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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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斩窦建德地数位猛将之后,魏豹依然没有回归本阵,他骑着战马,挥舞马槊在窦建德阵前耀武扬威地继续挑战,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敢主动出战,毕竟,军中几个数得着的勇将都交待在了那个敌将地手上。
大家都有自知之明,若是自己出阵,不过为对方的武勇平添一分荣耀而已!
刘雅,阮君明这些将军都是武艺了得的猛将,可惜他们现在位于本阵之外,分别在战阵的两翼,要是派人将他们叫过来,时间来不及,难道就任由这个人在数万大军面前如此嚣张。
窦建德瞧了身后的高畅一眼,目光不易察觉地从他身后跃跃欲试的雄阔海身上扫过,看来,自己要求斗将这一招是一个败着,原以为自己麾下有几个河北有名的勇将,能够在将领单挑中赢得胜利,打击魏刀儿部的士气,为接下来的会战占得先机。
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出一个将领,就将本方的所谓猛将们打得落花流水,既然如此,何不?
窦建德瞧着高畅,脑子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正当他想将这个主意实行的时候,在一旁的高雅贤阵中,一员将领已经驱马而出,向场中的魏豹疾奔而去。
此人正是在一旁早就看得不耐的苏定方,瞧见窦建德的本阵中无人再敢出战,他再也按捺不住,趁
不注意,他拍马冲出阵中,朝那个神态嚣张得意忘形去。
作为一个武将,苏定方有着武将的尊严,能够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武艺高超的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拍马而出的时候,他丢掉了许多的顾虑,不去想是不是会得罪窦建德的嫡系将领们;不去想义父高雅贤的怪责;不去想此战之后大出风头有违自己在窦建德军中低调的打算;不去想此战的胜负;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魏豹一勒马缰,马头朝着苏定方,战马的四蹄虚扬,马槊的槊尖直指越来越近的苏定方,做好交锋的准备。
“武邑苏烈,苏定方!”
声到人到,在距离魏豹三十步左右时,苏定方的战马突然加速,待方字出口,他已然奔到了魏豹身前,马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魏豹的面们直劈而来。
在阵上斩杀了好几员窦建德军的勇将之后,魏豹多少有些得意,又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因此未免有些轻视苏定方。
他事先并没有让身下的战马冲起来,待他想让战马冲起来的时候,苏定方的战马却突然加速,猛地冲到了他的身前。
由于错估了苏定方战马地速度。他没有办法借助自己的马力,只好挥舞马槊,朝苏定方向自己面们直劈下来的马槊迎去。
就算不依仗自己的马力,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力气,也能轻松地接下对方这一击,对此,魏豹很有信心,故而。在两人的马槊相交前的那一刹,他的嘴角挂着满不在乎地笑意。
“嘣!”
两只马槊的槊杆在空中重重地碰在了一起,苏定方是由上往下直劈而来,魏豹是双手往上架,难免有些吃亏,若是他的力气要大于苏定方。这点劣势当然可以忽略不计,可惜,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苏定方的力气不仅不比他小,甚至大过久战之后有些力疲的他。
“啊!”
魏豹大吼一声,将吃奶地力气全部用上了,才堪堪抵住苏定方下砸的马,他的双臂不住摇晃,身下的战马往下一伏,险些趴倒在地。魏豹只觉胸口像一块大石堵住一般,横架在头顶的槊杆上面就像压着一座大山一般。令他在马上的身形摇摇欲坠。
“噗!”
好不容易将苏定方马槊架开,魏豹忍不住张开嘴巴。胸中一股热流从喉腔涌出,冲开了胸间的那块大石,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嘴里喷出的那口鲜血。
那口血喷出之后,魏豹觉得轻松了不少,苏定方驱马从他身侧经过,带过一缕风,将他的衣甲吹得向后飘拂,耳旁地散发亦是如此。
“好大的力气!”
魏豹忍不住出声吼道。与此同时,他驱动战马。准备调转马头,和这个对手好好厮杀一番。
在眼角地余光中,他瞧见从自己身边冲过的苏定方在马上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地动作。
苏定方的战马继续向前冲去,他在马上的身子却突然向后一仰,腰背紧贴马背,仰面朝天,双手握着马槊的槊杆,将那只马槊像绳圈一样舞动,划了个半圆,突然向后击来。
正在做动作准备回身作战的魏豹根本来不及躲避,苏定方的马槊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背上,绕是背心身披重甲,受了这一下重击,魏豹仍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朝前扑去,伏在战马上,他一手紧握马槊,一手紧紧地抓着马的缰绳,这才没有掉下马去。
失去了主人地驱使,战马漫无目的地朝前迈动步子,又是一口鲜血从魏豹地嘴里喷出,染红了战马长长的鬃毛。
魏豹倒是想重振旗鼓,继续与对手厮杀,然而脑里一阵晕眩,使得他四肢无力,只能趴在马背之上,仅有的一点力气使得自己不曾掉下马去,也不曾丢掉受中的武器,作为一个武将,除非死去,否子绝对不能丢掉武器,就算魏豹即将陷入昏迷之中,这个念头仍然盘踞在心头。
苏定方驱马从身后赶了上来,两马并肩而驰之际,他轻舒猿臂,将魏豹从马上擒获过来,夹在肋下,马槊从魏豹的手上脱落,掉在了地上,此时,他已然晕了过去。
魏豹的体重再加上身上那副铠甲起码有两百来斤,这点重量对苏定方来说,似乎轻若无物,他夹着魏豹朝本阵奔去,赢得全军将士排山倒海的阵阵欢呼,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回到窦建德的帅旗前,将魏豹丢在地上,向着帅旗下的窦建德在马上施了一礼,目光与窦建德身后的高畅的视线闪电般地加错而过。
然后,他在全军将士的欢呼声中,重新回到战场,向魏刀儿军发起了挑战。
至此,形势掉了转来,现在轮到窦建德军士气高涨,耀武扬威了,魏刀儿部陷入了沉寂。
接下来,在魏刀儿军中,有几个自诩武艺不下于魏豹的将领出场,无一例外,他们都折在了苏定方的手下,这几个将领中,有两个还是魏刀儿的义子,位于十三太保之中。
重伤逃回本阵的有两人,被苏定方阵斩的有三人,斗了这么多场,苏定方依然生龙活虎,他驱着战马在魏刀儿阵前疾驰,魏刀儿部无人敢于出战,魏刀儿的脸犹如暴雨将至前的天色。
如果自己不是主帅的话,一定亲自出战,杀死这个家伙,可惜!魏刀儿叹了叹气,他会过身,面向宋金刚。
“贤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金刚点点了头,伸手往后一招,一个黑盔黑甲黑面的大汉从宋金刚身后驱马而出,冲向远处的苏定方。
那人三十许,满脸胡须,神色冷漠,犹如万年寒冰,在那两道漆黑如墨的浓眉之下,是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神淡漠,无忧无喜地望着苏定方。
“来将通名!”
