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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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 手。
朔风飞扬,高畅的雪白的战袍随风飘拂,他的手稳如磐石,紧紧地握着亮银枪,双眼中不带任何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一只腿半跪在地上的尉迟恭。
两个人就像两座雕像一动不动地站立场中,他们的战马不曾远离,围绕着两人慢慢趟着步子,时而,发出一声嘶叫。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里,十来万人的目光齐聚在此,他们一起屏住了呼吸。
半晌,高畅一声不吭地收回了亮银枪,他深深地望了尉迟恭一眼,转身就走,然后,翻身上马,驱马离开了。
尉迟恭仍然保持原来的姿态,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不明白对方为何放自己一马,是因为自己也放过先前击败的那人吗?
高畅骑在战马上,向窦建德的本阵缓缓驰去,尉迟恭的视线与之相随。
高畅不希望窦建德很快击败魏刀儿,再加上,他知道窦建德想要借尉迟恭之手来铲除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杀尉迟恭,能够让尉迟恭活着,给窦建德添一点麻烦,他非常乐意。
“万胜!万胜!”
瞧见高畅得胜归来,士兵们欣喜若狂,这一刻,高畅在他们心中就是英雄,不需要将官们组织,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迎接心目中的英雄归来,欢呼声犹如海啸一般在阵中响起,随风高高飘扬,飘向了原野的深处。
窦建德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原以为对面那个黑脸敌将能够帮自己的忙,不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高畅的武勇,不仅没有能借刀杀人,反倒让高畅大出风头,让所有的士卒都认识了他。
不过,在命令高畅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也许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故而,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到原状,笑眯眯地望着高畅,驱马冲出阵中,亲自将高畅迎回本阵。
“大王万岁!”
瞧见窦建德的身影,士卒们转而高声歌颂起他们的大王来。
高畅面带微笑,窦建德反应还是蛮快的嘛,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他亲身上阵击败了敌将。
有这样的人作为自己的对手才有意思,若是一个无能之辈做自己的对手,未免太过无味了!
尉迟恭被高畅击败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残阳如血。
魏刀儿军中响起了铜锣声,斗将失败后,魏刀儿选择了鸣金收兵,为了防止窦建德挥动大军趁势冲杀过来,他将所有的弓弩手都放在了前线,然后让骑兵押阵,本部大军慢慢向后转,向两三里外的大营行去。
窦建德瞧了一会魏刀儿军的阵型,并没有下令全军出击,而是同样选择了鸣金收兵。
按照常情,这个时候,他至少应该派一只骁勇的军队去冲阵试试,也许会受阻在敌军阵前?但是,也有可能会将敌阵冲出一条口子,只要能将敌阵冲出一个缺口,再发动全军攻击,有可能会有一场大胜啊!
窦建德并不是不知兵的统领,这个道理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高畅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边驱马随着大队回营,一边猜想窦建德的意图。
在普通士兵的眼中,高畅是个英雄,然而,窦建德的嫡系将领则更加排挤高畅了,一路上,没有一个将领和他打招呼,就连虚言巧语的寒暄都没有一句。倒是窦建德一直把高畅留在身旁,不时和他说着话。
窦建德的部队并没有全部驻扎在乐寿城中,他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大营,大部分部队都驻扎在军营中,只有少部分留在了乐寿城中。
窦建德没有回到乐寿城,而是留在军营中与这些将领们同甘共苦,高畅的营帐就在窦建德的大营旁不远的地方,窦建德没有
畅的行动自由,当然,这个自由仅仅限于军营中,并高畅去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回营之后,高畅不像平时一样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中,而是带着雄阔海和两个亲卫朝高雅贤的军营走去。
同一时间,窦建德的大帐内。
窦建德,宋正本,凌敬三人坐在一张突厥人所用的毛毡上,在三人中间,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盘子,一壶酒,几个酒杯。
一回到营中,窦建德就把宋正本和凌敬叫到了大帐内,商量对付魏刀儿的对策,就连用膳的那点时间也没有放过。
刚才,窦建德之所以没有趁着全军士气高涨的时候去冲击魏刀儿 部,有他的考虑,若有可能,他还是不想和魏刀儿部硬拼,在他看来,这样做并不划算。
魏刀儿的兵力虽然不如他,但是战斗力并不差,杀敌三千,自伤八百,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窦建德不会轻易和对方展开会战。
魏刀儿的军队少说也有四五万人,这四五万人的补给不是一笔小数目,像魏刀儿这样的盗贼部队,作战之时后勤供应可以说是一团糟,本方只要坚壁清野,与对方形成僵持,对方一旦粮尽,就只能撤兵,那个时候,本方的大军寻找机会再尾随攻击,不难将其击溃。
在乐寿,窦建德存有不少粮食,再加上攻下信都郡之后又得到了大量的粮草,故而,他不缺后勤补给,在这一点上比魏刀儿占有绝对的优势。
这就是窦建德和宋正本等人商量出来的计策,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着这个战略计划制定的。
用过晚膳之后,三人又商量了一阵,完善了一些战术细节上的东 西,宋正本和凌敬正准备告辞,各自回营休息,一件突发的事件让他们留了下来。
一个偏将在窦建德亲兵们的带领下进到营帐中来,那个偏将乃是押送粮草的将官,负责将信都郡搜集起来的粮草运送到乐寿来,不过,他的人虽然来了,粮草却没有运到。
那个偏将全身都是伤,没戴头盔,披头散发,看上去非常狼狈,他语带哭腔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押粮队有两千人,其中士卒只有五百多人,其余的一千多人都是押送粮草的民夫,他们从武邑出发,在信都境内,一路上都很平安,进入河间郡后不久,他们就遇见了敌军的伏击。
伏击他们的敌军全是骑兵,大概有两三千人,那些骑兵冲击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根本来不及结阵防守对方就冲入了阵中,很快,本方就溃不成军了,那个偏将力战之后方才逃脱性命,赶回大营来报信。
面对几千精骑的冲击,就算是人数相等的步兵也不是对手,何况只是一些押粮兵和民夫,因此,窦建德没有怪罪那个偏将,挥挥手让亲兵们把他扶下去疗伤。
“两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面对窦建德的询问,宋正本和凌敬陷入了沉思。
事前,谁也没有想到魏刀儿会这样做,若是按照既定的战略作战的话,就必须解决掉这支威胁本方粮道的骑兵!
