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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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战法?”
“没错,就是火器战法。”佟国维点了点头,“去年的时候,皇上北巡奉天。奉天提督萨布素和奉天府尹费迪南向皇上、满蒙诸王以及我们一干随行的大臣展示他们所造的火器。……五十门火炮齐射,眨眼的功夫就扫平了一座山!那威力,简直就是排山倒海一般。你们是没有见过,当时地都在颤个不停啊。……”
“火炮齐射?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鄂伦岱不屑地说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火器就只能齐射了?这里面的学问大了!”佟国维瞪了一眼鄂伦岱,又说道:“现而今,以火器论战,于中的本事绝对在整个大清国名列前三甲。所以,皇上才会派你们去跟着他,而不是去西北跟飞扬古。”
“哼,前三甲?既然有三甲,为什么非要我们去跟这个于中,不是去跟另外两甲?”鄂伦岱问道。
“另外两甲?哼,另外两甲只是猜测,根本就没个准儿,就算猜得没错,你们也没法去跟。”佟国维冷哼道。
“猜测?阿玛,另外两个可能是谁?”隆科多问道。
“理藩院尚书、奉天府尹费迪南;安徽巡抚马德!……你们能去跟吗?”佟国维问道。
……
第二天于中就回到天津,并且带队回转海参葳了。
倒不是他不想多休息几天,他本以为莫睛也在北京的,可是一打听才知道,莫睛已经向康熙请过旨意,带着洪凤仪和富传去奉天了。所以,他也就懒的京城多呆。把二十来个宗室皇亲子弟带上船,然后又留下三艘战船和部分兵马,在雷如喜滋滋的欢送下,扬帆出海,回转海参葳。而按照康熙的说法,半年之内,两万五千水师兵马也会陆续北上海参葳,接受他的指挥训练。而在此之前,他还要好生安排一下各项事宜,考虑考虑怎么才能把朝鲜的海防拿到手里,所以,一切也是有够忙的。
*******
安庆!
自从马德联合河南、山东两省断绝了两淮盐商的盐运通道之后,这里就一直比较平静。
除了长江、淮河两条大河面儿上还有不少前段日子因为缴私盐而获利丰厚,还在满怀希望的在那里游荡着,希望能再捞一把的小官吏们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了。
太平府、池州府、庐州府和安庆府四府的码头港口如今也已经成了安徽的盐港。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支船队运送着大批的食盐到达这四个港口,或是就地卸货,或是路过停歇。虽然这些船来之前也要经过江苏,可是,江苏巡抚宋荤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拦住这些盐船,尤其是当这些船身上都标有内务府的标记的时候。所以,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不过,平静的只是表面。虽然离马德所说的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可是,马德、陆珑琪、施世纶以及粮道道台刘应夏等人都十分清楚的知道,他们跟两淮盐商的对决早已经展开。现在的情况,盐商们后退的可能性极低,他们这些安徽的官员们更加不能后退,大战,迟早都会暴发。所以,他们都坐镇在安庆,轮流值班,通过各种渠道密切的注意着一切的异常。
马德诸人很笃定。三年来,安徽建立的各种信息反馈机制,可以同时监管安徽省各个地方的物价。如果有某个地方出现了异常,出不了两天,他和坐镇在安庆的这些人就会知道。
而现在,在巡抚衙门大堂里的马德诸人就觉察到了异常。
“四府盐价同时涨高?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的这些盐不都是小批小批的卖出去的吗?盐商根本就不可能从中倒卖,怎么盐价又开始涨了?”施世纶对于民生这一套还差一些,他的长处是在于断案。
“不知道。难道是有人在高价回收我们卖出的食盐?”刘应夏对能够被马德这些高层的“主管人物”拉到一起应付这次的盐荒事件,心中既有些仓惶,也有着几分兴奋。这可是给上司留下好印象,以备日后升官的好机会啊。所以,他动脑特别勤快。
“应当就是这样。要不然,盐价怎么可能上涨?”邢名身为巡抚的师爷,也跟一帮幕僚担任着这个“安徽盐荒应对指挥部”的文书职位。
“可他们是怎么回收的?我们派在各地的差人怎么连发现都发现不了?以我们安徽如今的情况,难道还会有哪个官员敢大着胆子乱来不成?”陆珑琪和施世纶一样,不太善长这种“斗争”,眉毛总是颤个不停。
“马上去查。”马德恨恨地叫道。
“大人,不用查了。”马德的话音刚落,大堂外面,安庆知府张楷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边走,还一边抹汗,“大人,我刚得到的消息,这回盐价上涨,是因为咱们这边有人插手帮那些盐商。”
“什么人?”马德一干人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粮帮!”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一十八章 黑手对阴招
粮帮,又称船粮帮,或者漕帮!
