,在高畅军中的诸位大将眼中,或许算得上是本方的第一强兵。
陌刀营中的士兵都是千挑百选的大力士,不然,他们也舞不动那长约丈五,重达数十斤的陌刀,也不能挥舞陌刀,将疾驰的战马砍为两段。
因此,董康买并不担心本阵的防务,他担心的是自己这只残兵的命运,千万不能被敌人的追兵追上。
然而,他越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几骑突然出现在前方山梁上,他们就像是被猛兽追击的兔子在亡命奔逃,由于和本方相距不远,董康买能清晰地瞧见那几个骑士的面貌,那是他头先派出去负责和本阵联系的骑兵。
“结阵!”
薰康买的嘶吼充满了绝望,显得格外地声嘶力竭。
喊声刚刚落下,一群骑兵出现在了山梁上,几面旌旗随风轻舞,就像秋后的茅草,那群骑兵不疾不徐地冲下山梁,尾随着那几个奔逃的骑兵朝这里驰了过来,士兵们能清晰地听见那些骑兵的轻笑声,他们的样子就像是戏鼠的猫。
一个头戴亮银盔,身着闪闪发
色麒麟甲,肩批白披风的骑士从那群骑兵冲突阵而出一匹白色大马,神骏非凡。
那匹战马不仅卖相良好,脚程也的确快得惊人,很快就追到了逃兵的身后,只见那人稍稍弯身,从战马一侧挂着的弓架上取下一张马弓,数百人一起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却瞧不清楚他是怎样将箭搭在弓弦上的。
“嗖!”
距离如此之远,按道理,董康买是听不见弓弦声和箭矢破空声的,然而,他却分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那白甲骑士在战马之上变换着姿势,侧身,正身,扭腰,弯身,最后竟然站立在战马之上张弓拉弦。
几名奔逃的骑兵先后从战马上摔跌下来,一共几个人,那白甲骑士就射了几箭,可以说是箭无虚发。
主人掉落马下之后,那几匹战马仍然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它们直直地朝董康买一行奔了过来。
那白甲骑士并没有勒住马缰,停下来等候身后的骑兵跟上,再一起奔杀过来,而是轻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腹,战马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更快了,一人一马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掠了过来,分外的英武不凡。
在那群骑兵阵中,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声音如奔雷一般窜了过来,让早就疲惫不堪的董康买部更是惶惶不安。
—
眼见那人直直地冲了过来,一时间,董康买竟然愣住了。
他想做什么?
难道他一个人就敢冲阵?
自己虽然率领的是残兵败卒,士气低落,战斗力不强,却也不可能被一个人打败啊!
面对敌人的骑兵,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逃跑了,久战身疲的步兵要想逃脱骑兵的追杀,逃跑无济于事,被敌人在背后砍杀,只能死得更快。
如今,只能结阵作战,唯死而已,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捞着了!
“结阵!”
薰康买高举马槊,驱马冲出军阵,再次高声嘶吼,士兵们在他的吼声中,忙不迭地将行军的蛇行阵改为了结阵自保的方阵,只不过,要想在短时间之内改变阵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瞧着士兵们乱哄哄地找寻着自己的位置,董康买的心情既有不安,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欣慰,毕竟,要是换成他在窦建德麾下效力时率领的那只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死战!”
薰康买高喝一声,扭转身,驱马迎向那员白甲的敌将,现在,那敌将距离他不过一二十步,他可以清晰地瞧见那人的容貌。
那人的样貌甚是年轻,瞧上去不过年方弱冠而已!
也只有如此年轻气盛的人,才敢于单骑冲阵吧?一般上了年岁,久经战阵的老将,基本上都没有这样的心气了!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将其斩落马下,壮一壮本方的军威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董康买将马槊平放,直直地指着对面那员白甲小将,他估算着对方的马速,慢慢提升身下坐骑的速度。
“喝!”
薰康买高喝一声,马槊如毒龙一般朝那员白甲小将的前胸扎去。
在高畅军中,董康买一向以武勇着称,除了高畅,雄阔海,尉持恭等聊聊几人之外,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然,他也不能率领众人从敌军的重重包围中杀将出来,对于对面的那个无名小将,他自然心存藐视。
“啪!”
随着一声轻响,两马交错而过。
薰康买用力的一刺被敌将轻轻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