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第1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庆用力点头,“没错,小的姑母就在角门当差,一听这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悄悄溜出来通知我。”
谢嘉树眯起眼睛,手指屈起,轻轻在扶手上敲着,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好,很好,你们做得很好。这件事先不要生长,你回去让你姑母继续跟袁妈妈赌钱,且看看袁妈妈到底想做什么。另外,延寿堂的角门和后侧垂花门那儿加派几个人手,让她们给我睁大眼睛,定要盯死了延寿堂。”
阿庆连连应声,“小的明白。”
谢嘉树又道:“现在天色还早,她们若是想要行动,定会等到深夜,记住,让那些人给我打起精神来,慢说是人了,就是只鸟儿也不许飞出延寿堂。”
“是,小的记下了。”阿庆知道老爷极看重此事,自是不敢马虎。
谢嘉树吩咐完了,又开始许诺,“且让他们辛苦这两日,待事情了解了,老爷我定会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他们。”
听了这话,阿庆忙笑着拍马屁:“老爷向来宽仁大度,小的们都知道,定会将这事儿办得妥妥的。”
谢嘉树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阿庆下去。
待阿庆出去后,谢嘉树又低声唤来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汉子长得很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立刻找不出来的人种,唯有一双眼睛非常明亮,瞧着应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老爷放心,小的定会看好门户,就是一根草儿。她们也甭想夹带出谢家大宅!”汉子躬身应声,瓮声瓮气的说道。
谢嘉树却不敢放松,他深知老祖宗的能耐,现在老祖宗虽然中风了。可脑子还好使,且又有姑母母女出谋划策,这事儿绝不会就这么简单。
想了想,谢嘉树再三叮嘱:“或许这两日他们不会轻易动手,即便行动了,也有可能是试探的假动作,所以就需要你们睁大了眼睛,既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她们蒙混过去。”
汉子眼中精光闪烁,用力点头。“小的明白,小的会观察清楚了再动手,绝不会坏了老爷的大事。”
谢嘉树又交代了些细节,见汉子不急不躁且还头脑清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切就交给你们了,谢甲,切莫让老爷我失望呀。”
被唤作谢甲的汉子应了一声,而后见谢嘉树没有其它的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隐秘,且身形飘忽,看那架势。应该是颇有几分功夫的练家子。
谢甲刚出去,谢向荣便领着妻子和弟弟赶了过来。他简单将华老大夫的建议说了说,最后道:“儿子读书人,素来不信怪力乱神,但事关妹妹,好歹也要试上一试。”
周氏听了谢向荣的话。稍稍怔愣了下,旋即发现请高僧祈福,比请道士作法,说出去更好听些。
当下也跟着点头,还补充似的提了个人选:“相公说的是。山光寺的慧远大师佛法精湛。且向来喜欢妹妹,若是相请,定不会拒绝。”
谢向安这两日哭得厉害,不过一听有法子唤醒姐姐,他也忍不住开动脑筋。
听完兄嫂的话,他深觉有理,用力点头,“大嫂说的没错,阿姐是菩萨看重的观音童女,慧远大师还亲自给她赐名,她定是个有佛缘的。不如请慧远大师来瞧瞧,或许、或许姐姐就能醒了呢。”
说到最后,小家伙还是没忍住,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嗯,你们说的都有理。”
其实,谢嘉树早就想去请慧远大师,倒不是为了祈福,而是慧远大师也精通医理,只是那时长子未归,家中又一团乱,他实在脱不开身。
而且吧,谢嘉树心中还有一丝期望,觉得京里来的名医或许有医术更好的,能治好女儿的病。而慧远大师到底是佛门高僧,请他来,却不如请大夫便宜。
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部破灭,谢嘉树只能亲自去求慧远大师。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谢嘉树便起身,换了身素净的衣衫,草草用了早饭,他便骑马出了城。
中午,谢嘉树恭恭敬敬的引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僧人走进了谢家大宅。
那老僧体型微胖,面容慈祥,尤其是一双耳垂,极厚且垂,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模样。
“小子拜见大师,家中小妹之事,全都拜托大师了!”
谢向荣恭敬的行礼,他不信鬼神之说,但对于慈悲为怀的高僧,还是非常敬重的。尤其是面前这位大师,与谢家颇有些渊源。在谢向荣心目中,慧远大师更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者。
“阿弥陀佛,谢翰林太客气了,”
慧远大师竖起手掌,行了个佛礼,而后道:“妙善与我佛有缘,而贵府又与我山光寺有恩,于公于私贫僧都该来这一趟。”
“多谢大师慈悲!”
谢向荣不敢托大,退到一边,躬身引着大师进了天香院的正房。
来到卧房,慧远大师并没有急着去看架子床上的谢向晚,而是眯着眼睛打量了下四周,心里微惊:这里怎有如此浓郁的阴煞之气?太奇怪了!
不过,慧远大师到底是得道高僧,根本不把这些鬼祟邪魅放在眼中。
只见他手里拿着个木鱼,一边在卧房里踱着步子,一边低声诵着佛经。
谢家众人不敢打扰,静静的看着大师念经。
慧远大师足足在卧房里转了一刻钟,才来到床前,双目满是悲悯的看着仍昏迷不醒的谢向晚,用力敲了下木鱼,轻轻呼唤:“妙善,醒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人眼看不到的半空中,却有一层层的类似波浪的东西冲击开来,最后冲向了谢向晚。
“……唔~”
谢向晚发出微弱的呻吟,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慢慢的,紧闭四五天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了……
ps:谢谢喵喵100亲的评价票,谢谢留不住美丽亲的催更票,谢谢依依selina亲的打赏,谢谢亲们的订阅和支持,谢谢哈!
