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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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转过身来,面向孙大虎,嘿嘿笑着,他伸出手,在溅满鲜血的脸上胡乱抹几下。突然,笑意凝结在他脸上,他举起手,张着嘴,咯咯地想说什么,不过,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他眼中满是惊异,摔倒在地上,一只长箭从他的颈后贯穿进来,箭头出现在颈间。
一阵箭雨从打谷场四周的房子射了出来,场中的贼子纷纷倒下,凄厉的惨叫声在打谷场的上空不停响起。
孙大虎舞动着大砍刀,磕飞向他射来的箭,他满脸惊惶,可能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埋伏吧?
他高声叫道。
“什么人?有胆就出来,躲在一边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有人搭理他,箭从打谷场两边的房舍源源不断地射出来,瞬息间,他手下的人就倒下了一大半。
阿岚抿着嘴,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一张弓拿在她手上,搭箭,张弓,一只眼睛微微眯起,随后,放手,嗖地一声,长箭脱弦而出。
与此同时,打谷场上,一个贼子发出一声惨叫,他手捂着胸口,颓然倒地,上面正插着阿岚刚才射出的那枝箭。
白斯文躲在那些女子的身后,这里,没有箭射来,有些头脑灵活的贼子和他一样以这些女子为挡箭牌留下了性命。
“是苏定方吗?我知道你要报父仇,鬼鬼祟祟的莫让人笑话,老子就站在这里,有胆就出来决一生死!”
孙大虎高声咆哮,事到如今他已然绝望,不过是想知道何方人氏埋伏在此,看是不是那个一直紧追在身后的仇家。
这个村子之所以荒废下来,还是他在张金称的军队里时的功劳,如今,自己却要死在这里了,难道真是报应不爽?
箭雨停了下来,几十个身着甲胄的汉子从四周走了出来,向打谷场逼近,另有一些人站在屋顶和围墙上,张弓搭箭,对准了在箭雨中逃得性命的贼子。
“大牛,你看着他,我出去杀两个贼子!”
阿岚扔下这句话,没待大牛回答,就窜了出去,一眨眼,就出现在矮墙之外。
“你是谁?不是苏定方!官兵?也罢,我孙大虎这颗人头就交给你了!”
孙大虎望着像自己走来的老爹,惨然一笑。
“各位将军,请饶小的一命,小的本是良民,是姓孙的杀了我全家,将我等裹胁而来,丧尽天良的是他啊,和我等不相干!”
白斯文丢下武器,双手抱头走了出来,在他身后,一干贼子随他而动。
“投降的扔下武器走到一边去!”
络腮胡子挥了挥手中的刀,那些人慌忙照他的吩咐而行,很快,场中就剩下孙大虎孤零零的一个人。
“来吧!我看你们中谁有本事把老子的脑袋砍下来!”
“我来!”
阿岚跃跃欲试,老爹将她拦了下来,朝那个络腮胡子使了个眼色。
“在下贝城漳南人尚智,见到阎王爷不要忘了告诉他死于何人之手!”
那个叫尚智的络腮胡子走入场中,他双手持刀,刀尖直直地对准孙大虎的面门,左手缓缓放开刀柄。
孙大虎大吼一声,双手持刀,冲了上来,抡刀生风,锐不可挡。
尚智稍稍往后退了半步,脚尖用力一点地面,人直直地窜了出去,同样大吼一声,朝对方砍去。
刀光交错,两人换了方向,背对而立。
尚智觉得肩头一阵巨痛,左手似乎抬不起来,他瞧了瞧自己的左肩,血丝从那里渗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孙大虎手放在刀柄上,大砍刀的刀尖插在地上,他抬起头,想最后再看一眼天空,然而,他一动,喉间的那丝血线便裂了开来,顿时,头颅离开了颈腔,滚了下来,沿着地面滚了十来尺远,滚到了石磨那边,他的眼睛大睁着瞧着天空,只是,已经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了。
“哥!你没事吧!”
阿岚跑了过来,扶住身体摇摇晃晃的尚智。
“没事!”
尚智呵呵笑着,他爱不释手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刀,原来,这把刀的主人是高畅,现在,已经属于他所有,没想到这把刀居然如此锋利,还真是拣了一个宝。
“尚大爷刀法如神,可算是北地第一刀啊!真是太厉害,太了不起了!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白斯文在一边高声喊叫,声音充满了佩服之意,一脸的崇拜,一边不停地向尚智磕头。
“住嘴!再吵就杀了你!”
阿岚瞪了他一眼,白斯文立刻噤若寒蝉。
“这些人怎么办?全部杀掉吗?”
照阿岚的想法,就是把这些贼子全部杀光,然而,他的哥哥有不同的意见。
“留下来,可以叫他们耕地!”
“耕地,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叫他们耕地不是便宜了他们!”
“既然可以救官兵,为什么不可以饶过这些盗贼,说起来,他们也算是义军!”
“义军?得了吧,这些人算是义军吗?不过是强盗而已,你瞧瞧那些女的!”
就在阿岚和尚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村外的探子跑进村来。
“老爹!村外又来了一帮人,一百来个,全部骑着马!马上就要到村口了!”