康熙亲政之时,曾在乾清宫大殿之下写下“三藩、河务、漕运”三件大事,后来,“三藩”解决了,代之的就是“盐课”。这也就形成了清廷的三大要政。
漕运也就是漕米之政,是征集南部和中部八个省份的租米,然后运来北京用以供养京师的宫廷成员和贵族,并储积在仓廒中以待在北部分配。这种征集和运输制度有它自己的主管部门,它与正规的省级官制相平行,并且与河道总督衙门相重叠。主管叫“漕运总督”,衙署设在江苏省的淮安。漕运总督之下设省一级漕官,担负漕米之省各设一人,这些漕官直接向漕运总督负责,不向他驻在省的总督负责。漕官负责监管征集漕米,然后北运。运粮的人员多数是由住在运河边的屯田的世袭船户“旗丁”组成,这些人又被称为“运军”。
历代以来,漕运都关乎国运,隋炀帝也不会只是为了想到江都游玩才下令开挖大运河。清廷的漕运开始的时候虽然大多是由“旗丁”,也就是官船负责,但随着漕运越来越繁忙,便也有部分为民所有的漕船临时受雇运输漕粮。这类漕船的船主船夫相互扶持,划地成帮,便成了乡野间实力不可小觑的“粮帮”。
不过,由于先前的时候漕船中人品类不齐,争权夺利,好勇斗狠,常常闹事;甚至为了争过闸、争河道,抛弃漕船,上岸械斗的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使得历任的漕运官员都深为头痛。后来,就有三个人很有些本领的人,翁岩、钱坚、潘清,开始出面组织约束运河各码头漕船的舵工、水手,建立正式的帮派,设立帮规,约束漕船中人,使得这种情形大为改观。
后来,八省之地,总共出现了粮帮“一百二十八家”。安徽虽然是个穷省,可是,由于扼守长江、淮河要道,所以,总共有粮帮二十八家,此外,江苏是漕运重地,有三十家,浙江有二十一家,江西十三家,山东十家,河南十家,湖南湖北总共十六家。各省都有一个总帮。同时,这些帮派又都以安徽首府安庆粮帮为第一总帮,所以,安庆帮遂成粮船帮之别名,简称庆帮,清为庆之音转,讹为“清帮”,亦即后世的“青帮”。(青帮的来历还有另外的说法)
八省粮帮,各有数十到数百人不等,总数足有数万,对漕运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
马德刚上任的时候,封志仁曾给他指出安徽“工农商学‘兵’”五大难题。而他上任之后,也对各个势力进行的拉拢或者威压,同时着手处理各项事宜,倒也没遇到什么大的麻烦,可是,却偏偏漏了一个粮帮。
所以,听到张楷的报告之后,马德立即就感到了一丝后悔。粮帮的帮规很严,又标榜义气,如果自己能够提前跟这些人打好点儿关系,以安庆帮在一百二十八家粮帮之中排名第一的身份,至少会去掉很多麻烦。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人,粮帮派出帮众,又联络长江沿岸四府的一些百姓,抢先以低价购进食盐。虽然他们的人每一次都买的不多,可是,由于他们人多势众,积少成多,所以,使得沿岸四府的盐价重新涨高。”张楷看着马德、陆珑琪等人询问的眼色,立即就把自己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张大人你做的很好。”马德点头表扬了一下张楷,示意手下递给他一杯茶,又朝诸人问道:“为什么粮帮会突然帮起那帮盐商来了?他们难道就不怕我找他们算帐不成?”
“大人,粮帮很难对付。倒不是他们有多厉害,再厉害也比不上官军强。可是,他们掌握着漕运一部。所以,咱们就不得不对他们投鼠忌器。因为,如果漕运出了问题,必会引起京城以及北方诸省的动荡,到时候,不用等咱们找粮帮算帐,朝廷就要先找咱们麻烦了。”张楷又说道。
“嗯!”马德当然明白漕运对清廷意味着什么。不说北方别的省份儿,单就北京一地,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老老实实的不敢乱来了。让北京的那些人吃不上饭?那还不如先回家上吊算了,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大人,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那安庆帮的头头们找来问问?”施世纶问道。他对这些江湖上的道道比较熟。
“安庆帮?……”马德犹豫了一下,“施大人,现在安徽粮帮有头有脸的都有谁?我只要说话算话的那几个!”
“大人,安徽二十八家粮帮,一般来说,都会听安庆帮首,也就是粮帮总当家万砚方的话。另外还有几个比较有头有脸的,不过,卑职以为,这次的事情,很难说是谁在背后插手。”不待施世纶回答,刘应夏抢先说道。他是粮道道台,对粮帮人的头脸也比较熟。
“为什么?既然那个万砚方是粮帮的总当家,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吧?”马德问道。
“大人,知道归知道。可是,插不插手就是两码事了。如果是其他粮帮的人想做这件事,肯定不能忘了万砚方,因为他才是总当家。做这种事,无论如何得向他禀报一声,要不然,冒冒失失的得罪了官府,给粮帮惹来大祸,就有可能会被扣上‘欺师灭祖’的帽子。同万砚方身为总当家,无论插手还是不插手,就完全由自己的意愿了。”施世纶解释道。
“我明白。”当头的就是有自由度。马德背着手,想着该怎么对付这伙“黑社会”。
“大人,不如由卑职出面去找那个万砚方,问问他到底是想干些什么。”张楷觉得自己这是“自告奋勇”。
“张大人跟粮帮的人一向没什么交集,这事还是由卑职去好了。”刘应夏看到张楷出面,立即也来了个“毛遂自荐”。两人对视的眼光之中,稍稍激荡出了一丝火花。他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马德甚受康熙看重,这一点现在任何人都清清楚楚,无论这次的事情怎么样,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如果巴结好了,自己以后也能跟着升官发财啊。
“哼!对付一帮小小的江湖草莽,如果我都要派你们两个四品官员出面,以后这面子朝哪儿搁?”马德轻轻哼了一声,摇头说道。
“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办?”邢名出言问道。
“怎么办?”马德冷笑了一声,又朝施世纶问道:“施大人,我记得这些粮帮的人一向不大老实是不是?”
“确实如此,粮帮虽然也帮官府承办漕运,可是,因为是江湖帮会,也时常惹些事情!”施世纶答道。
“好啊。一帮江湖混混,不好好混饭吃,居然还敢乱掺和,跟两淮盐商一起在我背后捅