☆、第040章 泄露天机
延寿堂,正房。
“啊啊~~”
老祖宗半躺在床上,嘴巴歪斜,嘴角有口涎流出,略显狼狈。但此刻,她却根本顾不上打理这些,而是费力的张着嘴,对身侧的心腹妈妈交代着什么。
史妈妈伺候老祖宗多年,对主人的脾性非常了解,往往老祖宗一个眼神,她就能心领神会。
过去史妈妈的这个技能,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只能彰显她和老祖宗的情分不一般,而她也是个能干、通透的老奴罢了。
现在不同了,老祖宗中风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唯一能表露情感的便是她的一双眼睛,史妈妈“察言观色”的高级技能便有了用武之地。
可以说,如今的史妈妈不再只是个管事妈妈,而是老祖宗的嘴巴。
至于史妈妈可不可靠,对此老祖宗还是很有把握的,暂时撇开她与史妈妈主仆三四十年的情分不提,史妈妈一家十几口的身契全都在老祖宗的手里攥着。
且那些身契与老祖宗最要紧的地契、书信、账册等物件,被老祖宗妥善的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那个地方,只有老祖宗一个人知道,就是最亲密的人,也不清楚她的这个秘密。
幸好那时谨慎,对所有人都存有戒心,否则……躺在病床上的老祖宗,不止一次的暗中庆幸。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留了一手,握有谢嘉树和谢贞娘想要的东西,那么就算自己中了风,她的好孙儿也不会放过她呢。
也正是因着那些东西,史妈妈等一众心腹也都老老实实的伺候她,为她办事,而没有因着她的中风,便故意慢待、甚至苛待她。
“……啊、啊啊~~”
老祖宗一边卖力的发出声音,一边在心里得意的想着。只是五官依然扭曲得厉害。
史妈妈半垂着头,仔细的解读着老祖宗的眼神。
待告一段落后,史妈妈便压低声音,伏在老祖宗的耳边轻轻复述一遍。好确认有没有猜错,“老祖宗,您的意思,是让袁妈妈今天晚上继续去角门门房那儿跟谢婆子她们赌钱?”
老祖宗直接眨了一下眼睛,这是她跟史妈妈约定好的——是,眨一下眼;不是,眨两下。
史妈妈见了,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便继续认真的看着。
“啊、啊~~”
虽然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且单靠这些音节。史妈妈根本无法猜出她的心声,但习惯使然,老祖宗用眼神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张嘴。
史妈妈却似听懂了一般,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就在主仆两个“谈话”的当儿,窗外的小院里忽然传来一阵鼓噪声。
老祖宗皱眉,侧耳听了听,窗外的声音很小且杂,她根本就听不清外头人的声音。
“啊、啊~~”发生什么事了,出去看看!
史妈妈会意,忙答应一声:“是。老奴这就去!”
说着,见老祖宗没有其它的吩咐,史妈妈便起身出了房门。
不多会儿,史妈妈神色有些复杂的回到卧房,犹豫再三,才低声道:“老祖宗。外头小丫鬟说,大小姐醒了!”
“啊~”什么?那个死丫头醒了?昨天不是还说她昏迷不醒,京里来的名医都查不出她的病因吗?怎么就醒了?!
老祖宗猛地提高了音量,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原就扭曲的无关愈发扭曲。竟有几分骇人的模样。
这次,就算来个读不懂老祖宗眼神的人,看了老祖宗的这幅神情也能猜得出老人家此时的心情:愤怒、失望以及无边的恨意。
史妈妈心头一颤,整日面对老祖宗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病人,自己的心理都要变得阴暗起来,每次给老祖宗办差,更有种“送死”的悲凉感觉。
不是史妈妈胡思乱想,实在是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子了。
史妈妈毫不怀疑,待老祖宗把这次的事儿弄完后,极有可能灭她的口。
知道得太多,绝逼不是件好事呀。
“啊~啊~”是谁?是谁救了那个死丫头?该死、真是该死,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老祖宗还在愤怒的嘶吼着,身子更是微微的颤抖着,显见她对“谢向晚醒了”这件事,是多么的失望与憎恶。
史妈妈心头闪过许多想法,不过脸上却没有带出来,仍然恭敬的回话:“好叫老祖宗知道,小丫鬟们说,好像是老爷一大早去了山光寺,特意将慧远大师请了来,慧远大师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心经’,而后在大小姐耳边轻轻唤了句‘妙善醒来’,大小姐就、就醒了!”
“啊~”竟然是慧远大师,他一个和尚不好好在寺里念经,搀和俗世的这些事作甚?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祖宗那个气呀,原以为能看着那个死丫头一命呼呜呢,没想到,眼瞅着她快不行了,半道竟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真是便宜谢向晚那个死丫头了。
史妈妈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心中略有不满。
一如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后宅妇人,史妈妈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而慧远大师,则是江南有名的得道高僧,佛法精湛,慈悲为怀,不止重建了扬州古寺山光寺,还在寺中布施救人,做了许多善事。
可以说,在扬州城,慧远大师非常受人尊崇。而他亲来谢家“唤醒”谢向晚,更是用事实说明了他的“高深佛法”和近乎神人的本领。
这么个神仙样的人物,却被老祖宗恣意辱骂,若不是牢记自己的身份,史妈妈真想啐老祖宗一脸。
缓缓低下头,表面上看史妈妈是谦卑、守规矩,而事实上,她这是不想让老祖宗看到她眼中的不满。
老祖宗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仍不甘心的“啊啊”叫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好一会儿,许是累了。老祖宗耐不住口干舌燥,终于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