只不过,要想在平原上寻到并且围住这支精骑谈何容易啊!就算围住了他们,不出动大军也无法将其歼灭啊!
就在三人在寻思对策之际,又有人在帐外请求觐见。
那人走进帐内,向窦建德行了个大礼,此人乃是专门负责监视高畅一举一动的探子头目。
窦建德吩咐他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高畅有所异动就必须向自己报告,窦建德瞧见那人进来,暂时将粮草被劫这件事情放了下来,在他潜意识里,高畅远比魏刀儿难对付得多。
高畅就像一个刺猬摆在了他的嘴边,看上去任他处置,却让他难以下嘴。
那人将高畅前去高雅贤营中探望苏定方的事情告诉了窦建德,他的报告非常详细,高畅和苏定方之间所有的对话都被他记录了下来,甚 至,他们说话时的表情都一一做出了表述。
听完那人的汇报之后,窦建德吩咐那人继续严密监视高畅,然后让他退了下去,待那人退出帐外后,他不由叹了叹气。
“大王无须忧虑!”
凌敬轻摇羽扇,嘴角挂着一缕神秘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 凌敬献计(续)
三年。五月初九。乐寿。
辰时。窦建德帅帐。
长乐王窦建德高坐帅帐之上。底下分别坐着各营的高级将领。以及宋正本。凌敬两个文官。
和以往一样。高畅位于众武将之首。坐在离窦建德 上。同样和以往一样。没有一个武将来和他打招呼。到是在窦建德升帐之前最终还是将那个厨师从他那里要走的凌敬和他笑着寒暄了几句。
高畅和以往一样。脸上带着虚假的面具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先前和他寒暄的凌敬正站在大帐的中央侃侃而谈。
与魏刀儿军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僵持。由于始终掌握不住魏刀儿布置在本方后面的那三千精骑的动向。窦建德部从信都到河间的粮道几乎陷入了瘫痪。有好几支运粮队都受到了那只神出鬼没的骑兵的袭击。从信都郡往前线大营押送的粮草辎重十成最多只能到达三成。这次帅帐军议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魏刀儿部一向以战养战。因此。其大军所带的粮 数万大军长期作战。为了不至于和硬拼。将士们有所损 。我们故意将战事拖延。并且坚壁清野。让贼子抢无可抢。等到对方粮尽退兵之际再寻求机会攻击敌军。期待能获得大胜。但是。。。。。。‘
凌敬拉长了转折的声音。他侧身面向一旁坐着的武将们。神态傲然。
‘由于有了这支三千左右的敌军精骑的存在。我军的粮草补给也渐渐跟不上了。只靠乐寿城中的那点存粮。没有信都方面的。要想供应数十万大军并非易事。如果不能将这支在我们身手骚扰的敌军处理掉。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可以这样说。此次 为敌军的这支偏师而失败
‘凌先生。你也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我们这十万大军在。居然还会那些从北方来的蛮子打败
出言反驳的是窦建德的大舅子曹旦。虽然。高雅贤。:在大军来援之际。采用了乌龟不出头的战术。不和大军。派兵出城来和本方前后夹击敌军。以至错失了一举击败魏刀儿的良机。犯下了大错。然而这似乎对他的地位没有一点影响。他仍然可以在军议的时候随便插话。质疑除了窦建德之外的所有人。
凌敬冷笑了两声。》u
与魏刀儿僵持。使其粮尽退兵再寻机攻击的作战计划是他和宋正本制订然后得到窦建德同意的。这些武将并不同意。他们想 正的会战。自以为能够轻易击败魏刀儿。所以。当这个计划无法实行下去之后。武将们自然要跳出来说三道四。
对一般人来说。无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和曹旦对着 。谁叫他有个当大王夫人的好亲戚。疏不间亲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凌敬不一样。他是个狷介之徒。说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也不为过。他和曹旦一样。除了窦建德之外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因此。他并不在乎曹旦。甚至还故意与他针锋相对
‘若不是你等无能。掌握不到那支敌军骑兵的行踪。无法将其铲除。我们又何苦调整作战计划。又何必召开这次军议啊
曹旦闻言大怒。从马扎上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凌 。大声叱喝。
‘你说什么
不仅曹旦。在座的其他武将不分派系。每个人的脸。毕竟。凌敬的这句话针对的是所有的武将。直接指责他
高畅的外表和平时没有不同。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他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幽深了。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凌敬。
凌敬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要和这些掌握兵权的将领们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和谐才是生存之道啊骨子里根本瞧不起这些大老粗。性情一旦激愤起来。就+《 。 大嘴巴什么都敢说。
窦建德冷冷地瞧了曹旦一眼。曹旦神情不忿地坐下。
‘我承认我们的确找不到那支敌军的踪迹。自然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