“朔州,尉迟恭!”
那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声音并不高,却如一道奔雷在战场的上空响起。
第五十六章 苏定方大战尉迟恭
眯着眼睛,冷冷地瞧着对面五十来步的尉迟恭,在那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杀气,那杀气并不嚣张,很轻,很淡,却如同空气一般无所不在,笼罩在四周。
握在马槊上的那只手不禁紧了一紧,他调整着呼吸,嘴里轻喝一声,战马慢慢朝前趟去,一股风迎面吹来,将战马的鬃毛吹得向后轻轻飘拂。
与此同时,对面的尉迟恭也驱动战马缓缓向他迎来。
尉迟恭,开皇五年(公元585)生,字敬德,朔州阳(今山西朔县)人,他少时离家,做过一段铁匠,在当铁匠这段时间,曾经得到过异人传授武艺,艺成之后,他从军来到河北,在一次征伐宋金刚的战役中,他所在的那一营全营投降了宋金刚,由官兵变成了盗贼,不过,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时而官兵做盗贼,时而盗贼做官兵,两者是不分家的。
由于尉迟恭勇武过人,经过几次作战之后,很快得到了宋金刚的赏识,引为心腹,让他在军中担任副将一职。
宋金刚军善战之名有很部分就来自于尉迟恭,他所统领的五百精骑是宋金刚军最核心的战斗部队,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无论是边境的突厥马贼,还是郡的大隋精兵,对尉迟恭这三个字几乎是闻风丧胆,不过。在上谷以南,他地声名并不彰显。
宋金刚虽然自诩勇武,暗地里也承认自己不是尉迟恭的对手,所以,在魏刀儿请他出战的情况下,他将尉迟恭派上了场,他坚信,尉迟恭一定能战胜对手。为本方赢得一分。如若不然,在本方士气降到最低点的情况下和窦建德军会战,结局无疑凶多吉少。
黑子,看你的啦!
宋金刚握紧双拳,小声叫着尉迟恭的外号,为他加油助威。
瞧见对面出战的那员战将之后。窦建德的脸色由晴转阴,现在地他虽然很少上阵厮杀,不过,眼光还在,一个人好不好对付,他多少能看出一点来。
对面那个敌将是个高手,只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冰冷无情的眼神,以及铁塔一般的身形,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狠角色。不知道苏定方这个小将能不能抵挡他啊!
比起窦建德,高畅的眼光更加好一些。只看了尉迟恭一眼,他就知道苏定方这次遇见对手了。能不能战胜敌将,很大可能取决于苏定方的运气。
和那个敌将相比,苏定方在某些条件下要出于劣势,毕竟,他现在只有十八九岁,冲动有余,稳重不足,而对手正是当打之年。无论是作战地经验,还是武艺的火候。体力的强弱都不会比苏定方差。
苏定方是个人才,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高畅已经排除了他是窦建德奸细的可能,正想将他收入帐下,只是,这个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虽然让他死在这里很可惜,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不能活下来,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五十来步的距离,疾驰的战马瞬息即到,两匹马交错而过,苏定方的马和尉迟恭地长矛闪电一般在空中连连相击。
“铛!”
一连串的兵器相击最后只化为了一声闷响,可想这两人出手之快,已经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地地步。
双马交错而过,两人换了个方向,相隔几十步面面相对。
刚才那次交锋只是试探对方的虚实,通过试探性地攻击,两个人几乎同时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面对这样的对手,只要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被对方斩于马下。
“喝!”
苏定方轻喝一声,他感觉非常亢奋,武将的热血在心中燃烧,如同沸腾了一般,炙烤着他的灵魂,他死死地盯着对方,观察着对方的虚实,这个时候,尉迟恭的黑面比世界上最漂亮地女子的脸更要吸引他地目光。
尉迟恭脸上的神色虽然没有起丝毫的变化,双眼却不禁亮了一下,通过先前的观察,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不错的对手,然而,真正与他交上手,他才发觉这个年轻人岂止不错而已,自己若是有丝毫的大意,就很有可能会折在对方手下。
与这样的对手一决高下,无疑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对手的优点和缺点在尉迟恭的心中飞快地掠过,表面上看去他是一个莽撞的勇士,实际上,他的心思却异常慎密,与他粗豪的外表极不相符。
对手和身下的战马有着相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