第四章 苏定方
苏定方手拉缰绳,马头高高昂起,前蹄腾空,马儿嘶鸣了一声,声音在旷野中传得既深且远,在他身后,一百余骑在荒村前齐齐停了下来。
苏定方本名烈,字定方,信都群武邑县人(今属河北),父亲苏邕。
大业八年(公元612年),杨广准备征伐高丽,命令河北,山东各群百姓养马以供军役。又发民夫运米,积于泸河,(今辽宁锦州),怀远(今辽宁辽中)二镇,很多牛马都死在路上,没有回来,地里的庄稼没有人收割,田地多半荒废,因此,饥荒四起,谷价尤其昂贵,东北边尤甚,买一斗米要用上数百钱。
另外,朝廷命令六十余万车夫用小推车运粮,二人一共推米三石,道途险远,车上的那点米刚刚够两人在路上食用,到达地方后,已经不够粮食上缴,于是,因为害怕获罪,百姓大多选择了逃亡。再加上官员凶暴,利用职权大肆贪赃枉法,百姓生存艰难,安分守己则无衣裹寒,无食果腹,死亡迫在眉睫,要是起兵抗暴,还有可能苟且偷生。于是,人们开始聚集起来,纷纷上山为盗。
这一年,河北各地因为受灾最为厉害,所以盗贼最多,比较有名的有高士达,张金称,杨公卿,孙安祖,祁孝德等人,这些人大多聚集在清河群,横行乡里。
那时,为了抵御盗贼,各地纷纷组织乡兵,苏定方的父亲苏邕在信都群群守的任命下,担任乡兵首领,聚集了几千人,随同官兵平贼,屡立战功,曾经击败过张金称,杨公卿等巨贼。然而,在一次与张金称的战斗中,苏定方的父亲死在了孙大虎的手上,年方十五的苏定方代替父亲做了乡兵的首领。
两年之后的现在,十八岁的苏定方已经是隋军中颇为有名的勇士,一旦与义军开战,他总是挥舞着手中重达四五十斤的狼牙棒冲在最前面,斩将夺旗,所向披靡。
张金称兵败之后,已经被苏定方亲手斩首,现在,杀父仇人只剩下孙大虎了,因而,苏定方并没有遵守杨义臣大人回营的命令,而是带着手下一百来人的心腹轻装快马,沿着孙大虎逃亡的路线一路追奔而来。
过了这个村,就是绵延的大山了,希望那些贼子还没有进山,要是进山就麻烦了!
虽然心急如焚,苏定方仍然没有失去理智,情况不明,他不会贸然冲进村里。他跳下马,把随身武器狼牙棒拄在地上,手握棒身,炯炯有神地观察着眼前这处宁静的荒村。
“苏灿!”
“有!”
苏灿是苏家的下人,从小到大,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他带来的这一百人,基本上都姓苏,都是同宗的兄弟。
“你带几个人进村去,小心观察,不要轻举妄动!”
苏灿应了声,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绕向荒村的后方。
“其他人,随我一起,全面戒备,缓缓前行!”
骑士们纷纷刀剑出鞘,驾驭着身下的战马呈扇形向荒村慢慢逼去。
时间回到苏定方刚刚抵达前,荒村内。
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包括担架上的高畅,这并非表明这些人已经接受了高畅,邀他一起共商大计,他们把他抬到这里来,是准备在关键时刻把他当成人质来用,虽然对方是乡兵,也不会把正规军的高级将领的生死不当一回事吧?
对方人比自己多,并且,都是经历大战的精锐,不比自己这些小打小闹的草莽;而且人人都骑有战马,出村突围,在宽旷的地方和骑兵作战,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固守村内,等他们进村之后再伏击,然而,对手不是孙大虎那样的乌合之众,看对方的布置,滴水不漏,甚为稳健,难以找到破绽。
莫非大伙都要死在这里?
讨论一番后,大家都没有什么好主意,目光齐聚在领头的老爹身上。
老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担架上的高畅身上,眼眶里,高畅的眼珠子稍稍动了动,他干咳了两声。
“喂!你想说什么?”
阿岚蹲下身,轻轻推了推高畅的肩头。
“对方是官兵吧?”
阿岚点点头,应了一声,老爹则颇有深意地望着高畅。
“你们也是官兵啊!自己人,干嘛要自相残杀呢?”
“你说什么啊?是不是疯了!”
尚智大笑一声,一脸的不屑。
蠢货!高畅在心里暗骂一声,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尚智和四周的人。
“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谁敢说你们不是官兵,再说,你们刚刚才铲除了一股流窜的匪徒,这难道不是官兵们做的事情吗?”
刚才战斗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安全,大家都穿上了从阵亡的隋军将士身上扒下来的衣甲和头盔,从外表来看,的确和官兵没有两样,只是,大家都在想该如何战斗,当局者迷,没想到可以用上这么一招。
“这样能行吗?”
大伙瞧着高畅,犹豫不决。
“一会就由我出面和那些人沟通吧,我相信这是最好的方法,不用动刀动枪,也不用牺牲人命就能解决问题,不是很好吗?”
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高畅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样,他的命运已经和这伙人连在了一起,既然如此,还是争取在这些人中取得某种主动权吧!毕竟,自己现在身受重伤,离开了这些人的帮助无法生存。
“你莫不是想向官兵通风报信吧?”
尚智冷笑一声,双眼圆睁,使劲地瞪着高畅。
高畅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为自己申辩,接下来该怎样做?在于老爹,他相信对方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老爹惊奇地看了高畅一眼,高畅脸色平静,眼睛深邃如海,让人一点也看不透。老爹不是一般人,小时候也读过一些书,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书可不是一般人读得上的,老爹之所以现在沦为盗贼一般的境况,另有原因,因此,他知道这个办法不是一般人想得出的。它虽然简单,一说出来,大家都明白,然而这么多人除了高畅外,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不得不让他对高畅另眼相看。
他瞧了忿忿不平的尚智一眼,比起高畅来,自己这个儿子差得太远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按照高畅的建议行事。
所以,当苏灿进到村子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十来个贼兵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一群甲胄鲜明的官兵持刀看守着他们,另外一边的空地上,几十具尸体堆在一起,都是贼兵装扮。
苏定方听到报告之后,并没有降低警惕心,他分了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